師姐的劍[修真] 33不死!

作者 ︰ 吃書蟲子

()楊夕飛奔在一排獸車的車頂,把她全部的精力投入了帶著亡客溜圈兒這項偉大的事業。

輪番使出,飄來蕩去,好好一個「天羅絞殺陣」生生被她玩出了叢林長臂猿的效果。

街邊閑晃,茶館喝茶的亡客們前僕後繼的加入了追人的大軍。他們大多甚至根本不知道這是在追誰?

「哎呦,戰天老大,你們這是在干嘛?」

「哎,好像是悅壇主的小老婆跟人私奔了,大家去捉奸。」

「我勒個去,這還了得,加兄弟一個!」

再加上,亡客都不是什麼好鳥,互相之間看不順眼,彼此下絆子的時候遠比友愛互助要多。時不時發生內部混亂。

「媽蛋!剛才誰扯老子的褲腰帶?」

「滾開別擋道,自己一邊兒提褲子去!」

「混賬!瞧不起人是吧,有種去旁邊摟一架!」

「摟就摟,兄弟們!抄家伙,干他狗娘養的的!」

是以楊夕的狀況看起來十分凶險,卻屢屢能夠化險為夷。

直到,她從一架獸車的棚頂跳下來,踩進了直沒腳踝的蟲堆里。

楊夕抬起頭,面前的一段長街,空空蕩蕩。

與身後的熙攘喧鬧相比,仿佛隔絕成了另一個世界。

街面上平鋪著一層漆黑的蟲,數不清的黑色螞蟻與時不時露出個頭腦的蠍子,霸佔了近百米長的街面。蟲海洶洶,波濤如涌。

一個身穿黑衣,頭戴斗笠的男人,靜靜站在蟲海中間。斗笠下,露出一個慘白的下巴。

已經累成狗的楊夕,扒著身後獸車的擋板,氣喘吁吁︰「哎,車夫大叔,你們可真不厚道。眼看著我要跳下來,都不提醒我一下。」

車夫大叔沒有回答。楊夕回頭看了一眼,大叔緊緊閉著嘴巴,雙手手掌捂住耳朵,大拇指翹出來堵著鼻孔。一雙眼楮驚恐的看著楊夕。

幾十只月兌離的大部隊的小蟲正在他手上繞來繞去的撒歡。

楊夕點頭,「哦,那你是不能說話。」這時才發現,腳下的蟲子已經密密麻麻沿著小腿爬了上來,只是腿麻是麻的,沒有知覺。

蟲兒們對待楊夕可沒有對待大叔那麼溫柔,鋒利的口器刺穿褲子,啃在楊夕水女敕女敕的皮膚上,整條腿都在流血。不多,但止不住。

隔著蟲海二三十米遠,呼啦啦一片亡客全都停下了腳步。各個兒都幸災樂禍的等著看好戲,「喲,正主兒出現了~」

少數幾個看著鋪滿地面的蟲海,露出了謹慎的神色。血羅剎惡劣的個性與他麻煩的實力,在亡客盟里一樣著名。

楊夕不說話,伸手摘掉了一只爬到腰上的蠍子。在那蠍子翹起尾巴準備給她的手腕來一針的時候,「嘎巴」一聲捏死了它。

「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小姑娘啊。」長街上響起一陣詭秘的笑聲,血羅剎臉上的紅痕,越發透亮起來︰「我本來答應過族長,出了族,就不動用秘術的。怪就怪你不該殺我的屬下,你看,我並不介意你殺我的。他們最長的,已經跟了我十年。」

楊夕掃了掃一地的「秘術」,沒覺著一地蟲子比以前有什麼不同。(蟲子︰羞澀)

再多的蟲子,那不也是蟲子麼?數量的優勢改變不了質量的劣勢。「蟻多咬死象」,要麼是螞蟻夠凶,要麼是大象太蠢!

「大叔,你知道自己哪里最不招人待見嗎?」

血羅剎笑了笑,自覺困住了對方所以並不著急。反而有心情和這小姑娘斗斗嘴︰「我喜歡小女圭女圭?」一根手指點著臉上的血紅傷疤︰「要麼就是我是個玩兒蟲子的?」

三十米開外,看好戲的混蛋「隊友」們鬧哄哄插嘴︰「老子覺得是你長得丑嘿!」「哎,爺怎麼覺得是說話的腔調太娘炮呢?」「跟你特麼個熊比,哪個不娘炮?」「老子哪里像熊了?敢不敢去邊兒上干一架!」

楊夕听著他們鬧哄哄的亂吵,咧嘴一笑,「都不是呢,大叔,你這人這不招人待見的,就是殺人償命這麼點事兒,可是廢話比老母雞還多!」

話音方落,——使出,無數絲線從楊夕周身爆射出來,把黏在身上的蟲蟻紛紛洞穿。

足尖點地,楊夕向前飛奔出一段距離,——!對面的男人木頭人般一動不動,又一次被捆成了個粽子!

血羅剎在看見楊夕使出的時候,臉色就是一變,「你把第六式練會了?」隨後就被沒頂的絲線纏住了口鼻。

楊夕根本不搭理她,運足全身力氣使出的最後一式——!

是由織布的演化而來的殺招,全篇共分七式,一者絆、二者織、三者纏、四者絞、五者縛、六者紉、七者絕。

其中絆、織、纏、縛為輔助招式。絞、紉二式則為攻擊招式。而最後也是最難習練的第七式,它甚至不能算一個攻擊招式,因為它幾乎不可能留下活口,它被創出的唯一意義,就是殺人!

只見楊夕五指一絞,連在手上的靈絲仿佛被一只轉動的滾軸骨碌碌收回楊夕體內,纏在血羅剎身上的絲線倏然間急速收緊,人們看不見內里的人是個什麼表情,只能見到那團絲線眨眼間收縮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極致。

耳邊仿佛听見一聲黯啞的爆響,「 ——」。

一片血色紅霧,崩潰在半空。

滿場鴉雀無聲。

,以血腥聞名,以殺戮著稱,正是因為,這最後的一式。

楊夕面無表情的看著空中那一片紅霧,這才開口道︰「的後兩式,我從前並不是練不成,而是靈力不夠用。現在,我進階了。」

圍觀的亡客眼看著楊夕一招擊殺血羅剎,心中無不震驚!

自然,他們之中十個有九個,其實是巴不得血羅剎出丑的。

可是……一方惡霸,就這麼個死了?連個招兒都沒出就滅了?這會不會太過晚景淒涼?

站得最近的一名亡客搓了搓下巴,看了看滿地的仍集結在一起蟲子,輕輕道了一聲︰「不,還沒完。」

的確是沒完。

楊夕站在原地不動,蟲子們仍然把她當做值得登頂的高山一般,前僕後繼。不死不休的啃她。

而那股令人脊背兒里發寒的殘忍惡意,也並未隨著血羅剎的爆體而消散。

楊夕緩緩摘下左眼的眼罩,眼中離火幽幽轉動起來。她當然沒有什麼人能夠催眠,她是要催眠她自己。螞蟻的毒液麻痹得楊夕已經腰部以下全無知覺,想要繼續靈活移動,必須用催眠代替神經支配自己的身體。

她經脈天生較人狹窄,靈力有限,只能再用一次,就是也不能一直使用。所以只能用透支生命硬挺!

所以,時間很重要。耗得越久,她就越沒有優勢。

蟻群中央忽有異動。

一群螞蟻先是聚成了一團,像融化般化成了一顆黑球,然後這顆黑球慢慢的生出五官、頭發、漸漸的有了點腦袋的模樣。

楊夕看清了血羅剎重生的載體,又掃了一眼地上數不清的螞蟻,覺得事情有點麻煩。果然絕招是殺不死啊……

地上的腦袋裂開嘴,近乎殘酷的笑了︰「以為會了,就有資格在我面前狂了?嫌爺話多……但願你被我的小寶貝兒們啃得尸骨無存,還能堅持你的沉默是金,千萬別來廢話求饒!」

話音方落。螞蟻們忽然受了刺激一般蜂擁而上,卷起的蟻潮來勢洶洶,眼看著就要把鮮女敕女敕一頭小驢子整個兒吞沒,化成它們猙獰口器中的一碎血肉。

明知殺不死,楊夕自然不會再把自己陷在這無盡蟲海之中,跟對方死磕。靈力催動,使出,楊夕勾住旁邊一棟建築的窗框,拔地而起。零零落落的蟲子,被帶上天,又落下來,嘩啦啦如下了一片蟲雨。

地上一群看熱鬧不怕死的修士們被蟲子劈頭蓋臉砸了一身,一個女修尖叫起來︰「太惡心了——」

然後,她就看到了更惡心的場景。

只見地上的腦袋已經漸漸的長出了人的皮膚,臉色慘白,眼下有疤,張開口,吹出一聲悠長低啞的哨鳴。

只見地上的螞蟻們忽忽然停止了爬動,忽然轉過頭來,開始三三兩兩互相撕咬吞噬,口器的咬合聲,只讓人頭皮發麻。

而後,螞蟻的數量,十不存一,個頭卻有原來倍大小。最重要的是,它們飛了!這些螞蟻居然會飛!

楊夕呼嘯著蕩到旁邊一棟建築的三樓上,抓著窗框趴住。回頭一看,螞蟻們遮天蔽日的離地而起,像一片黑色的巨浪般撲將過來。

楊夕嚇了一跳,拼命催動離火眸,控著兩條小短腿兒,外加兩只小胖手緊著捯飭。不要靈力一樣的使出來,拼掉了小命的繼續往樓上爬。

地上的血羅剎漸漸的又凝結出脖子,肩膀,手臂。不多時,一個完整的人型站在了蟻群中。微微喘息著道︰「凡俗中人……真是沒有見識。蟲的恐怖……又豈是爾等能夠想象的?」

「吹牛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會飛的‘人’我都見過了!幾只會飛的蟲子還能把我嚇著?」

楊夕像只馬猴子一樣蹭蹭蹭往上竄,飛蟻群緊緊跟上,只差一線就能吞沒了她的小腳丫小。時不時也有那麼小蟲十幾只,能在她身上啃兩口血出來。

楊夕一直爬到了建築的**層,才停下了喘了一口氣。一眼看見屋里木愣愣站著一排胖乎乎的廚師。其中一個年紀小的舉著菜刀,怯怯道︰「你是……要搶劫麼……咱們這是廚房……」

咱們廚房好地方啊……

楊夕一 轆翻進屋,堵在窗口,用之紉字訣,把溜縫兒鑽進來的飛蟻一一洞穿。

眨眨眼楮,開口道︰「小哥哥,借個火兒唄!」

小廚師大概是沒和姑娘做過太多交流,剛剛還在膽怯,轉眼間就紅了臉。伸出一根胖胖的指頭,指指灶台︰「那……那里……」

楊夕探頭一看,灶台底下沒有木頭,沒有甘草,只有一張大大的陣盤。上面嵌著幾顆靈石。火焰正是從陣盤上發出來的。

楊夕甚至還沒心沒肺的感嘆了一下修者世界的神奇,拎起屋角一把掃帚點著。

回身打開窗戶,舉明火往窗外一揮,呼啦啦一片螞蟻外焦里女敕的發出噴香噴香的味道,掉去樓下鋪了地面。下面的叫罵聲此起彼伏︰「啊,又什麼東西掉下來,太惡心了!」

看熱鬧不怕死,真是修士當中的積年惡心——!

同時,無數飛蟻也撲上了楊夕的胳膊,雪白粉女敕一條小胳膊,轉眼咬成了一條血腸。一個不留神,還讓幾只飛蟻撲上臉來啃了幾口。

楊夕卻好像不覺得疼一樣,黑漆漆的眼珠子盯著那些螞蟻︰怕火就好,只要還怕火,哪怕是會飛蜈蚣,也不過是幾條蟲子。

楊夕的眼楮,盯上了灶台底下的陣盤。

小廚師居然反應很快,急急的大叫︰「你不能動那個,那是客棧的……」

被一旁的胖大叔捂住拖走,廚子們魚貫而出,把廚房留給這個禍害。臨走,胖大叔還說了一句︰「東西你隨便用哈,隨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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