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薄荷味入鼻,左蛛凝眉,方才回了神,抬眸,卻正對上喬蕭近焦的視線。
心下一驚,蓮步輕退,想要拉開二人間距,卻被喬蕭錮了肩,力道之大,饒是左蛛毫不懼痛的人,也蹙了眉。
「我就那麼比不上那人在你心中分毫麼!才一面而已,你就那麼放不下他麼?!」喬蕭緊咬著牙關,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般。
左蛛只緘默著,她不回答,便是默認。
「他若在乎你,又怎會多年不來尋你,他若在乎你,又怎會放任你去和親?他若在乎你,再見又怎會任由你再次離去!」喬蕭錮著左蛛雙肩的力道越發的大,話語間的怒氣燃燃,就連一向清明的瞳仁都帶了紅濁。
左蛛欲避開他的禁錮,卻被身後突然傳來的男聲驚呆在了原地。
「我在不在乎她,是你能肆意評判的事麼?倒是你,若在不放手,我便將你的雙手跺成碎rou,腌了拿去喂豹子吃!」
左蛛還未回首,小團子便風雷滾滾的沖了上來,小腳踹向喬蕭,惡狠狠的吼道︰「快放開我娘親,早知道你圖謀不軌,你還上手了你!快放開,我爹爹來了,小心我爹爹殺了你!你放開呀你!臭流氓!」
這下左蛛也不用回頭了,果真是他,四日未早朝,原來是在行往此島的路上。
只是,他此次來島,是作何呢?
喬蕭放了手,倒不是他怕了東方煜的威脅,只是他方才咄咄逼人之際,左蛛一向溫和的清眸中竟帶了怒意嫌惡,可東方煜只出現了不到一分鐘的功夫,那清眸中的濁怒,便立刻化為了輕柔,直柔到心尖上去。
東方煜著一襲白衣,眉如墨畫,鬢若刀裁,美的出塵,不似凡物。
喬蕭只瞧他一眼便低了首,眼眶紅紅的,也不知是怒氣燃的,還是別的什麼緣故。
東方煜疾步行到左蛛身側,挽了她的肩,二人沒了間距,左蛛甚至能清晰的捕捉到他的心跳。
她垂眸不語,默認了東方煜此親密之舉。
「我來接我的妻子,不勞神醫在這里為我二人擔心,我與阿蛛,好的很」東方煜語氣竟微微帶了小孩子炫耀手中糖果時的意味。
喬蕭低著頭,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小團子見他這樣,也覺得心里蠻過不去的,畢竟喬蕭日日盡心盡力的教他醫術,也頗疼愛——
小團子伸手揪揪他的衣角,囁嚅道︰「喬叔叔你別難過,花兒方才說錯話了,不是有意的,花兒現在想吃藕粉丸子,喬叔叔帶花兒去廚房吧」
喬蕭點點頭,拉起小團子的手徑直離去了,只是走的時候還莫名其妙的留下一句話︰「抱歉……」
左蛛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明顯感覺到東方煜挽著她肩頭的手緊了一緊。
左蛛抬眸,望向東方的面龐,東方煜雙眸直勾勾的瞪著前方喬蕭的背影,瞳仁間竟掩著一絲恨意。
左蛛心下疑惑,問道︰「你與他,是舊相識?」
東方煜搖頭,淡淡應道︰「不是,從未見過」
左蛛也不再問,只是身形轉了一轉,避開了東方煜挽著肩頭的手。
東方煜覺察臂彎一空,一看竟是左蛛拉開了二人的間距,眉蹙了起來,心下十分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