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從離開了花園起,便一直百無聊賴地在王府內轉悠著。
王府很大,一條條小路相互交錯縱橫著,淡藍色的天空在清澈的溪水的映照下愈發顯得明亮動人。
春光無限好。
凌玥正哼著小曲一步一步向花園走去,而男人,則在通往花園的必經之路上迎風而立著,那雙原本深邃的黑色眼眸此刻卻忽的被一種異樣的色彩所充斥,那是一種如血一般的紅。
此時這個站在風中一動不動、身姿挺拔的男人,便是凌玥心心念念了十年的少年--慕容付。
在看到遠處笑得一臉燦爛的女人正搖曳著縴細的腰肢向自己這里走來之時,慕容付忽的斂起了眸子中的血紅,取而代之的,是平凡普通的黑色。
凌玥正津津有味地欣賞著眼前這片旖旎的春景,卻驀地听到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請問王妃,大廳怎麼走?」
凌玥被這突如其來的詢問聲給嚇了一跳,好在她反應快,只一瞬,便回過神來,眼中帶著絲絲的歉意。
「繞過前面的小路,經過一條小溪,便能看到一座粉妝玉砌的屋子,屋子前有家丁和婢女們各站一處值守著。」
見男人並未說話,只是用那雙黑色的眼眸深深的凝視著凌玥,凌玥見此,不禁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說道。
「冒昧的問一句,公子可是新來的管家?」
听到這番話後,慕容付仍舊一眨不眨地望著凌玥,只是唇瓣微啟,緩緩地回答道︰「是,在下正是新上任的管家。」
「果然如此。」凌玥听後,不禁淡淡一笑,笑容雖淡,卻是那般的美好,如三月的春風吹拂過的柳樹枝那般柔軟,一點一點,溫柔地撫過了慕容付的心。
「公子若是還不清楚,我可以給公子帶路。」
此話一出,凌玥不禁覺得她有些突兀。畢竟這個男人和她還未相識超過一炷香的時間,她現在卻這般熟絡的對男人說話,未免有些唐突。
只是,並非她想這樣,而是這個男人給她的一種感覺便是似曾相識,讓她禁不住的便想和他說話,和他親近。
「謝謝王妃的好意,在下自己走便好。」說完,男人的眼眸中溢出了一種堅毅的神情,
凌玥有了一瞬間的恍惚。那種神情,是這般的熟悉,似乎她在很久以前便見過。
凌玥在心里暗暗訝異,不免又抬起了雙眸,細細地打量著男人。
陽光柔和地撒向大地,男人剛毅卻不乏柔美的線條在陽光折射出的闌珊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的驚艷。
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姿與這副旖旎的春景相互交映著,更顯得明艷動人。
凌玥失了神,眸子里升起了一層層的水霧,讓人看不真切。
明明眼前的這個男人並未有何過人之處,長相也是如此的平凡普通,是那種混入人群中便再也找不到的那般平凡,可為何她總是感覺男人的身上有一種她所熟悉的疏離與淡漠?那樣的感覺,注定給長相平凡普通的男人增添了不少的剛毅與魅惑。
甚至,在她對上他黑色的眼眸時,她會有那麼一刻的心動,心,也會在驟然間加速跳動。
見凌玥久久地不說話,慕容付不禁皺了皺眉頭,話語里帶著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在下只是不喜歡麻煩他人,並無它意,還請王妃別多想。」
凌玥听後,心里忽的一陣失落。是啊,她與他而言,只是萍水相逢,她是王妃,他是管家,兩個人就像是兩條平行的直線,無論想要怎樣的交錯糾纏,卻終究還是越走越遠。
想著,凌玥不禁在心里嘆了口氣,臉上卻多了些釋然。
那一瞬間的恍惚,讓它過去就好。
下一秒,凌玥便又恢復了往日的微笑,輕聲說道︰「既然公子不喜歡麻煩別人,那麼我也不好再強人所難,公子自己小心些便是,若是還是找不到大廳,便大可以就近去問那些家丁婢女們,多費些功夫,總會找到的。」
「多謝王妃提醒,在下去了。」慕容付淡淡地應著,話語中著絲絲的慵懶,惑人心弦。
凌玥還再說些什麼,卻見慕容付已轉過了身,沒有絲毫的停留,徑直走出了小路。
狹窄的小路間,此刻只剩下凌玥一人獨自站著,望著男人堅毅的背影出神。
方才那個男人的氣息明明就是那麼的熟悉,可卻又是那般的說不清道不明。為何如今,在他轉身離去之時,她的心里會感覺到一種空蕩?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恍如一根細線輕緩地撥動著她的心弦,就那樣的讓她深深地陷了進去,無法自拔。
只是不管怎樣,她的直覺都告訴她,那個看似普通的男人,一定沒有那麼簡單。
長時間地盯著同一個地方,凌玥的眼楮不禁有些酸澀。她正想活動活動僵硬的脖子,卻有人突地從她的身後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白皙的脖頸旁,盡顯挑逗的意味。
「玥兒,怎麼一人站在這里吹冷風?凍壞了身子可該如何是好?走,我們快回去。」
凌玥下意識地想要逃離這份曖昧,她掙扎著向身後望去,卻見司徒宴正一臉溫柔地望著她笑,眸子里,有著無法掩去的寵溺。
「王爺,我……」
不等凌玥繼續說話,司徒宴的唇微微勾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難道玥兒站在這是為了等本王來?可真真是辛苦玥兒了。昨晚本王因有些事要處理,所以整夜都沒有回房,現下本王既然閑下來了,便可要好好的陪陪玥兒,不能讓玥兒獨守空房暗自垂淚。」
說完,司徒宴一把橫抱起還未反應過來的凌玥,低下頭便用冰涼的唇瓣在凌玥光滑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低聲呢喃著。
「走,玥兒,咱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