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即將吞噬我們的靈魂,」金發的女郎對身邊三人如此說道︰「糟糕的部分在于,我們對靈魂的相關信息知之甚少。有傳言說……」
「傳言?」傀儡師的措辭令朱重光感到十分驚訝︰「你判斷的基礎竟然是‘傳言’?」
「沒辦法,饕餮是某種秩序的一部分,就像宇宙常數一樣,沒有人能改變它。我只能想辦法繞開它,從而欺騙冰冷的秩序。它的存在很可能是為了回收人群中業已失效的某些j ng神力,同時把你我所擁有的某種無用的智慧剔除。為什麼會有如此的回收機制?不知道。該怎麼逃避胃囊的囚禁?不知道。別無選擇之下,我就只能听信傳言,借此一搏了。想必你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對吧?」
未等待三人的反饋,女郎便繼續說了下去︰「傳言說,靈魂進入人體的時刻,就是我們第一次心跳開始的那一瞬間。作為巨量細胞的聚合體,我們何時才能自稱為人?是j ng子與卵子結合之後麼?還是被剪斷臍帶之後?孕婦被擊中**從而令月復中胎兒死亡,這算不算殺人?嗯?何時才能稱之為‘人’!無論你們是否同意,我都堅持這樣的判斷--第一次心跳便是人與肉團之間的分界線,而那也是靈魂進入你我體內的時刻。所以下面我會為我們四人重建生產的過程。」
說話間,女郎將三人領至集裝箱內的醫療區中,並將其內的暗門打開。朱重光一早就知道集裝箱的容積有問題,但他完全沒想到傀儡師所藏匿的最終寶藏竟然是三部巨大的人造**。
「當饕餮將你我的靈魂吞噬之後,機器會用電流令你我的心髒再度跳動。屆時,你我將獲得重生。不過就像朱重光所想的一樣,這只是某種想當然的嘗試,它有著鬼知道多大的不確定x ng。正如墨鏡所說,饕餮將要吞噬的只是你們的靈魂而已,你們的**並不會因此而消亡。所以路熙與許立坤,如果你們仍想選擇更為傳統的方式,自然的結果,那現在就是退出的時刻了。我會把你們抬到有人能看見的路邊,之後,你們的軀體將會在醫院的病床上醒來。
是要與朱重光一同就此瘋狂一次,還是要舍棄靈魂,從此變成個普通人,請給我明確的答案!」
立刻做出回應的人是路熙,女孩對傀儡師選擇毫無異議︰「靈魂是我唯一的寶物,失去靈魂我將一無所有,這件事在你出現之前我便已經明白了。無論是與人私奔,還是被爹媽當成肥羊賣掉,這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結果。即便死神站在面前,我也毫無退路,所以我跟你們走。」
明確了路熙的選擇之後,金發的女郎便把目光轉向一旁的許立坤,等待大男孩口中的答案。
「失去靈魂之後,我便能回到父母的身邊麼?」
「不一定。在同行之中,你們的經歷就只有我和那個利用血s 紋身c o縱尸體的傀儡師知曉。即便異端審判官的對你毫無興趣,SCP也不太可能放過你。在那些怪物的眼中,你也許具有特別的研究價值。所以,答案是不一定。」
「一旦失去靈魂,我將變成什麼?」
「仍然是人,但你的‘自我’將由記憶與本能重塑,普通人都是這樣。」
「記憶與本能,也就是說,別人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可能知道?」
「對。」
「所以,國內目前沒有格斗家的生存環境,別人無力開拓,失去靈魂之後,我也不可能獲得成功?」
「對,但是即便擁有靈魂,你成功的可能x ng也不大。」
「這種成功的概率究竟是多少?」對此頗感好奇的朱重光站在一旁如此問道,但傀儡師尚未給出答案,許立坤便打斷了朱重光的好奇。
「我對數學完全不感興趣。萬分之一也好,百萬分之一也罷,它畢竟和零是有本質區別的。如果沒人努力的話,現狀永遠不可能得到改變,顯然我不應該等別人來做這些事情,所以就只能對爹媽說一聲抱歉了。」
明確許立坤的選擇之後,一旁的路熙便給了大男孩一個溫暖的擁抱,以示鼓勵。
金發的女郎隨即說道︰「那下面我將交代行事的細節……」
話剛開口,朱重光便出言打斷︰「等一下,我還有個小問題需要搞清楚。」行至集裝箱的大門前,朱重光轉身對金發的女郎招了招手︰「出來說。」
一旁的路熙便問他--什麼意思?
「成年人之間的話題,小屁孩不需要知道。」
「你不會還是個處男吧?如此說來傳聞竟然是真的,」拍了拍身邊大男孩的肩膀,路熙對他說道︰「許立坤,你將來可別當程序員啊!」
未理會路熙的調侃,朱重光便和女郎一同走出集裝箱外,並隨手關上了集裝箱的大門。此刻,兩輛集裝箱卡車正停在郊外某個停工的工地旁。這里的好處是沒有攝像頭監控,並且租金便宜。
戶外的寒風令朱重光打了個哆嗦,而面前依舊低胸短裙打扮的女郎則毫不介意。
「他們不會听見吧?」等女郎點頭確認之後,朱重光便問道︰「在我們之前,饕餮中早已被吞噬的前輩們都不曾擁有過特別的武器,而我們卻有,這是為什麼?」
「因為特別的刺激,任何人都必須通過某些刺激來獲得成長,你們也不例外。」
「而這種刺激並非來源于環境本身,否則前輩也會有各自的武器。」
「的確,光是糟糕的環境還不足以激發你們的成長。」
「那這種刺激來自于……誰?」
「啊~~~被你發現了!我很想告訴你那是我同行干的壞事,但我估計你不會相信這個答案。」
朱重光面前的女郎一臉愧疚的表情,她此刻的笑容很尷尬。
「我並不想怪你,只是想知道你這麼做的理由。」
「因為好奇嘛,所謂的SCP對你們感興趣,也不過是想知道你們的種種特x ng,並構建環境來觀察你們的成長。他們如此,我也是這樣。不研究怎麼能夠增進了解呢?你說對吧。希望你能原諒。」
「所以你到底干了什麼?」
「在你們不知道的情況下,令你們獲得了瀕死體驗,進而觸發靈魂的反饋。雖然高跟鞋看似不起眼,但那好像真是你的武器。」
「這種事情你都能做到?而且,身處逆境,你竟然還有興趣做研究,我們都快死了啊!」
「正因為我們都快死了,所以我才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啊。至少在當時我是這麼認為的。朝聞道,夕可死矣--這可是孔子的原話哦!我只是謹遵聖賢的教導罷了,再次希望您能原諒。」
「少給自己找借口,而且我剛剛說了,我不是在怪你。」站在女郎面前的朱重光顯得有些無奈,怪人的行為顯然不應該用常識來判斷︰「我只是想確認一點,重生的這種選擇,不是因為你的研究偏好所導致的結果吧?」
「確實沒有其它方法了。」
「明白了,回去吧。」
等女郎剛想拉開大門時,朱重光又想到一件事,他隨即問道︰「那四箱東西,究竟是你沒時間變現,還是你壓根就不想變現?」
「你猜?」女郎的回答是莞爾一笑。
「如此說來我們其實並不欠你什麼!」
「一直都是如此,並且成長對你們而言不是壞事。接下來即便計劃成功,在之後的r 子里你們也需要大幅度地成長,否則必然會再度身陷絕境。不要總指望身邊會天降救星,你畢竟是成年人了。」
再度回到集裝箱內,路熙望著朱重光一臉壞笑。敲了敲左手的手腕,女孩對他說道︰「這才幾分鐘啊!算上月兌褲子的時間,你的表現可著實令人遺憾哦!即便富可敵國、貌似潘安,我也不會選你當我的男朋友。」
隨著女孩的話語,金發的女郎還煞有介事的整了整身上單薄的衣物。這一幕不禁令大男孩有些臉紅,在一旁路熙的怒視下,許立坤只好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未敢抱怨分毫。
面對此情此景,朱重光只能簡單反擊道︰「彼此彼此啊!」
「接下來的過程對于你們而言,很簡單。」坐回床邊後,金發的女郎便開始交代下面的事項︰「進入人造**內,等艙門閉合之後,會有液體注入。請不用擔心,將其吸入肺部並不會讓你們窒息。類似于水肺的環境很安全,那是很成熟的技術,並在商業範圍內得到廣泛的應用,因此無需緊張。
等一切順利之後,我們就會重新回到饕餮的胃囊內。
饕餮吞噬的主要目標是建築,你我就只是甜點罷了。雖然路熙和許立坤是我們的後輩,但我已經知道插隊的方法,所以我將是最後一個被吞噬的人。
一旦朱重光存活,我們就都能存活……」
「如果我死了呢?」听到此刻,朱重光不免有此一問。
「那他倆不妨趕緊回來享受余生。明天我的靈魂就將消亡,眼下我該做些什麼--需要我給你們一些時間來考慮這個問題麼?」
「我猜那個傻瓜會一邊哭著一邊寫遺書,而我則會享受一番之後跳樓自盡。」路熙壞笑著沖許立坤點了點頭,大男孩則沖她揮了揮拳頭以示反擊。女孩隨即繼續說道︰「所以事情就這麼定了,你繼續說吧。」
「重回饕餮的胃囊之後,你們應該會在自身的關聯建築內再度出現。他倆的位置我已經明確了,但是朱重光你,你的排位在我之前,所以我不知道你會出現在那里,請給我一些提示。」
仔細思索之後,朱重光回答道︰「好像是一條路。」
「路?那里全是房子,哪有路?」
路熙對朱重光的回答很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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