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循著聲音找過去,就見離村稍遠的樹林里,一棵看著有二三十年的半抱粗細的老榆樹樹枝上倒掉著一個人。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那人衣袍全翻了下來蓋住了腦袋也看不出什麼樣,一直腳被困在繩套里倒吊著,身上的衣衫散亂,不知道是一開始就沒掙扎呢還是已經沒力氣掙扎了,反正那呼救聲也是喊的有氣無力的。
他們走近的時候那人可能听到有人了,呼救的聲音立刻大了,還用力掙扎了起來。
茗煙忍不住就哈哈笑了起來,張繡也有點忍俊不禁,倒是高錦,笑是笑了,還是走過去準備把人放下。
其實這人被吊的並不算高,只不過頭朝下偏偏手恰好夠不著地,這時節村里的男人們不是外出務工就是進山打獵,要不就窩在地里收拾自家那幾畝地,而女人們,不是在家里忙就是在外面洗衣服看孩子什麼的,極少有人來樹林里,所以這人難得听到有人頓時激動起來了。
他被吊上也沒多久,但是倒吊起來血往腦門沖,半柱香不到的功夫他就覺得如果再沒人來估計自己就要這麼吊死了,臉蛋憋的前所未有的大,一模就比以前大了不少。
高錦去割繩子,張繡和茗煙就趕緊上前扶著點,以防這人猛一放下來摔到頭。
高錦這幾年已經把拐杖技巧練到了登峰造極,只見他眨眼的功夫拐里劍出鞘入鞘,一道寒光閃過,繩子就斷了,那人猛地就往下掉,幸虧張繡和茗煙早有準備,倆人一起拖著他上半身,饒是如此那人還是結結實實的摔了一下。
張繡和茗煙幫他把衣服整理好,才發現這人衣著著實不差,至少不比他身上的差,甚至更好一些。
長時間的倒吊使得那人臉部充血發紫眼楮都快發白了,離得近點都能听到那心跳急促的不正常,還好發現得早,放下來之後就快速恢復了,否則再掛下去就真的晚了。
那人年紀倒不算大,四十多歲的樣子,留著三縷美須,一雙鳳眼似閉未閉,正張著嘴急速的喘氣。
張繡把隨身攜帶的水囊遞給那人,那人快速喝了幾口,淡味的蜜水最是潤喉,臉色總算是換了過來︰「哎,今兒個還真是多謝你們了,敢問三位尊姓大名?」
張繡笑道︰「老丈不必客氣,我們是來尋人的,路見不平……咳咳,那個順手一幫而已。」差點說出拔刀相助,幸虧警醒了過來,他將來要混的是朝堂可不是江湖。
茗煙撇嘴,這老頭也太那啥了點,謝別人連自己名字都不報。高錦笑了笑沒吭聲,八年過去,他已經不再是年輕沖動的高錦。
那人朗笑一聲道︰「你們是來尋人的?在下姓褚,你們喚我褚老好了,你們要尋的是誰?是這村里人嗎?如果是的話我倒可以幫你們找找,這村子里的人我都認識。」
張繡聞言煞是尷尬,他來之前可是听說了,這個有著大片桃花林的小村長大都是姓陶,只有褚煒褚老先生一個人姓褚,這個人姓褚……
茗煙已經想到了古怪的看了看滿身灰土的怪老頭,扭過頭去肩膀一聳一聳的偷笑,高錦也撇過了頭忍笑。
眼下卻不是尷尬的時候,張繡輕咳了兩聲才道︰「小可張繡,是張謙張俊卿長子,奉父命來尋一位姓褚單名煒字煒然的老先生,先生姓褚,敢問先生可是褚先生家人?」
眼前之人實在無法讓人與博學多才智深似海的褚煒褚煒然褚大師聯系在一起,美夢破滅不過如此。
可惜張繡失望了。
在張繡說到自己名字的時候那位褚先生臉色就是一變,等他說到老先生的時候臉色已經把彩虹色給表演了個遍,等到最後問話的時候,臉色又恢復了正常。
這還用說麼?還有什麼好說的?
張繡心里發苦,這下子拜師的事算是沒戲了,等判詞就行了。
茗煙和高錦也很詭異的沉默著。
一時間四個人都不說話了,場面安靜的尷尬。
最後還是褚煒心胸寬廣,估計是想著反正已經丟臉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想通了之後哈哈一笑︰
「老夫正是褚煒然,你們運氣倒是不錯,原來你就是張謙那個兒子,不錯。」
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才點頭,那能把人看穿的目光看的張繡渾身發毛。
張繡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種場景好像說什麼都是錯。
褚煒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尷尬,站起來胡亂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笑道︰「走吧,回家去。」
說完率先往村里走,茗煙高錦看了看張繡,張繡咬了咬牙跟上,倆人也趕緊跟上。
張繡以落後褚煒一步的距離跟著,走了會兒褚煒才道︰
「你認識鐘懷仁?」
張繡道︰「學生在安定府時鐘先生教過學生。」
褚煒道︰「原來如此。」
其實他只是奇怪,一個孩子而已,張謙望子成龍心切可以理解,鐘懷仁湊什麼熱鬧?鐘懷仁天資不下褚煒,當年還有著神童之稱,惜乎此人性子太直,為官兩載樹敵無數,不得不離開朝堂。
倆人多年沒聯系,沒想到一聯系就是給他介紹徒弟,還什麼都不說清楚,只說自己才不足以教授,不足不足,不足才有鬼,是怕自己的立場和經歷給小家伙惹什麼麻煩吧?要是小家伙亮出鐘懷仁弟子的名號估計小家伙連秀才都考不過就會讓人給毀了。
這鐘懷仁倒打的好算盤,不過倆人相交多年,對彼此也足夠了解,鐘懷仁既然給他推薦張繡,那張繡必然不錯。
否則在靖王府教書也多年了,也不是沒有學生參加過科考,怎麼不見他都給推薦過來呢?難道就沒一個天資不錯的?
褚煒想了想鐘懷仁獨自樂了會兒才想起還有自己的救命恩人兼未來可能的小徒弟呢,張繡是救了他不假,是有倆人推薦不假,但若本身沒點本事他也是不會收入門下的,最多指點幾下讓他將來科考順利點。
「來,給我講講安定府那邊怎麼個情況。」
張繡︰「……」
他真不是說書人,但沒辦法,還是得講。
也許是後世看多了小說,他說起那邊的情況很是條理清晰娓娓動听,著重講述了那邊的民生還有那次沙盜,講到民生的時候褚煒面露思索之色,等講到沙盜的時候又激動的滿臉通紅恨不能親自上陣殺敵,待講到張繡那條叫做小金的黃金蟒時隔一年又找到主人的時候一臉好奇。
張繡看了覺得很是神奇,此人現在應該過了天命之年有五十多歲了,可一片天真爛漫赤子情懷,實在無法與舅舅口中那個名聲冠天下的超級才子超級培訓大師聯系起來,就跟個老頑童似的,哪里大才了?完全看不出來。
等快到門口的時候褚大師才笑眯眯的夸了一句︰「說的不錯,跟唱小曲兒似的。」
張繡︰「……」
茗煙、高錦︰「……」
張繡都快哭了好麼。這位老先生真不是因為他們看到了他狼狽的樣子在報復他麼?
茗煙和高錦是沒想到自家這位少爺還有說書的潛力,說的那些完全信口拈來,明明很多事情他們都經歷過的,當時也沒感覺怎麼滴,怎麼現在听來就這麼的熱血沸騰呢?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又是大姨媽又是卡文的,快死了。
然後想想後面還有那麼多勾心斗角,頓時覺得自己智商真特麼有問題。
好想剁手。
當初是有多手欠才搞這麼一熊孩子出來啊啊啊。
考核徒弟什麼的,一句‘何為官’把我為難了三五天。
最後決定讓我加繡繡和他師傅拼誰算數算的快去。
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