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茶館事件風驛城一如既往的寧靜祥和。
涼意未消,朝陽升起。早市上,涼皮喲~包子 ~炸條 ……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白s 霧氣不時繚繞,騰騰上升,迎來一撥撥饞嘴的早客。鐘晉只管低頭走路,自己得先要去吃個早點,然後準時上課。
福伯又消失了,昨晚回去後,便已經不見人影,只發現其留下的一紙便簽,大意是︰手頭使用拮據,出去找些積用。
在他印象中,福伯就是這樣一個人,經常x ng,突然消失,不久之後又突兀的出現,尤其是近年來,頻繁出現這種情況。美其名曰出去賺錢,鐘晉其實是知道他出去是另做別的事情的,他的用度從來沒有拮據過,畢竟,鐘家嫡系子孫一個月的月供還是頗為可觀,養活自己和福伯兩人綽綽有余,他這只是找個借口,外出辦事而已。
「掌櫃的,老三樣。」來到一攤比較偏的茶館,鐘晉吩咐道。
開茶館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漢,已經瘸著一只左腿,與一個瞎眼的老婆子幫村,實為不易,鐘晉也是可伶這兩口子,福伯不在,常來這邊消費,隱然成了這里的鐵桿吃客。
老漢听得鐘晉聲音,微微一笑,吆喝應道「好 ,公子先坐會,老三樣︰肉糕,青豆,一壺苦苓茶。」說完是熟絡的一陣收拾和準備,不久,老三樣就被瞎眼老婆子麻利的端上來。
鐘晉道了一聲謝謝,便慢慢享用早點,肉糕和青豆一般,能夠勉強果月復,倒是這苦苓茶卻是非常地道,苦澀中帶著一股悠悠然的清香,直浸心脾,回味無窮,讓人享受。每次品這苦苓茶,他都有一種如舌清蘭,神清暢爽的感覺,
呼~
他吐出一口濁氣,贊道「好茶!」然後,再次拿起杯子,眯著眼楮茗一口。
「嘿嘿」瘸子老漢听得鐘晉的贊揚,甚是高興,停下手中的活計,道「也就村野草茶,比不得那些富貴人家專供的頂級干露紅,綠竹尖等」
「呵,老伯,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頂級干露紅,綠竹尖只貴為富貴人家的專供,品階被抬得高則高矣,卻鮮于我等小民為伍,不為我等百姓喜好。我看吶,還是苦苓茶最接地氣,呡之中自有家的味道,又不失那綿綿純香。」鐘晉一邊品嘗,一邊侃侃談道。
老漢一拍大腿子,然後豎起一根右手拇指贊道「公子不愧是讀書人,說出的話來听著還真有那麼幾分味道!」
「嘿嘿,老伯,小子只是隨口胡說,當不得真的。」鐘晉干笑兩聲,用以掩飾自己的薄皮臉。
「公子不必妄自菲薄,就公子方才的談吐,不難看出乃是一位家學淵博,極有愛心的人,遙想當年……」老伯話閘子一打開,干脆坐在鐘晉對面,滔滔不絕跟著後者嘮嗑。
老伯姓曾,叫曾行德,老婆子二花,是老伴兒;老兩口十五年前是外地人,只因得罪了當地權貴,被打瘸了腿腳,二花則在與權貴撕扯中被弄瞎了一只眼,後來他們實在在當地無法再待下去,就千里迢迢來到風驛城投奔親戚,哪知道親戚早在風驛城銷聲匿跡,絕望中的兩人差一點就要自尋短見。還好,後來遇到貴人相助,才能在風驛城中扎下根來,開了個茶館,倒也能養活自己和老伴兒。
說道辛酸處,老伯總是唏噓不已「還好呀,得了位恩人的幫助,我們老兩口才能生活至今,如今我們兩個也沒什麼念想,只是希望有朝一r 能報答一下恩公的情分。」
「幫助你們的恩人是誰?」鐘晉好奇問道。
「遺憾吶!恩公並沒有留下名號,奕奕然做了好事後,飄然而去。」曾行德老漢長嘆著,也不跟鐘晉這個花錢食客客氣,抓起一杯苦苓茶一飲而盡,完了才發覺自己是掌櫃,而對面的人只是來茶館消費的食客,自己是不是太過隨便了?
他訕訕一笑,道「不好意思公子,小老兒失態了,你放心,今天老漢免費請你,再給你繼一壺茶過來。」說著拿起茶壺,站立起來就去再上一壺。
「誒!老伯,不用了,我管夠了,沒事的。」鐘晉一邊攔住曾行德,一邊掏出一些碎錢給他。
「誒誒,公子,真不用!」曾行德也是忙推諉著,今天他實在過意不去,開館的隨手喝食客花錢買的東西,大忌吶!死活不肯接鐘晉手中的碎錢。
當然,鐘晉也不是一個喜歡吃白食的家伙,看看兩老,瘸的瘸,瞎的瞎,他更加不肯佔那個便宜,畢竟,這是多麼不容易呀!于是,兩人竟像是多年熟絡的遠房親戚,在小小的茶館子客氣的推諉起來。
「哎喲!」就在這時,傳來二花老婆子一聲尖呼,然後听到一聲 當巨響。
不遠處,二花身邊桌椅四散而開,她緊緊抱著一根撐梁柱子,用僅有的一只眸眼失神的看著前方,額頭上嘟嘟冒著鮮血,滴答落至地面,甚是恐怖。
她對面,三個打扮十分地痞的癩子青年,身上一片污漬,正一臉氣憤的指著二花「馬皮,老瞎婆,找死嗎?信不信我抽死你。」
「嘩~」
曾行德再也顧不上與鐘晉的推諉,火急火燎跑至二花身邊,心疼的抱著她「花,老婆子,沒事吧?」
二花機械的搖搖頭,然後哇的靠在曾行德肩上大哭。
「不怕,不怕」曾行德安慰道。
「我……我……沒……有」二花斷斷續續說道。
「喲!老瞎婆,還敢嘴硬,是不是覺得來個老瘸子就覺得榜上靠山了?」中間的青年囂張道。
「三位小哥,不知小老兒老伴何處得罪你等?她手腳不是很利索,得罪之處還望海涵,小老兒給你們陪個不是。」曾行德安慰好二花,倒也不想多生事端,畢竟小鬼難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二花所受的委屈讓他心疼不已。
「好嘛!」還是中間那青年開口,他笑著道「既然掌櫃的認錯,我們兄弟也不是不近人情,所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還是比較懂的,老瞎婆弄髒了我們兄弟三的衣服,掌櫃的應該知道怎麼辦吧?」
「我懂,我懂」曾行德忙點頭應道,一邊拿出幾塊碎錢放到青年手上,道「小意思,不成敬意,今天早上的餐錢就算老漢請三位小哥了。」
初時,青年還笑盈盈的伸出起著皰子的手接過曾行德遞過來的碎錢,不過在看到只那麼一點零星後,臉s 卻變得非常難看,他一把甩開上面的碎錢,吐出一口唾沫罵道「老瘸子,打發要飯呢?」一邊迅速抬起右腿踢向曾行德。
呼~
看其架勢,起碼有蛻凡二境的修為,真種之境,起落成風,出手跟勁。眼看,彈腿壓到曾行德右腿,惡趣間竟想要把其右腿也給弄瘸了,青年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容。
曾行德認命的閉上雙眼,死活是一腳,讓這個癩子青年消消氣也好,他不至于鬧出人命罷!自己,早已過了爭強斗狠的年紀。
~
一聲沉悶的撞響,然後傳出低沉的 嚓聲,卻是有人骨頭斷裂的節奏。
「啊!」
癩子青年傳出殺豬般的嚎叫,撲到地上抱著大腿翻滾「我的腿!」他尖叫道。眼角的余光瞥見,掌櫃的前面,不知何時站立著一個面帶微笑的翩翩少年,朝著他露出雪白的牙齒。可是,癩子青年看著這如沐ch n風般的笑臉是如此的可惡!
「你是誰?別多管閑事啊!」癩子青年呲牙著嘴,沖著少年j ng告。
「癩子哥,他好像是鐘家的廢物鐘晉。」癩子旁邊的青年貌似認得鐘晉,提醒道,卻不是十分確定。
「什麼!」癩子青年听到同伴的提醒,認真打量著眼前的少年,越看越像,馬匹,可不就是鐘家的廢物!什麼時候他膽子這麼肥了,連本大爺的事情都來摻乎?還踢跛了自己的腿!這,作死不成?
「哎喲!」想到被踢跛的腿,那里傳來的陣痛,不由的恨癢癢的,他立即吩咐道「你們兩個,去,把那廢物給我真廢了他。」
聲音,是如此的y n歷。
鐘晉亦是y n沉著臉,整個過程由始自終他都清楚明白,眼前的三個癩子青年本來就是來茶館挑事的。方才他與曾行德推諉客氣的時候,他就發現隔壁茶館走出的這三個癩子正鬼祟的往這邊坐下,二花方要上茶,癩子青年便用迅雷不及耳之勢,甩手一個巴掌拍中她的頭頂使其往後撞倒,而前者身上的污跡,分明早過來時已經有的,目的,就是來茶館污詐。
鐘晉最恨這種人間的污渣,欺軟怕硬,見著老殘弱者非但不加以尊重扶持,還以老殘弱者這種微勢群體無力反抗而加以欺詐,這已經大大的觸及了心中某根底線。因此,對于癩子青年,方才的下手也是施以了重擊。
他眯著眼楮看著癩子青年指使的兩青年圍堵上來,眼神中一縷煞意彌漫。身形,不退反進,像一頭巨羆,欺身而上,迎途中,塵土翻滾,大手化作一排虛影,高速印在兩人胸口。
「彭彭」來不及慘叫,兩名y 要圍攻的青年便被暴力襲飛。
癩子青年呆滯的看著鐘晉毫不留情,干淨利落的解決兩名手下,喉頭猛的吞咽苦水,嘴巴呈大大的圓狀,足可以塞下一口海碗。這,就是傳聞的風驛城廢物?
鐘晉轉頭,咧嘴含笑看著癩子青年「你,要廢了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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