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
激情之後，白小凡雙手輕按在高俊結實的胸前，看著光線陰影之下他那張嚴肅而認真的臉，那一刻，她的心里是甜蜜的，將她最後那絲憂慮也驅散了。
最後，筋疲力盡的兩個人才疲累不堪地擁抱睡去。
放學後的幼稚園，白小凡微笑著送小朋友到門外，讓到來的家長將他們一個個接走。
白小凡臉含微笑，一半出于禮貌，一半是沉醉于內心的幸福里，她不時的傻笑，還是讓周圍不少人察覺，她又忙用手虛掩著臉，收斂起笑容。
高俊傍她的浪漫感覺，讓她無時無刻不在回味，雖然這些天高俊忙集團里的事，一直沒有時間跟她見面，可是她仍然在他不時的來電問候中，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在乎。
她很喜歡這種一個人在很忙很忙的時候，想起她，聯系她的感覺，哪怕不能見面，但知道彼此惦記著、密切聯系著，她就會很安心。
將最後一個小朋友送到接送的家長面前，白小凡與小朋友道再見，準備回教室拿自己的包包然後回家，這時她看到園長于正言站在門外，正微笑看著她。
「園長還沒走嗎？」白小凡雙手交握在身前，恬淡的笑掛在她臉上。
「小凡，你的表現真的很不錯，一直以來，我都有在留意你。」從白小凡送第一位小朋友到門口開始，于正言的視線落在白小凡身上，始終不曾移開過。
看著她明媚而動人的笑容，看著她穿著白裙子忙進忙出，送小朋友到他們的父母面前，那樣子就如同一個天使般美好，他揣著他的心事，一直看著因忙碌而不曾注意到他的白小凡。
他知道白小凡有人追，從別的老師口中得知，那是一個相當出色的人，他曾經用一個晚上去了解關于那個男人的一切，知道對方對白小凡展開過的攻勢，還有對方在網路小上傳得沸沸揚揚的緋聞事件。與
高俊的臉他過目難忘，那是一張俊美將讓他無地自容的臉，然而高俊的生活作風卻讓他難以理解，甚至可以說是很不屑，他怕白小凡被高俊奪走，這讓他不得不將他的愛慕說出來。
白小凡听到于正言的夸獎掩嘴一笑，「園長，那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事，你過獎了。」
「是真的，你對工作很熱情，很認真負責，我……我真的很喜歡你，小凡。」平時沉默寡言的于正言遲疑了一下，還是把他的心聲說出來。
白小凡臉上的笑容僵住，她看著于正言這個一向讓她很敬重的年輕園長，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園長，你……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白小凡好久才平復自己的情緒，問出這麼一句。
「小凡，我是認真的，請你接受我的追求，做我的女朋友，好嗎？」一向不善言辭小的于正言忽然有些失控，雙手握著白小凡的肩膀，就在那一刻，他看到白小凡的身後，剛下車捧著鮮花向他們走來的男人，高俊。
「園長，你在干嘛？」白小凡看著平時
一臉嚴肅的于正言此刻的舉動，又想笑又很無奈，她想好好跟他說清楚，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小凡，你的頭發上好像沾到了什麼東西。」于正言手放到白小凡腦後，故意側一下臉，讓高俊從白小凡後面看，以為自己在吻她。
這一招果然夠狠，高俊丙真以為他在吻白小凡，一臉猙獰地把鮮花扔在地上，甩手而去。
花瓣散亂一地，嫣紅一片，于正言仍然沒松開白小凡，為的是不讓回到車子里的高俊看出破綻。
「我的頭發上有什麼？」白小凡很疑惑的看著面前的于正言，抬手模模自己的頭發。
于正言微笑看著白小凡，「沒什麼，我已經處理干淨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忘看一眼正在發動車子的高俊。
他知道高俊本想用他平時追求女人慣用的伎倆，制造驚喜與浪漫來俘虜白小凡的心，可是他沒讓高俊得逞。
眼見著高俊發動車子一個轉彎絕塵而去，于正言才松了口氣，放開白小凡。
「謝謝你，園長，可是……」白小凡頓了一下，終于鼓起勇氣，「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園長對不起……」
「難道我比不上那個人嗎？難道共事這麼久，小凡你對我就沒有一絲感覺？」于正言不願意接受現實，語氣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不是不是。」白小凡忙擺手，「我沒有拿園長跟任何人作比較的意思，只是心里如果住了一個人，就很難讓另一個人走進去了，我希望園長能理解。」
于正言沉吟片刻，「小凡，能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嗎？」
他的心里當然不希望是他所想的那個答案，可是最後的答案還是讓他很失望了，高俊，果然是高俊，那個捷足先登，奪走白小凡芳心的男人，那個始亂終棄的公子。
「小凡，如果我繼續追你呢？你會不會改變答案？」于正言發自內心想要得到白小凡，就算當前的答案讓他難堪，他也會堅持到最後。
「園長，有時候喜歡上一個人，就是這麼地神奇，愛情不期而至，一顆心憧憬的美好，不可能因為周遭的事物而粉碎，就像我愛一個人，不會隨便轉移內心一樣，園長是一個很優秀，很有愛心的男人，園長終會遇上一個真正喜歡的女生，那時候你就會明白，當你的心里裝了一個人，你只能干脆地拒絕另一個想要進入你內心的人，因為只有這樣，才會讓大家都能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好去愛一個人，好好專情于一個人，不至于讓每個人都痛苦。我對感情是忠誠的，園長也不會希望我變成一個虛偽而善變的人，傷害所有的人，甚至自己也受傷，對嗎？」
白小凡清澈的眼楮望著于正言，給了他最隱晦的拒絕。
連拒絕人的時候，都在努力將傷害減至最低，于正言知道白小凡就是他一直在尋覓的美好，可是此刻錯失，他無比懊悔，隱隱心痛，他只責備自己沒有把握好機會，錯過那麼好的女孩。
他在心無城府的白小凡面前，開始懷疑身為一個教育工作者，自己做出那樣欺騙別人的行為，到底是對是錯？
如果是錯，又是否太卑鄙？
「小凡，你說的很對，不論你的選擇與堅持是怎樣，我都會理解也會明白，希望你的選擇會讓你幸福。」
「謝謝園長，那我還有事，先走了。」白小凡回到教室拿起自己的包包，離開了幼稚園，她也希望這樣戲劃性的情節，不要再在她身邊上演了。
幼稚園里的小朋友都在午睡，白小凡與幾個同事都趴在桌面上小憩，她不知道別的同事心底藏有什麼秘密，總之她已經在內心隱隱透著不安的狀態下，熬過了兩個不眠之夜。
日子過得很平順，這已經是距離高俊苞她電話過後的第三天了，這幾天，高俊一反常態，整個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打過一通電話給她。
好多次她都在安慰自己，他不過是忙工作，所以暫時將她拋到腦後了，也因為如此，每當她胡思亂想、煩躁不安時，她都在努力說服自己，高俊忙完了工作，一定會出現在她面前，像以往那樣給她驚喜。
所以很多次，她都在家里的陽台與幼稚園的門口踮腳眺望，希望那個高大的身影出現，那張熟悉的臉帶著微笑，給她溫暖，可是事與願違，第三天了，她仍然沒有他任何音訊。
白小凡每天都翻報紙，可是沒有什麼重大的頭條，她相信高俊一定是好好的，只是她一直沒有主動拔通他的電話，一來是不想打擾他的工作，二來是她仍然相信，他忙完了就一定會聯系她。
小朋友午休時間過了，白小凡又忙碌起來，藉著忙碌的工作來消除對他的思念，可是當幼稚園瑞安靜下來，她才知道她還是在不安之中。
為了轉移自己煩亂的心緒，白小凡約同事出去逛街，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同事的興致要比她高將多，而她好像變成了陪客。
百貨公司的珠寶專櫃，同事正在試著幾款首飾，而她靠著櫃台，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著，電光石火之間，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那個背影是她一直在思念的人，在她眼里清晰起來的那一剎，她竟然感覺內心撕裂一般的疼痛，她用力捂住胸口，有一種感覺佔據她的胸口，很堵、很難受。
高俊在陪別的女人購物！
西裝革履，高大帥氣的他，讓幾個櫃姐抓狂，而他身邊的女人無疑是最幸福的！
「小凡，你沒事吧？」察覺到她不對勁，同事輕拍白小凡的肩膀輕聲問。
白小凡臉色很蒼白，但還是逼著自己不與
再去看那個方向，對同事牽強地笑笑，「沒事。」
「小凡，這條好不好看？」同事見她沒事，拿起一條項鏈要她給點意見。
白小凡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此時的她心亂如麻，她不知道真相為什麼會是這樣，她心心念念的人竟然會這樣背叛她？他們曾經是那麼地甜蜜，甜蜜到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她的心里隱隱作痛，扶著櫃台的手在微微顫抖，可是她用力地說服自己，她一定是認錯人了，不是的，那個人不是高俊。
可是理智卻告訴她，她沒有看錯，那個人真的是曾經說過愛她，對她有過承諾的高俊。
「俊，這枚戒指怎樣？我覺得這顆鑽好大，我好喜歡。」背後甜膩的聲音，跟那個在她面前語氣沉穩的秘書是那麼的不同，白小凡發現，一個女人有時候可以是女強人，有時候也可以是公主，高俊的秘書就有著那樣的潛質。小
「喜歡就買下吧。」高俊回答得很干脆，
劉冰近來在工作上表現得很好，他才在下班時間順便帶她過來，送份禮物給她作為謝禮。
「你送給我嗎？」劉冰看著高俊，一臉討好的樣子。
「喜歡的話就挑，好了再跟我說就好，我去那邊看看項鏈。」
高俊的聲音傳來，讓白小凡很想逃，可是她不想打猶同事的興致。
「不要嘛，你看項鏈我也看，我看有沒有我喜歡的款。」劉冰纏上高俊的手臂，與他一起向白小凡所在的位置走來。
「太貴了，小凡，我們不如去看看別的。」同事在扯白小凡的手臂。
白小凡轉過身，卻還是與高俊撞個正著，高俊一雙黑眸很快就看到了白小凡，他臉色一沉，沒想到會在這里撞見她。
她只想知道在她面前，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高俊會怎樣，會不會有一絲愧疚，會不會上前來解釋？可是高俊真的讓她很失望，讓她心里最後抱著的那一絲希望都粉碎掉。
高俊沒有愧疚也不作解釋，他只是很刻意地將視線轉移到別處，就像沒有看到她一樣。
被無視的那一刻，白小凡終于壓制不住內心洶涌的情緒，她生氣地走到高俊面前，「幾天不見，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有新的目標了，我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身邊的同事一臉愕然，白小凡與高俊交往的事，她完全不知情，但此刻火藥味很濃，她嗅到了。
高俊微微一笑，「隨便你怎麼想。」
「我有想象的余地嗎？我可以理解為你們是偶遇，所以那麼親密嗎？還是應該由你來解釋一下，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白小凡無法相信，高俊的臉上此刻還能現出笑容，她的手一直在顫抖，她卻努力地控制著自己。
高俊知道眼前他朝思暮想的人，對他跟別的女人逛百貨公司很憤怒，但他更憤怒她沒有保護好自己，被別的男人親吻，「好吧，就如你所看到的，我也不需要跟你解釋什麼，好聚好散，有什麼不好的？」
一句好聚好散讓白小凡感覺自己被騙了，她很痛苦，強咬著嘴唇，直到嘗到一股血腥味，她已經很努力讓自己堅強一點，可是咬破的嘴唇讓她知道，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麼堅強。
「好聚好散？你當我是什麼，小孩子的玩具嗎？喜歡就去搶，膩了就扔掉的玩具嗎？」白小凡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不露出哭腔。
高俊因為她跟別人接吻的事情而氣忿著，也因為那件事情讓他受到打擊痛苦著，他沉著一張臉望著白小凡。
「對，你不過是我的女朋友之一，所以請你不要那麼認真，這一開始就是個游戲，你該不會當真了吧？」
高俊以為他說出這些諷刺意味十足，足夠氣死她的話，可以一吐心中的怨氣，可是沒想到內心卻是一反往常的苦澀。
因為愛，所以不能容忍，可是什麼是愛，他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
或許他真的是愛上了，愛上了眼前這個因他跟劉冰在一起，看起來很氣憤，但卻背著他跟別的男人調情的女人。
果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在情場里向來如魚得水，從來只有他辜負人，拋棄人，從來沒有挫敗過的他，也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
白小凡沒想到，她痴痴地等待了那麼久，得到的卻是這樣的一番話。
周圍傳來議論的聲音，白小凡在心里暗暗地鼓勱自己，不要認真，不要示弱。
努力地將心底泛起的酸楚按捺下去，努力地將眼底涌動的淚光斂起，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一臉冰霜地望著高俊，臉上慢慢地浮起一抹笑容，「你太高估自己了，或許她們愛的從來就不是你。」
「你是什麼意思？」高俊沒有吐一口氣的快意，反而從白小凡的話語里讀出另一層意味。
「與你交往就拉著你往奢侈品專櫃跑的
女人，愛的是你還是你身上的光環？想必你比所有人更清楚，不要高估自己了。」白小凡說完轉身拉著同事，逞強地當著所有人的面離開。
高俊不快地甩開劉冰離開，而白小凡卻在走遠了以後蹲在街上，無法控制內心的痛苦，傷心地啜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