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月圓人圓家團圓(2)
陸大人滿月復疑慮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心頭說不上來一陣暖流從心田流過。只覺眼前的女孩長相乖巧伶俐,那眉心間的朱砂痣紅的很是討喜,一雙烏黑的眼楮甚似能洞察他人思緒,眼里滿是理解與寬慰之意,面貌似曾相識。只看她對自己的舉動,好似很想與自己親近。
陸大人越看越是喜愛這女孩,面色也不似先前那般驚恐慌張,只是心里明白即使再多喜愛之情亦不可表現出來。因為他不知坐在頭上的那位軒王所為何意?
軒王把眾人言行舉止盡收眼底,那眼上的眉毛不知翹了好幾回了,許是等得太久不耐煩。
「陸大人,覺得本王的禮物可還厚重?」他在等,等著陸大人自己說來,這樣他就可以以此為籌碼。雖然這個籌碼不一定很有價值,不過試上一試也並非不可以。就算今日不成,他日也必定會讓陸家歸順于他。
「微臣,微臣不知殿下何意?」陸大人真不知軒王為何帶個女孩子到自己府上,看著女娃好似不在京城長大,穿著像普通農家,而且連基本的參拜禮儀也不懂。盯著凌玉,越看越覺著似曾相識。陸大人將凌玉從腳到頭仔細打量,雙目停在凌玉頭頂那只玉釵上。
軒王見此,覺火候差不多了。右手輕輕一抬。
冷星接過軒王手中的錦囊,送至陸大人眼前。頃刻間,似在陸府中丟了個滾石,嚇得陸夫人和陸大人都猛地站起來。陸大人雙手顫抖接過錦囊,兩眼不可置信的望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復又看向凌玉。只有陸子陽莫名的看著堂內眾人各異的表情。
是的,這錦囊勾起了陸大人所有的回憶。一段塵封已久的回憶,他曾想自己可能沒有這段記憶呢。
十年了,十年前她不告而別,他們四處打听尋找卻終無所獲。他曾幻想著上天憐憫,讓她遇到自己的良人幸福快樂的活著。可是,當他看到錦囊中的書信時,他覺得自己是個忘恩負義之人。她一直眷念與他,她一直等待他的出現,他們居然還孕育了一個鮮活生命。
十年了,母女二人孤苦無依是怎麼生活過來的。以她倔強的性格斷不會輕易說出女兒的身世,難道……陸大人不忍再想下去,他不想接受那樣殘忍的事實。雙目緊閉神情悲哀滿是憐憫,身體不停搖晃。陸夫人見此上前扶住。
「那,本王就不打擾陸大人一家‘團圓’了。告辭。」軒王得到滿意的答案,他見好就收,等著陸應之自己找上門來。
現在他也該回去過他的中秋佳節了。言畢,便帶著冷星出府,經過凌玉身邊時一臉審視的看了一眼,只見凌玉也仰頭直視于他。軒王在凌玉眼里看到了一泓清泉,清澈無比,好似世間萬物與之相比都是那麼渾濁。而凌玉在軒王眼里看到卻是一個黑潭深不可測無邊無際,水面看是風平浪靜,實者暗藏凶險波濤洶涌。
待軒王那白影消失在陸府的大門轉角,陸大人與陸夫人都還未回神。陸子陽站著旁邊,幫不上忙很是著急。那吳管家站在門外亦不知如何是好,只知陸府這下可亂套了。
「老爺,老爺。」陸夫人很是擔憂自己夫君的身體受不住打擊,一臉關切的將陸大人扶到上位做好。那陸大人許是身體有了支撐不似剛才那般歪斜顫抖。陸子陽也上前隨母關切著父親,全然忘了站在堂中的凌玉。
不知過了多久,那東邊的月亮都快西陲。陸府總算恢復了點兒人氣,留意站在堂中許久的凌玉。陸大人激動的將凌玉抱在旁邊的紅木椅坐下,關切的詢問著。
「你叫玉兒是吧?今年可是十歲?你娘親在何處?…………」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凌玉不知該回答哪個,一臉茫然的望著他。陸大人以為自己嚇著孩子了,順手親拍凌玉後背攬在懷里安撫。
其實,凌玉也是不想回答的,她不想說話,更不想在陌生的環境與陌生人說話。在短短幾日,自己失去生母,重病纏身,然後又被陌生的人帶到另一個陌生家族里。她該如何適應如何生存。現在,她也猜到大概。眼前的年過不惑的男子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那一身綠色華服的夫人是這親生父親的妻子,還有那十四五歲的少年怕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
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靈魂寄居的身體而存在的,而不是她自己的。自己該怎麼做呢,是坦白?那他們怎麼會相信一個十歲女娃說的話,只當是中了邪說胡話,要是日日如此怕是會被他們關起來不見天日,這可不是她想的。那麼,還是慢慢計劃循序漸進,總有日子可以找到離開的辦法和時機。
「玉兒,不要怕。有爹在,爹會保護玉兒健康快樂長大的。」陸大人輕聲溫柔的安慰著。
「老爺!」
「爹!」
陸夫人和兒子異口同聲的叫出來,不禁為陸大人的話嚇了一跳。陸夫人是知道其中緣由,但是現在還未真正證明這個孩子是凌小雲和自己夫君所生,現在相認是不是太過草率。而陸子陽更是驚恐自己何來一個妹妹。自己父母感情篤定,不曾听說父親外面有過女人。
四人各懷心事在陸府吃了中秋家宴。一餐下來凌玉吃了全飽,其余三人都不曾入食。陸大人一直為凌玉布菜,而陸夫人一臉懷疑的看著凌玉,眼神在凌玉和陸大人之間來回游蕩,似要將陸應之的面容在凌玉臉上描摹一遍找到相似之處一般。而陸子陽更是雙眼不善盯著凌玉一舉一動,甚是把凌玉當成陸府的不速之客,心想著如何將凌玉盡早趕出陸府。
當凌玉被下人帶去臥房休息時,天邊的圓月亮的格外明麗。
軒王府內。
「主子,那陸大人已經安置好了凌姑娘,還認了她做女兒。」冷星跪地回報,那深秋的大理石板很是冰冷,他卻渾然不覺。
「恩。下去吧。」軒王椅窗而立,抬頭望著頭頂圓月,覺得今晚亮的格外明麗絢爛。
同樣明亮如玉的圓月下,千里之外的璃玥國邊境,鬼魅一般的身影在林中穿梭,正中護著一輛馬車往北面的燕國奔去。
第二日,一早陸大人便來軒王府拜見。可是,軒王卻是睡到日曬三桿才起。冷星與冷雨雖感奇怪但都不敢打擾,任由陸大人在王府前廳等著。可這陸應之卻是默不作聲的在椅子上坐等,不知自己現在已是幾杯碧螺春下肚了。
「陸大人到王府來,不知找本王何事?」軒王迎著午陽走入廳內,陸大人那眼神像是見到拯救蒼生的菩薩得到了解月兌一般,起身上前參拜。
「微臣,參見軒王。」
「陸大人不必多禮。」自軒王進門未正眼看一下陸應之,各自優雅的坐于上位,品著手中的茶。隨手輕擺示意陸應之免禮,入座。可那陸應之心有萬千疑惑未解,卻是無法只得在身後的長椅坐下。
「陸大人覺得本王府上的碧螺春味道如何?」軒王今天好似心情極好,看到陸應之見底的茶碗問道。
「色澤清香幽雅,茶水銀澄碧綠,清香襲人,唇齒見余香久遠,乃是碧螺春中上上品。」陸應之強壓憂慮耐心而答。
「陸大人好見識。」軒王贊許回道,但見眼峰一轉。「今日拿來招待陸大人也不枉此茶品級。不如本王送于些與陸大人,那可是新供御品時皇兄賜予本王,連太後宮中都不曾有呢。本王一直未曾舍得,今日那茶遇到知己也算沒有辱沒。」
陸應之听著這話心里懸著的石頭又往上提了幾分,甚是難受。
「王爺高抬,微臣甚是惶恐。」只謙虛作揖道。但他心里清楚,軒王特指貢茶甚至提及太後已是再明顯不過。軒王是在拉攏自己!
這璃玥國表面看似國泰民安繁榮富強,可是朝堂之爭可是風雲變化無常。向來自己為國盡忠可是潔身自好,在皇上與太後各自支持陣營兩派之中保持中立,一直謹言慎行不曾得罪任何一方。可是,前幾日宮宴之上,軒王暗示自己該做出選擇。軒王是新皇一派,而太後身後的家族勢力又不可小琢,兩面實力相當,結局很難猜測。
「陸大人不必謙虛,陸大人才情朝野皆知,陸大人兄長陸將軍更是驍勇善戰保家衛國屢屢大勝燕國。你們兄弟兩一文一武為國效力實乃忠義之家,更何況陸家世代為官,今時今日陸家功績更是他人不可比的。」軒王今日夸贊陸家可是夸上天了,他可是想看看著陸應之承受能力有多強,捧得越高摔得就會越慘。
「微臣惶恐」但見陸應之撲通跪地。他怎麼會不知道,軒王在說陸家功高蓋主,權侵朝野,軒王開始懷疑陸家有謀篡之心。
激將法用的很是不錯,但是那老狐狸可不能如一般人對付的,是要他真正臣服自己才好。軒王看著跪在地上大汗淋灕的陸應之,調笑道。
「陸大人不必這般驚慌,本王只是與陸大人閑話家常,何須緊張。」軒王示意冷星扶起陸應之回位坐。
「不知陸小姐現在如何,不知上次生病身體可痊愈了?」好似全然沒看見陸應之的驚恐害怕,話鋒一轉提起凌玉來,好似很關心一般。
「微臣,微臣今日便是為小女而來,不知王爺可否告知微臣,王爺是如何尋得小女的?」陸應之看軒王主動提起玉兒,想是現在準備打算相告便問起。
昨晚,至軒王離府之後,便一夜無眠的看錦囊內的書信。他實在想不出玉兒和軒王是怎麼遇見的。他很想知道,所以今日一早便道王府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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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努力,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