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聖物語 第八章

作者 ︰ 葉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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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吵醒大家的,不再是傻子的鬧鐘,而是電話。

電話鈴聲響第一遍的時候,我還朦朦朧朧的,第二遍響吧,就听痴仔嘀咕,「考,有病啊,這麼早就打電話來。」然後拿起電話,滿口不悅的接到,「喂,請問找哪位?」

這時我已經睡意全無,鬼使神差的坐起身來,匆匆忙忙穿上衣服,因為我有某種預感。

「情聖,你的電話!」痴仔把電話擱下,又躺到自己床上,拉上被子,「是個女的。」他丟出一句話給另外幾個醒來的人,他們都有點迷茫的看著我,我跑步去接電話。

「喂,你好。」我心情激動,喘著粗氣,又盡量克制,裝出很平靜的口氣。

不料那邊良久沒有回音。但是電話並沒有掛掉,我听得出來,那邊沉默背後微微的動靜。

我關了門,站在門外,盡量壓低聲音,以免打擾屋內還要睡覺的人們,其實也是怕被別人听出點什麼來。

「說話啊,干嗎不說話?」我一遍遍的追問,那邊仍是沒有回音,但是似有吃吃的笑聲。

「嗯?好像是有哭聲,怎麼了你?不要哭了,大清早的受誰得氣了?」我一副大人勸哭鼻子的小孩的口氣。

「你才哭了呢!」那邊終于破涕為笑了,是終于出聲了。一個柔柔軟軟地女孩聲音。

「不說你哭你還不出聲呢,你是誰啊?這麼早打電話過來?」我語氣里似有埋怨,氣是我已經猜出是誰來。

「嗯?你听不出來嗎?你猜猜我是誰啊?」那邊很配合,要跟我演好這一處雙簧。

「嗯,挺不好猜的。是哲穎吧?」我隨便說了一個女生的名字。

「不是。哲穎是誰?」那邊急問。

「呵呵,不是啊,」我獨自偷樂,「那你是誰啊?快自報家門吧,別讓我亂猜了。肯定又猜錯。」

「你真的听不出我是誰嗎?」那邊卻不再配合了。

「嘿嘿。知道了。早知道了,逗你玩呢。」

「你……」

「這麼早打電話過來,你太強了吧。我們都在睡覺呢,整個男生宿舍靜悄悄。」

「嗯。我起來很久了,誰跟你們那樣,懶得要命。今天上午沒課吧,我想還給你的日記啊,給你評點一下下,提高一下你地作文水平啦。」

「好啊,去哪兒點評啊,老師。」

「馬上你下來,我要去操場上跑會兒。」

「好地,待會兒操場見。」

迅速洗漱畢,想了一下要不要跟帥哥一樣著意打扮一下,兩秒鐘內決定什麼都不做,有時候破罐子破摔和自信的表現形式是一樣的。

但是臨下樓之前還是忍不住拿起鏡子照照。

漂亮的人往往有自戀傾向,這並不是女人的專利。雖然長得一丑壓百俊,看久了也不免生出幾分自戀情結。甚至想到,我對這幅受制于父母地尊容是如此地滿意,以至于我絕不願意跟別人換任何一種哪怕是再漂亮地面皮。如此孤芳自賞了一會兒,竟不經意間從嘴角蹦出一句「真是帥氣逼人」的自我贊嘆來。然而這種自豪情緒沒有撐到出宿舍幾步,就被幾多美眉不屑一顧的神態沖擊地灰飛煙滅。

煙花四月天氣,碧草如水,白花正燃,蜂蝶點綴。操場不大,垂柳隨風,天然草皮,有些地方露出光禿禿的地面。北端有一片蘆葦,已經長地一人來高,翠色可慘。

漫行期間,有意無意的收尋著伊人倩影。校園內或古樸或時髦的樓宇建築中,學生們一如園中初綻的鮮花,稚氣未月兌,活潑善鬧。一時間鶯聲燕語,嬌笑聲聲,恰如在如鏡的湖面上投入石子激起的圈圈漣漪,不定時的從那兒打蕩漾開來。場上零星有幾人或跑步或打球,少數幾人藏在周圍柳樹下,手里捧著書本在大聲讀。走近去听,多半是苦讀英語。

找不到奕晴的人影,心里想「難道這家伙騙我?」目光落在了十米外一個樹下。那樹枝葉茂盛,綠蒙蒙一片如煙似霧。樹下那人雖然衣著很特別,卻仍然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我不可能不認得她令我又愛又恨的一頭短發。

留意到她身邊地上鮮花仍然開的一點兒也不害羞,聯想到她並非美到極致,因為至美是要閉月羞花的。

但見她草綠色長裙,粉紅色吊帶束腰背心,雪玉般長臂展露于外,讓人替她擔心蚊蟲無良。一步步捱過去後,確信此人就是奕晴,因為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她也在讀英語。

在我走到離她不足三米處,她猛地轉過身來。「就知道是你來了,躡手躡腳的,想嚇我!」看來她不僅背後長了眼楮,而且心上也有個眼楮,直接能看到我的心里。

我只能對她笑著看著,什麼話都說不出,這雙露珠一樣晶瑩的眸子調皮而又羞澀的淺笑著,讓我暫時失去了語言表達的能力。

「真可愛!」我只吐出了這三個字,開心地笑。

「謝謝夸獎!」她垂下目光,多了幾分嬌羞。

「就是頭發短了點。」我心直口快。

「你……」她收了一些笑意,只是輕嘆一聲,倒也沒再置辯。

「你也在讀英語嗎?居然未能免俗。」我語氣里帶著幾分苦笑。(?吧)

「有什麼辦法。不讀不行啊,」她舉了舉手里地書,「听師兄師姐們說,現在讀大學就是學英語和電腦,這兩科學好了。才能在社會上立足啊。」

「你倒是不必為這個煩惱。向你這麼漂亮的女生,將來找工作應該不需要發愁。」我惡意嘲弄著漂亮的功效。

雖然話里有夸獎的意思,但其中的惡意更是顯而易見,導致她如要為了維護女人地貞操一樣變得悶悶不樂。「別說這種話題了吧,怪沒意思地。」她轉了個身。把書放進了旁邊的書包里。

「那說什麼?」我裝傻道。

「談談心唄。我已經讀了很久的英語了。正想放松一下。」

「啊?原來是叫我來給你解悶的。」

「胡說,只是因為你來得晚。」

「我總要好好準備一番吧,為了見你最後一面……」

「什麼最後一面?」

「那是一句歌詞而已。引用了一句歌詞而已。況且,把每一次見面都當成是最後一面。才不會覺得珍惜啊。」

「為什麼這樣說?」「因為我們每個人隨時隨地都可能死掉啊,如果那樣的話,剛才那面不就是最後一面了嗎?」

「怎麼這樣說呢?」她故意引導我地話頭,想看我還能扯出什麼來。

「其實死掉只是一種籠統地說法,死掉無非是離開此世界去了另一世界罷了。不同地是,這種離去是一去不回的,所以人們便會覺得尤其應該珍惜。倘若死能復生,那麼死亡和離別也就沒什麼不同了。」

她面上已無笑容,神情像我一樣變得一本正經。「拜托,大清早又是死又是活的,你沒問題吧?」她終于等我把話說完,幾分挖苦幾分認真地說。

「我有問題?嗯?我有問題嗎?」我自嘲地笑笑,覺得自己確實扯得太遠了,「怎麼說到死亡的,原來是最後一面引發出來地長篇大論。」

「嗯,為了見我最後一面,你都作了些什麼?」

「做了準備啊。」

「什麼準備呢?」

「你沒有看出我比往常樂觀瀟灑了許多嗎?」

「不覺得,一個樂觀的人怎麼可能把死啊最後阿掛在嘴邊呢?」對話間她已經受了一本書放在地上,收下裙擺屈膝坐在書上,旁邊也為我方了一本。「請坐,大哲學家。」

「謝謝,能被哲學系的人如此夸獎實在是覺得榮幸之至。」我毫不客氣的坐到她身邊。

第十五章伊人夢賦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剛滿十八歲吧?天才少女的公主殿下。」

「你怎麼知道的?我是公主?」

「對啊,從現在開始。」嘴里如此說,心里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女人是用來疼的,這話很對。「我不僅知道你多大,還知道你哪天生日。」

「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在你身邊按有眼線。」我大方的交代。

「噢?」她微微一笑,目光一亮,露出幾分詭異色彩。

「你可是花心的水瓶?」

「快說誰告訴你的?」

「天機不可泄漏!」

「別裝了,我知道的。」

「誰?」

「反正我是知道的。」她眼楮盯著別處,調皮的笑。「我也知道你的。花心大蘿卜的射手,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我哪天生日?」現在輪到我好奇了,並且有點兒感動。

「還記得你上次過生日的情形嗎?」

「記得,兄弟幾個為我過壽,不過好像沒你什麼事兒?」

「反正我已經知道了,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一定要知道嗎?怪難為情的。」「有什麼好難為情的?」她的好奇心沒有滿足決不罷休。

「其實是道听途說的,雖然很想知道,卻只能裝作無意間听別人說的。你不知道。我這人自尊心太強了,還有,那時候懷疑自己患上了妄想性精神分裂,不敢太相信自己。」

「哈哈!」她笑得很奇怪。但好奇心仍然不減︰「是誰告訴你地?」

「我們屋的一個人,他好像對你的事特別清楚。那天他說你過生日。請客了。」

「嘿嘿。那個人是不是你們屋的老二情痴?」

「對啊,你怎麼知道?」

「原來他就是你的眼線?」

「算是吧,我隨便說說地。」

「傻瓜!那你可知道,你地情痴大哥本來就是我的干哥哥?」

「啊?什麼時候的事?」

「早就是了,是你這個笨蛋一直蒙在鼓里罷了。」

「原來如此!」我恍若夢醒。很多事情一下子明白了。

「噓!……」她豎起手指。小聲道。順著她目光看去。是一朵淡黃色的花兒,上面定了兩只蝴蝶。粉白蝶翼微微擺動。晴不再言語,緩緩起身。左手提著裙幅下擺,輕輕移步過去。在不及一米遠處蹲下。伸出右手迅速捉去,一只蝶而被捉,另一只慌忙展翼而去。(手機用戶請歡迎訪問waΚ)

「哈哈……」小女孩玩心未已,一時樂得不像樣子「真好玩,來,找本書來,我要做個標本!」

「我說大小姐,你絕不覺得太殘忍了點?人家本來小兩口翩翩飛……」說著隨便地給她一本書去。

「打開來,我放進去,你合上!」她命令道。

「不干,這樣一來我成凶手了!」

「笨蛋,我才是元凶,你是從犯啦,快點!」

我從中間揭開,她輕輕放進去,蝶頭向內,迅速合上。一個小生命就此休矣。

再次揭開本子時,蝶兒已經不動。

無意間拿出的那個本子,竟是我地那本《情聖物語》(他們所謂《情書寶典》)。這個時候,上面已經不再是我個人地自嘆自唱,而是多了一些字跡剛勁有力地批語。自然是出于奕晴之手。

蝶兒所在的地方是一首小詞︰

夜色滿乾坤,晴空寒星鬧。正是春始好韶光,壯志激懷傲。

至當存高遠,不顧世俗笑。乘風破浪會有時,重把天地造。

本是高中時候模仿陸游**《不算子*詠梅》之句,卻成了言志之語,而且寓意直露,如果放在古代,就是地地道道的反詩了。

只見旁批到「過于暴露了,天下未必容之!更可笑志大才疏著,圖余笑料而已!」

「哦?」我輕嘆一聲,「看來你對我知之甚深啊。」

「這樣地句子太露了,要是放在古代,肯定是殺頭的罪過。」她語氣里倒有幾分認真色彩。

「放在現在呢?」

「現在?現在至少沒有文字獄了吧?

「也是,其實我寫著東西也只為了自娛自樂,並沒想過給別人看。」

我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下,看到受到重墨點評的有這麼幾篇。

一是所謂「愛情三嘆」,曾經被痴仔等人推為我的代表作,被島主批為「過于偏激和悲壯」,其文雲︰「什麼樣的人生才有意義?以我言之︰

人生如斯︰什麼仁義道德,禮讓高尚,都只是一張張畫皮,把一顆顆怯懦、愚鈍、丑陋、淺薄的心包裹的威嚴正色,只為了維護糟粕一樣的願望。這些所謂的文明無異于人類社會精神領域里的垃圾污染物,人類進步的羈絆,然而庸人們不以為意,一個個將之奉為神靈,拿來裝點門面,騙取那些渺小而不正當的一點點利益。這種人有什麼價值嗎?若說有,那也只不過是一只化成綠葉型的蟲子在貪婪的吮吸著花的蜜。

人生如斯︰對著這面具構成的恢恢天網,善真者無言哀哉,隱匿了那份率直。然悲劇已在此是形成。金氣充滿的人間,彌漫著光明正大的習氣,進行著難以示人的勾當。可愛情啊,卻把一顆顆純情的心而陶醉。**如爆發的火山,燒灼的庸人們心虛汗顏。于是流言起了。世俗地機器開始啟動,眾人勾結了起來,要把這異端絞殺,然後恢復他們正常而無聊的天下。于是織女和白娘子被囚禁了,牛郎永世累的氣喘吁吁。許先以身殉情。梁祝二人只有夢里長依依。可悲的是,這些人只存在古代的傳說中。而今地人們,比他們不得。以我說他們才真正活了一場人,哪怕白娘子都不曾是人,因為他們有了人地性、人的美、人的情、人的意義。

人生如斯︰情人將死。他抽劍送入自己的月復中;情緣已了。她情願化為那一株仙草。這些為情而折地鏡頭。為何只是在夢中?為了某些近乎可笑地目地,人們涂脂抹粉,粉墨登場;為了名利錢財之類的身外之物。人們肝腦涂地,鞠躬盡瘁。為何這些鏡頭偏要長演不衰?人類。這自詡為高明偉大的生物之群,為何千百年來污濁充滿,糜頹之氣不可逆轉?這生物群中營營苟苟之輩,與群蟻中碌碌眾生又有何區別?這人生意義,又是用何種尺度來衡量?

人生如此,庸世如斯,誰知,孰識?

在這篇文章地最後,奕晴給留下了一個巨大的驚嘆號,就此時無字勝有字了。

「你怎麼會選擇我呢?我不會踢足球,也不會打籃球,更沒有錢,基本上是沒什麼特長,也不高不帥。所以你肯定有什麼地方不正常。」

她似乎早有預料我會這麼問,淡淡地神秘的道︰「是啊,我不正常,跟你一樣不正常,你滿意了吧?」

「你怎麼知道我不正常?你難道把不正常當成優點來看了?」

「我很佩服你說過的一句話︰在這個不正常的世界里,正常反而會被認為是不正常的。」我還有點印象,這句話我在《倫理學》課上關于愛情的討論上說過。

「不是吧,那都是胡謅,而且不是我原創的。」

「我就是喜歡你胡謅不行啊?」

「哎,你真的有點兒不正常,看來有點兒跟我同病相憐的味道。不過我喜歡。」說出「我喜歡」三個字所需要的決心可以想象,因此不得不戴上戲言的面具。

「其實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你與別人很不一樣。」她笑著回憶,「感覺你跟這里的人很不一樣。」

「呵呵,你還不如說我不能融入這周圍的世界,是社會化失敗的產物,是不合格的大學生之類的話,會讓我覺得你正常點。」

「既然你非要說我不正常,隨你吧。對了,看看我給你的評價吧,或許還有點意思。」她奪過我手里的《情聖物語》,翻到一頁,再遞給我,笑得有點不懷好意。

「窗外彌漫著大霧,乳白色的朦朧如夢,霧如我的心情,濕濕漉漉又綿綿纏纏。一縷陽光驅散霧彌漫的蹤影,心情卻依然潮濕如處。多想有一場鵝毛大雪,飄落下,覆蓋上,把這份愁緒覆蓋,把這分淒情凍結,等待來春的暖陽把它融化,把它放飛。」這段話後面批了這樣幾個字︰「不錯的中學生作文的開頭,給八十分!」

「不羈的心在飛翔,在唱歌,是一扁輕舟遨游水上,微波擁抱著船舷,清風親吻著帆桿,風兒呼呼的歌聲,一如漫淡的吟哦。我想沉醉,想沉入去,不在管世間煙火,不再想人世冷暖。

「然而想而不可能,如夢又醒,醒了還如夢。柔弱的心如柳絲,一邊吐翠,一邊舞蹈。

「青衣純裙,翩翩風度,飄飄秀發,裊裊碎步。婀娜的身段蘊含千般神韻,嫵媚的面容包藏萬種柔情。櫻唇微啟,笑顏初展,聲若鶯唱,形如燕輕,盈盈粉態,婷婷玉姿。

「我為你築一美巢,可否?」這句話給的答案是「不行!想金屋藏嬌啊?大男子主義!」

「讓真誠鋪地,把純潔作梁,以高尚構壁,用美麗修飾,請進詩情畫意,獻出琴蕭知音。你為我歌,我為你奏,相信相容,兩情想悅。我為你痴醉,難舍難分;你為我手後,相思相系。」這段話後面寫著「!」兩個字。讓我目瞪口呆,問她,「為什麼是?」她笑而不答,我只能勉強解釋說「你之所以說這篇文章只是因為你本人而已」。

「你這一副秀發是上天賜你地吧?不然,何以會如此的包含萬物的柔順呢?也許是截一段廬山瀑布在里面。以使它修長耳熟展;也許是裁一段青柳在里面。以使它柔女敕而和軟;也許還曾融一份相思在里面,使它充滿著牽掛和想念。讓我怎麼形容你呢?你卻無憂慮的舒展著,無束縛的蕩漾著,無城府地愉悅著。我為你攏一個七彩地花環,讓你更加秀麗。可以嗎?或者為你綴上紫色的飄帶。是你更加飄逸;或者為你覆上潔白的婚紗。這樣你就可以在一派朦朧的氛圍中獲得永生!何以竟能如此的完美呢?

「你地裙是那樣地美,潔白、純素,雅致種包含柔情。飄逸里透出綿纏。拂過潔淨地地板,它也為之變的溫柔;掠過寂寞的矮椅。它也為之動情。哎,飄飄然地裙,何以竟能如此呢?雪花難以比,微波不能比,連草原上的花草地波浪也不能比啊!輕盈盈的裙,何以能如此呢?燕子要藏匿了,魚兒也要藏匿了,連那柳絮似的白雲兒也要逃去了啊!

「還記得藍天上裊裊的煙雲緩緩的飛翔的情景嗎?你的裙步就如那輕煙一樣縹緲。你的舞姿是如此的優美,諧和舞步踏著樂曲,令人心馳。你的心如月亮,你的容顏如月亮,你的沉默是美的,如自然的玫瑰,嬌紅欲滴;如青翠的竹子,秀色如潮。你的語言也是美的,如七彩的蝴蝶,飄飄欲仙;又如涓涓的流水,柔和而晶瑩。你已忘記了表演,因為你已融入了自然。

「你,在我的純潔的房子里忙碌著,忙碌著;在忙碌中美麗著,美麗成永恆的情的化身,愛的天使。」

而後是她的總評︰總的來說還像那麼回事兒,有點賦的味道,給個及格吧。(儼然一個老師模樣。)

「我猜你小時候一定是被當男孩子養大的!」我被挖苦後我心又不甘,有感而發,口無遮攔的道。

「你怎麼知道?」

「難道不幸被我言中了?」

她沉默不語,只是點了點頭,卻若有所思,似乎有什麼想說,又不知道該不該說。

「那為什麼今天故意穿成這樣啊?以前我總覺得你是女性氣質不足。這幾天大變樣。」

「你不喜歡啊?」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呢,只是好奇問問罷了。」

「我也有一個猜測,只是怕問了惹你不高興。」

「什麼?盡管問罷,我心胸很開闊的。」

「那我問了,你可不要生氣。」她頓了頓,得到我肯定的答復後,方才問道︰「你是不是有個姐姐?」

「對啊。」

「你小時候肯定穿過你姐姐的衣服!」

「啊?為什麼?奇怪的推測。」我大惑不解。

「不僅如此,你爸爸肯定是個很嚴厲的人,在你們小的時候經常打你媽媽和你們!」

我終于明白他得出這些結論的理由,她是由我性格里的一些問題反推出來,根據某種心理學的狗屁原理。剛才我就是基于這個道理推測她小時候被當成男孩子養大。

「哎,你的意思是我性格里被動的成分,使我看上去很女性化?」我雖然有點兒不開心,但是卻不能不承認,她至少有一半推導是對的。至于我是否小時候穿過女孩子的衣服,這只有回家問問父母親才有答案。你不要生氣啊,我沒有別的意思,更沒有因此看不起你。其實我覺得你這種性格蠻可愛的。」她向我展示了一個迷人的溫柔的微笑,令我一瞬間不再迷惑。

「這麼說你不介意這個?」

「當然,不然干嗎找你?」

「找我?找我干什麼?」

「你……」她大膽的害著羞,卻無法言語。

從這個時候起,我開始愛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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