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聖物語 第九章 新春氣象

作者 ︰ 葉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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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吐新芽,枝頭桃花正燃.地潤草鮮,鶯燕聲聲軟.

天青雲淡,心事浮雲散,愁盡遣,宏圖欲展,且把歌相伴.點絳唇&;春

春天來了。

隨著新春來到的,是新的心情,新的希望。經過一冬的蟄伏,人從身體到內心都會感到一種煥發的**,一種解月兌的快感。我的感受尤其如此。

不會再沉醉于毒一樣的相思中自我折磨,將死的人還會回光反照,何況我正值氣盛年輕。

令我感到新鮮和快樂的是我選上了幾門課,我對它們比較感興趣。我是個討厭束縛的人,尤其討厭那種按照別人安排好的路走的感覺。能夠做自己感興趣的事,哪怕只是一點點選擇的權利也會使人快樂。

傻子也選上了大學語文,我們一起去上課。我本來想一個人去的,無奈傻子覺得自己嬌小可愛猶如一朵野花而校園里恐龍橫行,勉為其難我只能作護花使者了。只是心里默念不要有人把我們當成同性戀才好。

課兩點開始上,我們提前一刻鐘進了教室。前面早有一個儒雅的老者正在黑板上寫上一些講課要點之類,下面座位已經不多,這是一間能容下八十人的大教室,想不到有這麼多人想學語文課。

我和傻子找了靠窗的座位坐下。仍然不停的有人進來,而且越來越多。大都是些漂亮的女孩兒三五成群的,嘰嘰喳喳吵個不休。原來喜歡學語文的同時也是一些對文學感興趣的喜歡浪漫的主兒,我暗想,同時充分肯定了自己選上這門課的正確性。我甚至在心底暗暗期望奕晴也選上了這門課,于是我扭頭去看門口,期望奇跡的出現。

然而我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覺得總有什麼不對勁。

我發現有很多秋天的菠菜向我拋來,不管是恐龍還是美女,似乎都在向我使眼神。難道我身上有什麼特別的東西?這麼與眾不同?

人越來越多,座位已經坐滿了,可是門口和走廊上仍然有很多人,而且越聚越多,馬上開始上課了,但很多人還沒有座位。

終于忍不住納悶,我轉身問身後的一個女孩。

「你們都是什麼系的?怎麼選上的這門課?」

那女孩長得與奕晴有幾分相似,調皮的眼楮大大的,小巧的鼻子挺挺的,一張小嘴能說會道,只是身材顯得比奕晴小了些,稍微嬌弱。她似乎也有想跟我說什麼的**。

「我們是日語系的,這課是我們外國語學院的選修課,我記得你不是我們院的吧?你怎麼選上這門課了?」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選課系統出了問題。」我早有所料是這種結果,只是對她的問話的前提比較感興趣,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你們院的?」

「這個……」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天機不可泄漏!」她莞爾一笑。

「安靜一下!請大家安靜一下,听我說。」講台前的老者說話了。「我這門課給的名額是八十個人,可是我這個名單上有一百二十人,我不知道教務處是怎麼弄得。但是我要聲明一點,我這門課是給英語系的兩個班和日語系開得課,所以希望選上這門課的外系的同學委屈一下,你們去把課退了,選別的課上吧。」

「原來我們是鳩佔雀巢了。」我嘆息了一聲,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這些女孩子看我的眼光如此怪異。

「選別的課,現在那還能選上別的課啊,選上了也不是好課了。」傻子一邊收拾書包一邊抱怨。

「別羅嗦了,走吧走吧。」我催他快點,「婆婆媽媽的」。

「要走了嗎?不送啊!哈哈。」想不到那女生如此調皮,臨走還要戲弄我們一下。

後面是一陣冷嘲熱諷的聲音,我們倉皇逃串,打了敗仗的散兵游勇一般,四散開去。

語文課被取消了,一個下午無事,心里期望著晚上的《邏輯學》,這是哲學系開得課,心里惦記著能見到奕晴。

教邏輯學的老師姓張,人長的肥頭大耳,有點不修邊幅。一口很臭的普通話,講課的時候從不看下面的學生,而是抬眼看房頂,似乎那兒貼著他的講義。我懷疑他是廣東來的,但他很快就自我介紹是河南信陽人,他解釋自己為什麼吃得這麼肥的理由是︰他年幼時正值三年大饑荒,差點餓死。所以後來吃飯不再是問題了,就特別多吃,導致身體畸形發育,特別肥胖。講邏輯學似乎不是他的初衷,因為他一節課里大部分時間都在發牢騷,而信陽事件是他最常講的一個話題,講一些諸如有一個干部的胖女兒因為吃得比豬還肥結果在一次下鄉公干時被當地饑民煮吃的故事。

人越來越多,馬上就要上課了,卻沒有見到哲學系人的影子,更不要說見到奕晴了。

美國人是人

人都是要死的

所以美國人是要死的

那老師首先在黑板上寫了這三句話,然後對著講義念了一通概念、判斷之類,然後是三段論,拿美國人要死作例子講了一下,惹來下面一片笑聲。

「我今晚要講的內容就這麼些,下面說的都是與考試無關的,如果有人不願意听就可以先走了,我不會點名的。」他自己先把講義之類收進了自帶的包里。

幾個容貌姣好的女生拾掇一下書本走了,我失望于奕晴沒來上課,本來也想走,又想怎麼跟能這些漂亮而淺薄的女生為伍,就留了下來,想听听這位教授要說些什麼。

「你們能考上大學,都是頭腦不算笨的人,其實這些課程的內容我一點不講你們也能學會,所以干脆我講一些你們在書本上不太可能學到的東西吧,也許還有點意思。」

「先從我自身講起吧。我是副教授,每天要給大家上課,搞研究,但是你們知道我的收入有多少嗎?我告訴你們,將來不要想著搞研究,不要想著干實事,這樣你就只能窮一輩子,因為中國是個官本位的社會。那些不干什麼實事只知道拍馬屁的處長、主任們掌握著財富的分配的權利,他們消耗了你們大部分人的學費,但是卻給你們提供了最差的服務。而做實事的,講課的、搞研究的雖然辛辛苦苦忙個不停,最後卻不能獲得什麼,有成果都是這些領導的光輝業績。這就是中國的現實,在一個名牌學府里尚且如此,社會上就更不要說了。」下面是一片唏噓聲,雖然有人覺得他是自己當不成官發發牢騷,但是轉念一想他說的也是事實,聯想到我錯誤的選上大學語文又被趕了出來的遭遇,我也認同他說的這些行政人員工作的馬馬虎虎,也許就是所謂「最差的服務吧」,也難怪那位教大學語文的老先生會輕蔑的說「也不知道教務處是怎麼弄得」之類的話。

「官本位這個問題在中國社會上實在太嚴重了,已經嚴重阻礙了中國的發展。那些官員們吃著農民為他們種的糧食,住著工人們為他蓋的房子、造的車子,還要口口聲聲說農民素質低,工人沒本事,讓你失業的失業,下崗的下崗。最主要的是,這些官員又很嚴重的為民父母官的驕狂心理,把人民當子民,其實是大家在花錢養活他們,他們本來應該為老百姓服務的。但是這幫人掌握著話語霸權,掌握著宣傳機構,把人民與官員的關系完全倒立過來,本來人民應該掌握著官員的生殺大權,現在反而是官員掌握著小民的性命。這幫官員動不動宣稱‘我代表全國/省/縣人民怎麼怎麼樣’,誰讓你代表了?我們老百姓說過讓你代表了嗎?其實這就是在民意!」這位教授說的自是聲情並茂,不停得抬手扶扶眼鏡,但目光一直對著天花板。我雖然不太能理解他說的話語霸權具體內涵,但是他講的大意還是明白的,並深表贊同。

「說到官員掌握著小民的生殺大權,這就要說到中國兩千年的人治傳統。在中國,個人的地位是很渺小的,而不是像西方那樣以個體為本位。為什麼我們的國家主席會被活活折磨致死?這不能僅僅歸因于紅衛兵小將的集體無意識,實際上是我們這民族對待個體的觀念過于淡薄。中國是世界上適用死刑的刑罰最多的國家,這就說明了這個問題。按照現代化的觀念而言,任何人任何組織都不能以任何借口剝奪另一個人的生命,連個人的生命權都得不到保護還談什麼現代化?尊重個體,尊重個人本位,這才是現代市民社會的根本理念,而現在的中國,還是以集體的名義,以國家的名義民意,不把個體當人看,這樣的國家離現代化遠得很呢!現代化還沒有實現就有人鼓吹什麼後現代,簡直就像還沒有學會直立行走就在那兒探討如何跳舞一樣可笑。」現在我只能听懂他的大意了,因為他話里面有很多新詞不能一下子理解。我知道民意這個說法是偉大領袖**提出來的,但是口口聲聲說這個詞怎麼都讓人听著不舒服。難道我們老百姓的民意一直被這樣莫名其妙的著?怪不得一位名人說生活就像是,如果不能反抗你就試著去享受吧。為什麼現代人喜歡用「」這個詞呢?這個詞這麼流行以至于再次證明了「流行的未必是好的」這句話的正確性。

「說到以個體為本位,就要說到自由主義和保守主義的爭論問題。可笑的是現在西方的新自由主義其實恰恰就是古典的保守主義。……」我徹底弄不懂他在說什麼了,于是干脆不再听他的。

回過神來,才發現下面早已是竊竊私語一片,不少人在那兒交頭接耳,也有少許在默默地看英語。

「奇怪,明明是哲學系開的課,怎麼沒有哲學系的人呢?」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獨自納悶。

「以後應該多泡泡圖書館了,不然連課都听不懂了。」同時意識到自己的無知,心想幸虧還只是大一,如果到了大四還只是沉迷于花前月下,不思學習,那就真要一事無成了。

我發現旁邊有個家伙一直聚精會神的听課,這人來自廣東,長的弱不禁風,高中時既已入黨,現任我們團支書。

「龐正名,你能听的懂他說什麼?」我轉過去叫他。

「還行吧,慢慢理解能知道他說什麼。」正名同志先是恍然的看著我,接著就認真的笑道。

然後又轉過頭去饒有興致的看著張教授,听的津津有味的樣子。

下課了,那教授仍然意猶未盡,又說了一會,才宣布下課。

「呵呵,你真是個听話的好學生啊。」我口氣里帶著揶揄沖著正名說。

「他說的其實很有道理,咱們從小學到高中所接受的教育都太片面了」。他一點也不介意我近乎嘲笑的口吻,反而一本正經的說。

「你說的有道理行了吧,走,回宿舍吧。」我催促道,人就怕「認真」二字。

晚上的校園仍是春寒料峭,路旁燈光閃爍,人影簇動,石登上間或有人影促膝談心,或者竟是擁在一處,作柔情萬種樣。大好春光怎可付諸流水呢!應該佩服這些可愛的校園情人們。

「正名兄,听說你在家鄉有女友?」我沒話找話。

「你听誰說的?假的呢。」帶著廣東人說普通話無法完全避免的口音,他抓住我的肩膀推一把,笑道。

「你就別掩飾了,你的風流艷史島主都跟我們說了。」

「島主也不知道,他瞎說的啊。」他還要否認。「我跟島主不一樣啊,島主那叫真風流!」

「真風流,你的風流還有假?」

「我不是那意思啊,我是說島主他們的愛情是真的,島主家境好,他們可以考慮未來啊,我就不行啊。」正名來自農村。

「你是說你女朋友不要你了?」

「也無所謂要不要啊,反正沒敢想將來怎麼樣。」他似乎嘆了一聲。

「呵呵,還是一切隨緣吧,要相信命運!」我不知道是要勸他,還是對自己說。

花開花謝,人聚人散,緣分本無常,又似有世俗的大手在背後安排,苦的是一顆顆或痴或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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