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宙蹙眉凝定前方路況,大手一橫,抄過面紙盒整個塞進阮丹丹懷里。
阮丹丹瞬間止住淚水,飛快轉過淚濕的小臉看他一眼,而他正專心致志地開車!她開始為自己剛才的沖動行為感到臉紅耳赤。
他倆還算是陌生的人,她怎可對他如斯依賴?一雙親人猝然離世的三個月來,無助、徬徨、痛苦,甚至連江小洋也不能訴說的委曲,連夜里也不敢放肆流淚怕會失去面對艱苦生活的勇氣,但她今晚,竟然就在他面前哭的像個孩子!
調回被眼淚洗刷過更形清澈明亮的星眸,交握的小手輕輕互搓,這兒曾經觸到緊繃而堅硬的月復肌,即使隔著衣料她也能感覺到他身體勃發的男性力量。
「嗡嗡~~」手機在他西裝暗袋里震動,她取出來給他遞上。
是江大海打來的探詢電話,里嗦個沒完,海宙甚至說話,薄薄的唇皮抿成一條直線,有些許的不耐煩,最後,他丟給對方一句,「我們趕去你們那里。」
說完,果斷掛線,馬上接起另一個等待切入的電話。阮丹丹听出來了,那個是印天明的電話。
通完話,海宙摘下藍牙丟進雜物箱里,沉聲道,「倩兒從公廁救出了小洋,跟大海、昊棠他們全部聚到昊棠的別墅里等我們,而天明那邊說,歹徒全部死光,有些是我們打死的,有些是他們自我了斷的。」
「哦。」阮丹丹漫聲輕應,其實她早已知道閨蜜是安全的。
就在昏迷前,她听到那個老大這樣暴喝手下,「這里是玩女人的地方咩?!快撤!」
老大!那老大說去送樣品先行離開~房子了!阮丹丹猛然抓住海宙的手臂搖撼,有些語無倫次,「他們的老大逃了,說去送樣品就先離開那里的。」
點點頭,海宙忍著伸手撫向蒼白小臉的沖動,低低道,「好,我們通知天明再擴大範圍搜索。」
他的一句話,她心上便莫名其妙地安穩了,只覺得滿腔的酸澀委曲都沒有那麼重要。
抵達印昊棠的別墅門前,卡宴尚未停定,早已頻頻引頸張望的江大海便迫不及待地趕到車門邊。
縴指梳理一下凌亂的發絲,阮丹丹推開車門下地,試圖對江大海擠出一絲笑意。
江大海看著如紙煞白的小臉上漾開一朵怯怯弱弱的笑花,心里便疼痛得緊,她頰邊還沾了一滴未曾抹淨的黑紅色血污呢!
「來,我扶你。」他柔聲說道,大手摟向縴縴腰間。
「大海,抱她進去。」淡漠的聲音從海宙緊抿的薄唇里吐出來,邃冷的眸子淡掃江大海一眼,優雅地邁開長腿走進別墅里去。
星眸一顫,小臉更泛白,阮丹丹生生看著他英挺的身影消失在門內,清亮的眸光像鍍上了一層銀色保護膜……保護住淺淺的哀傷不往外溢,不讓任何人窺透她內心所想。
他的話明明是一種體貼,可落在她耳內,卻深切感覺到他在推開她,推到江大海懷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