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會館的外觀猶如古代宏偉的神殿,由于內部尚未完全整修完畢,這里冷冷清清,尚處于無人問津的狀態。
當saber艱難地趕到市民會館的時候,她的身形已經狼狽不堪,銀色的鎧甲邊角翻卷,周身都被鮮血與灰塵所沾染。金色的發絲色澤暗淡,少女碧綠的眸中寫滿了疲憊。
直到現在她都不明白,為什麼在最後一刻,lancer會放她過來。
——沒錯,她敗在了迪盧木多的槍下,但最終卻沒有迎來滅亡的結局。
阿爾托利雅當時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返回到那血染之丘,無奈地面對著那些曾經與她並肩作戰的戰士們橫尸遍野的景色,苦苦地等待下一次的召喚來臨。
然而就在這樣的時刻,她卻被放過了。
「去見證那一刻吧,saber。」這是lancer的原句。
「能夠拯救你的只有你自己,而不是什麼聖杯。」
不會的、不會的……
少女腳步踉蹌。
即使是這樣,阿爾托利雅的身軀也逐漸消散,她已經失去了再戰的資格。然而,渴望拯救國家的意志卻一直在支撐著她瘦弱的身軀。
……
「你確定你留手了,吉爾伽美什?」
從冬木大橋上離開,听到從背後傳來的韋伯的嚎啕大哭聲,司函摩挲著自己已經只剩下一條令咒的手背。若不是為了保持英雄王與自己之間的魔術回路,他估計連這最後一道令咒都不會留下。
走在司函的旁邊,金色的鎧甲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archer不屑地嗤笑。
「哼,本王答應了的事情,就不可能反悔。」
豎起的金色發絲如燃燒的焰火一般,這是第一次,吉爾伽美什在與司函的單獨相處中穿上他的黃金盔甲。
雖然時臣作為master時,吉爾伽美什的實力就已經十分強大,但令司函和這位王者都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們簽訂契約後,吉爾伽美什的幾項基礎數值居然又有所突破。
——簡直是像擺月兌了職階的束縛一般。
「不用盡全力也足以造成那樣的破壞嗎……真沒想到相性居然能起到這麼大的作用。」
即使得知過一些相性影響servant實力的傳聞,但面對那駭人的數值司函也微微吃驚。
「嘛……畢竟是那麼多個平行世界中唯一的一個相性召喚,沒有點驚喜豈不是讓人失望?」
翻了個白眼無視這位似乎渾身都散發著「本王是如此的英明」氣場的二貨,司函將自己的上衣撕開︰「你還是快點去市民會館吧,這次的戰爭總共有八名servant,等到saber死亡可就湊齊五個了。」
棕色的眸子隔著夜空遙遙望向遠方。
「那你呢,尤萊亞?」一邊靈體化,吉爾伽美什一邊詢問。
「……我飛著去就好。」
漆黑的蝠翼從兩肋猙獰地竄出,仿佛在宣告著什麼一般翼尖直指天際。
棕色的雙眼化作暗紅,司函微微屈身後朝著空中躍起!
巨大的兩翼展開,扇動著帶著他翱翔于黑夜之中。
「反正,信奕已經不在了。」
略帶落寞的聲音消散在空氣中︰「老子再這麼壓制實力……也毫無意義。」
……
「嗚哇啊啊啊啊——!王、王……」
學長和金色的servant以勝利者的姿態緩緩離去,終于被抽離了最後的氣力,韋伯呆滯地緩緩跪坐在路面上。
他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淚水如泉般涌出,最終滴落在柏油的路面上。
那是他的王。
即使相處的時間再短,即使這段日子再怎麼抱怨、再如何不滿,那也是他所認同、所仰慕、甚至渴望追隨的王者。
所以當用光了全部的令咒時,韋伯甚至舒了一口氣。
——不用再被master與servant的稱呼所束縛,從今以後,自己就可以以對方臣子的身份伴隨左右。
然而功虧一簣。
這個教會了他何為真正的英雄,何為真正的榮耀的男人……卻最終未能在現世完成屬于他的另一場遠大的征服。
短短的十一天相處,韋伯就已經被對方那種強大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即使伊斯坎達爾的夢想在如今看來宛如可笑的謊言,但對方的豁達與樂觀,卻才是真正凝聚了那一支所向無敵的軍隊的至寶。
再怎麼努力都無法令淚腺中失控的淚水停滯,韋伯的指節已經泛白,摳在地面的力道不斷地加大。
王……
王……
王……等、等一下,王——?!
韋伯的頭猛然抬了起來。
他顫抖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是出現了幻覺。
終于,那個從他心里響起的聲音再度出現。
雖然沒有實體,但那種模糊不定的聲音,絕對是rider沒有錯。
「伊斯坎達爾——!」
驚喜地從地面爬起,中途甚至還差點重新摔回去。韋伯的表情尚未從極度的哭泣中轉變回來,那個上揚的嘴角怎麼看怎麼可笑。
但是現在這位少年卻顧不得這些了。
「馬上,王!」
他跌跌撞撞地朝著市民會館的方向狂奔而去。
「尤萊亞學長——等一下啊!再給我幾個令咒——!」
……
于此同時,這場聖杯戰爭另外三名失去資格的幸存者,也來到了市民會館。
捂著剛剛被重新接好的手臂,遠阪時臣匆匆趕到了這里。
「真是沒想到……」
望著眼前的景色,他嘆息道。
如大海般翻滾著波浪的黑色泥土,四處逐漸沉入黑泥之海的,都是由干枯的尸體組成的尸山。風聲夾雜著詛咒與哀怨,天空如同像鮮血一般赤紅。黑色的泥雨中,漆黑的太陽支配著天空。
當衛宮切嗣擺月兌言峰綺禮的糾纏,從地下爬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這種東西……居然會是聖杯?」他喃喃道。
——這分明是地獄。
而就在這二層式音樂大廳的中央,仿佛最華麗的祭品一般被置于臨時祭台上的,正是他心愛的妻子。
為了給世界帶來永久的和平,自己傾盡了一切,溫柔的妻子、可愛的女兒……因為是以全人類的幸福為代價,衛宮切嗣才能夠忍痛割舍。
這一切的一切,全部的努力,都是為了能獲得實現「奇跡」的聖杯。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愛麗……」茫然地向著那個方向伸出手,切嗣的眼中早已失去了焦距。
他沒有流淚,因為淚水早已流干。
——哀莫大于心死。
而一旁,重新趕過來的言峰綺禮,面對著曾經老師警惕的眼神,以及旁邊衛宮切嗣崩潰的神情。他的臉上,流露出了包含最純粹惡意的笑容。
……
「果真是人間煉獄。」
站在不受影響的最高處,重新變回了人類的姿態。望見這幅場景,即使是身為惡魔使徒的司函,都忍不住嘆息出聲。
「那群家伙,聖杯早就被污染了啊,卻還在這里爭來搶去。」
腦海中,惡魔阿斯蒙蒂斯終于再次出現。
惡魔冰冷的話語無情地為衛宮切嗣的夢想下達了最後的判決!
「那麼……」
司函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迪盧木多。」他輕聲喚道。
墨綠色的身影立即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御主。」
「做好準備了嗎?返回英靈座的準備。」
司函低聲道︰「我並沒有能夠確保萬無一失的方法,這樣……你也確定?」
令他意外卻又在預料之內的,槍兵俊美的面龐上露出淡然的笑容︰「這樣就很好了。」
能夠以後一直跟隨在御主左右,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迪盧木多也一定會去嘗試。
「真是拿你沒辦法。」
一邊這樣說著,司函一邊掏出了自己短匕狀的魔術禮裝。
刀尖輕旋,在手腕上劃下了一道刺眼的傷口。
「喝掉它。」迪盧木多順從地將唇覆上那片鮮紅。
細碎的吸允聲響起,司函靜靜地等待著,直到槍兵的臉上泛起潮紅,他知道時機到了。
抽回了已經因為失血而傷口泛白翻起的手腕,司函深吸一口氣。
「以令咒之名……」
另一只手上,屬于迪盧木多的三枚令咒開始逐漸褪去色彩。
「——lancer,立即返回英靈座。」
……
面無表情地目送著槍兵的身形消失,司函終于將目光轉向了舞台中央的黑泥。
漆黑的淤泥在神殿般莊嚴肅穆的舞台上張牙舞爪,叫囂著自己誕生的時刻即將來臨。
「……這一下,英靈的數量終于足夠了呢。」
六個英靈的靈魂就足以實現世界內側全部的力量,而七個英靈全滅就可以到達魔術師夢寐以求的根源。這次的參戰英靈多出一名,但是司函並不需要開啟世界的外側,所以他並沒有讓吉爾伽美什殺死伊斯坎達爾。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剛剛重新去找了一次恢復實體的伊斯坎達爾,英雄王這才姍姍來遲。
「你說呢,王?」
並沒有直接回答,司函露出了一個頗為曖昧的笑容。
吉爾伽美什的腦中警鈴大作︰「喂,雜……」
他最後的一個詞還沒有說出口,身體就被定在了原地。
司函緩緩走上前去。
「當然是把黑泥塞回去了……現在還不是回收它的時候啊。」
雙臂禁錮住了英雄王不斷掙扎的身軀。
「嘛,雖然是你這個二貨,不過有人殉情到也是不錯的選擇。」
話音未落,他抱住了無力動彈的吉爾伽美什,兩個人雙雙墜入了下方承載著惡意的黑泥之中。
「十年之後再見……王。」
作者有話要說︰哇 ,殉情playgetˇ
是不是表示感覺這一章有些沒說完的?才不是喵!
因為之後還有fsn的劇情,所以自然不能完全結尾恩!
正劇結束,50這次是兩張喲!接下來放圖圖∼慶祝「z給爪機黨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