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種……」
歡愉過後，精疲力竭地躺在凌亂不堪的床上，金發的俊美青年發出無力地喘息，赤紅的瞳中此時倦意正濃。
吉爾伽美什扭動著身子︰「現在可以把我放開了吧，尤萊亞？」
伴隨著他掙扎的動作，天之鎖發出了金屬踫撞的脆響。
「嗯……」
然而此時吃飽喝足的司函，卻是望著全身赤齤果的吉爾伽美什，露出了一抹惡意地笑容。
他換了一身干淨的衣物站在床邊，還好整以暇地伸了個懶腰。
「如果我不願意呢？」
「你……」
「噗哈哈哈哈哈哈——」
欣賞著王者臉上驚怒的神情，司函忍不住仰頭大笑出聲。
待笑聲漸止，他才歪了歪腦袋，走到一旁打開了之前反鎖上的房門。
「嘛，果然王你還是現在這樣子的形象比較惹人憐愛呢。」
司函豎起食指抵在唇上︰「況且，既然是您自己的寶具……那麼王若是想要掙月兌出來，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麼？」
說罷，他信步走出房間，順手一拉，將厚重的門重新帶上。
至于門內吉爾伽美什的想法？
渣函表示那可不是他在意的事情呢。
反正吉爾伽美什現在尚不知道遠阪時臣的野心，即使不滿于他，高傲的王者也不會做出主動撕毀契約的舉動。
而既然對方不能背叛時臣跳槽到自己這里來……對他那麼好做什麼？
他是典型無利不早起的性格，如果換成自家忠心耿耿的lancer，也許司函才會不吝嗇于帶上溫柔體貼的假面吧。
……
從賓館中出來，此時的天空已經微微泛起了魚肚白，在淋浴之後仍然帶著三分水汽的黑發被寒冷的空氣親吻，尖端凝結出了細小的冰碴。
司函倒是不在意這些，以他現在的體質，倒也不會因為稍微受寒就患上感冒。
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四處游逛，無視了周圍女性傳來的熱切視線。感受到後方幾處難以察覺的細小波動，他稍一思索，就明了了監視者的身份。
言峰綺禮派出監視眾master的assassin嗎……之前自己一直隱藏得很好，估計只是由于尾隨英雄王才踫巧發現的他的行蹤。
——吉爾伽美什並未與遠阪時臣構建完整地魔術回路，因此他想要得知英雄王的位置，也只能依靠這種監視的手段。
assassin引以為傲的潛行在惡魔化的感官下無處遁形，司函在走到拐角處後輕喃了幾句咒語，成功地隱匿起自己的氣息。
望著assassin們像一群無頭蒼蠅似的轉了幾圈兒後離開，他正想舒口氣，眼楮就被猛地從背後蒙住！
司函剛剛放松下的身體再度緊繃！
然而，當身後熟悉的氣息噴灑在自己脖頸處的一瞬，他就明白自己白緊張了。
「honey猜猜我是誰」
由于身高的原因，來者幾乎是踮起了腳尖才勉強與他位于同一水平線上。
「信奕，別鬧了。」司函有些無奈。
「本大爺才不 ！」
caster無賴地按住他肩膀一躍，像一只大型樹袋熊般霸佔了司函的背部。
見勸阻無效，司函只好反手兜住他，棕色的眼中滿是寵溺，嘴角的弧度也真實了幾分。
——能夠不引起他本能戒備的人，也只會是林信奕了。
司函嘆氣道︰「你也真是的……」
但手上托住自家竹馬的動作，卻沒有絲毫松懈。
「說起來，好久沒看到你這麼年輕的樣子了，還真是懷念。」
現在沒有迪盧木多在場，兩人終于可以聊些私事了。
簽訂契約的時候司函已經二十有八，現在兩個人的外表都一下子年輕了近十歲，仿佛回到了上大學時的青澀時光。
信奕不滿地撇了撇嘴︰「想嘲諷本大爺變矮了honey你就直說吧。」
「唔，其實我更想吐槽你那閃瞎眼的發色瞳色……」
「這樣才符合第七龍神的原人物設定啊喂！」
「不，我想除了中二畢不了業的你，沒有其他人會在意那些……」
……
兩個竹馬好基友打鬧了半天才停下來。
「不過真是可惜吶，」雖然信奕仍是一副毫無生氣的死魚眼，但是了解他的司函卻從中听出了一絲不舍︰「本大爺估計是看不到……honey你獲得聖杯的樣子了呢。」
「……啊。」司函也默然不語。
現在同樣是惡魔使徒，兩個人都清楚，想要支撐他們這樣的存在正常生存于各個世界，頭頂上的惡魔們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一個世界有一個使徒就已經非常吃力，何況現在是兩個？
「估計過不了多久，蓋亞和阿賴耶兩大抑制力就要壓制下來了吧……也就是現在是聖杯戰爭期間，它們不好出手罷了。」
司函的手煩躁地拉扯著領結。
好不容易才能夠和信奕見上一面……
司函和信奕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他們對旁人保持著絕對的警惕。但是或許是由于從小的相處，這兩個家伙都將自己僅剩的那點良知全部用在了對方身上，相互間有著不符合他們一貫處事的信任與依賴。
利益至上的司函，在得知自己的竹馬被懶惰的惡魔貝利爾拐走後，能毫不猶豫地與阿斯蒙蒂斯簽訂契約出賣靈魂；而林信奕，是個以他人痛苦為自身精神食糧的瘋子，這家伙無法無天，可也沒有一次把主意打到過司函的身上。
「哦呀哦呀，安心啦。」
眼看司函的情緒不對，林信奕倒是做出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嘛……反正任務結束，咱們肯定還會再見的。」
說罷，他再次露出了那個詭異地笑容。
「到時候可不許再像以前那樣嫌本大爺煩喲，honey」
司函嘴角邪氣地一勾︰「這可恕難從命……你那些毀滅世界的中二言論，老子我都快背下來了。」
「……honey我們沒有友情了！」
司函的爪子攀上了他的那頭白毛︰「乖，有愛情就好。」
當然這只是他們慣常的小玩笑，誰也沒有將它放在心上。很快，司函的話題就又拐了一個彎兒︰「說起來，肯尼斯被你做掉了，你打算怎麼辦？」
他瞥了一眼被信奕背在身上的那個小包裹。
「別說的這麼悲情嘛，本大爺可沒有下什麼殺手哦」
信奕搖晃著搭在司函肩上的雙手。
「只是反用零度之身困住他，卸了他刻有令咒那只手而已。」
說著，他露出一抹遺憾之色。
「可惜了，我蠻喜歡原著里槍組的結局誒！」
雙方都沒有提什麼簽訂契約的事情，那無疑是雪上加霜。只會逼急抑制力，讓本就將至的分離提前罷了。
「哦呀，說起來間桐雁夜也被honey你干掉了呢……又一出好劇目沒有了。」
他從司函的背上躍下︰「不過這樣也好，本大爺接下來倒是有了一個計劃」
「我讓言峰綺禮抓住了衛宮切嗣，」司函轉過身，「你或許還可以去他那里攪攪局。」
他對fatezero沒什麼感覺，不過信奕倒是個十足十的致郁之神老虛粉。
果然，caster陶醉地攤開了手︰「哇哦——！真是太棒了！！無論是麻婆得知真相後的猙獰，還是切絲信仰被毀的痛苦……都太完美了！」
他發出尖銳的笑聲︰「嘻嘻嘻嘻——！！！honey你能想象，這樣的作者喜歡的卻是大團圓結局嘛？‘愛的戰士’……噗嗤！人心可真是有趣啊！」
「好了好了。」最後揪了揪竹馬的發絲，司函退後兩步。
「那麼……後會有期。」
「一定的喲，honey！」
信奕舌忝唇︰「說起來還給honey你準備了一份小禮物……希望你回去看到能夠喜歡喲」
……
目送著自家的竹馬化作青色的靈子粒，司函形單影只地站在原地。內心惆悵地停留了片刻，他才邁開步伐，向著遠處走去。
他與信奕耽擱了很久，原本只是蒙蒙亮的天此刻早已清晰了許多，仿佛發出柔和的白光。想到今晚自己將servant獨自丟回了家，司函不由得有些好笑。
還真是色令智昏啊，不過偶爾換個口味調劑下心情，也是不錯的。
司函不是聖人，而是個渣。
看著仿佛毛玻璃般帶著灰白斑塊的天空，他呼出一口寒氣，繼續腳下的路程。
……
然而，他一打開那棟小別墅的大門，就見一道墨綠色的身影仿佛旋風一般地向他沖來，還帶著幾分殘影。
「lancer？」
伸手接住了那個撞到他身上的英靈，司函禁不住巨大的慣性退後了幾步。
他皺起了好看的眉，棕色的眼眸中夾帶著幾絲怒氣，之前與信奕再會的好心情被全部攪亂。
「你……」
司函正欲發作，卻被槍兵接下來的動作堵回了口中。
張皇失措的舌尖在他的口腔中毫無技巧地亂竄，一點不像是在索吻，更仿佛是急于尋求某種慰藉般慌亂。
迪盧木多難得的主動，他緊閉著深邃的雙眸，遮住了滿溢哀傷的琥珀色瞳孔。
身經百戰的渣函哪可能不知道自家的servant這是怎麼了呢？顯然自家的英靈已經對他情根深種，程度遠遠超過他之前的預估。
作為男性，他當然對自己的魅力感到自得，但同時，司函更苦惱于之後的處理問題。
「御主……」
迪盧木多的嘆息消逝與交纏的唇舌之間。
被master支開之後，心中暗暗作痛的他只得以靈體形態在冬木市四處漂游，直到中途遇到了陷入危險的saber並秉著騎士的道義將其救下，才有所減緩。
情緒冷靜下來的槍兵，終是下了一個決定。
就算御主無法接受自己，至少他也要……將自己那濃烈的情感傳達給御主。
然而就在他回過頭，想要沿路返回去找自家御主的途中，卻听到了那樣的對話。
「沒有友情沒關系……」
被迪盧木多以為沒有真心的御主那熟悉的聲音，從一個隱蔽的角落傳來，卻是帶著明顯的溫柔。
「有愛情就好。」
他的身體瞬間冷凝，周圍的一切聲音都仿佛離他遠去。呆滯了片刻後，槍兵才猛地回過神來匆匆逃竄，卻在剎那間瞥到那趴在自家御主身上的白發caster，沖著他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