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只有海風的呼嘯,還有死一般的沉寂和凝滯的空氣,夜是如此的安寧。
與海濱公園東部相接的是一片倉庫街,這片區域同時也具備了港灣設施,將新都與地處更為東部的工業區互相隔開。一到晚上這里就幾乎沒人了,昏暗的燈光照射著街道反而更顯出一片空虛的場景。無人駕駛的起重機整齊的排列在海邊,看上去像是巨大的恐龍化石一般,讓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而這里用來進行servant之間的決斗,卻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
注視著面前lancer和saber的戰斗,司函拉了拉遮蓋容貌的寬大兜帽,感慨地呼出了一口氣。
這恢宏盛大的場面,怎是一部動畫的簡單特效所能表現出來的啊!
被白袍包裹著的指尖開始微微的顫抖,司函感覺到一股洶涌的熱血,從心髒處噴薄而出,涌向了四肢百骸。
張嘴猛吸了幾口涼氣,空氣中的低溫進入肺部,終于讓他發熱的頭腦冷靜了些許。
現在可不是沉浸于盛大恢宏的戰斗中的時候啊。
司函將衣服的立領抬了抬,遮住了露出的那絲自嘲的笑意。
不要忘了啊,自己是為了什麼才與惡魔簽下契約,來到這個世界的。
他將視線放在了對面與自己之前一樣震驚無比的愛麗斯菲爾身上。
銀發紅瞳的艾因茲貝倫家族的人造人……這次聖杯戰爭的,小聖杯嗎……
他棕色的瞳中露出了幾抹深思。
徹底打破劇情,將對方綁回去,是否劃算的來呢?
瞥到了岸壁邊堆積如山的集裝箱,司函不得不惋嘆著放棄了這個看似誘人的決定。
躲在暗處的衛宮切嗣和他的助手舞彌……可不是好相與的對手。
何況自己如今光明正大地站在他們的狙擊範圍內,還是低調一些的好。
可以說若不是早知道劇情中assassin在起重機上監視戰場,令切嗣不敢輕舉妄動的話,司函也不會為了照顧到自家servant的心情,而做出將自身暴露在敵人眼下的不明智之舉。
很快,迪盧木多和對面的saber就相互道破了真名,佔據著劍之英靈一職的少女,真身居然是騎士王亞瑟•潘德拉貢。
司函抽了抽嘴角,目光飄忽到了其他的地方,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那個金發碧眼的嬌小少女。
沒辦法,事實上在從惡魔那里得知這部名為fatezero的動漫的劇情後——他並非自己竹馬林信奕那樣的二次元生物,之前並沒有看過也是情有可原——司函簡直是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臥槽,亞瑟王居然是女的,當時的大不列顛民眾是集體眼楮瞎了還是腦袋進水了?
而且女扮男裝什麼的……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在歐洲那種一米九的平均海拔下,究竟是怎麼被認為是高大英偉的啊?!
司函感覺自己的胃有點抽搐。
因此他近乎麻木地注視著之後亞歷山大大帝的偽•華麗登場括弧真•攪局,在關鍵時刻救下了即將斃命于迪盧木多手下的saber,直到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呼喚才回過了魂。
「尤萊亞學長——!」
戰場上,才幾天不見的韋伯就已經沒有了之前信心滿滿的樣子,哭喪著臉拽著身邊伊斯坎達爾的赤色戰袍,淚眼婆娑地望著司函的所在。
司函感覺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他突然想起來,貌似自家瘦弱的小學弟最無法忍受的就是彪形肌肉大漢了……
還有,迪盧木多你那幽怨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被自家servant棄犬的可憐樣子擊中,司函默默地扭過頭去,無視了來自學弟的深情求救。
可愛的韋伯學弟啊,你還是……一路走好吧。
正在這時,伊斯坎達爾終于說出了他那句霸氣的宣言。
「被聖杯戰爭邀請的英靈們,現在就在這里聚合吧!連露面都害怕的膽小鬼,就免得讓余征服王伊斯坎達爾侮辱你們,你們給余覺悟吧!!」
該來了。
司函之前的散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眼神此刻猶如鷹隼一般。
遠勝于saber阿爾托利雅的真正最強英靈,第四次聖杯戰爭中唯一的贏家,來自于洪荒亙古的初始之王——吉爾伽美什。
他的出現標志著這場試水的準備戰正式進入了混亂,司函之前按照原著邀戰saber的目的也正是在于此。
——與其在之後毫無目的的亂竄尋找敵人的蹤跡,還不如就在今晚將其中的幾人解決掉。
自前夜就已埋伏于此的蝶形使魔,開始在暗中蠢蠢欲動。
果然,在離地面十米左右高的街燈球部頂端,出現了身穿金色閃光鎧甲的身影。
「不把我放在眼里,不知天高地厚就稱‘王’的人,一夜之間就竄出來了兩個啊。」
他這句話換來了rider的質疑以及saber的憤怒。
與劇情中一模一樣的發展。
但是隨後,司函的瞳孔就猛地縮緊了。
他全身激動地發顫,甚至難以站穩。
早在金色英靈現身的瞬間就退回master的身邊保護,迪盧木多擔憂地望著自家御主。
「您沒有事吧?」
他關心道。
可惜司函並沒有听到他的問話,或者說,他現在什麼都听不到了。
耳中只有浩大的轟鳴,開始模糊的視線中,遠處第五個英靈在繼金色的archer之後,現出了身形。
「你這麼說的話,本大爺不出來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淡青色的靈子粒憑空出現,逐漸匯聚到一處,一個一百七十多公分的瘦弱身影出現在了倉庫街的一角。
「喲。」
白發的男子穿著非常前衛的兜帽青色及膝外衣,完全不像從遠古而來的英雄。
非常隨意地向著四周警惕的servant們打了個招呼,他無視了身後來自于自家master的尖銳叫囂。
那是司函和韋伯非常熟悉的聲音,來自于時鐘塔降靈科的那位刻薄的導師肯尼斯。
韋伯面對肯尼斯凶神惡煞的指責,早已慘白了一張臉,而被波及到的司函倒是因此而擺月兌了失態。
「servant召喚本就是全部仰賴聖杯,即使是導師您也不能這樣血口噴人。」
「吵什麼吵啊,檸檬頭。」
人和英靈幾乎是異口同聲,他們相互望了一下,司函回給了caster一抹暗含深意的笑容。
青色的英靈別扭的無視了司函。
他沒好氣地撇嘴,嫌棄地將手指伸入耳朵掏了掏。
「本大爺可沒有義務听你的話哦,master什麼的,那是什麼玩意兒啊。」
英靈仰頭打了個哈欠,可以看到他紫色死魚眼下的烏青眼圈。
「自我介紹一下,本大爺是caster,」他不顧被搶了的金色王者怒氣沖沖的瞪視,「那個如同老鼠一般只會躲藏于暗處的家伙,才不會是我所承認的master呢。」
「敢于站到余等面前的caster啊……」
伊斯坎達爾搓了搓下巴,頗為感興趣的道。
「還真是勇氣可嘉啊。」
雖然說出了那般低劣的激將法,但即使是rider本人也沒有料到能讓caster現身。畢竟caster和assassin的能力都不適合正面迎敵,他們與其對戰servant,還不如說是適合偷襲master的職階更為貼切。
而caster雖然看似囂張登場肆無忌憚,但他其實一直在暗中關注著被lancer護在身後的某個身影。此刻听到來自rider暗含試探的贊賞,他只是用兩只食指各抵住一邊的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因為本大爺可是拯救世界的hero啊。」他似真似假的說道。
「唔,原來是這樣嗎。」
rider一臉恍然大悟,但實際上眼底暗藏的疑慮更多了。
他並非真如外表一般是四肢發達頭南簡單的莽漢,正相反伊斯坎達爾是個粗中有細的人。詭異的caster,讓他腦內警鐘大作。
「呵,雜碎。」
正在此時,自caster出場後就被眾人所無視的吉爾伽美什終于怒極反笑。
「既然有膽量現身于本王的座前,那麼至少也要拿出令王者另眼相看的實力吧!」
說罷,他身後泛起金色的漣漪。
刀、槍、劍、戟……無數的寶具從其中露出,令在場的所有人為之駭然。
「打擾了我的登場,你必須以死來謝罪。」
然而caster卻只是嗤笑出聲。
「還真是與我預先知曉的一模一樣啊。」他話中的意義不明。
「不過本大爺還是好心提醒一下吧,站在路燈上的王者,無論如何,都是華麗不起來的喲。」
他話音未落,夾帶著怒氣的寶具紛紛向他襲來!
雖然只是草率簡單的投擲,但是在寶具的加成下確實不容小覷!
塵埃飛揚,將caster的身影完全吞沒了。
……結束了?
眾人在心中想道。
然而司函卻突然開口︰「還沒有。」
仿佛是要證實他的話語一般,滾滾的濃煙中,一道冰晶般的牆壁佇立在那里。
「哦呀哦呀,還真是好險呢。」
caster站在牆壁之後,毫發無傷,不過那道冰牆也在隨後破裂,化為塵埃。
「我滿級的幻惑之境居然也只撐了一下啊。」
金色的寶具紛紛落地。
「暴發戶的金閃閃大王,」caster氣定神閑,甚至還有閑心去拉仇恨,「那麼接下來,就輪到我出手了哦。」
在他的掌中,不知何時起匯聚的寒流發出了藍色的光芒!」冰結吧一一伊甸園l-,與此同時,一道如同來自地獄般的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