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的最高學府「時鐘塔」。
時鐘塔是被當成現在的魔術協會本部的部門,存在于英國的倫敦、大英博物館的內部。時鐘塔這個名字,起源自倫敦那座著名的大笨鐘。比其他新部門,時鐘塔創立于西歷元年,其歷史有兩千余年,它作為最新的研究機關得到成長與發展。
時鐘塔的圖書館內。
魔術師們沒有使用電子產品的習慣,因此這里的資料論文全部都是紙質版本,無數的藏書如整齊的磚牆堆砌于此,組成了一堵堵密不透風的高牆,令置身其中的人頓生出渺小之感。
用手指摩挲著書脊,黑發的青年輕笑一聲,合上書將其放回了書架頂端。
終于,到時間了呢。
自從司函被惡魔傳送到這個世界已經過了五年,將近而立之年的他,當初身體直接縮水到了十幾歲大小,這令他對惡魔的印象分再度下跌。
但很快,他就明白那個惡魔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魔術師,魔術回路,魔術刻印……
神秘度,世界的外側,阿賴耶和蓋亞兩大抑制力……
雖然是衍生世界,但這個世界的基點,實在是高出他原先所在的主世界太多了。若是沒有準備,他必定會死于非命。
所以,為了讓司函能夠順利地完成任務,惡魔難得寬容地給了他充足的時間,來慢慢適應這個世界。
很快代入自己英國魔術世家第七代次子尤萊亞•安斯艾爾•馬勒第茲的身份,並成功憑借原先在商業戰場的交際手腕,擺月兌了僅僅作為聯姻工具的尷尬位置,隱隱有和大哥爭奪家族魔術刻印繼承權的勢頭。不得不說,曾經的司函,也就是現在的尤萊亞,的確沒有辜負惡魔的心血,做的相當不錯。
五年的暗中籌備,加上惡魔告知的這個世界的既定命運——也就是劇情的輔助,他已經找準了在接下來的戰斗中自己的適合位置。只要在戰爭結束後將聖杯拿給惡魔,那麼他在這個世界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該去把自己之前撒的網收上來了呢,希望是大豐收呀。
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溫柔優雅的笑容,尤萊亞大步地向自己的目標走去。
……
從來沒有人了解過韋伯•維爾維特的才能。
作為魔術師,既不是出身于名門,也沒有幸運地遇上名師。這個少年有一半都是靠自學,最終有幸被統率全世界魔術師的魔術協會總部,通稱是「時鐘塔」的倫敦最高學府錄取。韋伯一直認為這番偉業是無人能及的光榮,對這點他深信不疑,對自己的這份才能也很自豪。
然而,在魔術世界里的優劣是根據出身事先就已經被決定好了的,因為越是代代相傳的魔術世家,魔力就越強。這是大家普遍認同的一種觀點。
但是韋伯不這樣認為。
為什麼魔術師的前途要靠血統的優劣來決定呢。
為什麼理論的可靠性要靠輩份的多寡來決定呢。
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這種焦躁更驅使韋伯采取實際行動。
為了彈劾魔術協會的腐朽體制,他寫了一篇論文,名字就叫「詢問新世紀的魔術之路」。構思三年,執筆寫了一年的成果。對舊的觀念展開猛烈的攻擊,經過冥思苦想寫出的得意之作,思路清晰嚴謹,毫無一絲破綻。如果被查問會的人看到,肯定會對魔術協會的現狀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可是,降靈科的講師,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延續了九代的魔術世家阿其波盧德家的長男,和校長的女兒定了婚約,年紀輕輕就已經當上了講師,是精英中的精英,也是韋伯最蔑視最看不上眼的權威的代表——竟然隨隨便便讀了一遍就扔了。
「你這樣有妄想癥的人不適合魔術的研究喲,韋伯。」肯尼斯講師居高臨下地說道,聲音里甚至還含有一絲憐憫。
肯尼斯這種冰冷的目光,韋伯一輩子也忘不了。
在韋伯十九年的人生中,再沒有比這更厲害的屈辱了。
然而幸運女神卻對著韋伯露出了微笑。
事情的開端是理財科的疏漏,從瑪凱多尼亞運來的某個英雄的聖遺物被和普通的郵寄品一起,委托身為弟子的韋伯轉交給其導師,本來這應該是肯尼斯本人在場的情況下被開封的郵寄品。
或許,他找到了另一種,能夠讓懷才不遇的自己揚眉吐氣的方法。
那就是,贏得聖杯。
……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韋伯並沒有發現那個向他走來的男子。
「下午好,韋伯學弟。」
「啊!下、下午……尤萊亞學長!」
醉心于書上的介紹,韋伯被嚇了一大跳,這才發現尤萊亞已經站在他身邊多時了。
「還真是讓人傷心啊,韋伯你居然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呢。」
夸張地露出心碎的神色,司函欣賞著韋伯少年手忙腳亂的樣子。
「才才才沒有呢!」
韋伯•維爾維特的臉有些發紅。
眼前的這個尤萊亞學長,是時鐘塔內眾多名門少女芳心暗許的對象。中英混血後的俊美五官,加上本人溫柔有禮紳士風度十足,尤萊亞全身都散發著濃濃的荷爾蒙氣息。
兩個人很早就認識了,尤萊亞算是學院里難得願意與他交好的人物,平日里對他也多有照顧。時常指點他一些魔術運用上的知識不說,也從來不像其他魔術師那般蔑視他的出身。
就是,太風流了一點……
身邊的女性幾乎從沒斷過,還時常會有和男子的緋聞傳出。
看到韋伯飄忽的視線,司函心中輕笑。自從成為了七原罪中,象征著色齤欲原罪的惡魔——阿斯蒙蒂斯的使徒後,他身上總會不由自主地帶有強烈地魅惑力。
一開始,他還擔心自己是惡魔使徒的事情會不會因此而暴露,但小心謹慎地度過了最初的日子後,他就發現自己是多慮了,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的異常。
不得不說,阿斯蒙蒂斯的能力還真是好用。當初身為名門後代的他為了任務前去勾搭韋伯,面對警惕敏感的少年,也是憑借這種魅惑能力才成功消除了兩人之間的隔閡。依照韋伯現在對「尤萊亞」這個身份的信任程度,自己接下來的計劃會相當順利。
只可惜,就男性情人而言,他更喜歡能引起征服欲的強勢類,而不是韋伯這種清秀可愛型的。不然和小學弟來一發,也是不錯的選擇呢。
某真•無節操•男女通吃的主角眨了眨眼,潸然淚下。
「沒有?那就是韋伯你故意無視我了?真是讓我心碎……」
他做捧胸痛苦狀。
「尤萊亞學長!!」
抽著眼角看著對方拙劣的演技,韋伯終于忍無可忍地咆哮出聲。
「哈哈,不逗你了。現在感覺好些了沒?」
韋伯炸毛,司函見好就收。
「唔……」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想幫自己放松心情,韋伯悶悶地嘆了口氣。
「我保證肯尼斯教授絕對是因為妒忌,才將我的學術論文撕掉……這是一個學者應該采取的態度嗎?他一定是擔心那篇集智慧之大成的論文,會讓他的權威地位受到動搖!」
尤萊亞一開始就知道他要寫論文的事情,也對他表示了肯定,因此韋伯毫無顧忌地大吐苦水。
「的確,這次肯尼斯做的有些太過分了,你也應該早就認識到,他道貌岸然的表面下尖酸刻薄的嘴臉了吧。」
附和著韋伯的話,司函很快就將話題一轉︰「不過你也不用太傷心了,听說肯尼斯今天大發雷霆,本準備用于參加聖杯戰爭的聖遺物被人給偷走,也算是遭到報應了。」
「……」韋伯的臉色頓時微妙起來。
視線在韋伯桌子上的黑色盒子上掃過,尤萊亞故作非常吃驚的樣子。
「噢,天啊!難道是韋伯你拿走的?!」他驚訝過後隨即狠狠地皺緊眉頭。
他壓低了聲音︰「該死,你最好趕緊趁著無人把它送回去!不然你在時鐘塔的日子就算是到頭了,肯尼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尤萊亞的話也激起了韋伯的倔脾氣︰「憑什麼我韋伯•維爾維特,要為肯尼斯的怒火買單?再說,我現在對腐朽的時鐘塔,已經沒有任何的留戀了。首席畢業生的金牌光輝,和冬木聖杯所帶來的榮譽相比,簡直就是垃圾!」
尤萊亞怔住︰「……你要去參加聖杯戰爭?」
「沒錯!韋伯•維爾維特在聖杯戰爭中獲得勝利的時刻,也將成為魔術協會的蝦兵蟹將們,匍匐在我腳下的時刻!」韋伯目光炯炯。
「那里將是……最理想的展示我自己的華麗舞台!」
「唉……算了。」假意勸阻,實則火上澆油。見韋伯已經下定決心,司函心下微松,面上卻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至少讓我陪你一起去吧,難得瘋狂一回。」
「什麼?」听到這句話,韋伯從極端高亢的情緒中回過神來。
「看來聖杯會選擇我,就是知道我注定會參加到這場戰爭中啊……」
尤萊亞緩緩摘掉手上繡著銀邊的白手套︰「本來是想無視掉這個的,畢竟聖杯戰爭實在是太過危險。不過現在能找到像韋伯你這樣令人放心的盟友……」
「不去見識一下各個時代英雄的真容,簡直是太可惜了啊。」他感慨道。
既然阿斯蒙蒂斯的目標是那個號稱「萬能許願機」的偽聖杯,那他又怎麼可能不先支付司寒這場重大祭禮的必要入場券呢?
司函露出的手背上,赫然是三道赤色令咒組成的猙獰鬼臉。
至于什麼被聖杯選中,完全就是在混淆韋伯的思維罷了。他的令咒和master身份與聖杯的意志無關,而是由阿斯蒙蒂斯一手賦予的。
他笑彎了眼,得意地沖著呆愣的韋伯揮了揮刻有令咒的手背。
「怎麼樣?韋伯•維爾維特?」」考慮一下……你是否願意,和我訂立同盟契約呢?"」在這場聖杯戰爭中,共同進退。v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