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般飽滿欲滴的唇,輕輕掃過,落在他右側臉頰,蜻蜓點水一般。(鳳舞文學網)
衛瑾就勢阻止了她回撤的動作,然後深深地埋下頭去。
姜嬈反抗的聲音被他盡數吞下,這光天化日之下,她的名聲可算是徹底敗壞了…
良久,衛瑾才滿意地放開她,手指卻還在唇上婆娑。
皇上你這是養了女官,還是禁臠啊…
姜嬈心中叫苦不迭,難道後宮幾位妃嬪,都不能滿足他的欲/望麼…
「陛下,為何總是這般欺負奴婢啊…」姜嬈故意紅著臉,不好意思說下去。
衛瑾此刻心情舒暢,朗朗一笑,「朕就是喜歡欺負于你,如何?」
姜嬈哽咽…也不用這麼直接罷…天威何在啊何在!
可嘴上還是很乖巧,「只要陛下高興,自然是好的。」
姜嬈將頭再低一寸,仿佛羞澀不已。
就像羽毛撓在心尖兒上,越看越滿意,索性更是放肆,將她抱到石亭內,又是一陣。
柔軟無骨軟在他懷中的姜嬈心里仍有些不安,這樣光天化日的…
「你放心,朕已經教高言把守著,就是蝴蝶也飛不進來一只。」——
海棠苑的西面,正是秀女所居的碧霄宮。
朱牆碧瓦下面,有兩抹淡粉色身影探出身子來。
「咱們回去罷,若是教人看見了,定會惹禍上身…」莊雲若扯住還欲往前探路的女子衣袖,使勁搖搖頭。
安瑜卻毫不在意,只是往海棠苑的方向望去,「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消息,皇上現下就在里面呢,若是能提前見了皇上,那明日選秀就能萬無一失了。」
莊雲若對于安瑜的做法極不贊同,但她們畢竟是同住一房,秀女中難得的志趣相投,日後若能雙雙入宮,相互幫扶難能可貴。
是以,安瑜買了皇上行蹤時,她被慫恿了幾下,亦是有些心動。
這會子真到了陌生的地方,莊雲若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莊父莊子青是國子監祭酒,莊家世代書香門第,她這一輩中唯自己一個女兒,兩個哥哥都在翰林院做編修學士。
她自幼受過的教育,極為傳統,表里皆是典型的大家閨秀風範。
父親為人為官一板一眼,恪守本分,身為國子監最高官員,亦是清廉耿直,一心為大周選拔人才,為清流名士,口碑很好。
但安瑜的出身和她完全不同,安家乃京城三大官商之一,壟斷官鹽買賣,鹽是生計命脈,是以安家可謂富甲一方,和綢布姜家、銅鐵何家並稱京城三甲,都是富貴脂膏世家。
而這個姜家的祖源最為深遠,據傳是前大燕朝的皇室旁支血脈,但流傳到本朝,已經無從考據,但仍是為人所津津樂道。
可姜家甚麼都好,就是沒有女兒,女兒雖然無法做官,但可以送入後宮攀一層外戚關系,到底還是皇親國戚。
所以這安家小女安瑜樣貌秀美,閨中盛名,當真是佔了上風。
莊雲若不再往前走,安瑜卻硬拉了她過來,「那邊好像有人過去了,是時候露面了…」
皇上在海棠苑並未停留太久,他還不至于為搏美人一笑而荒廢朝政,見姜嬈沉醉的樣子,他很是滿意地先回了含元殿,特準她留下來賞玩片刻。
既然皇上有意,她自然要順水推舟,做受寵若驚狀。
方才為了滿足他大男子的心理,少不得配合著做出嬌羞狀。
可素來狂傲自負的衛瑾,還偏偏很吃這一套,這難道是男人的天性麼?
姜嬈無奈地笑了笑,隨意在花間逛了一會,便在西面小涼亭中小憩,誰知一轉頭,正和款款而至的兩位秀女迎面遇上。
安瑜最先瞧見了姜嬈,想到方才皇上正在此處,她不禁有些微微懊惱,再看姜嬈未著宮裝,年齡尚幼,不會是妃嬪,亦不是宮女的服飾,遂料定她也是秀女人選。
而此刻,姜嬈臉上還帶著嬌寵出來的紅潤,甚是嫵媚。
「原來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呢。」安瑜默默走過去,和她對面而坐,一雙丹鳳眼落在她鬢邊的海棠花上。
這樣的容貌,要比她見到的秀女都要出色,安瑜和莊雲若同時在心中計較。
姜嬈還在悠哉地扇著羅扇,想來這兩個小秀女膽色不小,才進宮就懂得收買消息,這衛瑾的後宮,以後可就要熱鬧了。
一副看好戲的神態,不自覺地就勾起了,安瑜見狀更是不服氣,「你是哪家的女兒,怎地這樣目中無人?」
姜嬈這才站起來,微微欠身,「若你們能順利入選,咱們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
莊雲若也對于她這番言論吃驚不小,「姑娘雖然姿容出眾,但如此口氣可是大了些,殿選一日未進行,一切都有變數。」
姜嬈這才將目光移到莊雲若身上,她雖然不比安瑜明艷,但卻是如水似月,渾身透著書卷氣,很是典雅,說話的分寸也恰到好處。
若是沒錯,這莊家小姐的入選幾率要更大些。
安瑜往前一步擋在她面前,「你還沒回答呢,這消息又是誰賣給你的?」
姜嬈旋身避開她,莞爾回眸,「是皇上。」
說罷,那兩人皆是立在原地,難以置信。
「她真是痴人說夢…我倒要去問問靈歌姑姑,看她可是還賣給了旁人的…」安瑜忿忿不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姜嬈眉間一凝,原來是靈歌,這樣的婢子,定是不能再留了。
莊雲若面有憂色,「她似乎並沒回碧霄宮去。」
安瑜不屑地道,「連身份名字都不敢相告,可見是小門戶出身的,也難怪幾日下來都沒見過她!」
「不可口出狂言,還是快回罷。」安瑜仍是不死心,最後被莊雲若強行拉了回去。
碧霄宮里百花齊放,莊雲若留了個心眼,趁著傍晚訓練完畢,特地往各個宮舍轉了幾圈,但都沒發現下午所見的那位秀女,不禁更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來。
本屆秀女,論身世是鎮國將軍盛冉的大女兒盛真最出挑,因為盛將軍護駕有功,助皇上登基,所以直升了正一品將軍,獨領風騷。
但盛真此人似乎沒甚麼野心,待人和氣,寡言少語,收斂鋒芒,和她顯赫的出身形成鮮明對比。
其余的出身皆是一斑,容貌才藝也是各有所長,若拋開今日所見的不知名的女子,那安瑜的容貌可算上乘,若不出差錯,中選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莊姑娘為何一人獨自來此?」
莊雲若聞言回頭,就見垂柳月影中,緩緩踱出一名女子來。
她窈窕的身段仿佛風一吹就能折斷,尖尖的瓜子臉上眸如秋水,顧盼間似乎總含了一層水霧,看上去很惹人憐惜。
單說長相,不算絕色,但卻是獨具柔弱可人的風韻,既便是同為女子,也會不自覺地被吸引了目光。
「不過是隨處轉轉,陳姑娘也不曾入眠呢。」
陳如意,光祿寺七品署承陳光的佷女,和莊子青正四品的官階自是不能相比的。
「早些睡罷,後日便見分曉。」陳如意徑直進了寢殿,如水的眸子霧氣隱隱散去,她推開窗,月色一如當晚皎潔。
紫微城,終于又見面了。
翌日,安瑜向碧霄殿的管事姑姑打探時,卻得到了靈歌已經不在含元殿任職的消息,一時模不清狀況,只是含糊地听聞,是被皇上御前的姜姑姑打發走了。
姜嬈此人,但凡稍有留心的秀女,在進宮前就已經從倒教嬤嬤處知曉,雖然如今皇上只有三位妃嬪,但這姜御侍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頗高,絕非等閑,是後宮不成文的秘事。
從各路小道消息中,又能听聞,姜嬈此人憑一副嫵媚之姿,從先皇的殉葬妃嬪一躍升至御前女官,而且似乎還和凌平王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總而言之,在所有的版本中,這個女子都是極有手段,不簡單的角色。
說是,狐媚惑主,也並不十分恰當,因為當今聖上並不沉溺美色,是個有雄心大略的帝王,所以這個姜嬈並沒有翻起波浪來。
全部秀女齊聚正殿听訓,王尚儀親自教導,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盛真、安瑜、莊雲若幾人站在最前頭,細心記下明日殿選的全部規矩。
這關系到前途位份,怎樣給皇上留下驚艷的印象,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辦法,但唯一要明白的,是太後、皇後都會列席,不喜歡太輕浮的女子,謹言慎行才是關鍵。
訓導將近尾聲,尚食局已經傳來晚膳,但就在此時,卻听碧霄宮外有人通報,說是皇上身邊的姜御侍來了。
姜御侍三個字,本身就是神秘而旖旎,數日下來,秀女們多聞其名卻未見其人。
這會子保持著姿態端方,但皆是將目光投向殿門處。
雖然是暮春,但今晨落了細雨,外頭煙雨蒙蒙一片。
先步入殿門的,是一方明朱色的裙擺,長裙曳地,步履婀娜。
再往上看去,玄色羅帶束腰,腰間沒有任何配飾,但卻有無法言喻的柔媚。
而那一絲不苟的官服襯出的一張玉面,白女敕細致,教人看一眼就移不開目光,偏偏那種嫵媚中還帶著一絲幼女敕,顰笑間皆是風流。
誰也想不到,名聲鼎鼎的姜御侍,會是如此年幼,甚至瞧上去比這滿殿秀女,都要年輕。
「皇上閱卷完畢,特差我來送還,說是留給秀女們私下典藏。」姜嬈聲音不大,只是沖著王尚儀說,似乎對這秀女們沒有多余的興趣。
「有勞姜姑姑,可還有何吩咐?」王尚儀畢恭畢敬。
姜嬈淺淡一笑,「都是陛下的意思,我還有事務在身,就不多打擾。」
那笑意如四月芳菲,掃過列位秀女,然後轉身,徑直出殿,竟是沒有停留片刻。
但此時此刻,安瑜和莊雲若已經懵了神,定定站在原地,相視對望,說不出話來。
「咱們好像…鑄成大錯了。」安瑜喃喃低語。
姜嬈前腳才出了殿門,卻被人喚住,一回頭,可不正是昨兒在海棠苑遇見的秀女?
安瑜很有禮數地鞠了一躬,而後悄悄遞上一枚流紋翡翠扳指,「昨日多有冒犯,還望姜姑姑海涵,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姜嬈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一張小臉神情變幻,並不接受,「我並不記得咱們見過,願安姑娘明日得天恩眷顧,心想事成。」
說罷,抬步就走,安瑜訕訕地收回扳指,心里總算是松了口氣。
姜嬈始一轉身,眼角余光卻瞥見一道淺淡的身影,只是一眼,就教她鎖住目光。
但是那道熟悉的人影,很快就散去了。
「鄭秋?」姜嬈難以置信地喚了一聲,安瑜順著她的方向看去,就道,「姑姑認錯了,她是陳如意。」
收回思緒,姜嬈暗自一笑,但那身形樣貌極是相似,鄭秋,又怎會在秀女中呢?
當日她被遣送出宮,已成定局。
安瑜走回寢殿時,卻見有人撐了油紙傘獨坐樹下,有些出神的望著殿門外的方向。
「陳姑娘好興致,仔細受了風寒。」她對陳如意此人,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總之那樣柔弱的姿態,教她很不順意。
況且出身不高,九成是難以入選了。
陳如意眉眼低垂,竟是緩緩起身,收回步子往自己寢殿去了,留的安瑜一人討了沒趣兒——
蕪桃一路替她撐了傘,細雨的霧氣鋪面襲來,很是清爽。
送完卷軸,皇上昨兒挑了兩匹進貢的阮煙羅給涵嫣做春裳,順道給柳嬪也添置了一件,司衣司已經做好,姜嬈還要親自往靈犀宮走一趟。
說巧不巧,白婕妤往御花園石橋上散步,柳嬪也帶了涵嫣出來賞景兒,幾人就在路上遇著了。
白婕妤自然是一眼就瞧見了賞賜,撫著肚月復沒說話,但能看出那衣裳的料子是頂好的,翠煙似的色澤,清新可人。
白婕妤眉眼掃了幾掃,就笑道,「這料子好看的緊,手感柔軟輕薄,倒適合娠婦用呢。」
柳嬪拉了涵嫣,眼前白氏咄咄逼人,她也不想多生事端,畢竟如今白氏是皇上縱著,但凡起了爭執,動了胎氣,她也是擔待不起。
「若是不嫌棄,就將我這套贈予妹妹了,左右我也穿不了這樣鮮艷的顏色,配妹妹倒是正合適。」柳嬪很是大度,正中白婕妤下懷。
姜嬈看兩人一冷一熱,一軟一硬,索性就三緘其口,默不作聲。
後來,白婕妤的婢子阿梧端了衣裳心滿意足地離開,柳嬪只是溫柔地牽著涵嫣,教姜嬈將公主的衣裳送回靈犀宮去,各自散了。
回去的路上蕪桃一臉疑惑,「這柳嬪位份高,還有帝姬傍身,怎地如此容忍白婕妤搶到自己頭上來?」
姜嬈望著那碧瓦檐上落下的水珠子,輕輕一語,「到底是誰佔了上風還未可知的。」
果然到了夜間,皇上往流霜閣探了白氏一回,就傳來消息,原本打算留宿的皇上,竟只是用完晚膳就回了。
白婕妤受了冷落是意料之中的,她表面上佔盡先機,實則就不如柳氏了解衛瑾的心思,她這樣明目張膽地邀寵,以龍嗣為傲,卻是不當心犯了皇上的禁忌。
說到底,還是柳嬪最沉得住氣。
月上中天,姜嬈從御書房出來時,就見蕪桃和幾名藍衣宦官在後殿做活。
她起初並沒在意,微微伸展了腰肢路過。
誰知沒走兩步,就瞧見那井邊打水的身影十分眼熟。
停步的瞬間,恰那人也回頭望過來。
面容白皙清秀,笑容可掬。
馮淵很有禮貌地拱手行禮,「在下馮淵,見過姜姑姑。」
話說的雲淡風輕,好像那些骯髒的手段,從來不曾發生過一樣。
姜嬈也笑的客氣,「好生做活,別耽誤了時辰。」
既然做戲,那麼誰也別先露出馬腳才是,否則,她不會就這麼輕易饒過。
回到寢殿,問了蕪桃才知道,馮淵是新調來配殿的二等掌事太監,輔助高言做些日常事務。
姜嬈撩了溫水洗手,腦中突然靈光一晃,白日里像極了鄭秋的身影再次閃現,她不由地頓住。、
既然馮淵能混入太監中不被察覺,還可以改頭換面入含元殿任職。
那麼,遣送出宮的鄭秋換了身份重新入宮,又豈會是甚麼難事?
何況曾經的舊人大都換了去,認識她的人極少。
光祿寺署承的芝麻小官,而且又是佷女,這樣的身份戶籍若真有心偽造,是難不倒鄢秦候夫人的!
窗外風雨細細,就如這後宮中的局面,一刻也不得安生。
作者有話要說︰入v第一更,歡迎捧場~~~
還在的老朋友新朋友都粗來冒泡啦~~~中午還會送上第二更,麼麼~!
這章很厚吧~~~~所以某繁的兩更其實等于三更啦~~~╭(╯3╰)╮
突然發現妃嬪小主們斗來斗去,女官才是站在制高點指點江山啊~~咩哈哈
光天化日,黃桑你這樣做真的好麼~~~~
雖然是宮斗,但是黃桑並不是被女人牽著鼻子走的類型,但是這也不妨礙她們斗樂無窮撒~~
更不妨礙安家小嬈嬈各種攪合哈~~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