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臨塵 86、那麼,來吧!

作者 ︰ 一笑暖

()荒域之內,大荒深處。(鳳舞文學網)

夜色中的大荒漸漸隱去了白日間光彩奪目波濤迷人的風姿,在一片黑暗里化作了一道融入夜色中的長影,橫亙在山風漸冷的雄峰間。在大荒深處的一處地方,這里沒有古木深山,膽兒有著一潭幽幽的潭水,碧水寒潭水面清冷,波平如鏡,看去幽深難測。遠遠近近,只有偶然幾點亮起的光亮,在這深夜中微微閃爍著。映在潭水中,變多了一種別樣的味道。尤其是,這還是大荒的時候,

碧水潭邊,此刻也是冷清許多,難見魔獸的身影,想必是都是歇息了。只是在靠近碧水寒潭邊的一處石階上,此刻卻意外地還站有著一道身影靜立在那里,黑發飄飄,火紅的長袍在寒冷的碧水潭邊微微起舞,周神不知是水潭的寒氣還是自帶的微薄白霧,在這樣不甚明晰的夜晚里,顯得更是朦朧與迷人,在這樣的夜里,無疑是最具誘惑力的。正是蝶舞,現在是冽焰魔蝶的蝶舞。冽焰魔蝶本就是世界最具有誘惑力的種族之皇,而現在的蝶舞,顯然很有激活這種力量的潛能。

只見她目光中若有所思,一言不發地凝視著眼前這片看是寧靜的實則正在上演各種殘酷的大方,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就在此時,忽然從遠處響起一陣微響,淡淡的熒光有著閃爍,就在這一閃一爍之間,從碧水寒潭的那一邊便有一人涉水而來,看到蝶舞臨水而立,腳步變快了幾分,快步走來,到了跟前看清容顏,卻是位極為俊俏的男子,男子二十上下,有著明珠的容顏,時間最純淨的眼神,偏偏里面還蕩漾著星光,一蕩一漾的,直看得人忍不住有些想要躍入的沖動。正是上次陪子薇在冰谷里的天涯。

只見他快步走到了蝶舞身前,低聲喚了一句︰

「蝶舞。」

蝶舞並未轉過目光,口中淡淡道︰「怎樣?」

天涯猶豫了一下,道︰「那幾位都說沒遇見到她,就算是蘇,也沒有感受到她的氣息。」

蝶舞默然不語,負手而立,天涯不知怎麼,心中有些微微的緊張,偷偷抬眼看去,卻只見那一襲火紅長袍緩緩而動,習習飄舞。忽然就覺得自己的這位同伴有著太大的變化,一時竟有些悵然。

遠處,那一面平靜的水面間,忽地一聲低沉吼聲從水中深處傳來,「嘩啦」一聲,似有一只大得嚇人的尾巴忽地從水下掠起拍下,濺起無數水花,隨即又潛入水中,再不出現,只留下那突然出現的道道漣漪,一層層地在水面上蕩漾出去,將原本倒映在水面的漫天星光都攪得模糊起來,隨波蕩漾,搖晃不休。

這大荒里蒼穹的夜色,似也越發無邊無際,幽遠深沉了。

蝶舞的目光有些晦暗,還是沒有轉頭看向天涯。望著遠處那片更顯靜謐的深山,蝶舞的聲音混合在這俏寒的初春里,隨著寒潭邊的水霧一起升起,就變得有些裊裊婷婷。

「他們還是不願意出手麼?」

天涯的目光從蝶舞的身上轉開,卻隨著蝶舞的目光望向了這片看起來無比靜謐的深山,卻知道此時看似平靜,卻在這片安靜的山林里上演著各種屠殺及殘酷,閉了閉眼,答道︰「他們說現在這個世間就如同這片平靜的大荒,看似平靜,但是如果沒有大荒的核心區域,只需要投進一把火,這個大荒便會瞬間,大荒也就不會在存在。」

頓了頓,似乎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汲取著空氣中的力量,直到天涯認為已經積蓄到他可以再次開口之後,才慢慢地將那口吸進去的空氣呼了出來,聲音也就變得如同周圍孕育這微涼的空氣的湖水一般平靜了下來,便也就听不到聲音中情緒的總結道︰「除非尊主歸來,否則他們這股會破壞平衡的力量是不會出世的。」

蝶舞的眼中璀璨的星辰更加璀璨,卻是什麼都沒有說。盡管這樣一來,或許他們的情況會變得很是艱難。蝶舞也沒有任何表示,還是那樣淡淡的臨湖而立,美得近仙。而天涯一同站立在一起,如同從神話中走出來的一對眷侶。

良久,蝶舞才緩緩收回自己望向大荒大目光,認真的看著天涯,依然是那個冷冽的女子。但天涯看著蝶舞,緩緩的笑了。很是燦爛。

「那麼,來吧!」

蝶舞也笑了起來,平時不笑的冰山美人兒,一旦笑起來,便是傾國傾城。天涯看著自己這個熟悉的同伴,一時竟然有些閃神。

意識到自己閃了神,天涯有些赧然。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罵了一聲妖孽。赧然的他看著蝶舞越來越是璀璨起來的笑容,卻是悄悄的松了口氣,雖然蝶舞一向是冷冽的人,但是在小姐和自己面前的蝶舞,偶爾還是一個俏皮的小女孩,剛才那樣的蝶舞,美則美矣,卻讓得天涯有種蝶舞隨時都可能舉霞而去的錯覺。現在看著則個笑容,天涯便是在心中悄悄的松了口氣,妖孽蝶舞又回來了。

一時之間,便也覺得很是開懷。

以至于听到蝶舞霸氣的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話語的時候便也就覺得很是理所當然。

蝶舞說︰「那麼,來吧!讓我們再看看還有多少阻攔。」

時間緩緩而過,庭院中兩人本就模糊的影子從長變短又從短拉長,當最後終于完全黯淡下去的時候,兩人揚起了頭,默契的沒有任何話語,想象著這一夜隨著星斗轉移,夜深人靜後,又再一次漸漸悄然熄滅,回復黑暗。

偌大的大荒中,這一夜里的大多數時候都顯得很安靜,幾乎大荒里的生物,不管是人還是魔獸都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氛壓迫而來,都安靜的呆在自己的地方,安靜的看著大荒的某處,手指摩擦著一塊玉牌。那塊玉牌,是每個訓練營的弟子都會有的,那是自己行走在這個大荒的通行證。而這塊玉牌,以前一直很是普通很是安靜,但將在明天,哦,或許可以說是今天了,將會出現一些變化,將會指明一條道路或是一個方向。那里,才是這次的目標。是總決賽。

黑暗中,從巍峨森然的大荒之間,吹下了冷冷夜風,吹拂過這片林地,一片寂靜。

只有在某個黑暗的角落,某一間偏僻的緊閉洞府中,最深沉的黑暗仿佛正藏在這兒,將這一片小小的空間與屋外隔絕。有一陣極度壓抑的喘息聲,在黑暗中的某個角落傳來,那聲音滿含痛苦之意,仿佛正承受著無法形容的苦楚,帶著幾分痛苦的申吟,甚至隱約可以听到她因為太過用力咬牙苦忍而發出的令人頭皮發麻的  聲。

深邃的黑暗里,單薄而模糊的身影緊縮在一處床腳,看不清容貌也看不清動作,只有不時抽搐的身子,夾雜在痛苦的喘息聲中,仿佛一直持續著,到了後來,那聲音中甚至已帶了幾分歇斯底里般的哽咽哭音。

幽暗中,如新鬼悲泣,絕望而無助,一點一點消失于夜色里。

====

如此清冷不寧心情糾葛懷著各自思量地過了這一夜,當第二天黎明的晨光到來之時,沉寂的大荒,便在這破雲列松的陳光中,清醒了過來。清醒過來的大荒也便活躍了過來。

這一日的大荒,沒有魔獸走動。

似乎所有的魔獸都商量好了,或者是得到了命令。

這一日清晨時分,蝶舞與天涯臨湖靜立了一夜,只見天色方微微亮,如今已是二月初,到了初春時日,大荒深處還很是寒冷,兩人都不是常人,雖是在這樣寒冷的夜晚臨湖靜立了一夜,精力越發旺盛,看著那努力擠破而出的照樣,只覺得紅彤彤的,很是燦爛。心中一動,便走了出去。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大荒深處,蝶舞天涯臨湖而立了一夜的碧水湖邊竟然是一座頗為雅致的庭院。庭院之中柳樹依依,屋子門窗關著,想著這初春寒重,這樣的布置到多了幾分紅塵之氣。

蝶舞微笑著深處白瓷般精致的手撫模著這一切,眼中帶了幾分笑意。微笑著搖了搖頭,轉身走開,出了庭院,清晨的光亮中,寒氣未消,微涼的清風吹過臉龐,帶了幾分冷冽。然而放眼看去,也是空無一人,靜悄悄的。

天涯緊跟著蝶舞的步子走了出來,看著蝶舞的小姿態,有些好笑的道︰「他們對你還是極好的。」

蝶舞歡快的步子變得更加歡快,並沒有因為天涯的話而停下腳步,但蘊含著笑意的聲音卻是從前方傳了過來︰「畢竟我也是現存的唯一的冽焰了呀!算起來也是一家。」

天涯有些意外,腳步微微頓了一頓,沉默了稍許,似乎在思索著方才蝶舞那句話,知道此刻,天涯才反應過來蝶舞已經破繭涅槃而生了。心中一瞬間有著些微的不適應。良久看著前方歡快走遠的蝶舞,燦然的一笑,有些戲謔地道︰「說起來倒也是,現在的你怎麼說也算是一族的皇者了。怎還沒有個皇者的樣子。」

蝶舞歡快的步子微微一錯,這句話顯然對蝶舞有著一定的打擊。讓得那雙赤足上協調的鈴鐺聲都是亂了一亂。蝶舞回過頭來,有些無可奈何的白了天涯一眼。轉身又是繼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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