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來此之前,似乎刻意打扮了一番,那件綠草百褶裙穿在她身上,顯得格外好看。潔白的臉蛋,甜美的笑容,婀娜的身段,無不散發著讓人陶醉的清純之美,舉手投足之間,仿若一陣春風,暖洋洋的吹進老少爺們的心房。
門前排隊的那些男子,其中不乏地主老財。那個年逾花甲的李員外,見到這位長得像花兒一樣的姑娘突然出現在面前,忍不住一陣心猿意馬,愣是差點沒鼻孔冒出血來。而那些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們,此時卻想不出該用什麼樣的詩句,來贊美這個絕色美人兒。
初次在閶門相遇的時候,錢萬寧只顧著關注大名鼎鼎燈伯虎,倒是沒有仔細打量夏荷,這會兒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會兒,夏語香站起身子,微笑著迎上前去打招呼︰「這位姑娘是來應聘的吧?」
夏荷頷首一笑,說道︰「恩!請問您是這兒的掌櫃嗎?」
夏語香剛想回話,豈料鴨寶匆匆忙忙的跑過來說道︰「老板娘,咱們的神丹賣完了!」
「外面還有那麼多客人,不能讓人家等得太著急了……你喊上若蘭快去廚房趕制一些,稍微應付一下!」夏語香說道。
「若蘭姐大清早的就跑出去玩了,這會兒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鴨寶吐吐舌頭說道。
「唉,罷了!你去外面先打發他們回去吧。」夏語香說道。
正在這時,夏荷無意中注意到了正在‘的錢萬寧。她就像遇到故人似的,既覺得很驚訝又覺得很興奮,微微一笑走過來打招呼︰「公子,你也在這啊!」
錢萬寧只覺得一陣馥郁香味撲面而來,差點招架不住。
方才,為了顧及家里那個‘醋壇子’的感受,他只好兩眼一模黑,當作啥美女也看不到。為了發揮高超的演技,順手就從懷里掏出一本古書讀起來,哪知道翻了兩頁就覺得不對勁了,定眼一看,原來那本書卻是從唐伯虎那兒偷來的春gong圖。
丫丫的,太危險了!
這會兒,錢萬寧慌忙收起手中的‘書’,站起身來打招呼︰「原來是夏荷姑娘……快請坐!」
「公子可是來打尖的?」夏荷的聲音還是那麼好听,笑容還是那麼迷人。
「這個嘛,這個……還是說說你吧,你為何到此應聘呢?孫老伯那邊忙得過來嗎?」
「我爹最近身體不太好,所以暫時編不了草鞋了,我就想著出來找點事兒做做!」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聊了起來,完全忘記身邊還有人存在。
這時候,夏語香皺皺眉頭,拉下臉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如你二人上樓聊吧,那里比較安靜!」
听到這聲音,錢萬寧的身子震了三震,這才想起家規第八十八條︰不準當著夫人的面與別的女人交談超過三句半!
「夫人不要多心,夏荷姑娘是我朋友!」錢萬寧微笑著解釋道,他相信微笑的魅力是無窮的。
可惜夏語香不吃這一套,板著臉說道︰「既然是朋友,那就更不應該怠慢了人家……鴨寶,你上樓開個房間,好吃好喝伺候著二位!」
丫丫的,醋壇子又打翻了,這可如何是好?
幸好夏荷知書達理,並沒有計較,這會兒她已經看出了二人的關系,所以微微一笑說道︰「老板娘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說話之間,她已轉身準備離去。
「等一等!」夏語香向前一步,雙手一伸擋在夏荷面前。
夏荷始料,想不到這個老板娘簡直不可理喻,她皺了皺眉頭說道︰「老板娘,你這是……」
「我看你也挺不容易的,不如留下來吧!」夏語香拉著夏荷的手說道。
有沒有搞錯?女人的臉真像那六月奠,說變就變!
對于夏語香的這一舉動,夏荷著實有些琢磨不透,不過心里卻覺得暖洋洋的,這會兒感動的差點沒喜極而泣。而錢萬寧卻甚為了解夫人的脾性,那是刀子嘴豆腐心,頂呱呱的一個好女人。
話說到這兒,不妨再來說說那個喜歡行俠仗義,又天賭的福寧郡主。
這會兒,四季發財可熱鬧了,賭徒們紛紛聚集在大堂正中央的那張桌位旁。
自從屢戰屢敗的六指賭鬼,兩年前從這里銷聲匿跡之後,蘇州城的那些賭徒們,可是許久沒有見過‘冤大頭’了。
一張長桌,兩個人!
坐在東側的是一個斗雞眼男子,坐在西側的是一身貴公子打扮的福寧郡主。那個斗雞眼的身前已堆滿了白花花的銀子,而福寧郡主輸的只剩下百八十文銅錢了。
這是決定勝負的最後一局,福寧郡主已把那百八十文銅錢做了賭注,能不能翻本,就看財神爺給不給面子了。
這時候,荷官收骰入盅,骰盅上下飛舞。不得不說,那骰盅就像判官手中的生死簿,只要輕輕那麼一打開,便知誰生誰死,所以旁邊的那些賭徒們都紛紛瞪大了眼楮,生怕錯過這最**最刺激的一幕。
「開!」荷官大吼一聲,揭開了骰盅,再吼一聲︰「三點,小!」
听到此話,那個斗雞眼興奮的從坐位上跳起來,振臂一番歡呼,接著快速摟回那百八十文銅錢。
站在這邊的采兒,看到福寧郡主差點暈倒在地,忙跑過去扶住她,小聲說道︰「郡主,咱們走吧!」
福寧郡主雙眼直勾勾的望著那個骰盅,顯得甚是不舍,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半文錢賭注,實在沒有繼續留在這兒的道理。
二人踏出四季發財,沒走幾步便踫到一個老乞丐。只見那個乞丐蓬頭垢面,破履爛衫,實在可憐的很。
「采兒,我們還有多少銀兩?」福寧郡主這會兒動了同情心。
采兒朝袖中掏了掏,結果只模出兩個銅錢,只見她苦巴巴的說道︰「只有這些了。」
「拿來吧!」福寧郡主一把奪過銅錢,轉身放到老乞丐手中的破碗中,說道︰「老人家,您拿去吧!」
老乞丐似乎很激動,扯著沙啞的嗓子說道︰「謝謝兩位公子,好人一定會交好運的。」
說完這句話,老乞丐拄著拐杖蹣跚的離去了。
「郡主……我們還是回府吧!」采兒嘟囔道。
「為什麼要回去?本郡主可是發過毒誓的,抓不到那采花賊絕不回去!」福寧郡主說道。
「可是銀兩都輸光了,我們如何打尖住店……哎呀,我可愛的小肚肚又響了,郡主你听听!」采兒捂著餓得直叫的肚子說道。
「忍一忍吧,一會就有好吃的!」福寧郡主皺皺眉頭,這時忽然朝那邊一指,說道︰「你看,是那光頭!」
這會兒,二麻子帶著兩個手下正從賭坊走出來,只是不知道要去往何處,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急著去做。
「我可不敢吃光頭,看著那幾個人就害怕。」采兒打了個寒顫,嘟著小嘴說道。
「誰讓你吃光頭了?」福寧郡主伸出小手點了點采兒的腦袋,差點沒笑出聲來。
采兒朝那邊望了望,嘀咕道︰「光頭怎麼了,人家又沒惹咱們。」
「若不是他方才在賭坊出現,本郡主能輸嗎?」福寧郡主雙手叉于腰間,義正言辭的說道︰「俗話說出門遇光頭,逢賭必輸,我看他是存心與本郡主過不去!」
我噴!輸就輸了,這會兒還賴上人家光頭了!
「不會吧,有這麼嚴重嗎?」采兒搖搖頭,似乎不太相信。
不止采兒不相信,就連過路的那些行人听到這番話,也不禁嗤之以鼻。
「那些家伙不像是好人,不知道又要搞什麼名堂,咱們不妨跟上去看看!」福寧郡主話剛說完,人已悄悄跟了上去。
話說一眨眼的工夫,富貴客棧已到了打烊的時間。
夏語香在樓上幫夏荷安排了寢室,就住在錢若蘭的寢室對面。
一般到了這個時候,錢若蘭也該回來了,可是今天一整天也沒見到人影,卻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了。
「這小姑子到底跑哪去了!」夏語香托著腦袋望著門口,嘴里不停的嘮叨著。
錢萬寧悶了一口酒,說道︰「咱們以後真得好好管教一下這個瘋丫頭了!這麼晚了還不回來,在外面遇到個綁匪啥的可咋辦?」
一直沉默無語的夏荷,在旁邊說話了︰「蘇州城治安一向很好,應該不會有綁匪吧?」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听到‘篤’的一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打在門上。眾人的心里均是一驚,紛紛扭頭望向門外,卻沒看到半個人影。
錢萬寧放下手中的酒杯,快步走了過去。憑他的判斷,那絕不可能是小石塊什麼的所撞擊出來的聲音。
果不其然,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只見那扇木門上插了一支羽箭,上面還懸掛了一封書信。
錢萬寧小心翼翼的拔下羽箭,接著拿了那封書信走到桌旁,就著昏暗的燭光一看,心里頓時涼了一截。
丫丫的,烏鴉嘴就是烏鴉嘴,果然不幸言中了,錢若蘭那個小丫頭片子,的的確確落在了綁匪手中!
只見那封信上歪歪斜斜的寫著︰限爾等明日天黑之前遷出蘇州城,否則就為你家妹子準備後事吧!作者衛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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