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停下了動作,望著向著地球緩緩落去的殖民衛星。請使用訪問本站。突然,宇宙中出現了一個廣域展開的光塊,十子形的光,背對著地球漂浮著。根據目測,那是左右寬度為三十六公里,上下長約二十一公里,橫向展開,有著相當于殖民衛星規模的,巨大的光之十字架。
「果然來了。」
看著這閃耀著光輝的巨大十字架,我知道,聯邦軍第一軌道艦隊已經將這阻止殖民衛星墜落地球的最後武器準備好了——太陽系統。一年戰爭末期,曾經對吉恩軍的寧宙要塞所羅門使用過的,對要塞兵器。超過四百萬枚的鏡片,各自反射太陽光,而將這反射光集中于一焦點,使目標物融化。而那時,我也曾在較近的位置上觀看過其威力。當年,所羅門的第六宇宙港不過只被這系統照射了四十秒,便完全從世間消失了,連殘渣都未留下。因此,有人任務若不是這樣,當初的吉恩軍或許就能把所羅門守住了。而在四年後的現在,在這個宙域所展開的,被稱為太陽系統2。鏡片的總枚數是四十萬八千枚,比起以前的系統,少了一位數。但是,由于反射效率與控制技術的提升,而能發揮同等,甚至更高的威力。而在運用層面上也被顯著地改善,可以在短時間內進行整個系統的構築。
同日同時刻,可了望地球的鄰近宙域。
數量龐人的圓筒,規則整齊地逐漸排成格子狀。而在到達了預定的位置之後,圓筒就像畫軸—樣地向左右攤開。鏡子,圓筒的實體,就是被卷成卷軸狀的鏡子。轉移視線。聚集了邊長約二十公尺的鏡片,構築出規模極為巨大的平面,就像是地平線,以鏡子構成的地平線。一望無際的鏡子,漂浮在宇宙的無數的鏡子。
「狀況如何?」
薩拉米斯級巡洋艦馬達加斯加號。戴著眼罩式的黑眼鏡的巨漢,詢問站在旁邊的軍官。
「雖然只有些微,但是鏡面的展開發生誤差,大約延遲五分鐘吧。」
「叫他們加快,敵人就在眼前了。」
「是,我通知控制母艦。」
控制母艦,那是將超過四十萬枚之鏡片的控制,一手包辦的專用的控制艦。是將哥倫布型補給艦改裝,在格納庫中,滿載著通信器材、控制電腦等等。
「迪拉茲軍的動向如何?」
「從剛才的通信之後,就沒有行動了。相當地安分啊。」
「那就好。」
黑眼鏡的男子名叫巴斯克。歐姆。可以說是在提督手下運謀策略的,賈米托夫準將的手下親信。
「因為以現在的戰力,實在難以完全守住太陽系統啊。」
「是。要以此將殖民地……」
「……打算把它完全燒毀啊。」
說著,巴斯克深深地躺入了座椅。
同時刻,戰艦格瓦典。
「沒想到,會是太陽系統啊……」
迪拉茲以沒有抑揚的聲音自言自語。在前方閃爍的十字形的光芒,不久後那光芒將會更加地明亮,而照射著在後方前進的殖民地吧。
站在旁邊的西瑪,愉快地以扇子撫弄著迪拉茲的臉頰︰「就是這麼回事了。他們那邊,也有防止殖民地墜落的絕招啊。只要稍微加熱一下就……」
握著的左手,突然地張開。
「……砰!」
迪拉茲沉悶地注視著西瑪︰「你這樣也算是吉恩的將領嗎?」
「哦哦,到現在還要說教嗎?」
將扇子收到披風下面,而另外拿出一把手槍,朝向迪拉茲的耳須。
「你身穿吉恩的軍服,卻連一點軍魂也沒留下嗎?墮落成了賣國賊,甚至于出賣友軍,為何對生存如此執著呢?」
「羅嗦!」
她以槍柄擊打迪拉茲的臉頰。發出了某種低沉的碎裂聲,從迪拉茲的嘴角滲出了鮮血。
「有命才有一切吧!死了又能如何啊!」
「並不是要尋死,而是厭惡丑陋地苟活,這你不明白嗎?」
「別說笑了!我至今就是這麼活下來的啊,就算在那地獄般的一年戰爭中,被那些厚顏地在本國後方端坐著的人們,傲慢地使喚著!」
她以惡鬼般的形貌、詰問著迪拉茲︰
「你能夠明白嗎?經常被派在最前線的、我們的心情!就算拼命完成了任務,也沒給我們什麼像樣的食物,就又要出擊了!」
她以腳尖、踢起迪拉茲的脛骨,然後把臉貼近,又再繼續說著︰
「好不容易戰爭終究結束了,又如何!對共和國而言,我們又被當做麻煩人物,根本不能歸國!什麼叫榮耀的吉恩軍!我只要有個理由就能背叛的!再也不會被什麼無聊的理念或志向所擺了!」
「西瑪大人!」
一名部下叫喊了。正面,背對著太陽系統的光芒,露維。捷露的巨體漂浮著。他是對突來的戰斗中止的命令感到疑問,而歸返了格瓦典。
「閣下!」
通信用顯像幕投映出卡多的身影。沒有必要詢問,看了一眼艦橋內的景象,卡多就理解發生什麼事了。
「西瑪,你這家伙!」
透過顯像幕相互瞪視之後,西瑪晃了一下手中的手槍︰
「哎呀來遲了啊,」
「悲哀,想要引導沒有志向的人,這是我的失策!」
迪拉茲自慚的言詞,西瑪輕佻地應對了︰
「哈!萬一被你引導到阿克西斯那種邊境的話,可就做不了買賣了啊!」
周圍的部下一齊笑了。
「西瑪!你這只獅子身上的害蟲!」
「喲,你別亂動啊,敗軍之將,就得好好認命啊。」
「什麼?」
「送給聯邦的禮物,我可不想損傷了。不過,就得看你了,這個扳機可很輕啊。應該是不想看到吧,敬愛的將軍,頭顱像西瓜一樣地裂開、對吧?」
「可、可惡……!」
卡多以可怕的形貌凝視著西瑪但是西瑪而對那尖銳的目光、也不為所動。臉上浮著淺淺的笑意,以槍口輕戳著迪拉茲的耳鬢。
「卡多……」
迪拉茲突然地,將目光轉向周圍的景象,以浮現著絕望的色澤的眼眸。
漂浮在艦橋的角落的,兵士們的尸體,一直閃爍的戰術情報顯示幕。軌道圖、毀損的操作面板、各處所殘留的血跡、卡多苦悶的臉。目光一轉。露維。捷露的雄姿、漆黑的宇宙、星辰的閃爍,以及,比平日更為巨大,近在眼前的地球。很不可思議,迪拉茲有著連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的平靜。又有什麼煩惱的必要呢?地球就在眼前,那麼,應當做的事不就只有一件了?
深呼吸之後,對著顯像幕中的卡托說著。以沉靜、如同耳邊細語般的聲音︰「去吧,卡多……」
「啊?」
「卡多啊,貫徹意志吧。反正,殖民地都已經到手了。」
「什……?」
西瑪無法相信迪拉茲說出的話,手槍差點從手上掉落下來,不過,又立刻以粗暴的聲音將槍口抵住︰「發瘋了嗎!你在說什麼?」
毫不在乎槍口,不,仿佛原本就沒有那東西存在似的,迪拉茲緩緩地站了起來︰「去吧!踏過我的尸體!」
「住口!」
她以全身的力量毆打了迪拉茲。被槍柄敲擊,股頰隨之裂開,但是雖然血肉模糊。迪拉茲仍然在叫喊著︰「你要讓我在宇宙中游街示眾嗎?卡多!」
「太陽系統在瞄準著啊!你不要命了嗎!」
「卡多!」
沖擊貫穿了全身,卡托確實地听到了迪拉茲的靈魂的叫喚,並且回想起來了。
「一直到贏得了活著才能獲得的,真正勝利的那一天。所以,你的身體暫時寄放在我這吧!」
曾經如此說過的武人,正要他跨越自己的死而前進,要他取代自己,去取得真正的勝利。他下定決心了,在下定無可動搖之決心的這個瞬間——
「siezin(吉恩萬歲)……」
迪拉茲的聲音和槍聲重疊了,鮮血迸涌。西瑪放出的凶彈,貫穿了迪扎茲的側頭部。漂浮在虛空中、散布著鮮紅的血沫,曾經名為迪拉茲的尸體。卡多只有吼叫,除了吼叫又能做什麼?
「嗚、喔、啊啊啊啊啊啊啊!」
卡多像野獸一樣地吼叫。全身涌起了殺意,向著虛空咆哮。露維。捷露的右腕,托負了卡多的憤怒而被射出,勇往直前地刺穿了格瓦典的艦橋,密布在里面的空氣,以暴風般的氣勢噴出。陸戰隊員,許多的尸體被吐出到宇宙中。
「閣下!」
在叫喊中,卡多扣下了扳機。露維。捷露的手腕放出光芒,之後,格瓦典的艦橋籠罩在地獄的業火之中。
同日20時28分,戰斗宙域。
在殖民地與太陽系統之間的宙域,出現了一片混沌的戰場。由卡多所駕駛的露維。捷露做為前導,迪拉茲軍的全s隊在發動突擊。前來迎擊的,是第一軌道艦隊所屬的吉姆改部隊,以及西瑪艦隊的s-14f部隊。在這期間當中,殖民地確實地向地球接近,航道上的太陽系統,徐徐地進行著照射的準備。距離殖民地墜落地球還有四小時六分鐘。距離太陽系統的照射預定時間,還有一小時十五分鐘。
「西瑪這家伙失敗了啊……」
巡洋艦馬達加斯加號。注視著閃爍的戰斗的火光,巴斯克苦澀地自言自語。本來是要盡可能地壓制迪拉茲軍的活動,打算一口氣以太陽系統收拾掉的。
「上校,敵接近!太陽系統前方、12000!」
「嘖!讓守備艦隊去阻擋!西瑪艦隊的s也調來迎擊!在照射之前要拖延時間!」
從群集的第一軌道艦隊的縫隙間穿過,s-14f隊前進了。很奇異的光景,聯邦的艦艇和吉翁的s,竟然在同一宙域並肩作戰。但是這個光景,正是象征著這次的戰爭。敵方與友軍的分界,正義與邪惡的區別都完全不明確,如混沌的惡夢一般的戰爭。
同日21時47分51秒。
所有人都摒住呼吸,守望著這個光景。殖民地在這驚人的熱量中逐漸焚燒,它的輪廓在閃光中暈開。首先隨伴在周圍的幾艘艦艇融解,隨即爆炸、碎散。接著由殖民地前端的部位噴出了白煙,是表面溫度突破了結構材料的融點,以及沸點。白煙復蓋了整個殖民地,掩蓋了它的雄姿。蒸發,全長四十公里的結構物正要被燒盡、氣化而煙消雲散。殖民地已經化為了一團白煙。那煙霧沐浴著反射光,看來仿佛是一層光的薄紗,那是令觀看的人,感受到一種不可思議的感動的莊嚴光輝。照射仍在繼續︰根據計算,應該在大約六十秒的照射後就會使殖民地結構潰散。已經三十秒了,殖民地的消滅,已經被認為是確定的事實了。但是,卡多,在鏡面的地平線上疾馳的卡多,靠著露維。捷露壓倒性的力量,棲身于太陽系統中心點的控制母艦被輕易粉碎。于是,如同穿出大海而現身的巨鯨一般,殖民地從白煙中現身了,的確表面是被燒灼得非常丑陋,但是,卻仍然未失去原型。正如那不屈的男人們的信念,殖民地繼續突進。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擋它的前進了,配置在周圍的艦艇,只有爭先恐後的逃竄。在其背後,殖民地突刺了太陽系統的中心,由四十萬枚的鏡片所構築的鏡面的地平線,被完全地粉碎。而後只有墜落了。兩小時四十五分鐘後,就和那鏡面的地平線一樣,綠色的大地也將碎散。和南美、地球聯邦軍本部賈布羅一起……
同日22時03分,強襲登陸艦阿爾比昂。
「摩拉,立刻幫我進行補給,三分鐘內讓我出發。」
「啊,知道了,上尉。」
回到了阿爾比昂上,p-00的能源只剩下了24%,盾牌已經完全廢掉了,裝甲也出現了明顯的損傷。
「還是沒能改變麼……」
殖民衛星依然掉了下去,太陽系統依然失敗了,而卡多,現在應該前往殖民衛星內部進行最後的調試了,而浦木…原著中這會應該正和西瑪打得火熱吧,不過僅憑如今的p-01fb是不可能戰勝西瑪的,希望浦木別反被西瑪給掛了。
「上尉。」
「啊,艦長,你有什麼事?」
就在我正考慮著浦木和西瑪的問題時,顯示器上突然傳來了席那普斯艦長的影象。
「上尉,你認為目前還有什麼辦法能夠阻止殖民衛星嗎?」
席那普斯雖然是在詢問,可他的表情已經認定了這是無法挽回的事了。連太陽系統都失敗了的如今,再沒有人能阻止衛星的落下了。
「艦長……」看著席那普斯的樣子,我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不過那樣的作用微乎其微,連百分之一的機會也沒有吧。「也許我還能做點什麼吧。」
「?」
「這台高達p-00,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加裝外掛能源部件用狙擊炮去摧毀衛星。」
「這樣的事怎麼可能,不說單憑一架s的攻擊能做什麼,全身掛滿能源部件出現在戰場上只需一個流彈便會把s和你一起引爆!」
「那麼就這樣看著它落下去麼?」
「……」
「上尉,補給完成了。」
一旁的通訊器中傳來了摩拉的聲音。
「啊,麻煩你了,請為p-00裝上外掛能源部件,就放在p-00的後備部件那。」
「上尉!」
「席那普斯艦長,你覺得人活著是為了什麼呢?」
「?」
「從一年戰爭到現在,我有些厭倦這樣的生活了。」我自顧自地說著,解下了戰斗服的頭盔,從旁邊的雜物箱里模出了一包香煙,為自己點上了一支,「我累了,曾經有這樣一個機會,我可以選擇過一些不同現在的,平靜的生活,不過我放棄了,重新踏上了戰斗的路。不過我也曾想過,我也許除了戰斗外也沒有什麼別的特長了吧?有些想家了,說不定這樣的方法就是唯一能回去的路呢。」
「上尉……」
「好了,如果有機會的話,下次一起去喝酒吧,席那普斯艦長。」
伸出手,關閉了通訊,整個人仰在了座位上。
「也許從很早前我想要的便是這個了吧?希望真的能回家呢……」
同日22時38分,戰斗宇域。
「竟敢把我的計劃全搞砸了!快點給我消失吧!」
紅色的x-04紅色角馬手中的光束機槍不斷噴射著密集的光彈,全數朝著我的p-00迎面撲來。
「你這女人別太過分了!」
因為將大部分能源都連接到了e狙擊炮上,我甚至連光束機槍都沒有帶出來,再加上沒有了可用的盾牌,p-00的手里拿著兩把吉姆的制式實彈機槍。
一面回避著紅色角馬的攻擊,一面不時用手里的機槍做幾下反擊,不過這樣的反擊對于紅色角馬來說完全沒有威脅,而且已經是陷入了瘋狂狀態的西瑪此刻對于我的攻擊也不多作避讓,而是直接靠著光束機槍的火力將我完全壓制了。
「說啊!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已經失去了莉莉。瑪蓮,許多部下已經送了命,再也沒有任何她所能回去的地方了。已經陷入了瘋狂中的西瑪將滿腔怒火全都發泄到了我身上,對我緊追著不放。
「d,我沒時間和你胡鬧!」
推動著操縱桿,猛地提升了p-00的速度,扔掉了手中已經耗盡了彈藥的機槍,分別抽出了肩部的光束劍,沖到了紅色角馬面前。
「什麼?!」
「別擋道,女人!」
手中的光束劍整齊地削掉紅色角馬雙臂的同時,我也接通了其通訊,見到了因憤怒,驚訝,疑惑等表情而變得扭曲的西瑪的面容。
「只要找個地方隱姓埋名的生活不就好了麼?說什麼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這里好歹也是你所在的世界,真正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的人是我!」
一腳踹在了紅色角馬的正面,繼續推動著p-00朝著殖民衛星沖去。
同日23時03分,殖民衛星易茲島。
「妮娜。帕普頓。」
卡多說出了她的名字。兩人無言地,互相注視了一段時間,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而,和停下腳步時相同地,卡多又突然邁出了腳步。不是走向妮娜,是走向正面的控制面板。妮娜在他背後叫喊了︰「求求你啊,卡多!已經夠了吧,別再做這種事了!」
「還沒有結束……」
他毫不回頭地回答了。卡多走到了控制面板前,按了幾個按鈕。伴隨著蜂鳴聲,被黑色與黃色相間的警告條紋所環繞的一面小護蓋向左右開啟。
「……我要,將‘星塵’完成。」
在護蓋之中,有一個小拉桿。妮娜發覺到,那是推進燃料噴射系統的啟動裝置。
「這座殖民地,肯定會掉到地球的啊!就算不是賈布羅、就算不落在賈布羅又有什麼關系呢!」
「不!」他的臉轉向了妮娜,繼續說了︰「不是賈布羅。你是、不懂的……」
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不過唯一確定的,是卡托打算要將推進燃料點火。妮娜向前走出數步︰「為什麼,為何又在我的面前出現呢?那一天,突然失去蹤影的你……」
她並不是想說這種事。而是想要設法讓他停止修正殖民地的軌道。但是,這些話卻月兌口而出,或許這些話,就是自己最想要說的話吧。
「我是希望,你能忘記那一切啊。委身于月球、一心等待著時機成熟的,那一段日子……」
「我是想要忘記的,不,早已經忘記了啊。可是,事到如今你卻……」
聲音自然地粗暴了起來,那決非是單純的生氣,而是由于各種的心思、復雜地交錯的情緒。
「我已將生命寄托在復興吉恩啊。」
「可是!」
卡多閉上了眼,伸手抓住控制面板上的拉桿。
「也許你才是,星塵作戰真止的目擊者。」
在抓住拉桿的雙手注入了力氣,就在此時,槍聲響起。從卡多的月復部,涌出大量的鮮血,飛散的血沫,染紅了正面的控制面板,
「嗚……」
因沖擊而痛苦著,以慢速播放似的動作大幅地向後傾倒,抓著拉桿的雙手,幾乎就要松開了。卡多撐住了。他拼命地撐住,不讓因為自己的鮮血而滑溜的雙手松開。拉桿旁邊的警告燈發著紅色的光芒。電子音響起。卡多的臉扭曲成苦悶的形貌,在倒地的同時將拉桿拉到底。
「宏!」
妮娜轉過身去,手持著自動手槍的宏,站在另一個入口的旁邊。
「卡多……」
只是佇立著,他對自己所做的事,感到茫然。
「振作一點!」
未及思考之前身體就先動了,妮娜像翻滾似地跑向卡托,而後扶住那鮮血淋灕的身體,凝視著宏。
「妮娜?」
「住手,宏!已經沒有再戰斗的理由了!殖民地是會落在地球上的了!」
在喊叫的此時,微微的震動撼動著三人的身子。雖然是小小的震動,卻令人感受到無比的強悍。妮娜無力地開口,「現在,殖民地已經完成了最後的軌道修正了。」
「你說什麼?」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啊。」
她就此把臉埋在卡多的胸中。宏舉起槍口,對著妮娜叫喊︰「你快讓開!」
「不行啊!」
「這家伙他,這個人做了什麼,你也知道的吧!」
「他受傷了啊!對這樣的人,你還打算要開槍嗎?」
「那家伙將高達2號機……!將殖民衛星……!」
「不是的啊、宏……」
「妮娜?」
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兩腳微微地在顫動,手也是。槍口無法擺定,心跳在高聲響著,呼吸雜亂。是絕望感,被信賴的人背叛的絕感,緊緊壓在宏的身上。
「你,以前就認識卡多嗎?不會吧?」
「拜托你啊,宏!」
「那都不管了,請你離開,讓我射殺卡多!」
「宏!」
妮娜從卡多的腰際,拔出了護身用的手槍,將準星對準宏的胸口,同時扶起鮮血淋灕的卡多的身體。
「不、不是真的吧?」
全身凍結了。他在一瞬間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被槍口瞄著,那是扶著卡多的妮娜,舉向自己的。
「請你明白啊……宏……」
「為什麼啊、為什麼……」
之後,宏就無法動作,也無法喊叫了。絕不是因為槍口而畏縮的,是妮娜的目光貫穿了他。傾注著「想要守護站在身邊的這個男人」這股堅決的意志目光,刺入了他的胸口。
扶著微微申吟的卡多,妮娜走向了入口。從卡多的月復部流出的鮮血,在背後留下了球狀的飛沫。在穿過門扉之後,妮娜緩緩地轉過身來。
佇立著,以呆滯的眼神看著這邊,宏無言地佇立著,手槍從他的手中掉落。妮娜最後輕輕地,說了一句話︰「對不起,宏。」
同日23時37分,殖民衛星正面30公里處。
「這將是最後的一擊了吧。」
看著眼前漸漸落下的殖民衛星,我在控制面板上輸入了最後指令,將可調用的所有能源注入了右肩的大型狙擊用e炮。隨著肩部的狙擊炮對準了落下的殖民衛星,駕駛艙內的光線變為了剩電模式下的紅色,系統警報聲不停地嗡鳴著。隨手關上了警報,系統已經縮定了殖民衛星的中心點,這集中了所有能量的一炮正在聚集著能量。
「80%……」
同日23時58分,戰斗宙域。
控制母艦已經失去了,而有許多的鏡片也被殖民地打散,不知飛到何方了。但是,仍然不是致命的損害,只要還有數萬枚的鏡片,就能得到某種程度的聚熱效果。
「太陽系統2,重新配置完成了。不過第二擊的威力在25%以下,由本艦所進行的控制,這已經是極限了。」
「要回報他們,已經足夠了!」
巡洋艦馬達加斯加號。在艦橋的巴斯克,以拳頭敲打了跟前的控制面板。
「請等一下,上校,在焦點附近,有我方的先鋒!」
「哦?」
他抓住靠近過來的副官的前襟,嘴角抽動著,伴隨著令人悚然的殘忍笑意︰「我可看不見呢!不,此時若不給他們一擊,我可怒氣難消!」
「可是、上校!」
「不管了!」
他以手發出指示,無從再抗拒了。受到巴斯克的目光所壓迫,操作員開始設定焦點。稍後,鏡片形成的凹面,與反射光的集束點都被顯示在顯像幕上。出現在那旁邊的數值,「ins58/se」,距離太陽系統2的照射,還剩五十八秒。
「來了!」
看著一旁能量顯示到達了100%,我也扣下了這最後一炮的扳機。紅色的,連戰艦的主炮也無法比擬的光柱由炮口噴發而出,沒有絲毫的阻礙,直接落到了巨大的殖民衛星的正面的中心點上。
「果然不夠嗎……」
p-00這全力的一擊依然沒有能阻擋殖民衛星前進的腳步。頂受著這對于它來說無關輕重的光束,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緩緩加快了下落的腳步。
「本來以為被太陽系統攻擊過再受到一些攻擊便會解體的…算了,這樣就能回家了。」
過高的能量的持續放出終于超過狙擊炮的承受界限,隨著炮管的熔化,光束也完全消失了。我緩緩閉上了雙眼,卻沒有注意到,整個世界漸漸被染成白色。浮在遠方的艦艇、浮游的殘骸、無數的破片,將這所有的一切都吞沒,白色的光芒逼近過來,是太陽系統…………0083年11月13日00時00分,地球聯邦軍本部賈布羅。
日期更替了。距離殖民地到達地表,只剩下三十四分鐘。大概是墜落之際的影響吧,賈布羅的地上停機坪,受到猛烈的暴風的吹襲。逐一上升而去的米迪亞型運輸機,偶爾,在驟風的吹襲下晃動。而再抬頭往天空看,無數的流星正在畫著光的軌跡。在戰斗中喪失的艦艇,以及殖民地月兌落的部份,就是這些流星的實體。
仰望著眾多的流星,這男士在心中自言自語。之後,他注視著正要從賈布羅月兌出的運輸機群。
在以太陽系統2破壞殖民地失敗之後的三小時前,賈布羅全域就被下達了全員撤離的命令。由鄰近的基地所湊集的運輸機,以來回輸送的方式,將人們運至安全的地區。但是,包括軍眷在內的數十萬人,在短短三小時內是不可能完全運送出去的。這如同是要以茶杯去掏干海水似的行為。
「別停下腳步,快點走!」
在背後的槍口的催促下,他再次邁出腳步在他的後面,有兩名手持步槍的警備兵。敗于派閥斗爭,誤中奸計的可悲將軍的身影就在這里。姜。高文中將。他向著待機中的米迪亞型運輸機邁出腳步。在他前方,一輛吉普車響著喇叭而停了下來。
「移送命令中止了,殖民地不會落在這里!」
坐在副座的年輕軍官,為了不被風吹走而以手壓著軍帽在通報著。兩名警備兵互相對望,高文忽然仰望著上方。驟風卷起,夜空突然一片閃亮。
「……是、是什麼?」
「看啊,那個!」
在某處的某人叫喊了。殖民地通過了。受到大氣摩擦的灼燒,發著白色光芒的殖民地的雄姿從頭上通過,在周圍散播著外壁碎散的破片。在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地仰望以壓抑的聲音自言自語︰「這一擊,將會改變歷史……」
全長四十公里,化為灼熱的光箭的殖民地,通過了地球聯邦軍本部賈布羅的、遙遠的上空。
11月23日,軍事裁判所。
古老法庭的景色。依據宇宙軍刑法,對被告進行著審問。木錘的聲音響起子。
「就算保持沉默,也不會對你有利啊!快回答,沒听到嗎?」
審問官的聲音粗暴了起來。
「罪狀是明確的,被告若是繼續保持沉默,就再加上一條軍事法庭侮辱罪。」
然而,被告仍然是不開口。在持續著毫無結果的問話之後,發起脾氣的審判長下達了判決。這是個鬧劇,處置早就已經決定好了。
「浦木少尉,懲役一年。」
擅自使用屬于最高機密的機體、命令與任務違抗、其它反抗行為。做為裁定這麼多的罪狀之判決,刑罰未免是太輕了吧。聯邦軍高層或許也是發覺到了,要完全封鎖此次的事件是不可能的吧。在11月13日,殖民地因為「移送中的事故」而墜落在地球。這種充滿欺瞞的發表,有誰會完全地听信呢?只不過是不能公開地說出口而已罷了。但是在同一天,在同一地點所下達的另一個判決,是與罪狀相符的嚴刑。將指揮之艦艇私物化、擅自進行戰斗行為,種種的叛逆罪、大幅地違反機密保持規定。
「對葉帕。席那普斯上校,宣判死刑!」
但是這個判決,原亞爾比翁的乘員們是無從得知的,當然,宏也一樣。
12月04日,非洲,達卡市。
穿著漆黑的、未曾見過的軍服,巴斯克揮起拳頭在熱烈地演講︰「回顧一下吧!這次的事件,是部份夢想著地球圈之和平的樂觀論者所招致的。在各地的殘黨軍之暗地活動,迪拉茲艦隊的崛起,都只不過是具體的實例之一!」
他展開雙手,更加熱烈地繼續說著︰「而上個月13日,給予北美大陸之谷倉地帶極大打擊的太空殖民地的墜落事故就更不用說了,我們的地球一直是面臨著各種的危機。地球,為了讓這宇宙的象征屹立不搖,我們在此誕生了!」
听著演說的,是許多的聯邦軍將官、政府的官員們,以及穿著和巴斯克同樣的漆黑色軍服,投以真摯目光的軍人們。
「地球,為了再次取回真正的力量,我們‘提坦斯’成立了!」……0084年03月10日,翻過了一年。
在地球聯邦軍本部賈布羅,發出了一份機密文件。
rx-78p系列、抹消登錄。
p-00()
p-01(fb)。
p-02。
p-03(p-03s)。
有關以上各機之各種文件、資料、零件等,可供留下證明存在之物品全部銷毀。因為這份文件,使浦木宏少尉的罪狀也隨之消滅了,
而至于聯邦軍王牌,陸過上尉,于最終一戰後失蹤,事後尋找時只發現被太陽系統摧毀了大半的p-00,不過作為駕駛艙的核心機卻不知所蹤。事後,在尋找為果的情況下,聯邦特別追贈其少校官階後解除了其軍籍。
陸過的戰斗記錄宇宙多于地球,所使用過的機體包括rx-78-1高達一號機,s-09大魔專用型,rx-78nt-1/nt-1f,r-79陸戰樣式強襲吉姆,r-79吉姆改,r-79n特裝吉姆以及rx078p-00/p-00。在官方統計中,陸過的戰績為王牌駕駛員中的n0。3,而非官方統計中則以大幅差距拋離第二位,榮登聯邦王牌駕駛第一位。
至此,被稱為「星辰」的戰斗就這樣結束了,但對于整個高達。史來說,這用無數靈魂所點亮的星辰之光不過是以後接踵而至的戰斗所燃起的開幕火炬,戰斗仍然會伴隨人類一同前進很久。而陸過,他的故事同樣也沒有因此而結束……
憂郁的眼神注視著火焰
現在拋棄一切的時刻來了
就連回憶與傷心
都不被允許繼續戰斗下去
就算今天把生命燃燒殆盡
人對明天還能懷有夢想嗎
即使這是命運
innetne
絕望的宇宙中卷起風暴
未來是為誰而存在
在逐漸毀滅的世界中
奔馳而過的風暴
被選上的人啊
enfdesti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