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若非群玉山頭見,便向瑤台月下逢「冰簟銀床夢不成,碧天如水夜雲輕。雁聲遠過瀟湘去,十二樓中月自明「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宛如仙樂般的樂曲悠悠響起,舞曲當中,蕭憐月一襲女敕黃紗裙翩翩而來,恰似開在白雪當中的一朵黃蓮花。蘭湘月原本以為她有可能是穿著白色舞衣,卻沒料到這女人另闢蹊徑,如此穿著黃色舞裙,雖不似白色那般高雅純潔,有「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的效果,然而恰因冬日里各處都是蒼白之色,此時這一抹女敕黃才格外給人一種視覺上艷麗無雙的沖擊。
四周鴉雀無聲,蘭湘月面無表情看著遠處那宛如天上仙女下凡的女子,心里也有些佩服,不說別的,只說這幾首詩,對方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排出應景的舞蹈,這份在舞蹈方面的才華確實是值得肯定的。
目光稍微轉了一下,便到池銘臉上,只見這貨那個激動啊,拳頭神經質般上下揮舞著,這要是在現代的演唱會上,她毫不懷疑池銘能把嗓子叫啞了,然而這個古代場合,他再怎麼激動,也只能通過肢體語言表現出來,就是這樣,已經有許多人都為之側目了。
古代的腦殘粉啊。
蘭湘月在心里輕輕的笑,再看其他人,明明剛剛還是沉浸在蕭憐月的舞蹈中,然而轉頭一看池銘,立刻就露出一份不屑和鄙視來,仿佛比起這個真心沉浸在舞女舞姿中的青年,他們瞬間就高尚了。
連段明睿也不能免俗,蘭湘月不小心看見了他前後截然不同的目光,不由在心里聳了聳肩,暗道都是一群偽君子,還不如池銘這個腦殘粉可愛率真呢。咦?我這不會是情人眼里出宋玉了吧?不對啊,我對那貨可還沒喜歡到這個程度。
雖是寒冷冬日,然而蕭憐月的舞姿卻是讓人覺著似有一股春風撲面而來。這其中固然有匠心獨運的服飾舞步等安排的效果,然而那三首婉約綺麗的詩作卻也功不可沒。
段明睿的目光又向蘭湘月看去,因為被楊老夫人拉著不放,所以這會兒她還坐在楊家的座位上,因便微微笑道︰「好三首風格綿柔綺麗的詩,若我沒有猜錯,只怕這也都是姑娘的杰作吧?」
「不是蘭湘月搖頭,答得理直氣壯︰本來就不是嘛,我只不過是謄錄出來而已。
段明睿微微一笑,心中斷定她是撒謊,卻也沒有戳穿。只是這樣謙虛內斂的女孩子當真少見的緊,他此時只是有些疑惑,究竟是什麼樣的家庭環境,才能養出蘭湘月這樣與眾不同的女孩子?難道真如池銘所說,她是因為被繼母和異母妹妹欺負的狠了,才養成這麼個謹小慎微的性子?
那蕭憐月一曲舞畢,余音猶繞梁不絕。她翩翩退下,其姿態真如凌波仙子踏波而去一般,登時又引起一陣喝彩。池銘卻只記掛著她身上那點衣服必然是極冷的,待要沖下樓去,卻被父母拿眼楮一瞪,听父親沉聲道︰「給我坐著,這會兒眾目睽睽之下,你也給你爹娘留點臉面吧
池銘無奈,抻著脖子差點兒成了大鵝,好在看到蕭憐月下去後就有人上前替她披上了毛裘披風,他這才放下心來。接著只听一陣叮咚山泉般的琴聲驟然響起,卻是秋晴雪就要出場了。
這莫非是秦淮那里秋晴雪的御用樂隊嗎?蘭湘月心中暗自品評著,只覺這樂曲比之剛才蕭憐月的還要高明許多。因不由得就向段明睿臉上看去,卻見他也正在看著自己,見她目光看來,也絲毫沒有失措,從容笑道︰」姑娘可是听出一些不同來了?這是秋姑娘在秦淮畫舫專用的樂器班子,听說當中還有從宮里放出來的老樂師,大概其余人也都是他j□j出來的,果然不凡,姑娘認為呢?」
「是不錯
蘭湘月淡淡說了一句,心里卻差點兒爆了粗口︰看來這段明睿是真要讓蕭憐月去不成京城了,看看人家秋晴雪,自身的舞名揚天下,就連樂器班子也是這樣的高級,泥馬這就是特意為了碾壓蕭憐月而來的吧?真不知道那憐月姑娘是怎麼得罪了段公子。
至于陸婉兒說的是為她出氣,蘭湘月壓根兒就不信︰段明睿這人聰明理智,斷不可能沒有絲毫目的,請了秋晴雪就是為了給自己出氣的,這事兒若是池銘,或許還干得出來。只是這段公子究竟有什麼目的,蘭湘月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邊想著,就凝神欣賞秋晴雪的舞姿。當下也不由得嘆息,暗道什麼叫一山還有一山高?蕭憐月你如今可知道了吧?別以為自己跳的好,就躊躇滿志目空一切,那不過是你沒遇上對手而已。
別說蘭湘月有這個素養能夠一眼辨出高下,就算沒有,只從現場反應,大家心里也就都有數了︰蕭憐月表演的時候,喝彩聲不絕于耳。然而到了秋晴雪,場內場外幾千人,卻是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所有人全都如同被舞台上那粉衣女子吸引了心神魂魄一般,唯有張嘴瞪眼的份兒了,甚至有人半天沒喘氣,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氣時,才發現自己太沉浸其中,竟忘了喘氣兒,差點憋死。
秋晴雪這傾盡全力的一舞就是有這種魔力。然而沒沉迷的人也不是沒有,段明睿這會兒就似是絲毫沒受對方傾城之舞的影響,轉過頭問蘭湘月道︰「如何?蘭姑娘覺著,晴雪之舞比之憐月又如何?」
「傾國傾城蘭湘月自然也是例外的那一個,她嘆了口氣,目光投注在舞台上,冰天雪地之中,那舞台上卻似是開滿了國色天香的牡丹,香風繚繞中就讓人醉了心神。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蘭湘月腦海中忍不住便浮現出這一首劉禹錫的牡丹詩,方才那朵黃色蓮花雖也是妖嬈奪目,但在牡丹這花中之王的光輝下,卻也是黯然失色……
一曲既畢,直到秋晴雪輕輕施禮下台,她沒有特意像蕭憐月那般連下台都刻意施展出了行雲流水般的身態步姿,只不過是普普通通退下去,然而這普通幾步,在眾多觀賞的人心中卻也仍是美不勝收。
過了好半晌,現場才響起驚天動地的掌聲,久久不散。結果已經不用再宣布,因為勝負其實很明顯了。雖然單以舞技來說,秋晴雪比蕭憐月所高的也不過就那麼一點兒,然而雙方的風度氣質,對舞台服裝樂曲之類的運用實在是差了不止一個檔次,連不希望蕭憐月輸掉的蘭湘月都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人,差距確實蠻大的。
目光不期然轉到池銘身上,卻見他不顧父母喝阻,便如同一匹瘋馬般的奔了出去,想來定然是去安慰蕭憐月了。
自古都听說痴心女子負心漢,卻沒料到這貨身上竟顛倒了,注定要是負心女子痴心漢。蘭湘月有些好笑的想著,眼看周圍人已經三三兩兩起身離去,她便也站起身來,卻听楊老夫人道︰」急什麼?咱們等一下再走,這會兒人多,和他們擠擠挨挨的多遭罪啊
蘭湘月只得無奈坐下,一邊又抻脖子向著父親張望,卻見父親沖她點頭示意,意思是要她等在這里,如此一來,最後一個借口也沒了,只能繼續坐在這里,偏旁邊段明睿還拿一些話來說,蘭湘月表面上優雅的應付著,心里都快罵娘了,暗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啊我的老天,我這身子都快凍麻了啊。
好不容易終于等到人群散去,許是池銘的行為氣壞了池家老爺,他竟沒等和段明睿頗有交情的池銘回來,再借機和楊家攀攀交情,只過來告辭一聲便離去了。
楊老夫人和蘭家竟是落在了最後,因眾人出了看台,只見原本擠滿了馬車的空地上,只剩下孤零零的幾輛馬車,顯然都是楊家和蘭家的,不遠處還停著兩輛車,卻不知道是誰家還不曾離去。
蘭湘月因為奇怪,便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不防再抬頭看去,正看見池銘和蕭憐月從後台那道門走出來,蕭憐月身上披著池銘的狐裘披風,她原本的卻不知去了哪里,正垂頭由池銘扶著向其中一輛馬車走去,在他們身後幾十步遠處,就是秋晴雪和她的兩個侍女。
蘭湘月不覺便站住了腳步,池銘不知道在和蕭憐月說什麼,這貨只顧著心上人是否受凍,卻全忘了自己沒有披風,只剩下那麼件滾邊夾衣,照樣禁不住寒氣。她有心讓人去提醒一下,只是轉念一想︰罷了,讓蕭憐月知道,還以為我是故意示威呢,何苦惹這種閑氣。
「池公子對那憐月姑娘倒真是一往情深正想著,忽听耳邊有人悠悠來了一句,蘭湘月都不用回頭,听聲音就知道是段明睿,因點點頭道︰「這是人盡皆知之事,段公子今日才知道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