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兒立刻就像是絕處逢生似的沖過來緊緊抓住她的手,喜悅道︰「那你就和我一起去看比賽好不好?我們不看前面的,就看最後一場,最後一場定是秋晴雪和蕭憐月的比試,就看那一場,好不好?」
蘭湘月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忽然把手抽出來︰「那個,三姑娘慢走,恕我不遠送了。******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
「你……」陸婉兒氣得跺腳,指著蘭湘月嚷道︰「好,不用你現在倔強,我必會想辦法帶你過去的,你等著說完帶著跟隨來的丫頭風一般去了。
蘭湘月無語的看著門外,好半天,她忽然轉頭看向芙蓉,鄭重問道︰「我從前是不是欺負過她?燒過她的玩具?砸過她的首飾?」
芙蓉已經是忍笑忍得肚子都疼了,听見自家姑娘這麼問,就連忙搖搖頭道︰「沒有沒有,奴婢很早就跟著姑娘,您甚少外出,和三姑娘從前都沒怎麼見過面的,說話就更沒有過了,也只是從上次陸府壽宴開始才有了來往
「屁的來往蘭湘月悻悻爆了一句粗口︰「不就是說過幾句話嗎?有什麼來往啊?真是奇怪,既然沒有仇,這女人怎麼專門要和我作對呢?」
「奴婢覺著,這是三姑娘喜歡姑娘的表現芙蓉忍著笑道︰「奴婢听說這位三姑娘是最驕傲的,連她哥哥們都拿她沒辦法,全茂城的男人就沒有不怕她的,尋常人想得她認真看一眼也難,如今她竟親自上門和姑娘說了這麼多,應該還是很喜歡姑娘,把您當做好朋友手帕交一般待吧?」
「我的天,這要是喜歡的話,那我寧可她討厭我好了,最好去喜歡妹妹,想來妹妹一定可以和她‘情投意合’的一語未完,眾人都笑起來,小荷便道︰「可不是?二姑娘最愛湊熱鬧了,听見有這樣的熱鬧可瞧,就是沒機會,她頭削尖了鑽也要鑽進去的
蘭湘月揮揮手,搖頭道︰「算了,不管了,唔,這眼看著就要到三九天,最近兩天風刮得烈,我看姨娘的手上裂了口子,雖有油膏,只是不頂什麼用。想來太太那樣的性子,她自己還不舍得用好的,哪肯給咱們用?不如咱們自己來制一些好用芳香的手油來養護雙手怎麼樣?」
穎兒和小荷瞬間瞪大了眼楮,喃喃道︰「姑娘您還有這個技藝呢?怎麼奴婢們都不知道?」
蘭湘月笑道︰「我別的不行,只是這做香料的技藝還會一點兒,都是從前看雜書記住的方子,只是原本只覺生活了無生趣,因此也提不起精神來,如今卻是醒悟了。漫漫長日,只靠女紅裁衣打發時間也太單調,若是做些油膏己用,豈不好?」
穎兒和小荷都是小女孩兒,听見這樣新奇有趣又能得益的東西,哪有不愛的?因都欣然叫好。
蘭湘月其實也是閑極無聊了,當日她在現代,生活的也是優雅高級,平日也沒什麼要操心的,倒是喜歡研究古今的香譜,因為記憶力好,所以著實記了不少方子。也曾動手做過,效果還正經不錯呢,只是她終究不以此為主業,都是閑來無事的消遣,所以也從沒放在心上,穿越後她想到古代的制香技術十分發達,而自己也是衣食無憂的千金小姐,用不著為生活奔忙,所以也沒把這唯一的技術流給露出來,只是隨著嚴冬逼近,發現這些化妝品在防寒凍方面實在太劣質了,不知是沈氏不舍得花錢買好的,還是原本就沒有好的,所以才動了這樣一個念頭。
當下小丫頭們立刻就按照她的吩咐興興頭頭準備去了,過了大約半個月,經過了好多次的的失敗和試驗,總算得了幾瓶成品,蘭湘月立刻獻寶似的拿給路姨娘用,果然見她驚奇贊嘆不已,她自己也覺著這油膏雖然還比不上現代各種護膚品,卻也算是不錯,因心里著實得意了好一陣子。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就進了臘月,這段時間里,陸婉兒也來過幾次,每次都免不了苦口婆心勸說一番,卻都以失敗告終。最後這丫頭終于也沒了耐心,再不說這件事了,蘭湘月才總算得到了解月兌。
這一日正在屋里做一個香囊,忽听外面穎兒報道︰「姑娘,池三公子來了,老爺不在家,太太身上也不舒服,讓姑娘接待呢
「不是吧?陸婉兒那家伙不會是看自己勸不動我,所以請池銘過來的吧?」蘭湘月放下繡棚,忽然想起一事,問穎兒道︰「是了,這事兒姨娘知不知道?」
穎兒笑道︰「才剛姨娘家里來人,說她母親病了,所以姨娘已經和太太告假回去了,想是走得匆忙,所以沒來得及告訴姑娘,只怕等下就有丫頭過來告訴了
蘭湘月道︰「原來如此,那還好,不然讓她知道了,又是一場好氣因便命將池三公子請進來。不一會兒就見池銘身上披著件黑色的貂皮斗篷走進來,越發襯得整個人如芝蘭玉樹般俊逸瀟灑,看見她,就將一個包裹遞過來,笑道︰「快過年了,我想著你在家里有些艱難,手頭上也沒什麼閑錢,所以送點好料子來,若你們太太沒有好衣服給你,用這料子自己做也是一樣的
這貨還挺浪漫的,對一個娶過去做擺設的閑妻也考慮的這樣周到。蘭湘月心中好笑著,一邊就和他分兩邊落座,芙蓉上了茶來,池銘也不喝,只是皺眉道︰「我昨兒才知道你前陣子大病了一場,是怎麼回事?听說好像是落水,好端端的怎麼會落水的?」
蘭湘月一下子就驚訝了,忍不住問道︰「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我大病了一場?分明不讓人說出去的……」不等說完,立刻意識到這話不妥,池銘可不是個笨蛋。
果然,只由這話,池銘便猜出了個大概,只是這一回他卻不知道,是真真正正的冤枉了那蘭湘雪,當下便冷哼一聲道︰「尋常的病怎麼不敢讓人說出去?可見這里真是有些緣故了,怎麼?是你那妹妹做的好事?」
「不是蘭湘月連忙搖頭,見池銘根本不信的樣子,她便笑道︰「真不是,你別多心,是我自己在橋上走,不小心滑下去的。怎麼?你過來就是為了探我的病嗎?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什麼病還能拖到今天?多謝掛心。只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池銘淡淡道︰「我二嫂前些日子感染了風寒,請那李大夫來治,只是j□j日還不見好。李大夫也奇怪,無意中就說起蘭家姑娘落水,得了一場大病,也只是十日功夫便好了,我二嫂的身子分明比你結實,怎會遷延到現在的?我這才知道原來你落水得了病,可不今日就過來了?」
蘭湘月道︰「原來是這樣啊。其實不算什麼事,如今年關將近,你既是有兩個哥哥,想然是有兩位嫂子了,越到年關越忙碌,這會兒纏綿病榻,不能理事,豈有不著急的理兒?病這個東西,自然是越上火著急越不愛好,回去讓你二嫂放寬心,不要多想,慢慢就好了,我便因為是這樣沒心沒肺的性子,所以即使身子弱,病卻也好的快
池銘點頭道了謝,旋即苦笑道︰「沒心沒肺的性子也沒什麼不好的,人心不足蛇吞象,若只是一味逞強,哪里有知足的時候兒?」
蘭湘月听他這話似是有些傷感,不由得有些奇怪,但轉念一想,便釋然了,淡淡笑了笑道︰「可是因為憐月姑娘要和那秋晴雪比試的事情,所以讓你心焦了?」
池銘嘆口氣道︰「那秋晴雪名揚天下,固然也有秦淮十里風月本就負有盛名的原因。只這哪里是緊要的?憐月也是這江月省首屈一指的花魁,更以舞蹈著名,卻在名聲上遜色了秋晴雪何止一籌?所謂盛名之下無虛士,所以我並不看好她。勸了兩句,她卻不理解我的苦心,反而還生了誤會,倒生我的氣,這真讓我無奈
蘭湘月看他有些傷感,細細想了一回,心里已經有了些猜測,便微笑道︰「可是你勸她放棄這場比試,結果憐月姑娘不肯,還誤會你是因為嫉妒小氣,生怕她一朝得道便展翅高飛?」
池銘驚訝看著她,失聲道︰「咦?你怎麼會知道的這樣清楚?難道……」他面色忽然一變,半晌方又悻悻道︰「難道你也以為我是這樣的人嗎?」
蘭湘月搖搖頭,淡然道︰「從上次壽宴,我便知道你對她的心有多摯誠。恕我直言,憐月姑娘會這樣想,著實有些小人之心了。若我來猜的話,你之所以想讓她放棄,一來是怕她輸不起,丟了面子自己生氣傷身。二來,如今天寒地凍,而舞姿必得輕盈為妙,若要做到身輕如燕,自然不能穿著棉衣皮裘,你怕她感染風寒,白白遭罪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