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夫接嫁︰草原女王 第八十四章 14日︰訓練侍女的方法

作者 ︰ 莫子奇

「藍寶!」又是一個大早,梅朵一腳蹬上了藍寶的,又趕著藍寶餓著肚子去追蹤仁青的下落了。

梅朵不願意打草驚蛇,所以就沒有搶著去女乃娘家找仁青。

她悠悠的看著卓瑪從房間里出來,前個月的糊涂事卓瑪早都忘記了,又是一臉歡喜的下樓去院子里尋木匠。

卓瑪一眼就看到坐在走廊里悠然的梅朵,隨後便想到那日在仁青少爺房間里被一個臭下人給上了的爛事。惡狠狠的瞪了梅朵一眼,她不清楚木匠那天晚上在梅朵的房間里面遇到了什麼事情,但是也知道木匠最後沒有得手。

哼,算這個傻子走運!

真是倒霉,明明是想害這個傻子的,卻把自己賠了進去。

好在,木匠現在不僅不嫌棄她,還更待她好,兩個人如膠似漆的。她不禁一顆心都系在了木匠身上。看樣子勾引麥其二少爺這條路已經行不通了,那麼她就只有乖乖的等著嫁到汪覺家。

對于汪覺土司會不會知道她和木匠這件事情,卓瑪也想開了。知道就知道,若是還願意娶,她就嫁,若是不願意娶,她就和她的木匠好好過日子!

哼。

木匠說他想要個孩子,她仔細想了想,也對,要是有個孩子,她和木匠的婚事就不愁阿爸阿媽不答應了。

呸了梅朵一口後,卓瑪在丹西的注視下離開了。卓瑪一走,丹西便顯露在了梅朵的眼前。

梅朵打量著卓瑪身旁的這位侍女,很小的個子,很瘦弱的身材,但是卻有著與她年齡和身份極不相符的沉穩與鎮定。她看向梅朵,遠遠的頷首示意了個禮節,然後就回到位于卓瑪旁邊的房間里去了。

丹西看向梅朵的眼楮里有恭敬,但是沒有懼怕與厭惡,很明顯跟她的主子卓瑪不是一個情緒波動頻率,對于梅朵和她主子之間的恩怨有一種與她無關的感覺。

想著之前卓瑪做的蠢事,梅朵琢磨了琢磨,卓瑪不會有這種帶點智商的頭腦,而前一段日子回來送信的拉姆也已經「投誠」,如此想來,唯一能夠給卓瑪出這麼個稍顯聰明但是並不成熟的計劃的人,就只剩下這個年幼的侍女丹西了。

若真的是她,梅朵只有四個字可說︰孺子可教。

扭頭再看一眼在身後乖乖站著的央蘭,梅朵相當肯定需要將央蘭好好培訓培訓了。

一大早,忙活的不僅有仁青和卓瑪,還有家廟的嘎巴喇嘛。清晨在自己屋子里面算了一卦的嘎巴喇嘛一大早就從廟里來了官寨拜見雪貢土司老爺。

「老爺啊,今天日頭最高的時候,將會有一個熟悉的人從西方而來!」

雪貢土司很不解︰「熟悉的人?」

和雪貢土司熟悉的人,還是從別的地方而來的,這兩個條件要都符合,除了別家的土司就不會再有其他人了吧。

可是,西邊的土司里,雪貢土司也就只認識嘉吉土司罷了,還能有誰呢?

不過為了迎接尊貴客人的到來,雪貢土司還是下令,讓官寨里面的下人好好的準備了一番。

把上好的波斯的地毯從樓上延綿鋪到了樓下,以至于不會發出一點聲響。再用次一些的普通地毯從樓梯口鋪到院子外面。這用普通地毯鋪的路程可是相當的長,穿過院子,跨過官寨大門,再從官寨前面的小橋直直趟過,最後一直到了小廣場上面。

中午時分,雪貢土司便下令,命好多小家奴們躬身在小廣場邊上等著了,等著尊貴的客人到來以後,搶著給客人們當下馬梯。

因為還想著是不知道哪位土司突然來臨或者是路過,所以雪貢土司還讓人準備出來了用帛做的、有三公尺長的「浪翠」哈達,以便對尊貴的客人表達敬意。

梅朵也被這架勢勾起了興趣,藍寶跟著仁青不知道去了哪里,她一個人在這官寨里面除了看書也沒得事做,突然要來個客人的,梅朵很感興趣。

太陽終于在雪貢家眾人的盼望下移到了頭頂上方,和煦的光芒照耀著大地,屋頂上面的雪水融化成水滴,在房檐上滴滴答答。

雪貢土司帶著梅朵,在官寨小樓的樓梯口處,直望官寨大門,等著尊貴客人的出現。

下人們也都分立兩旁,靜靜的等待著西方的客人。

等著等著,梅朵就奇怪的向嘎巴喇嘛問了句︰「你是不是算錯了,沒人啊

嘎巴喇嘛鄭重的搖頭︰「不可能,佛祖告訴的我,確實有一個人來了。老爺和小姐再等等吧,說不定是客人累了,走慢了呢

就在嘎巴喇嘛一遍又一遍的安撫下,有某個黑點在遠方的道路上中原漸漸顯了出來。人們開始急躁興奮,發出嗡嗡的議論聲。

梅朵的個子雖然沒有雪貢土司的好,但是也能明顯看到那個黑點就只是一個單純的黑點,一個,只有一個,根本不可能是什麼哪家土司的隊伍仗勢。

雪貢土司應該也看了出來,因為他低低的哼了聲︰「恩?」

嘎巴喇嘛就站在旁邊,雖然是大冷天的,但是梅朵也能感覺到他緊張的都出了一身的汗。

那個黑點慢慢的近了,直至變成黑影。人們已經能夠很明顯的看出來是一個人,騎著一匹馬,正慢慢悠悠的向官寨而來。

人們迎接土司貴客的熱情慢慢的沒了,看向嘎巴喇嘛的眼神里充滿了質疑。嘎巴喇嘛一抹額頭的冷汗,眼神不住的瞅向土司老爺的臉,並且抖抖的道︰

「哎呀,我只是說了是西方熟悉的客人,可是沒說什麼身份的貴客呀

雪貢土司扭頭瞪嘎巴一眼,這老家伙,難不成是他自作多情了?不過,雪貢土司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梅朵好奇的向遠方張望。

一個人,騎著一匹馬,終于來到了小廣場。小廣場周圍全是擁著人,個個都相當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外人」,竊竊私語。

人們看清了他。

這是一個穿著僧袍的年輕男人。他的面目帶著長途跋涉的塵土和疲憊,但是也有著難以抑制的笑容。可以看出要不是他的馬實在是走不動了,他絕對一鞭子就抽上去,直奔雪貢土司面前。

當看到是個年輕的僧人來到時,雪貢土司身旁的嘎巴喇嘛臉色一變,梅朵好笑的瞅了他一眼,這個神棍,沒有想到會來一個同行吧?

雪貢土司也有點皺眉,對于本來尊貴的客人變成一個僧人還是有點失望的。不過,要是大師的話也可以。

小廣場邊上守著的小家奴們可不會知道土司老爺是怎麼想的,只知道客人來了!于是,他們爭先恐後的沖向了客人的馬,爭著搶著跪趴在了馬的旁邊,要給客人當下馬石。

不過這個客人顯然不喜歡他們的做法,他輕輕抽了幾下馬,靈活的控制著韁繩,很從容的便繞過了一個有一個孩子的小背,然後快速的令馬停下,自己一翻身,從馬背上下來了。

在人們還來不及贊嘆他的下馬的漂亮姿勢時,他向著眾人道了句「阿彌陀佛」,然後就自己牽著馬,直直的向官寨大門走去。

他踩上了那本來是為了迎接「某個土司」才鋪上的長長的地毯,連同著他的馬也踩上了。

雪貢土司、梅朵、還有嘎巴喇嘛,盯著他走到了面前。

這個年輕的僧人來到了雪貢土司面前後,扔掉了韁繩,雙手合十,垂首︰「阿彌陀佛,偉大的雪貢土司大人,才旺平措回來了!」

……

偉大的雪貢土司大人?

才旺平措?

回來了?

梅朵直覺的想做一個動作︰摳摳鼻子,問他是誰。

可是她不知道並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也不代表雪貢土司不知道。雪貢土司一听見他的名字,怔了,隨後想象了,片刻後,恍然大悟︰「哎呀,是平措呀,你變化太大了!」

這個叫做才旺平措的僧人見到雪貢土司認出了他,高興的合著雙手,給土司老爺低了低頭︰「是啊,我一走十年,老爺認不出我也是自然的

雪貢土司伸手拍了拍才旺平措的肩膀,這可是難得的榮耀︰「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等明年呢

「我思念心切,因此師傅就允許我早結課業,重回故鄉了

「好,好啊!」

梅朵在旁白拉一拉雪貢土司的袖子︰「阿爸,他是誰?」

也不外乎梅朵不知道了,這家伙「一走十年」,恐怕即使是真正的梅朵也是不會對他有印象的。

雪貢土司給女兒解釋道︰「這個是咱們家原來書記官的兒子,去拉薩學佛了,走了十年

「啊~哦

原來就是那個寫「虎獒」的書記官的兒子啊。她在雪貢家這麼長時間了,也沒有听說過書記官還有其他的家人,沒想到他僅有一個兒子,還去了拉薩呀。

才旺平措等雪貢土司將他的身份給大小姐解釋完後,才道︰「這位一定是大小姐了。大小姐越長越美麗,我走的時候,大小姐還小呢,不記得我也是應該的

梅朵對他沒有說「一轉眼都這麼大了」這句話表示很滿意,她和善的沖才旺平措點了點頭。

雪貢土司現在知道來人是書記官的兒子了,便揮揮手叫下人們把什麼地毯哈達的收回去,只是帶著才旺平措上樓去用午飯。

嘎巴喇嘛站在旁邊,有點想開口又帶著難以開口的糾結。梅朵好笑的瞅他一眼,盼來個對手了吧,蠢貨。

轉身就要跟著阿爸上樓時,嘎巴喇嘛輕輕的拉住了梅朵的袖子。

梅朵扭頭,玩昧看了嘎巴喇嘛一眼,在喇嘛那懇請的眼光中,很善良的給雪貢土司道︰「阿爸,我想跟嘎巴喇嘛說會兒話,一會兒上去

雪貢土司看向嘎巴喇嘛,嘎巴喇嘛咽了咽口水,不敢吭一聲。

「恩,快上來

雪貢土司帶著才旺平措上了樓後,嘎巴喇嘛急忙請著梅朵到了一邊,尷尬的道︰

「大小姐呀,您平日里就跟菩薩一樣善良,這次可要幫幫我呀

這會兒,你個喇嘛倒是不神神叨叨了?

「恩?」梅朵撓了撓臉蛋,「我一向都不善良

沒有料到還有人這麼不經夸的,嘎巴喇嘛愣了一下後,便干笑了兩聲︰「大小姐,您有多善良我……呃,佛祖都是知道的。我有一點小事想請大小姐幫忙,不知道大小姐您肯不肯

嘎巴喇嘛之前也沒想著這麼低三下氣的給大小姐說話,但是不知的怎麼回事,看到大小姐這副表情,他一張口,便不由自主的蔫了,慫了。

梅朵又感覺鼻尖癢的扣扣鼻子︰「沒好處我可不幫

她一看嘎巴喇嘛的小眼楮,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事情了。什麼嘛,身為和尚,還有攀比心吶?!

嘎巴喇嘛現在心里面急得直癢癢,看到大小姐這麼精明的不松口,只好連連保證道︰「好大小姐 ,只要您幫了我這個忙,您以後叫嘎巴我做什麼都行!」

「都行?」

「都行!」

「好大的口氣!那我要是讓你給二太太下毒呢?」

被梅朵這種不按常理出的話語被驚了一下,嘎巴喇嘛緊張的看向周圍,生怕有個人方才豎著耳朵在听他們倆的談話。

梅朵看他那副緊張的樣子,呵呵輕笑兩聲。

嘎巴喇嘛無奈的看向大小姐。他雖然知道大小姐自從夏天從馬上摔下來後,性子大變,但是他也著實是沒有想到會變得這麼詭異。什麼叫做給二太太下毒?這種事情是能光天化日之下隨便說的嗎?

恩?還笑!

他模了模手上的佛珠︰「好小姐 ,您就不要逗我了,除了傷人性命的惡事之外,我嘎巴一定听大小姐的話!」

「恩,」梅朵想著也行,便點點頭回道︰「好吧。行了,我上去給你打探消息!」

嘎巴喇嘛瞪眼︰「大小姐你怎麼知道我想讓您幫忙……」

「就你那點小心思,全寫臉上了說完,梅朵轉身上樓。

嘎巴喇嘛模模自己的臉,皺了皺眉,尋地方洗臉去了。

樓上飯堂里,雪貢土司與才旺平措入座共用午飯。席間,才旺平措向雪貢土司匯報了他這十年來在拉薩的學習生活情況。

原來,十年前,才旺平措的母親病重,醫藥不得救之下,才旺平措才有了踏上去拉薩朝拜遠途的想法。一般認為,朝拜者路上不乞討,不四處尋求施舍的話,就相當于沒有朝佛。

雪貢家距離拉薩遙遠,單憑雙腳,沒有個一兩年的時間是走不到拉薩的。並且沿路上還要受到諸多疾苦。這也就是許多平民下不了決心去拉薩朝佛的諸多原因之一。

才旺平措為了懇求佛祖救助他的阿媽,不遠萬里去朝佛。然而當他歷經一年半終于到達拉薩,給家里寫信並且等到回信後才知道,他走的第二個月,他的阿媽就病逝了。

才旺平措在拉薩孤自一人,無所依靠之時,去廟里參拜,因為與一個老師傅結緣,而被老師傅收為座下弟子,開始潛心修佛。

二年多前,他收到了父親離去的消息,很是痛苦。他本來來拉薩,是為了給阿媽求救的,但是沒想到卻連兩位親人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痛苦之下,才旺平措修佛的心態便不是很好,一直想要回雪貢家來看看。他的師父見他心中抑郁,不解不成佛,又看在他刻苦修行多年,對于佛法的理解也有了相當的通悟後,便結了他的課業,放他回鄉,傳播佛音。

「我本來出發的很早,但是因為師父交代了要在這一路上多施善行,多做善事,所以回來已經算晚的了才旺平措對他回來早了大半年的事情做出了解釋。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雪貢土司點頭,「不過早早回來也好,在那里有心結的話,還不如回來看看

「阿彌陀佛,還是土司大人想得透徹啊

雪貢土司被夸了,很大聲的笑了兩下。

在一旁陪吃的梅朵還記得嘎巴喇嘛拜托她的事情,于是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向才旺平措問道︰「你跟著哪一派的老師傅學佛的?」

藏傳佛教是個派系眾多,很麻煩的佛教。

起初,**地區的佛教是從漢地和印度地區傳來的,在這里經過長期的藏地生活習俗和藏民們原本土著的信仰——苯教的匯通、融合後,經過幾百年的發展,佛教就已經發展成為具有藏地的地方特色,並且在**地區佔據統治地位的宗教。

全民信教。

藏傳佛教後來陸續形成了許多宗派,比如說︰前期有寧瑪派、噶當派、薩迦派、噶舉派四大宗派,其中薩迦派更是由于在元朝時,受到了統治者的支持,曾發展成為**地區佔據著統治地位的宗教和政治勢力。

到了後期,由宗喀巴大師創立的格魯派發展迅速,前幾十年,便成為了藏族社會佔據支配地位的教派,噶當派也並入了其中。

佛教在**具有極其特殊的地位,它已經滲透社會的角角落落,與藏族文化的各種形態密切結合在一起。

因此,如果對**佛教一無所知會,那麼絕不會深刻的理解**的歷史和文化。

才旺平措听到大小姐的問話,禮貌的答道︰「貧僧跟老師傅入了寧瑪派

梅朵心里一跳,有點小激動。

感情好,雪貢家的信仰基本上是被格魯派掌控的,嘎巴喇嘛就是這種掌控的形式人。格魯派是個戒律森嚴的宗派,而寧瑪派則規矩寬松不少。

梅朵眼前已經出現嘎巴喇嘛和年輕的才旺平措打架的畫面了。

如果是單一的愚昧宗教信仰多不好!要讓雪貢家的人民感受到不同的文化feel嘛!

梅朵的眼楮里面亮晶晶的,就像是一只見到了女乃酪的老鼠。

可是,才旺平措又道︰「然而,我並不忠于寧瑪派

……恩?

「我雖然學習的是寧瑪派,但是我卻喜愛所有的宗派

像才旺平措這種大喘氣的話實在是讓梅朵理解無能。這家伙跟著他的師父進了寧瑪派起碼有六七年的學習時間,完了現在回來了竟然說不忠于寧瑪派。

佛祖,用這種三心二意的態度學你真的沒問題嗎?

看到梅朵和雪貢土司老爺的驚疑,才旺平措笑了笑,道︰「寧瑪派最為注重修習心部的大圓滿法,主張人心本自清淨,三身圓滿,不假造作,本自現成。修習的關鍵僅是消業淨習,即可契證本性,圓滿佛事。

而我在拉薩跟著師父學習的過程中,也將其他幾家宗派的教義了解了幾分,我認為,正如天下河海一源一樣,現如今這麼多的宗派以及煩人的宗派之爭,根本是不必要的。大家本事一源,何必……」

于是乎,本來好好的一頓豐盛午飯,在才旺平措的影響下,就變成了一場佛法傳授大會。

原來,才旺平措這個家伙他根本就是一個「大家」!他認同所有宗派的教義,覺得就不應該分這麼多的宗派,而且宗派之間也沒必要爭來爭去的,大家既然都對,和和美美的過小日子才是王道。

順便,還將各家的佛典教義侃侃而談,梅朵根本听不進去,也听不懂,只是感覺又回到了過去在課堂上小雞啄米的時候,暈暈乎乎。

受不了了。

她簡簡單單的吃了幾口以後,就告辭了。留下雪貢土司一個人煞有介事「啊,是這樣啊」,「對呀,就應是如此呀」,「恩,你說得十分正確」!

她還不知道,原來雪貢土司阿爸這麼有慧根。

梅朵下了樓,就看見嘎巴喇嘛正站在三樓的樓梯口那里,焦急不安的等著她。

梅朵搖了搖腦袋,將剛才的暈暈乎乎全都搖走。

嘎巴喇嘛一看到大小姐下來了,立刻咧開了嘴,笑得開心。

他在地上磨了磨腳,顯得很是小心討好的湊近了梅朵︰「嘿嘿,大小姐,您吃完了?」

梅朵看著他的笑,心中直嘆人與佛果然只有一步之差。點點頭,還算好臉色的回道︰「恩,還好

什麼叫還好?嘎巴喇嘛不明白,只當大小姐是沒有吃飽,畢竟是有客人在。他焦急的想問他拜托大小姐幫忙打听的才旺平措的事情。

「那個……大小姐,這,這才旺平措他……他回來是想干什麼?」

一山不容二虎,一地不容二僧!有他嘎巴喇嘛在這個山頭,從拉薩來的和尚自然就別想搶他的地盤!

雖然嘎巴喇嘛覺得自己這些年為雪貢家也是盡心盡力的了,但是才旺平措畢竟也是前書記官的兒子,土司老爺也不能不照顧著。

這可怎麼辦才好,難不成,還真的讓這個小兔崽子進廟里和他一起主事?

恩……不行不行!嘎巴喇嘛打心眼里抗拒。

梅朵擦了擦嘴角,連剛才吃了什麼都忘了。只是簡單的道︰「你就放心吧,他和你起不了沖突

「起不了?」嘎巴喇嘛有些不相信大小姐的話,沖突這個事情哪里說是想不起就不起的。

梅朵從樓梯上下來,邊走邊道︰「你這個腦子,平日里是念經念傻了。你也不想想,來了這麼一個有身份有學識的僧人,你要是能和他交好了,不知道能省下多少麻煩事呢!

你呀,不要隨便就把人當作敵人、當作對手看,我看你們倆之間合作的可能性就相當大嘛!我說喇嘛你呀,你的心眼要大一些,要容得下人,知道不?」

嘎巴喇嘛腦中一排烏鴉叫著飛過。

這年頭,也有俗人敢對僧人教誨說,要容得下人。

一見梅朵已經下了樓,轉角就要離開,嘎巴喇嘛趕忙行了禮︰「阿彌陀佛,貧僧受教了

最後,才旺平措並沒有被雪貢土司安排到和嘎巴喇嘛一個廟里,而是被安置在了家中,讓下人在三樓給清理出來了一個客房。樓上的經堂才旺平措能夠隨意進入。

這下好了,和梅朵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了。

傍晚時分,仁青帶著婆郎又是消失一天的回來了。

仁青在走廊上見到沒事干在外面坐著的梅朵,一雙眼楮看著她,似乎是想等她開口與他說一些話。但是,仁青注定要失望,因為梅朵自從知道仁青偷偷跟著迦那學習漢語,心里面對于仁青就十分不待見。

哼,看她干嘛,反正他不是都跟了大師學習了,哪里還用得著她在他面前多嘴呀?

偏開頭,就是不和仁青對視。

仁青在盯著梅朵看了一盞茶的時間後,終于清楚了梅朵不想理他。失望的一轉身要回房間,誰料正巧他隔壁房間的房門打開了,才旺平措走了出來。

仁青看到自己隔壁突然冒出來一個男人,還是個年輕男人,一驚!扭頭看向梅朵,卻見她沒有絲毫慌亂,分明是已經知道了。

頓時,仁青冒上來了點火氣。

他整天往外面跑是為了誰?她倒好,直接在他隔壁又放了一個男人!如今她這邊還剩下一個空房,這麼著,是過一個月再找一個男人放進來嗎,還是就直接把那個什麼果子木匠給叫上來?

要是再不夠,需不需要他現在就回他麥其家去,給她騰出位置,這樣做好不好?!

不明白仁青突然變差的臉色是因為什麼,但是梅朵礙于禮節,還是向仁青和才旺平措作著互相介紹。

「平措,這個是麥其家的二少爺她沒有加「我未婚夫」四個字。

「仁青吶,你面前這個是……」哼,仁青冷哼一聲,進屋了,他才不想知道是誰!

看著仁青甩下一身脾氣走了,梅朵很擔心︰「喂,你沒問題吧?」

回應她的,是一聲震天響的摔門聲。婆郎尷尬的站在門外︰「呵呵,呵呵……」婆郎沖著周圍的人干笑,主子啊,你關門關太早了吧,我還在外面吶!

驚奇仁青這股很蠻不講理的氣息,梅朵看著緊閉的房門和干笑的婆郎,抿嘴。仁青他到底在每天去了桑吉家以後還去了哪里。藍寶到底跟去了哪兒,這怎麼還不回來?

才旺平措在旁邊幫忙哄著氣氛︰「呵呵,麥其二少爺的脾氣著實不小,有個性,有個性吶,呵呵

屋子里面的仁青听到了外面才旺平措的聲音,坐在地上,很想反駁,很不想反駁。

本來還有點懊惱之前在門外似乎沒有給梅朵好臉色看,但是隨之梅朵的話語讓他的懊惱消得精光。

梅朵口氣輕漫的說︰「哎呀,他就是這個樣子,喜怒無常的,平措你別記在心上

火!

什麼叫他就這個樣子?什麼叫喜怒無常?原來在她的眼里,他就一直是個蠻不講理的家伙?

哼,讓那個男人把他記上吧,記得死死的去!

仁青決定,這兩日都休息,不出去了。

這感情好。

梅朵等藍寶,都快等到太陽落山了。在光明依稀殘存之時,藍寶協調著它的低調小短腿,從官寨外面回來了。一溜煙的跑到了梅朵面前,美美嗷了幾聲。

梅朵很驚喜的蹲下一把摟住它,想念的狠狠揉了揉藍寶的毛發。

自從上次因為她的疏忽沒有注意到它的異常而導致藍寶和秋秋出事後,梅朵對于藍寶的關心和在乎就加強了不只幾個檔次。這次藍寶跟蹤仁青,明明仁青早早回來了,而它還沒有回來,這就差點嚇得梅朵心髒跳出口。

還好,無事。

一想到小家伙是被她狠毒的下令餓著肚子出去辦公的,梅朵就趕忙命央蘭去為藍寶準備大量的食物。看在今天藍寶似乎累慘了的份上,肉的比例放得很開。

將藍寶帶進屋中,詢問道︰「一直跟著他?」

藍寶點頭!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

藍寶驕傲的點頭!

「發現他去哪里了?」

藍寶得瑟的完成光榮使命的點頭!

「太好了!你說,他去哪兒了?」

藍寶愣了愣,不會說。

梅朵只好默默計劃著等明日仁青再出門時,自己和藍寶隨後跟上前去一探究竟。

梅朵計劃的美,但是卻沒有想到,第二天,仁青很給面子的休息了。真是一腔熱血遭水潑,女乃女乃的喂鏘咚鏘。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梅朵就沒有事干了,相反,她忙的很。

派人去請了小白瑪,小白瑪來了,很高興大小姐有活兒交給他做。梅朵讓女乃娘和央蘭都出去,自己一個人在屋子里面和小白瑪說了很久。

「做完了這些,你就回來,明白嗎?」梅朵最後詢問道。

小白瑪點頭︰「我知道了!」

解釋完畢的梅朵松了一口︰「那就好

可是,小白瑪有些遲疑︰「大小姐,你真的要這樣做?」

梅朵給小白瑪倒了杯水遞過去︰「當然,麻煩你了,這些事情我也做不了

「不麻煩,不麻煩!」小白瑪連連道,「大小姐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叫我,反正我也沒事干!」

梅朵笑。隨後,吃過了午飯,梅朵便對央蘭說小白瑪的妹妹金娜央美生病了,小白瑪想去西山采一些草藥,少個幫忙的,梅朵讓她跟著小白瑪去一趟。

央蘭猶豫了猶豫,最終還是抵不過主子的婬威,屈服了。

很快的,小白瑪就帶著央蘭離開了。

梅朵看著央蘭離開的背影,眼里面的帶著算計,笑里面藏著陰險,看得女乃娘是心里發麻,直暗道小姐這是腫麼了?

下午,小白瑪一個人回來向梅朵復命了,滿臉的無奈。

「怎麼樣怎麼樣?」梅朵急急的問道。

小白瑪點頭︰「綁好了,就是她哭得太厲害

梅朵點頭表示理解,這麼個大點的小姑娘,被一個人丟在山上,還被綁住不能動,肯定害怕極了。

……梅朵你到底做什麼了?

原來,梅朵是讓小白瑪帶著央蘭去了西山,命令小白瑪趁央蘭不備之際,將央蘭打暈!央蘭被打暈了以後,小白瑪抱著她爬到了粗壯大樹上,將央蘭的身體死死的和大樹杈綁在了一起。

央蘭只是身體被綁住,兩條胳膊還都能自由活動。但是小白瑪的系扣法可是行刑人家獨傳的,所以央蘭也就只有兩條胳膊能活動。為了防止央蘭遇到個蛇之類的會上樹的猛獸,小白瑪還給她留了一把匕首,讓她自衛。

小白瑪還告訴央蘭,她需要在這里待夠十二個時辰,小白瑪明天會給她松綁,帶她回官寨。

然後,小白瑪便在清醒後的央蘭驚亂恐慌、嚎啕大哭、和委屈求情之中離開了。

他還記得,他已經走了有百米的距離了,竟然還能听到央蘭那淒慘的哭聲,經久不息,實在是太犀利了。于是他又忍不住的回頭叮囑了她幾句,比如說不要哭了,會引來許多野獸的;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這樣會輕而易舉的暴露她這只小兔子的方位;另外,注意使用匕首保護自己。

央蘭都已經嚇傻了,見他第二次下樹離開,甚至都不敢張口大聲挽留,生怕引來個什麼大家伙。

匯報到這里,小白瑪很是不忍心的道︰「小姐,你就不擔心央蘭她被野獸吃了?」

梅朵瞪眼︰「我不是讓你給她找個安全的地方了嗎?」

「可是,萬一呢?」

「那就怪你!」梅朵果斷的道,「我讓你給她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但是她要是真出事了,我肯定免不了拿你是問!」

小白瑪被大小姐這種不講理的做法驚呆了︰「啊?!」

梅朵哈哈大笑。

女乃娘桑吉知道後,對大小姐的此舉作法表示強烈的不認同和反對!

在見到小白瑪回來了那個小丫頭都還沒回來後,她就喋喋不休的向梅朵追問著央蘭的下落,梅朵當然閉口不談。而梅朵閉口不談,不代表別人能堅持住,小白瑪同志就因為地位低受不了精神虐待而壯烈犧牲了。

梅朵見他一張嘴就要實話實話說,趕忙揮揮手讓他回家去了。明天去解救央蘭的時候再到官寨里來給她說一聲。

小白瑪走後,梅朵在女乃娘的哩嗦下堅持了一會兒,但是最終還是沒有經受得住唾沫炸彈的襲擊,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反正明天央蘭回來桑吉也要知道,還是早點預防有個準備,省得心髒病突發吧。

一從小姐口中得知央蘭現在正被孤零零的放在西山困著,女乃娘桑吉的臉「刷」地就變得慘白,登時就撲到了梅朵的,大為慘呼。

「我的小姐吶,你怎麼這麼狠的心呦!央蘭可是哪里做的不好,你予我說,我定會好好的管教她,保準兒將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可是小姐吶,這樣的懲罰對央蘭太嚴重了,她才十歲大呀。小姐呀,趕快派人把她找回來吧!」

一看女乃娘是發自真心的在替央蘭求情,梅朵趕腳很欣慰。別看女乃娘整天都在教訓央蘭,動不動的就是「規矩規矩」的罵,但是心里面可著實是拿央蘭當親女兒在看待。

央蘭是個下面院子里不知道父母是誰的私通女,她一出生,她的父母就被行刑人給送上人生大結局了,因而從小孤苦伶仃。能遇到梅朵的女乃娘桑吉米瑪,也實在算是三生有幸,運氣爆棚。

不過,女乃娘桑吉心疼央蘭,可不代表梅朵不心疼,只是慈母多敗兒,她不希望央蘭就懦懦弱弱的當一個誰都能代替的侍女。央蘭作為她身邊最親近的人,自然也該是眾里挑一,獨一無二的!就算不是,也要被她給培養成是!

所以,面對女乃娘桑吉的哭訴請求,剛開始梅朵還好言好語的輕聲安慰,時間一長,梅朵的臉就沉了下來。

「桑吉,你夠了!」

她就坐在那里,前一句還是「哎呀女乃娘你就放心,不會有事情的」,而後一句就突然轉換了風格,讓人瞠目。

跪在下面在梅朵面前求情的女乃娘桑吉嗓子一卡,直接被梅朵嚇得說不出話了。

大小姐只有在生氣的時候才會叫她「桑吉」,平日里都是軟軟的叫聲「女乃娘」。現在大小姐的口氣突然變得冷冽,很明顯是動怒了。

桑吉米瑪跪在地上,在對央蘭感到憂慮的同時,也對她自己的感到一絲擔心。現在的大小姐不用于往日,不是兩句話就能哄過來的,怎麼辦?

央蘭什麼事情都沒做錯,就會被莫名其妙的綁到西山,那麼她在這里叨叨了這麼久,大小姐會拿她怎麼辦?!

就在女乃娘桑吉心中萬分擔心之時,梅朵無奈了。

她發現她現在不得民心誒。

昨天早上的時候,央蘭就用驚恐畏懼的眼神看她,而現在她還只是說了一句「你夠了」,天,大家快來瞧一瞧女乃娘桑吉渾身發抖的這個樣子!

她是有多恐怖?

梅朵輕輕皺了眉,頗感郁悶的坐在那里,手指頭不住的在桌面上敲打,顯示了她現在很郁悶很煩躁的心情。

「桑吉,你怕我?」她問道。

這個問話一說出口,先不說它顯得很怪異,可是它確實讓跪在地上的女乃娘很明顯的身子一僵,然後全身散發出了一種更加沉默的因子。

桑吉米瑪自己在听到這話的時候也愣住了,她怕大小姐?

大小姐是她從小女乃到大的孩子,雖然小時候因為發高燒腦子進了邪氣糊涂了,但是她卻一點也沒覺得大小姐痴傻,反而感覺更是可愛天真。在有旺堆之前,大小姐一直都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寶貝呀。

可是……怕?

桑吉米瑪覺得嗓子眼發干發疼,眼楮也好像早上的眼屎沒有擦掉一樣,粘粘的糊在眼前,很難受。

她很想給大小姐回話「不怕」,因為大小姐是她養大的,她熟悉大小姐的每一個小習慣,每一個小毛病,可是她幾次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小姐就靜靜的變了。

是從馬背上摔下來後就變了嗎?桑吉不知道。那麼是去了麥其家一趟以後就變了嗎?桑吉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原來的大小姐很好跟,基本上發現一個好玩的,就會在原地玩一天,笑起來也是傻傻憨憨,讓人一眼就知道大小姐是在笑什麼的。但現在,大小姐的笑她已經很少能明白是為什麼笑了。

大小姐不會再盯著螞蟻搬家就看上兩三天,大小姐也不會再被自己的裙擺絆倒,大小姐也從來沒有再遭受到二小姐的欺負。這些都是好事啊,她應該高興的,可是,心里面的怕又是怎麼出來的?

桑吉不懂,她想不通。

屋子里面沉默了有許久,好半晌,梅朵的態度才軟了下來,只是,梅朵張口的第一句話卻扔出了一個炸彈。

她輕輕的道︰「女乃娘,你明天不用來了

桑吉一驚︰「小姐!」

她震驚的抬頭看向她服侍了十多年的小姐,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方才听到的話語。連她懷旺堆的時候,小姐都沒有讓她離開,怎麼現在好好的,突然就讓她不用再侍候了呢?

「小姐,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小姐你給我說,我蠢笨不知道,你說,我一定改啊,小姐!」

桑吉在震詫之後,便兩行眼淚的不住的往下流。她大聲的請求著梅朵能夠原諒她不知在何時犯下的錯誤,希望梅朵能夠回心轉意。一伸手,抓到了梅朵的裙擺,桑吉緊緊的握住,就像是在握住一根救命稻草。

這就是主子和下人之間的差別。桑吉以為大小姐是她的女兒,但是大小姐卻根本不會這樣認為。大小姐的阿爸是雪貢土司,阿媽是死去的雪貢土司太太,女乃娘是什麼,女乃娘只是一個卑賤的下人。

更何況梅朵對桑吉的感情里更沒有所謂的對養育之恩的感激和用女乃水灌出來的親情,作為一個突然介入的第三者,她對女乃娘僅僅只認識了半年時間,感情實在是淡漠的很。

她並不理會女乃娘懇求的哭聲,只是平靜的道︰「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只是你的年齡大了,已經不適合在我身邊服侍,明白嗎

她不需要一個會對她產生莫名懼怕的下人。她不認為自己有哪里可以讓下人害怕的地方,所以只能說女乃娘桑吉米瑪是被大小姐的改變給生生憋出了懼意。

對于女乃娘的這種心態,梅朵沒有心力去糾正,畢竟女乃娘對于她來說,並不是一個必要的存在,反而還會因為管得太多而束手束腳。

因此,梅朵認為,女乃娘還是回家和迦那一起好好照看培養旺堆比較好。

對于大小姐給出的理由,桑吉米瑪無法接受,然而卻沒有理由反駁。她在大小姐的房間里痛哭流涕,怎麼想也不會明白她只是幫央蘭說幾句話,怎麼突然就惹得大小姐不要她了。

桑吉能看得出來,大小姐不要她是臨時起意的,因此更加悲傷,她悔自己方才說話怎麼不注意,輕易的就惹惱了大小姐。

听著桑吉米瑪的哭聲,梅朵的心里也很不好受。然而,要是讓她知道桑吉米瑪此時心里面的想法,恐怕會更毫不留情的送走桑吉。

桑吉米瑪對梅朵的恐懼已經形成被動技能了。

對于僅剩下的半天能夠侍奉大小姐時間,桑吉米瑪在痛哭之後顯得格外珍惜。她服侍的梅朵很小心,很認真,希望大小姐能夠在某一刻回心轉意,就跟突然起意不要她了一樣。然而,沒有。

桑吉米瑪今晚服侍著梅朵直至梅朵要睡下。

她走前充滿留戀不舍的道︰「大小姐,我走了

梅朵「恩」了一聲,當看懂這個半老的夫人拖著疲累的步伐,身影滿滿都是傷感時,她想了想,最後施舍了一句︰「我會去看望旺堆的

就是最後的這句話瞬間點亮了桑吉米瑪灰暗的心。她猛然間想起大小姐還很喜歡她的兒子,她猛然間想起大小姐還想請她的丈夫來官寨里面教導仁青少爺學習漢話。這兩個突然間的發現,一下子就沖散了不少她傷感的心。

還好,還好!

听著桑吉米瑪離開的腳步聲,听著打開有關住的房門,梅朵在黑夜中露出了如同煙火炫麗的笑容。

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總會有人替代她身邊下人的位置,陪她走下去。

另外,小央蘭……梅朵在夜里輕輕笑了出來,一定要堅持住呦~!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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