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萬星碎朦朦朧朧的听到有人在叫。**********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她從暈迷中醒了過來。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個衣衫華貴的青年,縱然有些灰頭土臉的,但也看得出眉眼俊秀。
萬星碎打量了下自己和四周,微微松了口氣。是一幫山賊,劫道圖財的。只要能月兌身,她就有把握讓他們徹底消失。而清風谷主被囚的負面消息也絕對傳不到江湖上去,她自有辦法抹得干干淨淨。
「姑娘終于醒了,現在可感覺好些?」青年的聲音雖然急切卻溫和,也不見懼亂,在這種境地下還能如此,可見涵養很不錯。
「多謝。甚好。」萬星碎稍移身體不動聲色的避開他的攙扶。
青年倒也不介意,只抱拳見禮道︰「在下南宮翎,初來此地枉陷牢籠。可這幫匪類竟連你一個冰清玉潔的柔弱女兒家也不放過,實乃無恥之尤。」
「敵人不會因為你是女人就網開一面,危險也不會因為你是女人就讓道而行。」萬星碎默默的內查身體,不出意外的發現內功被制。
她本是信口講出,卻不料青年看著她的眼神卻有些驚訝,其實她心里更驚訝,因為這個男人竟然是當初跟清風谷提過親的南宮家,南宮翎。
她約在半年前就收到了南宮家的婚書,可她心里卻根本沒想過成家這種事,更沒想過要跟一個陌生的男人過一輩子。更何況,當時她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印在腦子里的男人也只有那一個,獨尊江湖,立在武林巔峰的那一個。她本想直接拒了了事,可是頭腦卻清醒的知道清風谷到底需要一個主公,而南宮家又確實很合適。
她一腔情懷不可言說,驟逢此事又不知所措,便去找了夜至尊,听了尊者的話就打算考慮考慮,一直拖延著沒給答復,而南宮家卻也沒有催促好像忘了這回事,這讓她一邊懷疑提親的誠意,一邊暗暗的松了口氣。♀卻不料,世界太小,命運太巧,兩人竟在這里遇上了。
略略交談了一會兒,萬星碎便明白了頭尾。原來那朱大戶家是南宮家的一房表親,朱雀兒被一個山賊頭頭瞧中了,揚言要擇個良辰吉日娶回山上,無奈之下便向南宮家求助,南宮家倒也不推辭,由南宮翎領了一隊衛士過來,可惜強龍不壓地頭蛇,搞了個全軍覆沒,自己也成了俘虜。
萬星碎點點頭,勸慰道︰「你不必過于焦慮自責,我當日所見,那山賊頭子已被人割下頭顱,朱姑娘依舊完好無損。」
南宮翎松了口氣,明顯如釋重負︰「姑娘如何得知的?」
「偶然得知的。」
南宮翎明顯又被噎了一下。萬星碎卻仍是無心的,她覺得只把結果告訴他就好了,沒必要把一錠金那段說出去。作為一個合格的上位者,如何套話如何反套話她自然清楚。
「敢問姑娘芳名?」
「你就叫我姑娘好了。我不喜歡告訴別人名字。反正這里也沒有別的女子。」萬星碎微微活動了一下筋骨,站起身來。
她頭上唯一一對值錢的簪子被拔了下去,如今一頭長發盡數散開,她舉起手將青絲挽起,以絲帕作發帶束起烏發,帕角拉到前面,櫻唇微啟,咬住,扯得緊緊的,扎好後隨手一揚,飛到腦後,扭頭看著他︰「想逃的話,跟我來!」
山洞熹微的光亮里,南宮翎的眼楮微微發直。
一錠金正趕往清風谷。他的心情可以用震驚來形容。
他竟然有了身孕!
這震驚里還夾雜著一些別的情緒。
那夜他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好不容易熬到雞鳴,叫人請個郎中過來卻是這個結果。♀一瞬間驚愕難言。他清楚自己的身體,早在十二年前就被人下了定論,受過創傷的內腑無法成孕。如今月復中竟有一個胎兒?驚訝過後他是迷茫的。本以為終身與孩子無緣的人,忽然得到了機會,卻又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習慣了孤身漂泊的日子,自由瀟灑無拘無束,也習慣了一個人躺下一個人站起,他享受這種生活方式,而身體里,生活里忽然闖入了一個孩子,這讓他大驚意外的同時,也有些微妙的抗拒。
他不能自己隨意的處置這個孩子。孩子不是他一個人的。無論是打掉還是撫養都不能由他一個人說了算。一錠金決定把這消息告訴萬星碎,然後尊重她的選擇。如若她喜歡,那自己便給她生下來,盡管受過傷的身體恐怕會讓自己大吃苦頭。如若她是不喜歡,或者覺得它有礙未來的清風谷主公,想要他拿掉,那他也只好同意,雖然再此創傷胎宮絕對會讓他這輩子斷了做父親的希望,甚至有可能丟掉命。
那天大夫把話說得很清楚,他這次受孕,實在是天之幸!
是幸嗎?被自己故意塵封的過往現在喚起仍然泛著苦味,大約就像一個糞池無論外表如何凝固一個石頭扔下去都依然臭氣燻天!良久,一錠金眨了下眼楮,掩去夾雜著憤恨卻又無比痛苦的神情,捏手里的藥丸看了半晌丟進嘴里,又恢復了邪邪壞笑的模樣。
他心里縱然焦急卻因為大有顧慮不敢日夜兼程一味趕路,速度不快,雇了輛馬車大約一個月能到清風谷。本想提前送個消息過去,又擔心萬一走漏了風聲,反而對她有些不良影響。那只有自己當面跟她講了。
他卻不知此時萬星碎還沒有回清風谷,反而落進了山賊的老窩里。」
萬星碎無聲的在九曲連環的山洞里穿行,神態鎮定自若,若非步履輕急,會讓人懷疑她是在花園里散步。南宮翎心下納罕,這姑娘與其說是被俘進來的,倒不如說是主動打入內部來剿匪的,而這通身的氣度又絕非尋常女子可比,他心里默默盤算如今的江湖閨秀,卻不知這到底是哪一個。
「姑娘,其實我剛醒過來便查探過了,完全找不到機關暗道,其實,這幫山賊窮凶極惡又極為貪財,為安全起見,我們最保險的做法是原地不動,盡量保全自己等家人來贖。等月兌身了再想主意。」
「你說的沒錯。」萬星碎隨口符合並不多話,心里卻知這幫人只怕是判斷出自己身家不錯想撈大頭的,可惜卻不知道這身家到底有多大,如若真被知道了身份,他們最該做的應是直接撕票,毀掉證據擺月兌干系,因為雙方差距實在太大了。果真狗急跳牆,恐怕原本的求財就變成毀尸滅跡。本來算是榮耀的出身這會兒反而會害了自己。
「他們知道你的身份了嗎?」
「不知。」南宮翎苦笑道︰「因為我被捕之前進行過強烈的抵抗,所以他們大概要先挫了銳氣再開口,免得自討沒趣。」
萬星碎心里明白,世家子弟有世家子弟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落到這般田地可算奇恥大辱,他還能不急不躁按部就班倒也不易。
南宮翎看她明明贊成了自己,卻依舊自行其是,自幼良好的教養讓他無法放任一個功力被封的女子一個人在賊窩亂闖,只好輕輕搖頭跟上去。
那幫山賊大概以為找到了搖錢樹,為了給自身留個余地也為了討要更多贖金,他們都沒有被捆綁虐待。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幫靠山吃山的地頭一霸有充足的把握他們逃不出去。萬星碎心里明白,這幫人的功夫都不怎麼樣,就是長久盤踞下來,處處機關暗哨,一步一個陷阱,依仗地利佔山為王。
目前看來原因應該是後一個。
「我們要不要抓個人過來盤問嗎?」
「那樣只會打草驚蛇,只要找到地圖就可以了。」
「地圖應該在頭領那里。」
萬星碎點點頭︰「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你剛被丟進來我就把你叫醒了,而我被關進來的時候蒙著眼楮,也搞不清具體方位。」
天應該已經亮了。萬星碎明白等他們清醒過來查明身份,那就糟了。
「我們根本不知東西究竟在哪,這樣實在太冒險了。」
萬星碎冷笑道︰「吃飯也有噎死的危險。」言外之意很明確,總比的過坐以待斃。
隱隱約約好像有腳步聲靠近,南宮翎神色一凜握緊了拳頭,萬星碎微微蹙眉屏住呼吸,卻感知這腳步聲踉踉蹌蹌的,步履虛浮呼吸沉重,不是喝多了就是重傷了。
看來計劃趕不上變化。
漸漸的有濃郁的酒氣傳了過來,萬星碎把身體貼到拐角石壁上,蓄勢待發。一個昂藏漢子嘴里罵罵咧咧的「小娘皮」還嘟嘟囔囔的「什麼腦袋被割了。」晃晃悠悠的走過來,萬星碎握掌成爪正欲取其咽喉,卻不料南宮翎搶上一步,狠狠一拳砸上那人肚月復!
速度夠快,力度夠大,就是這位置~~~
男人當即哇的一聲吐了一地污物還混著血絲,怪味撲面而來!原本保護欲泛濫的南宮翎條件發射性的後退,卻見萬星碎絲毫不避髒穢,當即出手湊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脖子,男人像被提著後頸的鴨子一樣被迫昂起了頭「不許出聲!」
原本借著酒勁大了色膽要來快活快活的人當即清醒大半,被那冷酷鋒銳的眼神嚇得幾乎失禁,這哪里是個弱不禁風的姑娘。
萬星碎很鄙視的看著眼前的人,所以說鼠目寸光就是這個意思,明明這麼強的地利竟然只是攔路劫財而沒想過開山立派割據一方。就像同樣佔據著一塊草原有人可以想到馴羊有人只是跟在後面撿羊糞!
這個小頭目的心情頓時經歷了從春天到寒冬的變化,老是跟他搶著分贓的一個小頭領被人割了腦袋,他又新奪了兩只肥羊,馬上又可以大賺一筆,可以說是福星高照,喝醉了都能笑出來,怎麼現在陷阱里的獵物卻變成了獵手。
「解藥。劍。」
只有三個字。來人卻忙不迭的點頭。這只會躲在暗處人顯然沒有拼命的打算和覺悟。
作者有話要說︰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