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讓一個人忘不了自己?」
「讓他想著你,念著你,憂心你,時刻都關切你是否安好。♀」
林宣汐的方法稱不上多高明,卻十分好用,拖到了龍嘯雲再娶了妻子,龍嘯雲的婚禮抹去了李尋歡的那點愧疚,同時憂心自個兒的去向,自然很容易就捕獲了李尋歡。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用三年的時間來織成一張密密的網,讓他無法掙月兌。
「娘親,娘親。」李卷碧晃悠著兩只胖墩墩的腿,擠到了娘親面前,像是獻寶一樣攤開了手中的手絹,上面歪歪扭扭繡著一朵女敕杏色的小花。「好不好看。」
「很好看。」林宣汐淺笑著說道。
李卷碧彎起了眉眼,笑起來同林宣汐如出一轍,伸出雙臂,示意讓林宣汐抱著她,「娘,今個兒爹爹還教我習武了。好累。」李卷碧嘟起了嘴,「習武好累。」
「剛開始都是這樣的。」林宣汐模了模女兒的腦袋,她這具身子生得好,連帶生得女兒也是美人,現在年紀尚小,胖乎乎看上去甜美可愛,等到褪了嬰兒肥,長開了就有動人之姿,「你不是覺得娘親飛高高很美嗎?今後你也會如此。」
李尋歡此時進入到了屋子,他不明白為什麼林宣汐對著女兒習武這件事情如此執著,只是林宣汐要做的,他都會听從。「卷碧。」
「爹爹。」李卷碧看著李尋歡,眼楮一亮,爹爹在教她練武的時候很嚴,其他的時候並不嚴厲。「我今天練得好不好?」李卷碧笑著說道。
看著和妻子如出一轍的笑容,李尋歡面上也是露出淺笑,「很好,剛剛福伯還在找你,說廚房給你做了綠豆冰。」
歡呼一聲,「我要吃。」李卷碧眼楮一亮,對著林宣汐說一聲,「娘,我去找福伯了。」
林宣汐淺笑著說道︰「去吧。」
李卷碧興匆匆跑開,林宣汐性子淡和,平日里說話也是柔聲細語,偏生院子中所有的人都听林宣汐的話。♀見到閨女興匆匆跑了出去,站到了李尋歡的身邊,從袖籠里掏出手帕給李尋歡擦去頭上的汗水,嗅著林宣汐袖籠里的清香,還有屋外女兒小腳丫踩在青石板上噠噠的聲音,李尋歡只覺得心被塞得慢慢的。拉著林宣汐的手,「不礙事。」
李尋歡甚至想當年的自己為何如此愚蠢,放棄這樣的生活,幸好……幸好表妹逃開了,龍嘯雲再次成親。
李尋歡拉著林宣汐的手臂,林宣汐卻並沒有停下動作,眼前的男子生得風度翩翩,長眉若柳,身如玉樹,有些黝黑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原本有些斑白的發鬢,細心調養,現在再生烏發。這才是風度翩翩迷人的小李飛刀。
「我做個做了一幅畫,」李尋歡站了起來,拉著林宣汐的手,「你想看看嗎?」
「恩。」
舉案齊眉,終此一生。只可惜那個真正應該享受到夫婿溫言絮語之人,已是香消玉損。林宣汐甩開自己多余的思緒,看著自己面前的分數,總分4200分,這一次的分數高的嚇人。
看著分數精神一震,林宣汐自己看起自己的得分項,原來那初始的困境表現,婚禮上的一吻足足給她增加了300分,還有李尋歡心中後悔當年為了兄弟之情最後放棄了林詩音,這一項也有300分的加分。
等到從空間里出來,此時正和宋曉紅並肩而行,一瞬間有些恍惚。
「剛剛我瞧著劉同生不錯的。」宋曉紅忍不住開口說道。
「啊,誰?」林宣汐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緒,才緩緩說︰「王阿姨這樣說也就罷了,你湊什麼熱鬧。」
「我是為你考慮。」宋曉紅說道,「對方也說不在意你家庭條件。」這一點尤為關鍵,癱瘓了的林宣潮是林宣汐找對象時候的負擔,不少優秀的男士在這一點上便會望而生卻。
林宣汐停下來了腳步,對著宋曉紅認真地說道︰「我弟弟從來都不是我的拖累,這次他的腿若不是因為我,也不至于落到現在的地步。」
「我知道啊。」宋曉紅急急忙忙說道︰「只是你弟弟不能陪著你過一輩子,眼前有這樣不在乎你家庭條件的人,為什麼不試著把握呢?」
林宣汐並沒有再說話,宋曉紅知道就算是原本的林宣汐看上去軟糯,骨子里也有自己的執拗,更遑論現在了。宋曉紅嘆了一口氣,「好了,我知道了。」
「知我者,曉紅也。」林宣汐笑著說道。
宋曉紅沒好氣地瞥了林宣汐一眼,「好好好,我懂你。」
林宣汐知道宋曉紅是為她好,笑著拉著她的手,同她撒嬌。門是開著的,「姐、曉紅姐。」是林宣潮坐在輪椅上笑著開了門。
「哎喲。」曉紅姐三個字把宋曉紅心都要叫的化了,「你從前都不叫我曉紅姐的。」宋曉紅笑著說道,「現在嘴變甜了啊。」
「以前是我不懂事。」林宣潮長長的睫毛輕輕閃動。
宋曉紅一梗,如果按照林宣潮所說,那她寧願他不懂事,林宣汐已經關上了門,柔聲問道︰「在家里悶不悶。」
「不悶。」林宣潮說道,「姐,你先去做飯吧,我和曉紅姐很久沒見了,我們兩個聊聊。」
宋曉紅笑著應道︰「好啊好啊,我就做個甩手掌櫃,好好嘗嘗林宣汐的手藝,我想手藝應當是不錯的,林宣潮比我上次見著的時候,長得胖了些。」
「姐姐的手藝很好。」林宣潮說道。
林宣汐進入到了廚房,宋曉紅則是跟著林宣潮進入了他的臥室,林宣潮的臥室干淨整潔幾乎不像是這個年紀的男生的臥室,並沒有關上門,林宣潮深吸一口氣,單刀直入說道︰「曉紅姐,我剛剛看到王阿姨停下來和你們說話。」
「王阿姨?」宋曉紅一愣,沒有把王阿姨和路上同她說話的女子對上號。
「就是燙頭發的那個阿姨,身邊跟著瘦瘦高高的男人。」林宣潮說道,「你和姐姐剛剛在小區里遇到的。」
「哦哦哦,我曉得了。」宋曉紅說道,「就是打個招呼,怎麼了。」
「曉紅姐,我知道王阿姨是想要給姐姐介紹對象。」林宣潮的雙手放在輪椅上的手柄上,因為用力,手背浮上淡淡的青筋,說出來的話卻是風輕雲淡,「之前王阿姨當著我的面說過一次,之後我姐姐就躲著她。」
「啊,既然是她的事情,那麼林宣汐心里也有數的。」宋曉紅有些尷尬地說道。
「我知道她是因為我一直拒絕。」林宣潮說道,「姐姐,她總覺得我的腿還有救,她告訴我,要等我完全好了之後,才會考慮她個人的問題。我的腿,我很清楚,不會再站起來了。」
林宣潮的語氣平靜,說永遠站不起來的時候風輕雲淡,仿佛在說別人的腿一樣,這讓宋曉紅有些心疼,她知道曾經的林宣潮有多麼優秀,當年還打趣過他,很多女孩子倒追林宣潮。「林宣汐不會無的放矢。」
「或許。」林宣潮說道,「起碼就目前沒有任何的希望,或許未來很多年,我才會慢慢好起來,但是姐姐不能陪我那麼久,我不能一直那麼自私。」
「怎麼會是自私呢?」宋曉紅說道,「你們姐弟兩人相持相扶,才能走下去,缺了一個人都不成的。」
「我只是想讓曉紅姐勸勸我姐,讓她多見見其他人,不要總是繞著我,她應當有自己的生活,今後有自己的家庭。」林宣潮說道,「王阿姨也說過,她介紹的對象很清楚姐姐的狀況,他能夠接受。在擇偶上,我是我姐姐的拖累。」
宋曉紅說道︰「快別這樣說,你知道你姐姐有多倔強,如果讓她知道你這樣說,她會傷心,也會生氣的。」
「曉紅姐,幫我和姐說說好嗎?」林宣潮說道,「不要總是抱著無謂的希望,過好當下的生活,如果她遇到合適的人選,去談戀愛,去結婚。」
宋曉紅瞅了一眼林宣潮說道,「剛剛我和你姐說了一下,她不肯。」
「曉紅姐再幫我勸勸,我知道我姐最听你的話了。」林宣潮說道。
最終宋曉紅答應了林宣潮的請求,因為她心中也是這般想的,林宣汐總是要有自己的生活。
林宣汐不知道宋曉紅同林宣潮說了什麼,林宣潮似乎同以往一樣,而宋曉紅帶著若有所思,盯著自己,把自己看得發毛。
等到晚上散步了,林宣汐拉著宋曉紅走在後面,說道︰「我弟弟同你說什麼了?晚上你看著我,怪怪的。」
夜風清涼如許,宋曉紅撩起了耳邊的碎發,「說的是你的事情,你弟弟讓我勸勸你,試著多和人接觸,去看看那個劉同生究竟如何。」
林宣汐反射性地皺眉,想也不想說道︰「在他腿好之前,我不想做這些事情。」
「這話不是我說的,你不要同我生氣。」宋曉紅說道,「你弟弟說他癱瘓沒那麼容易好,若是幾十年不好,你還陪他幾十年不成,他希望你能有自己的生活。」
「我之前同他說過,一切都會好的,只需要再等等。」林宣汐說道,等著她攢夠積分,就可以讓弟弟重新站起來。
「但是你這樣也會讓他擔心。」宋曉紅說道,「不僅僅是你記掛他,他同樣也是牽掛你。他會自責,他會覺得是他拖累了你。」
「我……」林宣汐知道願力系統的時候無法說出,想著弟弟恐怕也沒有真正抱著能夠重新站起來的希望,眼眶有些發熱,別開了臉掩飾自己的失態,「我知道了。我會去見見劉同生的。」
「弄得像是我逼你一樣。」宋曉紅嘆了一口氣,「別想那麼多,只是希望你如果遇到合適的,不要一味否決,起碼試著接觸一下。」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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