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豫王二人听了永嘉帝的話,進宮到御書房將宮門口宗親尋軒轅墨討要說法一事,與其原原本本敘說了遍,得到僅是軒轅墨一句清淡的話語——我知道了。
然後,軒轅墨沒有再多言,揮手著他們退出了御書房。
走在通往宮門的宮道上,豫王眉宇微擰,低嘆道︰「二哥,沒想到這件事就這麼解決了!」他還以為會鬧出什麼大的動靜來,怎料父皇一來,兩句話就打發軒轅修一行人自行散去,可是,父皇為什麼要幫他們哥倆呢?
懷王淡淡道︰「若不是父皇及時出現,我想剛才的事,恐怕沒這麼快解決。」豫王隨即問道︰「父皇為何要幫咱們呀?再說,他在那人登基後沒多久,就離宮前往姑母先前住的別院去修養,怎會在剛才那麼適時地出現,並幫咱們解了圍?」
「父皇沒有幫咱們。」懷王緩慢輕淺的話語,說的豫王腦中直範暈乎︰「二哥,父皇不是幫咱們,難道他是在幫那人?」懷王步伐穩健,不急不緩地向前行走著,道︰「也不是。」這下豫王心里更是不解,不是幫他們,又不是幫那坐在高位上的人,「二哥,你說的話,听得我越來越糊涂了。」
「父皇是為了那些宗親才會在剛才適時出現。」懷王扭頭輕瞥了豫王一眼,接著道︰「至于父皇為何會突然間出現,這個你都想不到麼?」豫王撓了撓頭,訕笑道︰「我回京這幾天,腦袋一直處于混沌之態。」
懷王搖了搖頭︰「父皇現在雖是太上皇,但他想要知道一些隱秘之事,應該不難。更何況宮門口剛才那般熱鬧,父皇又豈會不知?」說到這,懷王頓住腳,轉向豫王接著道︰「父皇現在在皇上先前住的王府里修養,從那里到宮門口,就那麼點距離,能需要多長時間?」說完,他輕嘆口氣,沒有理會豫王呆愣在原地皺眉深思,身形一轉,邁步繼續朝宮門口走去。
良久,豫王眉宇逐漸舒展,一個躍起,飄至懷王身側。
「這是宮里,別那麼沒規矩。」懷王看都沒看他,直接出言訓斥,豫王嘿笑出聲︰「我這不是急著追上二哥你麼,就忘了身處何地了!」
懷王沒有吭聲,豫王又道︰「二哥,咱們可是同一天,且是一起進入城門回京的,可你卻知道這麼多我不知道的消息,不愧是我的二哥。」懷王道︰「父皇住在魯王府,恐怕知道的人不少。」
「呵呵,知道的人不少,可這不少里卻偏就沒有我。」
豫王抬手在鼻頭上摩挲了下,訕笑道。
「沒話說,就好好走路,別耍嘴皮子了。」懷王唇角輕啟,丟下一句,腳下步子不由快了一分,「二哥,二哥,你走那麼快是有急事要辦麼?」豫王邊喊邊快步追上懷王︰「二哥,我想明白了,父皇他定是怕那人一怒之下,取了那些宗親的xing命,才會一得知宮門口發生的事,坐車趕了過來。」
回答他的是懷王繼續前行的腳步聲,「二哥,你怎麼就不理我呢?難道你真的急著出宮辦事?」
豫王喋喋不休地在懷王身後發問。
「嗦!」懷王嘴里這兩字,入到豫王耳里,則是引得他一陣發笑︰「二哥,我就是喜歡和你嗦!」
開懷的笑聲,在他們身後傳得很遠,讓宮道兩旁身穿鎧甲,手持長槍,形如木樁的侍衛們,個個目露驚詫。
——豫王,懷王的關系這般要好,就不怕皇上多心麼?
而已走出宮門的兩人,以及陪心愛之人依偎在榻上的某個帝王,他們若是知道侍衛們的想法,想來臉上會同時流露出一抹淡然之笑。
永嘉帝確定好出行的日子,著秦安進宮與軒轅墨說了聲,聞知自己母後即將遠行,軒轅墨沒做停留,忙帶著凌無雙出宮回到魯王府。
夫妻二人與永嘉帝和柯美岑在正堂說了好一陣子話,最後柯美岑身體乏累,便與凌無雙先回寢院休息,留下軒轅墨和永嘉帝兩人坐在正堂內,「墨兒,你是不是有話還要與我說?」永嘉帝見柯美岑,凌無雙被丫頭攙扶走出正堂,出聲問軒轅墨。
「嗯。」
軒轅墨沉聲應道。
「你王府後面的小樹林不錯,陪父皇去那里走走。」永嘉帝起身,朝正堂外走去,軒轅墨緊跟其後。
有段時間沒回王府了,這小樹林周遭的景致依舊清新怡人。
溪水潺潺,花香陣陣,落葉紛飛,鳥鳴清脆。
軒轅墨和永嘉帝雙雙站在溪邊,一個垂眸看著溪水中自由自在游玩的魚兒,一個則是舉目望向遠方天際漂浮著的朵朵雲彩。
「軒轅,凌國,我打算作為禮物送給雙兒。」默然良久,軒轅墨的聲音悠悠從嘴里傳出,永嘉帝沒有立刻出聲接他的話,而是依舊望向天際中那輕緩漂浮,形態各異的雲彩。天下一統,是他繼位以來的夢想,努力半生,他沒有實現,與心愛女子生下的孩兒卻在不久前,即將替他完成這個宏願。
但,眼看著只要再拿下大齊,他們軒轅就可以天下一統,卻在這個時候,听到那將要為他實現宏願的孩兒說,說想要將他攻下的凌國,以及他這個父皇交予他手中的祖宗基業,作為禮物送給大齊女帝。
說真的,一時間他真是難以接受。
他知道,知道凌無雙不僅是大齊女帝,更是他與愛人之子的摯愛女子,並身懷他們軒轅家的子嗣。
他更知道,凌無雙不是一般的女子,乃是神女降世,有著通天本領的奇女子。
若由她掌管天下,想來天下百姓都樂見其成。
就是他自己,也對凌無雙本身具有的卓然才華,以及比男兒還要寬廣的心xiong所嘆服。
她心思睿智,言出必行,與事拿捏有度等等,這樣一個奇女子,是他的兒媳,他自是滿心歡喜。然,一旦她成為主宰天下萬民的君主,從感情上來說,他是接受不了的。
論才華,論智謀,論手段,站在他身邊,比他還要ting拔的愛子,一點不輸于那奇女子,甚或是超過那奇女子不是一丁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