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大睜著眼楮,憤怒的情緒立時呈現在她剛還安寧的臉上。舒愨鵡
「你才知道啊?」
凌無雙勾唇一笑,道︰「母妃不願看到你。因為看到你,只會讓她感到惡心,感到親情的涼薄與淡漠。不過呢,只要你好好地活著,一定有一天可以見到母妃的,到那時,讓她好好看看你這個妹妹,看看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妹妹,有多麼的想死,卻又生生地死不了;更要看看你的丑態。知道麼,看到你這張與母妃長得近乎一模一樣的臉,我就生氣,想來我家王爺也是氣得緊。」目光挪轉,凌無雙看向軒轅墨,柔聲道︰「王爺,我說得對麼?」
軒轅墨目光變得柔和,默然點頭。
「你,你要對本宮做什麼?」皇後目光驚顫,一臉懼怕地望著凌無雙。
她究竟要干什麼?
她要毀……要毀自己的臉嗎?
皇後怕了,她再次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永嘉帝身上。
「皇上,念在你我二十年的夫妻情分上,你若是,若是真的恨我入骨,就一劍刺死我吧!求你,求你別讓,別讓魯,魯王妃劃花,劃花臣妾的臉。」皇後怕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永嘉帝沒有搭理她,而是無聲無息地站在原地。
他手捂著心口位置,思緒早已被痛苦,自責,悔恨多種情緒充斥著。
又怎會顧得了她。
有個聲音,在他心底瘋狂吶喊︰去找她,找她贖你犯下的罪過,找她重新回到你的身邊;去找她,你不是很愛她麼?她一定原諒你的,一定會!
會麼?
她會原諒他麼?會原諒害她遭受不公,致她在痛苦中活了近二十年的他麼?
當年看到她痛苦,無助,絕望的目光,他為何不曾給她一個機會,為何不細細地看看她,就甩袖冷然離去?
更在她生下皇兒,搶奪走她的孩子,賜一杯毒酒給她?
老天有眼,沒讓她真的離他而去。
否則,他又該找誰去贖罪,找誰去訴說刻骨般的愛戀?
她是愛他的,他亦是深深地愛著她。
所有誤會,會因為他對她的真愛,化為塵埃,從而消影無蹤。
這個想法讓永嘉帝的心情好了不少。
「墨,你先站到一邊,我來替你招呼招呼皇後娘娘!」凌無雙移步上前,目光柔和,注視著軒轅墨,「母妃遭的罪,我想自己討回來。」攬住凌無雙腰身,軒轅墨將其帶離到不遠處的椅上坐下,溫聲道︰「你有身子,遇到血腥之氣,會受不了的。」
凌無雙淡笑著點了點頭。
沒有什麼比她月復中的孩子重要。
再者,軒轅墨母子這麼多年遭的罪,是該由他親自從皇後身上討回。
「本宮是你姨母,你不可以,不可以……」見軒轅墨手抬起,皇後蜷縮在地上的身子,不停地顫抖著,「知道怕了?」軒轅墨嘴角勾起,恍惚之中,一道白光自指尖發出,帶著淬厲的鋒芒,隔空向著皇後劃了出去!那道光亮如閃電,是帶著軒轅墨無盡的恨意,劃向了皇後。
他那繡著幾朵青蓮花瓣的白色錦袍隨風鼓涌,宛若頂天立地的魔神一般,周身怒氣與恨意狂散,站立在凌無雙三步開外,冷冷地凝視著皇後。
驟時,一聲淒厲之聲自皇後嘴里發出︰「住手,你住手啊!本宮是你姨母,你這樣做會遭天譴的……」皇後只顧著用雙手護臉,怎料到軒轅墨指尖發出的白光,仿若利刃般劃在了她的腕部,鮮血慢慢涌,白色的*上,不多時染上了多多血紅花瓣。
軒轅墨掌控著力度,他不會讓皇後死。
他要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因此,那無形之劍,僅是輕輕劃過皇後的肌膚,留下一道道極細極細地口子。
殿中燈火與月光交織在一起,跟著他那無形之劍陡然變得更為明亮起來!所有的光仿若全聚集一處,就隨著軒轅墨指尖輕舞,似劍似刃,無休止地劃向皇後。那無形之劍,聚合了軒轅墨身上最高的武功修為,變化多端,自由隨意地劃著皇後身上每一寸肌膚。
直至她痛得顧不得用手再護住臉,那劍便趁勢在她臉上留下了條條血痕。
每出一劍,軒轅墨瞳孔中的恨意就濃一分,因為他的劍並不是只對著皇後,而是對著和皇後有關聯的一眾惡人,是那些曾經參與殘害他母妃的所有涼薄之人。每一劍都是一道傷,不輕不重,不淺不深,就這般折磨著皇後的痛覺神經和意志力。
他武功修為之高,劍術之高,對力度掌控之能耐,讓他指尖的無形之劍閃電般地在皇後肌膚上穿梭著。點點血舞在皇後身上散開,就宛若盛開在暗夜中的妖蓮,卻預示著它生命終的凋謝。
永嘉帝目瞪口呆。
好幾次,他都不忍再看下去。可想而知軒轅墨出手之劍是何其可怕!
由此,他進一步聯想到柯美岑過去遭受的苦難,得有多深,才會致使軒轅墨這般凜然出手對待皇後。
冥想中,他感知到了,感知到了柯美岑受的苦難,全然因他而起。但他強迫自己不去想,不要再去想。
他是無心的。真的是無心的。
一切皆是柯美薇這個惡毒的女人布的局,是柯美薇這個女人心機太深,才會讓他犯下了那些過錯。
何況,那時,她沒有出聲對他解釋。倘若她出聲為自個辯駁一句,或許他就不會做下令他現在後悔的事。
永嘉帝此刻的種種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若是柯美岑能開口解釋,當年的事又會如何發生?
亦或是柯美岑沒有喝下柯美薇端來的那碗羹湯,出聲為自己辯駁,說她才是柯美岑,他就能保證信柯美岑的話嗎?
未知的事,誰也說不準。
發生了便是發生了。
如果,假設所論及的事物,永遠不可能變成現實。只因時間不會為任何一個人去倒流。
「岑兒……」皇後臉上,身上被劍鋒劃過的血口依舊增加著,永嘉帝沒有再去看,他仰望著窗外的月色,無聲呢喃著︰「岑兒,你一定會原諒朕,對不對?」
而皇後現在整個人幾乎成了血人,她發出起初那一聲淒厲後,便沒再出聲。不,應該說她痛得,嚇得失了聲,她想要暈死過去,少受些罪,可由不得她。是啊,軒轅墨怎會讓她暈死過去?他要她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他要她清醒地感受著肌膚一寸寸被劃破的痛感。
心中哀嚎聲不斷,她想象著自己拼命地躲避,拼命地跑,可是,那怕她跑斷了腿,叫啞了嗓子,也沒有得到他人半聲回應。
愛了二十多個年頭的男∣人不管她。
chong著,疼著長大的兒子,亦不管她。
皇上,救救臣妾,求你了。
擎兒,救救母後,母後現在生不如死啊!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喚著。
忽然,一縷輕音在殿內響起︰「墨,可以了。」若是現在死了,豈不是太過便宜了她,凌無雙抬眼掃向蕭嬪和容妃,唇角微微翹起,心道︰留她一口氣,或許以後會有更好玩的事情在等著她呢!軒轅墨停下指尖的動作,衣袖輕拂,皇後頓時如一片落葉被掃到了殿宇一角。
「累了麼?」
淡淡的笑容,關心的話語,柔和的目光,看在,听在永嘉帝眼里,耳里,似是回到了他年少時與那美好的女子相處時的情景中。那時的他們,亦是……「皇,黃上,你,你殺了,殺了臣妾吧,求你了!」皇後此刻一心求死,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她感受到,有時候活著確實是比死了還要折磨人。
就像她現在,四肢筋脈盡斷,傷痕累累,一張臉變得猙獰恐怖,這樣的她,如何再活下去?即便活著,等著她的只有冷宮。
可怕,陰森,淒冷的地方,她不要去,不要!
永嘉帝的思緒被皇後低弱,嘶啞的聲音拉回。
他慢慢走近她,看著她,眼中漸漸透出憐憫。但,這憐憫只是一剎那,隨之,他目中升騰起滔天怒意︰「你想死?朕怎麼可能舍得你去死,」永嘉帝言語中有恨,有嘲諷︰「你要活著,且必須活著,好讓岑兒看看你的報應,
看看你的鬼樣子!」
皇後的頭抬了起來,她恨極了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一切都是她的錯麼?她忍痛狂笑出聲︰「軒轅逸雲,你就是個偽君子,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偽君子!」她說出口的話,尤為順暢,似是沒有受傷一般,「今天的種種,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都是你!當初你若是肯看我一眼,若是不用那厭惡的眼神注視我,我又怎會做出那等惡事。悲哀的是,我又深深喜歡上了你,如此一來,更促使我要除去她,除去她,世上就只有一個我存在了。那時,順理成章的我就成了她,嫁給我喜歡的男子,嫁給你!」
「住口!你不配朕多看你一眼。」
永嘉帝雙目怒火噴涌,瞪視著皇後。
他恨不得立刻刺死皇後。
然,他又不想就這麼便宜了她。
皇後眼中閃過一陣狂烈,嘶聲道︰「為什麼?你究竟為什麼一開始就厭惡我?你知道麼?你平白無故的討厭,讓一顆女兒家的心,有多受傷,你知道麼?」永嘉帝冷哼一聲,道︰「生在皇宮,長在皇宮,什麼樣的女子我沒見過。在看到你們姐妹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似外表那般純善可人,這樣的你,我又怎會去搭理,去給自己招惹麻煩!」
「是麼?你的眼楮可真毒。呵呵!」皇後慘笑出聲,緊接著她眼里充滿了譏諷︰「你眼楮這般毒,這般犀利,為何就會錯認了人?錯把為你解藥性的她,認作是我?呵呵!知道麼?這只能說明,在你心里,她的分量還不夠重,呵呵!」她笑著,極致地笑著,那笑滲人得緊,「她即便沒被那場火燒死,你以為她就會原諒你嗎?她恨你,恨你毀了她的人生,恨你奪了她的兒子,你就等著被她恨吧,哈哈……」
永嘉帝身子震了震,怒道︰「岑兒不會恨我的,她若知道我當年是無心而為,一定會原諒我的。惡婦,你听好了,她一定會原諒我的!」
「是麼?她會原諒你,要不,你現在問問她的兒子,問問他先原不原諒你這麼多年對他的漠視,問問他恨不恨你這個好父皇。」皇後言語一出,永嘉帝禁不住朝軒轅墨看了過去,回應他的則是軒轅墨疏離而又冰冷的眼神,頓時,他臉上表情變得蒼涼,悲哀。
皇後見狀,狂笑出聲︰「這就是報應,是報應啊!」
她臉上的狂亂中,也透出些許蒼涼和悲哀。
燈火煌煌,月色淒迷,內殿中的氣氛因皇後嘴里發出的狂笑聲,詭異到了極點。
突然,一個慌亂的,悲痛的,卻又帶著濃濃關心的聲音,在內殿中響起︰「母後,你,你這是怎麼了?」宮宴結束,軒轅擎送樂悠公主至宮門口坐車車輦,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他隱約間感應到皇後會出事,于是,他轉身一路疾步到了椒房殿,看到椒房殿外橫七豎八倒臥在地上的御林軍侍衛,及宮人,他心弦立時繃緊,揣著惶恐不安的心,邁入殿門,皇後悲涼的笑聲,傳入他耳中,听得他心如刀絞,「父皇,母後這是怎麼了?」軒轅擎按捺住心底的絞痛,雙目赤紅,轉向永嘉帝問了句。
「問你的好母後去。」
永嘉帝冷冷丟出一句,甩袖看向了他處。
「擎兒……」皇後一聞見軒轅擎的聲音,如受雷轟電掣,身子突然僵硬,隨之顫栗起來,她似是要轉過頭去看軒轅擎一眼,但周身卻動彈不得半分。
不,更為準確點說,她怕看到軒轅擎,她不願軒轅擎看到她狼狽的一面。
「母後,是誰,是誰把你害成這般樣子?」攬起皇後的身子,軒轅擎言語中滿是悲痛,「母後,母後沒事,乖,不哭……,母後沒事……」看到軒轅擎眼里溢出的淚水,皇後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起來,出口之語,帶著無盡的慈愛,她不要看到兒子傷心落淚,從小到大,這榮chong一身的孩子,何時掉過一滴淚水,「不哭……」
「母後,你告訴孩兒,是誰,是誰這般殘忍地傷了你?」看著皇後身上,臉上的道道劍痕,軒轅擎顫抖著伸出手,明亮的燈光下,他看到的是怎樣的一張臉?道道劍痕,鮮血染滿,猙獰恐怖,他身子不由得劇震,這還是他原來貌美如少女般的母後嗎?
道道劍痕,幾乎將他絞痛的心撕裂,攪碎。
他細細地瞅著,是的,這是他的母後,是從小到大,疼他,chong他的母後。
淚水禁不住更加涌動了出。
「母後,告訴我,我這就
去給你報仇!」听到軒轅擎恨意滿滿的聲音,皇後又怎會無動于衷,她的皇兒還要做大事,她不容許他此刻出現任何的差池,因此,她連連搖頭,聲音羸弱道︰「不,不要……」
軒轅擎嘶啞著聲,哭道︰「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告訴我是誰傷的你?為什麼?」
「是母後罪有應得,是母後罪有應得……」皇後不停地呢喃著這句話。
她要軒轅擎記住她現在的模樣,好激發他的斗志,逼宮成功。
到那時,今天她所遭受的一切,她會連本帶利地從永嘉帝,從軒轅墨和凌無雙身上討回來。
月華大盛,流水一般從宮中每個角落滑過。
椒房殿中發生的一切,他人無一知曉。
「母後,我這就給你去找御醫診治,這就去。」軒轅擎說著,抬袖在臉上抹了一把,起身匆匆離去。
皇後明顯松了口氣,她看著永嘉帝,道︰「皇上,臣妾罪有應得,可擎兒是無辜的,看在你多年疼chong他的份上,不要遷怒于他,好麼?」
永嘉帝轉過頭,目光在她臉上凝注了良久,忽然笑了,他的聲音依舊冷然冰寒︰「遷怒?這兩個字,你憑什麼給朕說出口?岑兒因你受盡磨難不夠,你可有放過墨兒?就因為朕喜歡岑兒,就因為你嫉妒她,恨不得她死,便把你所有怒,怨,恨一股腦地遷怒到了一個無辜的孩子身上,讓他不得不裝傻扮痴,受盡他人欺凌責打。那個時候,你怎麼就想不到你有多可惡,多惡毒?」
皇後見自己說的話,永嘉帝不為所動,登時默然,永嘉帝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他接著道︰「要想他不會有事,你就給朕好好的活著。」活著這兩個字,永嘉帝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口中吐出。
「他是臣妾的孩兒,亦是你的孩兒啊,你,你不能狠心對他的,不能啊!」皇後垂淚道。
永嘉帝冷笑道︰「狠心?與你相比,朕的心已經很仁善了!」
「皇上,臣妾求你了,求你不要狠心對他,你要怎樣懲治臣妾,臣妾都無怨無悔的承受……」
「住嘴!不許再在朕面前自稱臣妾,你就是個罪婦,僅是罪婦,你給朕記好了!」永嘉帝xiong口起伏,怒喝著皇後。
臣妾?就她也配!
皇後不敢再看他,臉上顯出濃濃的悲傷,身子劇烈地抖動起來。
蕭嬪與容妃自始至終都處于怔愣中,一刻都沒有回過神。
終于,皇後再次哀聲對永嘉帝道︰「擎兒終究是你的皇兒,無論如何,你都不可以傷害他!」布滿劍痕的臉上,淚水與血水交織在一起,看得永嘉帝心口一陣惡心,他默聲不語,定定地怒視著皇後,「為了愛你,為了能嫁給你,我才失了良心,做下了錯事;為了不被你發現我不是她,我又著爹爹解決掉她,所有所有的一切,我都是為了得到你的愛啊!現在,爹爹變成了廢人,娘化為灰燼,你還想我怎樣啊?
我罪孽深重,殘害嫡姐,教唆父親;我心思歹毒,欲除去魯王,你要怎樣待我,我都不怨,不恨。可你,可你無論如何都不能遷怒于擎兒,他是無辜的,所有的事,他都不知曉,他只是個孩子!」听起來,皇後似乎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犯下的過錯,但細琢磨之下,她這句句話語里,又有那句是真心懺悔?
她只不過是給軒轅擎爭取活命的機會罷了!
好方便軒轅擎有更多的時間為逼宮做準備。
「雙兒!」軒轅墨一直冷眼注視著永嘉帝和皇後,听著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這時听到身後傳來細微均勻的呼吸聲,逐回頭看了過去,一看之下,目中驟時溢滿了柔情,人兒累了,竟坐在椅上也能睡著,「雙兒,咱們這就回家。」大步上前,打橫抱起人兒,瞬間身影在殿中消失無影。
永嘉帝不知道軒轅墨已然抱著凌無雙離去,他听了皇後的話,突然間笑出聲,緊接著他沖向皇後,抓住皇後大聲道︰「你不恨我,不怨我?你以為這樣,朕就不會把你怎樣,輕饒于你麼?告訴你,你的所作所為,全都是你自己私欲作祟!今天你所遭受的一切,亦是你咎由自取。收起你的想法吧,朕要怎麼做,還由不得你指指點點!」
一點笑容自皇後臉上升騰而起,那笑容,有著說不出地悲痛,她嘶啞著聲道︰「自古以來,帝王多薄情,現在,現在,我終于知道了!」話語一頓,她又道︰「
我有今天,是我咎由自取。你呢?我等著看你和她幸福,等著看你們恩愛白頭,千萬,千萬不要讓我失望,知道麼?」
永嘉帝仰望著殿頂,整顆心似乎被皇後說的話撕裂為碎屑。
恩愛白頭?
岑兒,你可給我這個機會?
你給麼?
「軒轅逸雲,你一定要和她恩愛白頭,好讓我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愛,什麼才叫做恩愛兩不疑!」
皇後說的話宛若重錘一般,一字一句敲擊著永嘉帝的心房。
他听出了皇後話語中的嘲諷。
真愛?
恩愛兩不疑?
頓時,他的靈魂如同被抽空一般,整個人變得虛浮起來,他轉過身,踉踉蹌蹌地走出內殿,在月色中迷茫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