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花影這麼劈頭蓋臉地斥責一通,清影本就紅腫的眸子,立時噙滿了淚水,「南風公子不是給主子看過了麼,說主子和她月復中的寶寶都沒事,你至于那麼說我嗎?王爺對主子的好,咱們四個又不是沒看在眼里,為了不讓主子卷入是非,更怕一旦事情說明,主子會離他而去,才不得已的欺瞞著主子。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至于老宮主的死,咱們都是知道的,這怨不得王爺,一則王爺並不知曉這件事,二則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且老宮主臨終前交代慧娘,讓她轉告主子,別為她報仇,難道就因為這些,你就要眼睜睜地看著主子和王爺各自痛苦,相愛卻不能相守?你說啊?」
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清影又道︰「害死老宮主的真正罪魁禍首,是那買老宮主性命的幕後主使者,咱們犯得著怨恨王爺嗎?有本事,你直接提劍去大齊,找出那幕後之人,為老宮主報仇,為主子解掉心底的痛苦!」
雪影和魅影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這會子看到清影和華影似乎是真的要對上,于是,雪影不得不出聲勸道︰「你們倆都少說兩句,主子的事,主子自己會解決,別沒事起哄,瞎添亂了!」
「雪影說的沒錯,咱們又不是主子,怎會知道主子心底的想法?主子若真的深愛王爺,她會想通的。」魅影手指繞著垂在肩上的一縷秀發,眉眼一挑,看向清影和花影。
南風坐在凌無雙榻側,于清影幾人說的話,皆听了見。
清絕的俊顏上,泛出一抹苦笑,轉而望向凌無雙安靜祥和的睡顏,呢喃道︰「你听到了麼?那四個丫頭都很擔心你呢!」嘴里的話說出,南風就覺心中一陣劇痛突然襲來,這是第幾次了?這樣的心痛,在他看到她受傷,已經是第幾次了?
這是他要守護的女子,然而她的人,她的心,根本就不屬于他,亦或是她並不稀罕他的守護。
這一切,讓他深深痛苦,卻並不心生埋怨。
修長的手指輕抬起,想要為她豁開額間那縷凌亂的碎發,就在接近她眉眼的那一刻,又快速的收了回來,她不喜他的踫觸嗎?
看著凌無雙驟然間皺在一起的眉頭,南風甚是落寞的站起了身。
「你不喜,我便不做,只要遠遠守護你就好!」說著,南風走出了內室,「奴婢清影(雪影,魅影,花影)見過南風公子。」四影看到南風,忙垂頭屈膝一禮。
南風輕頷首,淡淡道︰「不要吵到宮主,在這自稱便好。」
「是。」
四影再次屈膝一禮,低應了聲。
星月宮中,雖有尊卑之分,但奴婢,奴才之類貶低身份的詞眼,不會出現在這里。
這是前宮主星魂定下的規矩。
天色破曉,旭日東升,齊王府與灕王府這兩座府邸,到處升騰著血氣。
直至黎明的曙光來臨,軒轅擎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慢慢恢復了些許氣力,目光抬起,最後望了眼四周血染的場景,終了面色慘白,神情蕭索,邁著沉重的步子,向著灕王府外走了去。
他沒有回自己的王府,而是進皇宮向永嘉帝請罪。
損失那麼多暗衛和御林軍,都沒有除去暝夜,不管永嘉帝是否指責他,在朝臣和百姓心中,他的聲望將會再次落下去不少。
這一點,軒轅擎心里再清楚不過。
然,事已至此,他又能怎麼樣?
世間之事,沒有不透風的牆,昨晚發生在齊王,灕王兩座府邸廝殺的消息,一早便不脛而走。
眾朝臣站在太極殿上,個個抬袖不停地擦拭額頭滲出的冷汗。他們怕,怕清風樓,怕暝夜不知在哪一天,像對待齊王,灕王一般對付他們。
清風樓的勢力,以及有關樓主暝夜的傳言,他們打心底畏懼。
如今,不知皇家兩位王爺出于何事,惹上了清風樓,竟然出動清風樓樓主,*斬殺齊王府數百人不算,且進千名御林軍也死在了他的手上。
「說話啊?」永嘉帝現在很後悔,後悔不該听軒轅擎的話,派出數十名暗衛高手,及近千名御林軍給軒轅擎,以至于有了現在的局面,他惶恐了,他擔心軒轅家的江山,就要毀在他的手里,各國皇室本就畏懼清風樓,畏懼暝夜,沒有一國敢輕易去招惹。
&n
bsp;而他,就因為听了最*愛皇子的幾句話,就犯下了如此大錯。
心里一時間沒了主意,永嘉帝擰眉問朝堂上眾臣。
柯丞相這時上前,走至殿中央,揖手道︰「皇上,微臣以為,當務之急,咱們應該聯絡各國,找出他們的巢穴,齊力除之,否則,不光咱們軒轅,就是他國也將危矣!」柯丞相這麼說,自有他的打算,自那晚被暝夜找上逼問,他的心就沒安靜過,如今,正好有機會除去暝夜,他何不借此當機,將清風樓一網打盡!
狠戾的目光,從柯丞相眼底一閃而過。
「你們可還有話要說?」永嘉帝听了柯丞相之言,垂眸思索片刻,抬頭問其他朝臣。
「皇上,微臣以為丞相說的有理,當務之急,咱們必須馬上聯絡各國一起對付清風樓。」向永嘉帝進言的大臣,是柯丞相的門生,見永嘉帝听了他的話,龍顏未有不悅,繼續道︰「嵩山一戰,大齊慘敗,若是按照邊關傳回的戰報,想來大齊再也不敢在咱們軒轅頭上作威作福,如此一來,各國唯有以咱們軒轅馬首是瞻,否則,他們將會無立足之地。所以,只要皇上發出國書,聯絡各國君主一起對付清風樓這個毒瘤,他們定不會予以推月兌和拒絕!」
隨著這位大臣語落,朝堂上一時間變得熱鬧起來,齊王,懷王,豫王三人的支持者,第一次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進言永嘉帝對他國發出國書,共同對付清風樓,對付暝夜,而懷王和豫王哥倆,相互看對方一眼,由豫王上前與永嘉帝道︰「父皇,兒臣與眾大臣的看法一致。」說到這,豫王語聲頓了頓,眉宇微皺,接著道︰「但,兒臣以為,在對付暝夜之前,咱們是不是應該找出暝夜昨晚所為,究竟是為了什麼?多年來,清風樓並不曾與朝廷作對,且還時不時地幫助朝廷鏟除殲佞,突然間出現這個變故,事情肯定又因。」
見永嘉帝臉色變得沉重起來,豫王目中jing芒一閃,繼續道︰「還有就是兒臣早晨听到灕王府傳出消息,說六弟和他身邊多名奴才不見了蹤影,且暝夜能找到灕王府,是因為他先去了四哥府上……」說到後面,豫王嘴角抿起,不再言語。
從眾臣目中流露出的各色表情,他知曉自己的目的已然達到。
再多言下去,沒有什麼必要。
柯丞相臉色很難堪,他轉向豫王,出聲道︰「五王爺這是要說什麼?」眉宇一挑,柯丞相又道︰「還是說五王爺認為昨晚的事,都是四王爺招致的?」
豫王並未因柯丞相的質問,有所不悅,他淡淡道︰「丞相何必動怒,本王有那麼說嗎?」柯丞相被問了住,張口不知怎麼接話,豫王再次道︰「本王六弟無緣無故失蹤,本王擔心他,難道有錯嗎?再者,若是本王四哥在朝堂上的話,他怕是也會為六王爺的失蹤憂心不已!」
良久,柯丞相看向豫王,道︰「齊王府和灕王府昨晚可都是發生了慘事,且有那麼多的御林軍葬身在灕王府,皇上定是知曉事情的緣由,所以,五王爺還不是不要把矛頭指向四王爺的好!」豫王的心思,柯丞相這個老滑頭怎會不知?
眼看著再有幾天時間不到,儲君之位就定,這個節骨眼上,他不容許有任何不利于齊王奪得儲君之位的事情發生。
誰也別想從齊王手中奪走本就屬于他的殊榮!
「好了,都別說了!至于接下來要如何去做,容朕再想想。」永嘉帝說著,站起身,示意秦安退早朝,秦安點頭,對著朝堂眾臣高聲唱喝了句,眾臣跪地,恭送永嘉帝出了太極殿。
御書房門口。
軒轅擎一早由灕王府進入皇宮,神智一直處于恍惚之中。
此刻,他臉色煞白,跪在御書房門口,候永嘉帝下早朝,好贖他犯下的過失。
步出太極殿,永嘉帝臉上的表情甚是嚴肅,使得秦安跟在他身後,大氣都不敢出,這一看到軒轅擎在御書房門口跪著,壓抑在心底的怒火,瞬間上涌,冷聲道︰「隨朕進來!」然後,他轉向秦安,吩咐道︰「門外候著,嚴禁任何人覲見。」
「是,皇上!」
秦安躬身領命。
只听一聲門響,接著御書房內傳出永嘉帝的怒聲。
「昨晚發生的事,就是你的詳密布置,啊?你在朕面前求旨意時,是怎麼說的?」軒轅擎跪在御案前,低頭不吭聲,永嘉帝氣惱的來回在御書房內走著,「朕讓你三思而後行,可
你倒好,拍著胸脯給朕保證,這次絕對會萬無一失,除去暝夜,如今呢?不僅折了數十名暗衛高手,就是近千名御林軍也葬送在了暝夜手上!你要朕怎麼懲戒你?說啊?」
軒轅擎叩頭道︰「兒臣知罪,隨父皇懲處!」
「哼!」永嘉帝甩袖,走至御案後坐下,怒道︰「知罪,懲處?你倒是給朕說說,朕該治你個什麼罪?」這就是他最為chong愛的皇兒,看著是個jing明的,做起事來,卻讓人糟心不少,嘆了口氣,永嘉帝想到朝堂上豫王說的話,問軒轅擎︰「你六弟到底發生了何事,你與朕說說。」
「六弟,六弟他,他……」軒轅擎吞吞吐吐的聲音,令永嘉帝的心不免提起,「他不會是被你算計進去了吧?還是說,他著了你的算計,已經命喪暝夜之手?」
軒轅擎頭抬起,眼中含有濃濃的愧疚道︰「兒臣也不想的,可是,可是暝夜的武功實在太過于高強,兒臣從他手中,沒有法子救下六弟。」說著,軒轅擎眼角變得濕潤,似有晶瑩順著臉面緩緩滑落而下,驟時,御書房內傳出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響,只見永嘉帝目中怒氣燃起,如洶洶烈焰一般注視著軒轅擎,而軒轅擎身旁的地板上,散落著不少奏折,就是御案上的筆墨紙硯,也無一幸免地在地板上散落著,「你的心可真狠!」
永嘉帝咬牙切齒的說著,他沒想到自己最為chong愛的皇兒,會心狠手辣到對自己的兄弟下手,「老六已經成了廢人,就這你都不放過他,將他一並算計到了你的計劃中,你是不是早有打算,打算借暝夜的手,除去老六?」
「兒臣絕對沒有那個心!」軒轅擎叩頭,一臉沉痛道。
然,永嘉帝並不信他的話,背靠在椅上,語聲甚是傷感道︰「沒有?你以為你說的沒有,朕還會信嗎?老六身上發生的事,朕一開始是沒往你身上想過,就是現在,那件事即便是你做的,事已至此,朕也不會再去追究什麼。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借暝夜之手,狠心地除去他!」
「兒臣沒有,請父皇相信兒臣!」
軒轅擎的嘴巴夠硬,明明灕王的死,是他一手策劃,卻在永嘉帝面前極力否認是他所為。
這樣冷血絕情的他,若是在尋常百姓家來說,簡直連畜生都不如,然而,于親情淡薄的皇家來說,就顯得見怪不怪了!
「朕這一生,最為虧欠的就是老三和老六。老三朕不說,你想必也知道他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日子,而老六,在生活上是比老三好不少,且尊享著皇子應有的殊榮,可是在他身上,朕幾乎就沒花費過什麼心思,他成了廢人,朕心里是有些不舒服,但再怎麼說,他也是朕的子嗣,是你的兄弟。一個完全對你沒有威脅的兄弟,你都不放過,若朕真將儲君之位給你,他日朕百年,你登上九五之尊,你說你的其他兄弟,可還有活命的機會?啊?」
永嘉帝痛心疾首的說著,「你說啊?」
「兒臣不會!」軒轅擎抬頭,語氣果決道。
「你不會?」永嘉帝苦笑出聲,道︰「剛才早朝之上,以你外公為首,眾臣都提議朕發書他國,共謀除去清風樓,除去暝夜,你覺得可行麼?」永嘉帝問出口的話,並不指望軒轅擎回答,他自問自答,道︰「各國目前就算礙于軒轅的國勢,答應與軒轅一起對付清風樓,你覺得有勝算嗎?清風樓的勢力早幾年便已滲透到各國內部,只要暝夜一聲令下,恐怕這整片天下就是他的了!」
「父皇畏懼暝夜?」
軒轅擎明知自己問的這句話有些多余,卻還是問出了口。
「畏懼?朕是畏懼,敢說各國君主,有哪個不畏懼暝夜?就是大齊青嵐帝,他想必也是畏懼暝夜得緊,因此,他才不喜挑起事端,權掌天下,以便給暝夜有機可乘!」永嘉帝神色間,有著說不出地疲憊與煩憂。
「兒臣不懼,只要父皇給各國發放聲討清風樓,聲討暝夜的國書,兒臣願接下這個重則。」軒轅擎拱手道。
就在這時,御書房外傳來一陣女子的哭嚎聲︰「狗奴才,滾開!本宮要見皇上,滾開,你听到了沒有!」永嘉帝眉頭皺了皺,對著御書房外,道︰「秦安,放容妃進來!」
「是,皇上!」秦安應聲,推開門,容妃腳下打著踉蹌,進到門內,一看見永嘉帝,就跪地痛哭道︰「皇上,灕兒他是不是去了?臣妾听宮人們四下傳言,說灕兒他死了,且死的好慘,臨了連個尸首都沒有,這是不是真的啊?皇上!」
&nbs
p;容妃哭的那真叫個肝腸寸斷,她沒有想到自個苦命的兒子,會死的這般淒慘。
「灕王離開人世,于他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永嘉帝說的話,就是變相承認了灕王已死這個事實,這讓容妃怎麼接受得了。
好事?對他是好事?就因為他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廢人,他的死,對他來說,就是好事?哈哈!容妃在心里狂笑著,這是什麼邏輯?是一個父皇該說的話嗎?
是他,都是這個人害他的灕兒才有了今天的下場,突然,容妃一雙美目,惡狠狠地盯向了齊王,「是你,對不對?灕兒是你害死的,對不對?你好狠的心,他可是你的弟∣弟,是你的弟∣弟啊!你為何要那般殘忍的對他?」容妃不顧形象的撲到齊王面前,伸手撕扯著齊王,目中淚水橫流,「你說啊?你為什麼要這般殘忍的對待我的孩兒,為什麼啊?」
「來人,拉容妃下去,她瘋了,瘋了!」永嘉帝看到軒轅擎任由容妃拍打,而一聲不吭,心中立時泛起不忍,出聲對門外高聲喊道。
「是,皇上!」
秦安應聲,不大工夫,兩名御林軍侍衛,進到御書房內,架起容妃就要離去。
容妃哭嚎著不肯離去,「皇上,您的心好狠!灕兒難道不是您的孩兒嗎?您為何要一次次地縱容齊王,縱容他對臣妾的灕兒出手?您不喜臣妾,臣妾不怨你;您不喜灕兒,臣妾亦不怨你,可您的心也不能硬如石頭吧!他再不堪,再入不得您的眼,也是您的血脈,如今落得尸骨無存的下場,您不為他做主不說,竟然連臣妾一句哭訴都不容,這樣一來,臣妾索性陪著灕兒一起離去好了!」說著,容妃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掙月兌開侍衛的手,向著御書房內的柱子上撞了過去。
「還不攔住容妃!」听到永嘉帝的命令,兩名御林軍侍衛急忙上前去阻止,卻還是晚了一步,剎那間容妃頭上涌血流出,「來生再不與君見!」容妃躺倒在地上,眼神哀怨,望著永嘉帝說了這麼一句後,雙眼慢慢地合在了一起。
「快去請太醫,快點!」不知為何,永嘉帝一接觸到容妃的眼神,心中驟時有些煩亂起來。
那眼神有哀怨,亦有女子對男子的濃濃愛慕情愫,可那愛慕卻是帶著無盡的憂傷和痛楚。
後宮嬪妃,他唯有對皇後情深意重,其他女∣人,于他心中,完全是可有可無,但,此刻他心中的煩亂,究竟是為了哪般?
永嘉帝眉頭緊皺,無從想起。
「是,皇上!」听到永嘉帝的吩咐,秦安在門外應了聲,忙吩咐宮人去御醫院。
「怎麼樣?容妃可有生命危險?」永嘉帝步出御案,問兩名御林軍侍衛中的一個。
那侍衛伸手探了探容妃的鼻息,單膝跪地,拱手回道︰「啟稟皇上,容妃娘娘尚無生命危險!」
永嘉帝頷首,道︰「著軟轎,立刻抬容妃回她的寢殿,吩咐宮人jing心伺候,若是容妃有個什麼好歹,他們統統得死!」
「是!」
看到容妃被侍衛抬走,永嘉帝伸手捏了捏眉心,朝著軒轅擎抬手道︰「你起來吧!」
「是,父皇!」軒轅擎慢慢站起身,垂首站在御案前,候著永嘉帝的訓誡。
「你沒把魯王妃怎樣吧?」
「兒臣沒對她做任何事,那晚兒臣將其從酒樓帶走,直接交給了六弟。」
「老六定是傷了魯王妃,否則也不會被暝夜奪了性命。」永嘉帝嘆了口氣,接著道︰「暝夜和清風樓,不是好對付的,就算朕發國書給各國,也于事無補。」清風樓消隱于江湖,永嘉帝不是不知道,要想
一網打盡,除去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也得先找到人家的巢穴不是。
問題是,清風樓的巢穴在哪里,除過清風樓內的自己人,外人哪個能知曉?
退一萬步講,永嘉帝和各國君主即便得到了清風樓設在各地的暗部,又能如他們所願,達到他們最終的目的嗎?
軒轅擎嘴上是硬,然而,他心里早就對暝夜畏懼得很。
尤其是經過了昨晚,一想到當時的情景,軒轅擎的雙腿就不由地打顫。
那人簡直就不是普通的人,不,應該說那人是地獄里的閻羅王也不
為過。
可是,眼下在永嘉帝面前,軒轅擎就是裝,也得讓自己裝得鎮定,「父皇放心,兒臣想,只要各國齊心協力,一定能除去清風樓,除去暝夜那個大魔頭!」
永嘉帝負手而立,站在窗前,語聲低沉道︰「你先退下,朕想一個人靜靜。」
「是,父皇!」軒轅擎拱手應了聲,拜別永嘉帝,轉身出了御書房。
有一國君主的chong,就是不一樣,同是君王的子嗣,不得chong的,其性命與尋常百姓一樣,皆是草芥。
而那得chong的,就算做錯了事,卻僅僅只受了幾句訓誡,其余損失一點都沒有。
難怪容妃會哭得肝腸寸斷,用死來聲討對永嘉帝的不滿。
但,誰又能說容妃剛才的舉動,不是再與永嘉帝斗心眼,耍手段?
兒子慘死,且尸骨無存,以容妃的性子,她能這麼痴傻地撞死在御書房柱子上,便宜那害死他兒子的罪魁禍首嗎?
答案不言而喻。
突地,永嘉帝負于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他想到了,想到了容妃最後看向他的眼神,與那被他絕情對待的女子,近乎一模一樣。
「不要埋怨朕心狠,要怨,只能怨你觸犯了朕的逆鱗!」永嘉帝望著遠方天際,低語道,可就在他話落的瞬間,他的心,猛烈地抽痛起來,痛的他不得不用手按住xiong口位置。
「朕這是怎麼了?為何近期以來,這種心痛的感覺愈來愈頻繁?」永嘉帝步履艱難地走到御案後,緩緩坐。
近期,他心口位置,每每會在他chong幸妃嬪時,泛出絲絲疼痛,尤其是這兩日,更為嚴重。
御醫檢查,說他龍體康健,無甚大礙,興許是處理國事,勞累過度,休息段時間,自然回沒事。
真是這樣嗎?若真是這樣,為何今個白天,他心口就泛出了痛感?
「秦安。」永嘉帝忍著龍體不適,出聲朝著御書房外喚道。
「咯吱」一聲響,秦安推開門,躬身走了進來,「皇上,老奴在!」
永嘉帝抬手在xiong口輕撫了數下,這才抬眸,看向秦安,道︰「魯王妃可否已經回府?」
被暝夜昨晚帶離,她若知曉婦道,此刻應該在魯王府呆著,要不然,皇家是無論如何也容不下失了婦德的女∣人,永嘉帝這會忘了,忘了他對暝夜的畏懼。
所以,他才會自以為是地想些不可能發生的事。
皇家容不下,皇家的想法,甚或是他的想法,軒轅墨會放在眼里嗎?
太過于自以為是,只會讓他的雙眼被蒙蔽的更為厲害。
秦安躬身道︰「回皇上,魯王府的大門近來一直閉合著,且王府中未有任何動靜傳出。」
「是麼?」永嘉帝食指輕敲御案,目中光芒瞬間變得幽深起來,「最近,魯王是不是不太到街上玩耍了?」
「回皇上,自慶陽郡主住進魯王府,就不見魯王爺出過府門。」
秦安垂首回了句。
「慶陽?」永嘉帝低喃道︰「也不知道昭和是怎麼想的,非得把慶陽托付給魯王妃照顧,她難道就沒想到,魯王妃再厲害,也是個女子,且魯王還是痴兒,慶陽跟著他們能過得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