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庭空的高考失利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內,好在被當地的一所三流大學錄取了。請使用訪問本站。還有些慶幸自己的運氣。又听沈姨說夏陽發揮不錯,考上了他們那的重點。婉庭空這下真的佩服楚修岩了。怎麼能把分數算的如此精準。不高不低地挨上了大。
大,夏陽的老家就在那。
她不知道楚修岩去了那邊有沒有和夏陽聯系。因為就算和夏陽聊起他,夏陽也從來不和她提。婉庭空暗暗地想或許夏陽對自己有防心。怕她在女乃女乃和沈姨面前扯出點啥來。
她覺得自己真是小人之心。心理陰暗。可有一次和夏陽通電話,漫無邊際地聊著。那頭忽然就傳來另一個聲音,那聲音問她昨洗的那件藍襯衫放哪了。婉庭空和夏陽同時都楞了下,夏陽離開話筒回說在衣櫃的第二個抽屜里,那聲音就沒有了。婉庭空什麼都沒問,繼續剛才的話題。夏陽也沒一句解釋。
可那個略顯清冷的聲音,婉庭空確信不會听錯。
除了楚修岩還能有誰?
說來婉庭空從來都是消息最不靈通的那個。總要等到周圍的人都知道了。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夏陽和楚修岩住一起,身邊的朋友都知道了。甚至連楚老爺子都知道。就婉庭空還後知後覺。
楚老爺子懶得管。唯一能做的就是斷掉楚修岩的一切經濟來源。
婉庭空也很疑惑沒了家里的補貼,他們要怎麼過活。可他楞是沒問家里討要一分錢。女乃女乃說修岩那孩子的倔勁像他老爺。隨他去了。吃點苦頭才知道深淺。沈姨在一旁一聲不響。表情卻變了又變。
婉庭空難得和夏陽見上一面。也是放假的時候了。她坐了四個小時的長途,夏陽則在汽車站等著。兩人見了面都興奮得不行。婉庭空又跟著夏陽坐了輛大巴,嘰嘰喳喳地說了一路。下了車沿著站頭走一段便是夏陽的學校,對面是一排排的舊公寓。
夏陽笑著向其中的一幢指了指,眼里亮亮的︰「就那。」
婉庭空再次見到楚修岩的時候,他正在廚房里洗什麼東西。水濺了一地,夏陽站在門邊咯咯咯的笑。她笑的時候嘴角微微上翹,連眼尾都帶著淺淺的笑意。楚修岩卻有點尷尬。身上的襯衣被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大半。夏陽腕起袖子,推他出了廚房,含笑道︰
「連魚都不會洗,丟人。」
楚修岩也只是笑,見了站著不動的婉庭空,倒是收斂了些方才的戲謔。請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婉庭空好奇地打量著一室一廳的房子。打掃得極干淨利落。茶幾上堆著幾張碟,看名字像是他會看的戰爭片,最左面的冰箱上貼著幾張彩色的便利貼。依稀能憋見上頭清雅雋秀的字跡。屋外的陽台上晾著幾件襯衫長裙。底下的角落里放著盆夏陽喜歡的水仙。
婉庭空一時有些恍惚,直到楚修岩給她遞了瓶可樂她才回了神。
楚修岩問她怎麼一個人就來了。
婉庭空回過神,很隨意地回︰
「心血來潮唄」
他卻接得極快︰
「想誰了吧?」
她本來就有些緊張,被他這麼一問臉青了一陣白了一陣。這人就是這樣。表面看上去正正經經的,偶爾說出的東西卻油得很。讓人接不下話。
楚修岩替她開了罐可樂,婉庭空接過去喝了幾口,不知怎麼就嗆了起來,楚修岩微微皺眉,離她近了些抬起手給她拍背︰
「慢點,沒人跟你搶。」
婉庭空揮開他給拍背的手,真是給氣泡嗆著了,咳得厲害眼都紅了︰
「都怪你!」
楚修岩還在那笑,沒把她莫名的指責當真,繼續給她順著氣。眼里甚至還有些許陌生的寵溺︰「怪我怪我。」
她一眨不眨地瞪他,瞪得酸了,眼眶就真泛起了紅,那淚啪嗒啪嗒跟珠子似的掉下來。一滴緊接一滴地落下。
婉庭空覺得自己真是蠢,又給他看去了笑話。她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不爭氣。
或許是很久沒見面了,或許是他難得對她這般的溫和討好。
或許她真的是想他了。
楚修岩這回不笑了,對她的反常輕皺起眉頭,剛想開口,夏陽從廚房里探出來讓他去廚房當下手。婉庭空慌亂地抬手擦臉。推推他,聲音平平穩穩︰
「我不喜歡喝可樂,以後少給我喝,你看給嗆的!」
他沒說話,接過她手里的可樂,進了廚房。
夏陽本是在洗水台前撿菜,見楚修岩拿著罐可樂神色漠然地站在門口。忙催促道︰
「發什麼呆呢,快淘米去!」
楚修岩應了聲,把那罐可樂砰地扔進腳下的垃圾桶里
那次以後,婉庭空再也沒去過夏陽和楚修岩的家。即使夏陽三番四次地讓她來。婉庭空只推說自己沒時間。學校要做這個做那個。忙得很。夏陽被拒絕多了。也不好意思再提。
婉庭空不去。夏陽更不可能來,楚修岩也是春節那會兒回趟家。住了沒幾天就離開。
楚母著實氣得不輕。楚老爺子卻說隨他去。早晚死了心回來,時間問題。
這些話婉庭空從楚修璇那里听來。心想按楚修岩的倔性子。楚爺爺怕是要失算了。
婉庭空真是在學校里忙了起來。也認識了幾個談得來的新朋友。慢慢地覺得以前壓在心頭的疲憊漸漸消散了些。
再次接到夏陽的電話是在一個深夜。那頭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梗咽。支支吾吾得听不真切。
婉庭空一驚。問夏陽出什麼事了。她急的話都說不清楚。只問婉庭空身邊有沒有錢。婉庭空讓她慢慢說。夏陽講的語無倫次。很沒有條理。但婉庭空還是听懂了。
楚修岩和酒吧里的人賭錢。輸了一大筆。想扳回來又去問地下錢莊借。還是輸。
沒錢還了被錢莊的人找著家里。一頓狠打。現在人在醫院里。
她需要錢。救楚修岩。
夏陽說她實在找不到人了。也不敢往楚家打電話。更不敢和沈姨說。沈姨知道了,非得連著她一起打。
婉庭空讓夏陽別急。她去想些辦法。
婉庭空平日里有些積蓄。暫時能救急墊些醫療費。可這點錢拿來還賭債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她猜到楚修岩為什麼去賭錢。該是沒錢了。
真是「佩服」他了。
沒錢了寧願窮得借高利貸賭錢也不願向家里伸手。寧願被打得半死躺在醫院也不願向家里低頭。婉庭空沒他那麼好的魄力和膽量。她把手頭能籌到的錢還有幾個朋友湊的一起匯給夏陽,剩下的只能問家里要。
婉庭空第一次硬著頭皮跟女乃女乃討錢。數目不大。女乃女乃只斜了她一眼。竟奇怪的笑起來︰
「只要這麼點?救那小子根本不夠吧。」
婉庭空瞪大了眼。看著女乃女乃似笑非笑的臉,只覺得自己像個傻瓜。听著女乃女乃清亮的聲音在耳邊嗡嗡地繞︰
「那小子的事你別跟著摻和。楚家自會有人收拾。」
婉庭空又是一驚︰
「楚家知道了?」
問出口了才覺得這問題傻。連女乃女乃都知道的事楚家又怎會不知道。
「哼,出了這種事還想瞞得了誰?那小子頭皮硬得很。沒錢了吃到苦頭了,自然知道家在哪!」
「楚爺爺都知道了。為什麼還不去救他!?」
婉庭空顯然是沒想明白楚家的用意。只盯著女乃女乃有些發急。
「救?把他救回來再讓他和家里對著干?」
「那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女乃女乃又開始眯著眼楮笑。聲音竟也帶著不可察覺的笑意︰
「傻丫頭。楚家是在想法子讓他回來。」
她出神的片刻,老人的聲音繼續沉沉傳來︰
「你不高興麼?不高興見他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