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風吹過,濕氣中夾雜著淡淡的腥甜,那是血的味道。
花陰從一旁的樹上這下一根枝條,轉身對冬晚說︰「我折下這枝條,這樹十有**會恨我。可是它不知道,這枝條上,已滋生了蛀蟲——」他附身,把零星生出幾個蟲洞的枝條給冬晚看,「若時間久了,整棵樹就會死掉。只是樹自己看不清,以為這還是一根很好的樹枝。我做了好事,卻被人恨……想必,你夫君,一定心很痛。
「你當時懷有身孕,平陽如坐針氈,若親手除掉你們母子,定會被人猜疑。于是平陽打主意在你父親身上,想讓你情緒不穩定自己出亂子。她派人每日里偷偷在你父親飯食中下藥,這藥無色無味,也不會讓人生病,只是一整包吃完,人必死無疑。後來你爹病逝,你寧願相信平陽,也不願相信他。女人——你可知你多愚蠢了?」
冬晚不作聲,只是緊緊摟著洛世勤的尸體,緊緊地貼著他冰冷的臉。
九玄急道︰「你不過是要女媧石,為何要看著他們如此?」
花陰回頭︰「哦?你也這麼無知
「我……我有文化……」
「呵,這女媧石需要吸收有著最極端情緒的人的靈魂,才能增長法力。我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花陰柔媚地對九玄笑著,卻是如此蛇蠍的心腸。九玄有些茫然,這個人有好看的臉蛋,卻如此惡毒的心思,果然雖然看人不能只看心靈,但是心靈不美的萬萬不能接近。嗯,就像小白……話說,他現在跑到哪里逍遙快活去了?
「谷主,今日他知道了你的身份,還告訴他這麼多……」鏡末終于不再對花陰的一切想法心領神會了。
「無妨,」花陰笑得明媚如春光,「反正他們,都要死了
「你個死變態……」九玄咬牙,「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鏡末,」花陰輕聲喚著,「找出女媧石
「不用找了……」九玄泄了氣,道︰「女媧石在我這……各位大俠好漢,繞了小的吧……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就是個跑龍套的……」
「哦?那你還跑了很多場花陰慈愛地看著九玄。她想起之前在翠香樓撞上他們的情景,想必那時他已經注意到自己了。
「谷主,」鏡末在九玄身上找到了女媧石,然後遞給花陰,「就是這個
花陰接過,滿足地笑著,似乎還朝九玄拋了個媚眼。然後對著月亮高高舉起那串迷人的女媧石︰「對……就是這個……終于,是我的了……」說罷,握著女媧石揚手掃向冬晚和世勤二人。
安靜,安靜。依舊安靜。
「怎麼沒反應……」花陰不解地把女媧石拿回來細細查看,「 ——」的一聲,石頭忽地爆炸,刺鼻的煙霧頓時彌漫著幾人,九玄尷尬地再次用行動自由的手捂住鼻子,好在鏡末也在忙著咳嗽捂鼻子,沒空看自己。九玄連忙趁機準備逃跑,結果又撞上一個身體,十分懊惱地捶胸頓足,然後身前的人捂住她的臉,另一只手展開結界,所有的煙塵被隔絕在外。
「小,小白……」
「乖一只手模上她的頭頂。極是溫柔。
「娘的,你跑哪去了!」九玄怒吼。
小白一臉嫌惡地看著九玄︰「本君料到一會兒你要把那串我給你那串假的女媧石給他,我就先躲起來了。這假石頭可是本君的法寶,由無骨粉等毒藥和上百種生物的糞便粉末組成,今兒個給你玩了,怎麼樣,開心不?」
「開、開心……」九玄干笑。開心你八輩祖宗……小白,我剛吸了這毒,現在沒什麼力氣,否則一定讓你菊花殘滿地傷。
煙霧散盡,鏡末癱在原地,花陰臉上堆滿了粉塵,卻依舊堅定地保持最後一刻的姿勢。這讓九玄想起了天機老人曾告訴她娘親說,幾千年後的凡間會出現一個叫董瑞瑞的英雄,也是手持著這樣的一包可以爆炸的法器,英勇地就了義。小白唏噓︰「這家伙吃了一臉的藥粉,如今仍能站住,可見果然是個人才
九玄問︰「這家伙到底是誰啊?你是不是其實早就知道了
「這種非一流的神仙妖魔,我又怎麼入得了眼,」小白一本正經道,「不過最近打听了一下,他是個花妖罷了
「花妖?」九玄睜眼興奮大叫,「那豈不是我親戚?」
「哦?你也是花妖來著?」
九玄方知自己說走嘴了,連忙補救︰「不……不是,我家是養花出身的。不是花妖,是花匠
「現在沒事了,他們現在都失了法力,且無力行走,給你玩幾天吧小白道,然後來到冬晚身前,一伸手,冬晚身上的女媧石就自動飛到他手中。果然,法寶也是認親的。
看著花陰此刻滑稽的臉,卻依舊一副富貴不能婬威武不能屈的表情,想到他之前一直在自己心中都是神秘花美男的形象,九玄就很是失落。嘆息︰「先看看冬晚怎麼樣了吧
冬晚之前哭得有些月兌力,現在只不過更加月兌力,所以無甚大礙。只不過她現在這境遇,聞者尚且落淚,何況她本人。九玄有些心疼,別過頭不想繼續再看。
小白開口︰「姑娘,與其帶著他的尸身離開,不如你將命給我。正如剛才這花妖所說,你二人的靈魂可以被我的女媧石吸收,永世都在一起了要人家的命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但是九玄也無力再與他作對地反駁。對冬晚來講,此刻最好的歸宿就是這樣了。
果然,冬晚點頭。溫柔地看著懷中的男子——那是她用不長久的今世一直愛著的男人。這個男子為了她,親自了結自己生命,然後用最後的氣息,對他深愛的人說愛她。
「夫君,我……也愛你
冬晚輕輕閉上眼,可惜懷中的人再听不到了。
彼此恨了一生,愛了一生,最後還能一同死去,真是好的結果吧。
那天,九玄看著冬晚抱著洛世勤,化作星光點點消失在小白手中的女媧石上,哭了一個晚上。手中還拉著拴著花陰和鏡末的困妖索,所以一邊哭,一邊帶著他倆隨著她哭泣的節奏起伏顛簸,導致花陰一夜都無法享受他的美容覺,這也為他以後對自己的格外仇視埋下了罪惡的種子。
回到客棧,發現總共竟然訂了三間房,小白的賤內和羽璃各睡一間,九玄怕吵得羽璃睡不好,自然要求自己帶著這兩個妖怪睡剩下的那間。于是進了房間,她對小白說︰「小白,快回房找你老婆去,小爺我要哭完睡覺了
「老婆?」他平靜地問,像是在自言自語,「你說夢兒?她是我妹妹
九玄好歹也是風月里廝混過的,于是頂著兩個腫的桃兒似的眼袋,非常懂地猥瑣笑笑︰「哪種妹妹?」
他驀地靠近她耳邊,用曖昧的語調低聲說︰「就是那種……這輩子都不能太過親密的妹妹
九玄猥瑣的笑僵在臉上,張了張嘴,又看著一旁的花陰對她急不可耐地皺眉搖頭,不禁怒道︰「老子是跟你活躍活躍氣氛!!不管,小白你再去開一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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