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許張了張嘴,她沒想到得到這個角色還有附帶的條件。和沈明月對視了一眼,發現她的目光中也閃動著一絲復雜的神情。
但姚許畢竟是山里的孩子,人很直爽,心想反正都要簽一家經紀公司的,鑽石影視雖然規模不大,但看他們辦事的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而且剛才她也細心地看了合同,比通常的經紀公司條件要好上不少,像她這樣的新人,一直在三線小配角里打拼的人,很難在現在階段得到這樣一份合同。
她一咬牙,在沈明月驚訝的目光中,起筆便簽了合同。
洪三花眼里閃過一絲贊賞之色道︰「不錯,我們章董很看重你的表演水平,姜導也中意你的演技,所以你要是不簽的話,我們還真不太好辦了。」
姚許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洪三花又轉向沈明月道︰「請看看我們為你準備的這份合同。」
沈明月有些無奈地道︰「我已經有經紀公司了。」
章向北忽然開口道︰「我們知道,那是影視經紀方面的。」
沈明月沒听懂他話的意思,好奇地打開合同,竟然是一份與鑽石唱片簽定的歌手合約。
沈明月抬起詫異至極的雙眼,不解地看著章向北。
章向北淡淡地一笑,道︰「我對你的嗓音條件和歌唱水平很欣賞,換個領域發展吧,你在歌唱上的成就肯定會比你在影視方面的成就要大得多。」
章向北的話在沈明月的心中產生了巨大的震動,但是,她不可遏止地由眼中流露出一絲難掩的失望,她畢竟為了表演獻上了青春,獻上了她一生最好的時光,現在面前這個大男孩竟然在勸她放棄,這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似乎知道沈明月有些誤會章向北的意思,洪三花輕聲一笑,輕輕一拍手,道︰「明月,你可能誤會向北的意思了,這次左藍這個角色已經決定由你來演,沒有任何附加條件。這點我們先和你說清楚。」
這一下,沈明月和姚許都張大了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半晌,沈明月才極力掩飾住心頭的激動,雙手也不由地在桌下絞在一起。
章向北繼續道︰「即使是得到左藍這個角色,甚至是我們再為你準備一部主演的電視劇,你認為這樣的話,你能達到一線女星的高度嗎?」
這個問題很尖銳,讓沈明月听了不由一愣,成為一線,對于沈明月來說的確是非常遙遠的事情,不知要打拼多少年,要在多少優秀的劇目中有出色表演,才能達到,或者自己一輩子也不可能得到那樣的榮譽。
章向北看出她表情中的遲疑和些微的沮喪,輕松一笑道︰「但是和鑽石唱片簽約後,我想三年內,就能讓你登頂華夏國一線女歌手的高度,將來,全國能和你比肩的女歌手絕對不超過一個巴掌之數。」他說得很輕松,但他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種篤信,一種胸有成竹。
他的話,他的情緒登時感染了沈明月和姚許,兩人都有些發愣。能和自己比肩的只有寥寥幾個人,這是一個人在藝術所追求的至高的榮譽,沈明月自認在影視上,再怎麼努力,也達不到這樣的程度,但是,她對自己的歌唱沒有多少自信,所以,她一時難以決斷。
章向北道︰「反正之後還有《潛伏》的拍攝期,大家有的是時間相互了解,你也有時間考慮,簽這個合約是沒有任何附加條件的,不簽也沒關系,當然,如果你對自己的歌唱沒自信,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去試下音,你看看試唱的效果再決定也行。」
四人又商量了一下拍攝的事情,沈明月她們才離開。兩人一路上高一腳低一腳地走回賓館,甚至路上都不願打車,為的就是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平復一下有些承受不住的心髒。
東江市第二十七界大學生藝術節終于開幕了。
其實藝術節對于絕大多數在校的大學生們來說,是一件陌生的事情。與之相關的,大多數是藝術專業方面的學生,普通的學生,即使有個別人在某些藝術方面擁有才藝,也只是業余水平,參加進來,也不過是個陪襯,當然,能參加的學生及作品越多,說明學校的藝術氛圍越濃,群眾基礎越厚,所以學校一般還是鼓勵大家參加。
今天是黑森林樂隊合練的時間。下午三點,學校南廣場的音樂台下,就零零星星坐了十幾位學生,都是這個樂隊的粉絲。
黑森林樂隊有兩位主唱︰楊偉鋼和李虹。
其實他們兩人的聲音條件都不錯,尤其是李虹,聲域寬廣,聲音極富彈性和辨識性,而楊偉鋼的聲音卻偏于低沉、沙啞,有著極濃的滄桑感和憂郁氣質。兩人都受過專業訓練,演唱技巧沒有問題,只是因為沒有參加過正規的歌手大賽,所以沒什麼名氣,更沒有唱片、演藝公司看中,拿不到好歌,也得不到包裝。
所以他們兩人作為黑森林的主唱已經快四年了,有過努力,有過追求,但在樂壇上,還是寂寂無名。
站在台上,楊偉鋼不出聲地調節著麥克風的高度,李虹則在調較著吉它的琴弦,試著音。作為業余歌手,沒有人為他們專門寫歌,所以他們只能選擇一些當紅的歌曲來唱,不知為什麼,歌是唱得不錯,但總是紅不起來。
坐在台下的黃伯先很郁悶,來東江大學四年了,除了擔任的課程能平穩地進行外,別無建樹。不像師兄張亮,分到師範大學後,很快就是音樂社團里大展拳腳,他所帶領的音樂社團已經奪得了兩界大學生藝術節的歌賽冠軍,甚至連亞軍也是他們獲得。
能帶出這樣一支好隊伍,張亮的名聲在東江起碼是非常響亮了。
手底下畢竟沒有過得硬的貨色,幾個人雖然聲音條件還可以,但怎麼也唱不紅,讓人干著急,想和張亮手底下那幾個人沒法比,這日子過得可真是窩囊。雄心壯志如他,原本想來到大學大干一場的,現在都快成了行內的一個笑話了。
但是,黃伯先對此無能為力。他甚至考慮了是否轉到其它單位去發展。
為此,他已經和音樂社團里的人發生了幾次沖突,雙方雖然表面上還算客氣,但已經是各做各的事情了,尤其是黃伯先,基本上只是在社團活動時露個面。但對社團的活動基本上已經不發表意見了。
他冷冷地掃了一眼台上的李虹,那天向她表示了自己的適度關心後,就成了仇人似的,看見自己,那張臉就像剛從冰窖里出來一樣。讓黃伯先感覺好生無趣。
想想自己當年在京城的時候,在音樂圈子里,好歹也算個人物,什麼樣的小妞弄不上手?她還拿架子,活該唱不出來。他厭惡地瞪了台上兩人一眼,鼻子里冷哼了一聲。
楊偉鋼調好了麥克風後,掃了一眼台下,黃伯先雖然也在,但樂隊已經視他如空氣了,這個家伙,一點沒有樣子,比賽失敗了,就把責任完全推在樂隊身上,大家水平有限,向他請教,他又只會弄些唱片來讓大家跟著學習,都這麼學,還要他這個領隊干什麼?
不過,他今天神情有些奇怪地盯著台下,李虹也發現了他的異常,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台下後排座位上,並排坐了三個人。最左邊的,是樂隊最好的鋼琴手陸鳳霓。
雖然陸鳳霓不是專業搞音樂的,但在學院里還真找不出一個鋼琴比她彈得好的人。
不知為什麼,她今天請了假,她不是好好的嘛,怎麼又要請假?
坐在她身旁的,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人看上去有點清瘦,胸前還別著校徽,應該是東大的學生,李虹忽閃了一下長長的睫毛,那天生的帶著些許霧氣的黑色的眸子眨了眨,這個男生她在食堂和校園里應該見過幾回的。
再看向最右邊,是一位二十六七歲,打扮得十分精致的女子。
李虹微微一皺眉,只覺得那個女子生得好面熟,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她心底里立即把東江幾個自己常出沒的場景過了一遍,卻沒有發現有這樣人物出現的痕跡。
楊偉鋼的腦子很快,他也看見了那個非常搶眼的女子,腦中稍稍過了一下,就眼楮一亮,和李虹低低說了一聲,那是一部電視劇的名字。
李虹的眼楮猛地閃了一下。那是一部她十分喜愛的電視劇,里面有一個女配角,雖然戲份不多,但那個角色極有個性,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李虹越打量,越覺得象,難怪她剛才使勁在自己周圍想也想不出來,原來是演員,和自己當然沒有交集。
不過,這好歹也是一位公眾人物呀,怎麼會到東大來呢?還和陸鳳霓在一塊兒。
丟開這些疑問,兩人專心致志地開始了今天的排練。
一連唱了四五首歌曲,兩人終于停下來,把場地交給樂隊的另一位歌手,那是他們的學弟,二年級生,學過美聲,現在改唱流行歌曲。
感謝輝煌尊嚴的打賞。本月最後一天了,不過,昨天把情節梳理了一下後,寫得舒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