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魚一見少年要走,立刻急了,她翻身爬起來,大喝了一聲︰「站住!」
她剛剛從昏迷中緩過勁來,腿腳無力,還未站起身一個趔趄又差點軟倒下去,楚滿哥在邊上伸手扶了她一把,她趕緊死死扒住了楚滿哥的胳膊支撐著身體,中氣十足地又喊了一聲︰「站住!」
她這一突然起身披風滑落在地上,里面的衣服被水打得透濕,風一吹,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楚滿哥皺眉彎腰一手撿起衣服來重新給她披上,夏小魚因為冷只是下意識的抓緊了披風的襟口攏在一起,並沒多留意這件披風有些來歷不明,眼晴只顧緊緊盯著那褐衣少年,生怕一眨眼他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那褐衣少年轉過頭來,眉峰擰緊,落在夏小魚臉上的眼神如利刃一般,他冷冷地道︰「你讓誰站住?」
夏小魚一臉「你有病」的表情看著他。
你自己都站住了,還問我讓誰站住,這不是有病麼?
少年立刻察覺到自己話中的語病,臉上頓時又泛起微微緋色,他緊抿了一下唇,一時間恨極了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平日里誰不說他年紀雖輕卻冷靜沉穩八風不動,今天居然被一個小丫頭弄得紅了幾次臉,簡直丟人到家了。
「你想做什麼?」少年幾乎是咬著牙吐出了幾個字,
「做什麼?」夏小魚向他攤出手去,「賠錢!」
少年臉上的神情由紅轉紫又由紫轉黑,瞬間變了好幾變。
他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沖突越大,反而越是冷靜,羞怒之間換了幾次色彩的臉終是淡然下來,還帶著點陰冷笑容︰「賠什麼錢?」
夏小魚沒去考察他激dang的心理活動,自顧說下去︰「你們剛才莫明其妙地亂放箭,把張老爹的驢也射死了,還把我嚇得摔進了河里。難道不該賠償嗎?」
少年冷笑不語,旁邊有一個上前來在他耳邊道︰「少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賠了他們算了。」
「嗯。」少年微微沉吟後,咬了咬牙,狠狠地剜了夏小魚一眼,對身後那人道︰「拿五十兩銀子給她。」
「五十兩?」夏小魚搖了搖頭,斷然道,「五十兩怎麼夠?」
一直沒說話的楚滿哥听到夏小魚這樣說也不由得驚訝地看了夏小魚一眼,五十兩銀子買兩頭驢綽綽有余了,怎麼不夠?
其實夏小魚掉進水里的時候,這錦衣少年也非常緊張,連喊救人,所以楚滿哥對這少年倒並不象夏小魚那樣敵意很重。
這群人路經望雲山時被犯人逃月兌,正在追拿的時候,湊巧被楚滿哥和夏小魚兩個人撞上了,結果亂上加亂,現在這樣的局面應該也不是他們希望的。
況且,就連夏小魚身上的披風也是這錦衣少年的,把夏小魚撈上岸時夏小魚一身衣衫全濕得貼在身上,曲線畢露,情形極是尷尬。而楚滿哥跳入水中救人一身也濕透了,一時沒辦法找東西給小姑娘遮擋。那少年極有風度,雖然滿臉「我吃大虧」了的煩燥表情,但是二話沒說就把披風解下來遞給了楚滿哥。
夏小魚這樣其實有些恩將仇報的嫌疑……
鑒于長期以來,二人都是「對外統一戰線」,楚滿哥雖然這樣想,但是仍然保持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