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戈拼力制止男人暴動,眨眼間有一群穿著白大褂人擠到了床邊。
「來幫忙!」他沒有抬頭,徑直對那位主治醫生喊道。
一只帶著皮膠手套手壓他手腕上,冰涼溫度,引起他注意,他抬頭,卻見戴著口罩人眼楮沒有瞳孔。手腕猛地傳來一陣緊箍勒感,他這才發現這個人腦袋以一種不可思議角度扭了過來。手上動作過大腦反應他,一腳踹向醫生頭。同時一個翻身,遠離那個病床。
這才發覺,這個不大屋子里擠進來五個人,這個醫生,還有四名護士,都帶著口罩。但是無一例外,這五個人眼楮都沒有瞳孔。蕭戈清醒知道這些都不是夢境,只覺得後脊發涼。
那名醫生脖子機械左右晃動著,發出嘎嘎蹦蹦僵硬聲響,就像是老化肢體關節被人強行做著活動一樣。「 當」一聲,沉寂氣氛中如此突然,觀察室門突如其來關上,從門板縫隙處,不斷地有白霧涌進。蕭戈眯起雙眼緊緊盯著眼前包圍圈,同時自己緩緩地靠向身體後面白牆。瞅準了時機,他往牆上一個借力就飛踹向正中間那個醫生。
醫生被踹到牆上,順著牆體滑下來留下一道血痕。他伸手模模後腦勺,沒有瞳孔眼白眯成一條線,舉著血淋淋手,「流血了。」
眼神就那麼直勾勾看著你,沙啞聲音,就猶如是玻璃劃破了嗓子苟延殘喘。猶如剛從冷凍室里逃出來尸體,你耳邊呢喃一樣,「流血了,你得賠。」
帶著口罩醫生忽然臉色變得猙獰,甩掉了手套手爪不再正常。黑灰骨頭上夾雜著縴維腐化後細絲,倏地就迎面戳來。蕭戈猛扭頭,就見周圍護士邁開僵硬步子,發出「 」「 」shenyin,就往自己這里撲了過來。
「流——血——了——」
此刻房間里又突然想起其他聲音,人哭泣,有人嬌笑,有人牙關打顫,有人吃飽了打嗝。額頭上早已是冷汗浸漬,蕭戈很靜下心來。他趁機往病床上瞥了一眼。那個人就那麼悄無聲息躺那里,這讓他心里一直吊著念頭稍微放回肚里。貼緊牆壁,四個人撲過來時候身體一縮從縫隙滾了出來,沒想到那四名護士反應比他還,一個轉身就死死地抓住他腿不放,而那個醫生一臉奸笑舉起一支針管就對著他眼楮戳過來——
「突」一下,蕭戈睜開眼,發現此刻自己正坐椅子上。♀天已經亮了,依舊是那個病房,而之前那個男人此刻卻老老實實躺病床上。
許墨酌听見動靜,視線從窗戶外面收回,看著一臉驚魂未定男人,「醒了?」
蕭戈帶著一絲不確定,緩緩起身,打量著周圍,一切照舊如常,沒有打斗痕跡。難道昨天發生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境?可是那些又感覺如此真實,想起昨天晚上找她時候,人不,沉聲問道︰「你去哪兒了?」
「踩點兒,醫院後院還算正常。等我回來時候才發現你靠椅子上睡著了,覺得沒有必要叫醒你,就——」許墨酌帶著淺笑,回視蕭戈。
蕭戈緊緊地盯緊眼前帶笑女人,毫不為其眼神所動搖,任其打量。心里再次閃過一絲不確定,真就是這樣麼?決定暫時壓下心中疑問,他轉身離開,「回局里。」
拉門把時候,看到手腕上青紫勒痕,他記起來這是那四名護士強行摁住他時候,他掙扎反抗留下。蕭戈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跟他身後許墨酌,拉開門板離開。所有疑惑,他會自己去查個清楚。
兩人出住院部時候,遇到了那名乞丐主治醫生。依舊戴著口罩,臉上帶笑跟他們打招呼,「蕭隊長,如果有進展我會再和您聯系。」
蕭戈點點頭,就徑直帶著許墨酌離開。上車之前,他回頭再次看了一眼這個建郊區醫院,說不出荒涼與詭異。
許墨酌跟蕭戈身後一言不發,她故意隱瞞了她回去時候那一段情景。如果她再晚一步,恐怕現還都忙著給身邊這個男人收尸。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索性就直接畫了符咒,讓他睡了過去。
不過這次,那人再次用了御魂術。驅使活人魂魄為其所用,惡作劇看來已經升級了呢。
如果有人現看到許墨酌眼神,絕對會想象不到這樣眼神會出現這樣一個女人身上。明明是清清淡淡表情,眼神卻是肅殺清冷,她面前,你會覺得她看你就像是看一具尸體。
蕭戈將車甩近市局大院,拉著許墨酌進了辦公室,眼神定定盯著,「告訴我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重復話我不會說第二遍!」
「你說謊!」蕭戈臉色一沉,舉起自己手腕,「那這些傷痕怎麼解釋?」
許墨酌心下一凜,暗叫一聲糟糕,面上不動聲色。正準備開口講話,卻見李凱文和張馨月敲門進來,贊嘆這倆人進來真是時候。
「頭兒。」李凱文遞出自己手里文件,「這是那家醫院人事檔案。」
是他去局里路上打電話交給李凱文去辦,臉色依舊沉著,伸手接了過來。
許墨酌雙手環抱胸前,帶著淺笑走到李凱文面前,「小朋友,幫我個忙!」
「我不是小朋友!」李凱文抗議,一臉不情願。
蕭戈聞言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並沒有打斷他們。
她李凱文面前停下腳步,「你到底幫不幫?」
「你總得先讓我知道什麼事情吧。」哪有人這樣請人幫忙,還不說什麼事情。
許墨酌眉毛一挑,將李凱文一切都收眼里,臉上依舊掛著淺笑,「不是讓你上刀山下油鍋,用不著一臉怨婦表情,只是讓你跟蕭大隊長解釋一下什麼是說謊。」
「我又不懂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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