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戈出于職業習慣,打量著來人。♀男人衣著不凡,面上帶著和善笑容,但那雙隱藏鏡片之下雙眸,卻是帶著幾分熟悉張狂與疏離。沒錯,根本就是和那個女人如出一轍。
男人听到許墨酌話並沒有動怒,雙手ha褲兜里,反而是笑了下,「許姑娘,接到你通知我就趕過來了,你還想怎麼樣!」
玩笑不恭語氣,卻不讓人覺得冒昧,反而覺得這人天生就是儒雅。
許墨酌拉長了聲音「哦」了一聲,卻是雙手背身後邁開腳步走向那個面色寒冰男人,「蕭大隊長,今天一切恰巧就是一個誤會,希望您忘了這一切。」
蕭戈面龐一冷,剛想開口拒絕,卻被趙銘給打斷了話,他走過了向著許墨酌解釋道,「許姑娘請放心,今天這一切都是個誤會。」
許墨酌點點頭,又將視線轉回蕭戈,「再會。」
「等等!」蕭戈攔他們面前,「事情還沒有查清楚,許小姐還不能離開。」
「怎麼,難不成蕭大隊長還想刑訊bi供不成?」
說完頭也不回地就拿起桌子上自己東西,跟著那個俊雅男人離開了審訊室。♀
許墨酌他們走了之後,趙銘面色如常吩咐眾人,「都去忙吧。」
隨後才又囑咐蕭戈,「你跟我來。」
蕭戈默不作聲跟趙銘身後上了樓梯,留下面面相覷不明所以眾人,不過唯一好奇點就是,那個女人是誰。
推開局長辦公室門,蕭戈一眼就看到了那牆上蒼勁有力幾個毛筆字——上善若水。
應該是添上來,之前來那幾次並沒有見到過。蕭戈也不和趙銘客氣,大步走到沙發那里坐下,指著牆上那副字,「什麼時候整這個?」
「前一段下鄉一老先生送。」趙銘進了辦公室之後徑直端起桌子上水杯喝茶,也不管身後坐沙發上等著他給解釋蕭戈,過了一會兒才問道︰「你什麼時候回B市?」
自從這小子來到他們局,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可是他心里壓力也有了。放著好好地高干工作不做,非要跑到這基層做刑警。♀他可是忘不了每次前往省廳開會時候,被那一排排領導千囑咐萬叮囑情景。雖然蕭戈從來不讓他操心,可是這一次,不得不去重視。
蕭戈看著坐到自己對面領導,「趙叔,我媽又讓你來做說客了?」
手里卻是掏出煙盒,遞給趙銘拒絕之後,自己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了幾口,往沙發上一靠,又是一臉神秘莫測深不可測表情。
「你呀!」趙銘指了指蕭戈,隨後卻是斂了笑容,一臉嚴肅,「這次案子,你先不要ha手。」
「理由。」蕭戈知道今天趙銘不正常,他想知道,那個謎一樣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趙銘卻是沒有再跟他繼續說下去,只是說道,「眼見不一定為實。」
蕭戈知道他有事瞞著,卻沒有說透,把煙蒂煙灰缸里摁滅之後,只是定定看著趙銘,「沒錯,眼見確實不一定為實。可是,我會把事實給找出來!」
堅定語氣,卻是讓趙銘也為之一頓。
而這廂,許墨酌看著一旁開車男人,「佟天奇,這次回來沒有暴露你那偉大身份吧?」
她說是這人身為國家秘密研究員身份。
佟天奇轉動著方向盤調著車頭,「許姑娘,您一天不揶揄我是不是就說不過去。」
車停穩了之後,打開車內照明燈,滿臉笑意看著許墨酌,「到了,您自便吧,我還得趕回所里寫報告。」
許墨酌聳聳肩,不再繼續逗他,下車時候交代了句,「替我向小姨、姨丈問好。」
然後就「 」一聲關上了這輛黑色奔馳車門,完全是對待玩具一樣手腳。
佟天奇降下車窗,夜色下鏡片反射出渾濁光暈,讓人看不透徹。他胳膊搭車窗上,笑意盈盈,「知道了,走了。」
許墨酌點點頭,轉身回了老宅。看到廚房里暈黃燈光時候,臉色一喜,推門而入,「李媽,您回來了。」
五十多歲老婦轉過來慈祥笑著,將手里飯菜放到餐桌上,「餓壞了吧,趕緊吃吧。」
李媽是許墨酌姥姥陪嫁,前兩天回老家去看望孫子。老伴兒十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許墨酌姥姥就把李媽給接了來,兩個老太太互相做伴,倒也不孤獨。許墨酌姥姥去世之後,李媽怕許墨酌自己一個人住老宅孤單,就留下來陪著她,順便照顧她起居。
說起這許家老宅,許墨酌喜歡就是每天坐庭院里躺藤椅上曬曬太陽。許家老宅不算大,三進院落,前後兩個門。後門連著後院是一個臨街店鋪,所以,只要是閑來無事,許墨酌就會繞過花牆回到正屋前院子里曬太陽。花牆一到夏天時候,就會開滿了薔薇。那時候看著整牆整牆花,眯著眼曬太陽,才是愜意事情。
忙活完雜活兒李媽瞧著又躺院子里那個可人,月光灑她身上,朦朧著一層瑩白光暈,竟然讓她有一種眼前之人不屬于人世間感覺。她自己跟老太太身邊一輩子,什麼事情沒見過。只不過這孩子從生下來就讓你不得不為她心疼。從小帶身邊看著她長大,就那麼喜歡白色。她和老太太一直穿斜對襟半唐裝或者旗袍,這孩子卻偏愛古風衣服。老太太活著時候,她是陪身邊,《靜心決》《大悲咒》從來都不曾斷過。
從小就不哭不鬧,太過于冷靜。听話到讓人心疼,後來被她父母接走,回來了也是淡淡樣子。
她記得老太太跟她說過,說這孩子,前世別人欠她太多。
收回了思緒,李媽走到院子里,將手里花茶擱石桌上。許墨酌听見動靜扭過頭來,臉上依舊是淡淡笑,「李媽,恐怕該不太平了。」
李媽聞言只是笑得加慈祥,「李媽都土埋到脖子人了,什麼事情沒有見過。」
兩人都不再說話,繼續坐庭院里,看著像是納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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