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散在他臉上的頭發整好,露出的是一張高鼻深眼,稜角分明的臉,正是福音第一次去百草園時撞倒的那個人。
福音笑了,「是你呀!」
那人看見福音突然笑起來,眼楮怔怔,也傻傻地想牽起一絲笑,奈何寒冷地天氣已經讓他的臉僵硬得笑不出來了。
將人小心翼翼地抱起來,盡量避過那些傷口,只是傷口太多,不論怎樣還是會踫到。那人疼得皺眉,卻又一瞬消失。正要舉步的時候,福音听見自己懷里的人說︰「我不和你走,你可以不用理我的。」
福音詫異︰「為什麼?」
那人卻低了頭,只是臉上閃過的自棄之色又怎能逃過福音的眼呢!
「我說過要娶你!你不和我走難道還要跟別人走嗎?」福音佯裝氣憤地道。
「我也不會和…和別人…走,就…就讓我…在這里吧。」他的話已經開始斷斷續續起來,看著就是快要撐不住的樣子。
福音心里焦急,這人好不容易讓自己找到了,怎能就這樣讓閻王收了去!抱著人繼續往林子外面走,邊走邊道︰「你不是懷孕了嗎?只要你跟我走活下來,我就讓你把孩子生下來!」
男人听見福音講孩子,精神又變好了一點,只是還是沒說話。
「怎麼?你不想麼?不然我現在就把他弄掉?」福音繼續問道,說是問,其實已經是威脅了。
男人放在肚子上的手指動了動,眼楮里有晶瑩之物緩緩流出,終于微微點了頭。
之前是因為有樹木擋著不好走,現在走出了樹林子,道路平坦,福音便抱著人急速奔跑起來,要是再拖下去,這人也不用救了!
等福音匆匆把人抱到醫館的時候,男人已經完全昏迷了。將人往坐堂的大夫面前一抱,對大夫道︰「大夫,請你救救他!」
那大夫本是閉著眼休息的,如今被嚇了一跳,又看見福音懷里抱的竟然是個骯髒不已的男人,十分窩火︰「哪里來的粗野人,不知道本大夫從不為這些低賤的男人看診嗎?還又髒又臭,給我從哪來抱回哪里去……哎…哎…你干什麼呢!還不住手!」
福音在听這個大夫講了一半的時候就知道這人的想法了,環顧了一下醫館,看見左側有一竹榻,想來是拿來給病人休息的,便走過去將男人輕輕地放在床上。然後一轉身,惡狠狠地盯著還在咋呼的大夫,一把捉住她的衣領,逼近她道︰「快給我治,否則我讓你和這凳子一樣!」輕輕一揮手,那凳子頃刻之間破碎!
大夫看著四分五裂的凳子,想用元力擺月兌福音的控制卻沒有成功,整張臉都被憋得泛紅,看著福音不住的嗚咽點頭。
福音也是在玉佩變色的那晚之後,感覺到自己身體里蘊藏了一股力量,之後又慢慢地對張琪旁敲側擊,知道自己身體里的就是元力,而且大概級別還不低。
將大夫提到男人床前一摜︰「快看!別給我耍花樣!」
那大夫白著臉,伸手模上男人的脈搏,接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冷汗不住的往外冒!這叫她怎麼救人喲!明明是一個五髒六腑全傷,就快要死了的人,如何救得活。更何況這人還有身子,雖然脈象特別弱了,但還是診得出來。
福音看情況有些不對,眼神更加冷了,拳頭緊緊握著,隨時都會揍人的樣子。
大夫抹抹臉上的汗,雖然知道說出實話來這人不會讓自己好受,但是自己還是一個大夫,只能知道什麼說什麼了!
「我,這,情況你自己也看得到,這人已經是奄奄一息了,我是沒有辦法的!你還是把他抱回去準備後事吧!」大夫白著臉將這一段話講完,就顫顫巍巍地站在一邊。
福音哪肯就這樣了了,再次捉了那大夫,「沒有辦法?人都還有氣你就叫我準備後事!你這庸醫!」
大夫卻不干了,這人怎樣都好,怎能說自己是庸醫!「你既說我是庸醫,那你自己去救!我就是有辦法也不救他!」
福音眼楮一亮︰「你有辦法?只要您能救活她,您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大夫冷哼一聲,「站在知道求我了!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要救這人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需要一個有中階元力或以上的高手罷了,你若能請到,這人就能活了!」
說完似笑非笑地看著福音,臉上早已沒有之前的害怕,一副嘲諷的模樣。這個小鎮是有很多人修習元力,但是全都停留在初階階段,還沒見過有誰到了中階的。自己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去哪里找,即使找到了,那男人也早就死硬了!
福音絲毫不在乎大夫對自己的冷嘲眼神,更加熱切地問道︰「有了中階元力者的話要怎麼救?」
大夫撇撇嘴,「你也要先找到中階的人呀!沒人你問什麼!哼哼,難道你要說你就是麼!」
福音急得眼都紅了,吼道︰「所以叫你告訴我呀!趕緊的!」
大夫張大了嘴,表情有些呆︰「你…你…」呆愣地從懷里模出一本已經沒有封面,邊緣起毛,泛著暗黃的本子。
福音一把搶過,翻看了幾頁,眉目更緊,這方法竟然沒人用過!「沒人用過你竟然…」
大夫尷尬一笑︰「嘿嘿,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不是嗎?」
福音一滯,死馬當活馬醫嗎?再看看塌上的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坐到床邊,深吸口氣,對大夫道︰「大夫,麻煩你告訴我怎麼做吧!」
大夫很自覺地點頭,笑話,這個人可能是鎮上唯一的中階強者,自己得罪不起!
福音將手貼在男人面前,隨著大夫的講述,一點點的將自己體內的元力輸入他的體內。
剛開始的時候受到了劇烈的抵抗,床上的人不安地扭動起來,福音焦急,「別動,接受它就好了,乖乖的!」
神奇的是那人好像能听見福音的話一樣,身體漸漸安靜下來,緩緩接收福音輸注的元力。
福音能感受到自己的元力在他的體內緩緩游走,經過那些受損的內髒時漣漣地環繞,仿佛要給這些傷者新鮮的生命力量一般,男人的呼吸逐漸恢復,臉色不再死白。
而那些元力也漸漸由大變小,最後只留一尾小指大小的緩緩游回福音體內。
完成了一系列的動作之後,福音感覺自己的身體提不起任何力氣,腦子像是要爆炸一樣劇烈地疼痛起來,整個人軟軟的倒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