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不過白發蒼蒼 0%.而我的唯一是安約

作者 ︰ 雨林零

小時候我沒有原因的討厭酥糖,黏黏的,覺得特別難吃,自然就對它避而遠之,後來他帶著如陽光般的笑容說,這個很好吃,我就像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一樣,帶著糯米紙一塊吃了,後來覺得美味無比,而酥糖成為了我的最愛,沒有人知道,我是因為一句話,而吃了酥糖十二年,而十二年後,我想忘記酥糖的味道,想忘記他的母親,這個搶走我家的人,可是三年後他又闖進了我的世界,帶著一身的光輝,融化了我一身的驕傲。

我曾經慶幸我認識了那麼多朋友,朋友太多,到最後的沒幾個。

我喜歡過許多男生,只是傾慕,卻沒有一個能讓我像我愛安約一樣愛到發狂,也沒有一個男生因我而發狂,所以我很高興,就沒人體會得到這個痛。

我有許多人,曾經在我生命里出現的人,而我的唯一是安約。

我家鄰居是一個帶著孫子的老女乃女乃,我的女乃女乃經常給她送些食物,常常絮叨說她一生很可憐,兒子是個混得不錯的軍人,一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遇難了,留下老人。媳婦很不講理,不怎麼照顧老人,整天打牌,甚至把出生不到三個月的兒子丟給老女乃女乃。

我有時會看見那個男孩,個子挺高,人也瘦瘦的,甚至還有些痞子的味道,小時候我怕他,就離他遠遠的,後來女乃女乃說他只比我大一歲後,我就不怎麼躲著他了,再後來上學了,發現他和我是一個班的,我就更不怕他了,每次借著班長的名義找他麻煩,無非就是不交作業,欺負女生之類的。我就愛打他的小報告,後來老師找老女乃女乃談話說勸退,這孩子很鬧後,我就不怎麼理他了,甚至求老師不教他勸退,大概我是菩薩,見不得別人受苦。以前我就跟著老女乃女乃叫他安子,但上了初中他就要求我叫他全名,是個很好听的名字——安約。

有一年,我坐在家門口的台階上,那個時候我還沒有上學,吃著老女乃女乃給我的糖果,一大把有一半是酥糖,我最討厭吃酥糖了,然後我細心地將酥糖挑出來,也許是小時候嬌慣壞了,我就想把酥糖扔進垃圾桶里,可惜這個計謀沒有得逞,老女乃女乃的孫子安子看見了,他抓住我的手,那時候我怕了,但還是很有骨氣的說了句︰「干嘛?」

安子笑了,笑得十分好看,如沐浴陽光里一般,「這個很好吃接著,他剝了一個酥糖,小心翼翼的塞進我的嘴里。我有礙于淑女的面子,總不能當著他的面吐出來吧?我忍著惡心將它咽進去,後來覺得味道還不錯,接著那半把酥糖我都吃掉了,到晚上我一個勁的叫著牙疼。

上一年級的時候,他不合群,一個人就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整個人有些單薄,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後來就不是了,越長大他越調皮,喜歡欺負一些女生,不過那也只是局限于一些好看的女生,而像我這樣的,普普通通,沒什麼亮點,自然不討他喜歡,那時班里有位轉學生,長得小巧可愛,說話沒什麼底氣,整個人看起來很溫柔,第一個和她說話的是安約,安約很自來熟的說了句︰「你的名字很好听其實安約很欠抽,他不知道那個女生的名字就說了這句話,然後那女生翻了個白眼︰「我叫李芳,你的品位,很獨特安約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很識相的遠離了她。

再後來我收了李芳做徒弟,因為她很羨慕我的體育,李芳的體質弱,即使卻學了空手道,體育也不怎麼樣,我也很欣賞她,活活的一個女漢子,班里的男生沒一個敢惹她的,更沒有人敢惹我。

上六年級的時候,安約經常逃學去網吧,老女乃女乃就拖著帶病的身子去那個煙味彌漫的地方,那個時候學校特別打擊去網吧的學生,每天都有學生干部蹲在那里,安約經常被抓到,這被抓到,輕者記個處分,像安約這樣的會被開除,老女乃女乃就送些雞蛋給那些學生干部的父母,我也當過幾次,每次看安約進進出出,沒有理會他,老人家一輩子就那些錢他也舍得的花?我真不明白他當時是怎麼想的,後來我啪的一巴掌打在安約臉上,我怕他會打我,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先溜了。

直到與安約成為哥們才知道他去那里,並不是為了上網而是賣一些煙,然後,我後悔了。

老女乃女乃卻不知道這些,有時候在安約不在的時候去找他的媽媽,我在家看電視,听見老女乃女乃和那個女人在吵架,那個女人的聲音很尖銳︰「你兒子的孩子,你不養誰養???再說了你兒子死前不是很有錢嗎?還說什麼我攀你家的高枝!!!」

老人家的聲音有些發顫,還有些怒氣︰「那是你的兒子,你不盡義務就算了,還和我要錢!」

後來她們說什麼我沒听清,就從窗戶看見安約帶著一臉怒氣跑了,大概他是听見她媽媽說的那些話了,接著,有一個穿著紅皮衣短裙的美麗女子緩緩走出來,女子漂亮的我不得不夸贊一番了,頭發的質量很好,卷成大卷加上她精致的妝容和有料的身材,顯得成熟魅力,安約繼承了他的媽媽,越長越帥氣,像從漫畫里走出來的美少年。

老女乃女乃敲敲我家的門,我連忙給她開門,家里只有我一個人,老女乃女乃快哭出來了︰「霓兒,去找找你安子哥吧!我怕他……」我連忙安慰老女乃女乃,十二歲的我只身一人去找安約。老女乃女乃走路很慢,而安約的媽媽根本就不理安約的死活,我走在沙灘上喊著安約的名字︰「安約——安子——」可是無人應答,當我幾欲放棄的時候,看見一塊石頭上蹲著一個人影,孤獨寂寥,我叫了聲安約,他沒有回答我,我走進一看,是安約。

「混蛋!你知不知道女乃女乃會擔心啊?」

安約緩緩抬起頭︰「她們怎麼會擔心我?巴不得我死了清閑!!!」

「啪!!!」那是我第二次打安約。這一次我沒後悔過,即使老女乃女乃再不願意養他,他也不能這樣說,老女乃女乃不僅僅給了他一個家,還讓他上學,為了不讓學校開除他,送給那些學生干部雞蛋,這一切不是為了他好嗎?

安約將頭埋在膝蓋里,低聲哭泣那是我唯一一次看見安約哭,他只比我大一歲而已,也是一個孩子,遭遇那麼多,憋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沙灘上傳來微弱的哭聲,海水輕輕拍打著石頭,也拍打著少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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