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此時現形的是木思風,但是在思想意志上,卻是那個「潘閬」。這潘閬一番針對凡人陰冷譏誚的謾罵,充分展示了他乖張寂寞的變態心理!
于是我再也忍不住了,跳了起來,指著天上,破口大罵起來︰「木思風!你狗日的滾下來!和老子單挑!你忘了你是怎麼把老子帶到這里的?為了你這個傻、逼,老子吃盡苦頭。」
那木思風低頭看了一眼,便看見了我像個潑皮般站在雪地里,這廝不但不生氣,反而眉飛色舞起來︰「小逼崽子,三百年來,沒人敢和老子吵架了!看你頭大耳朵肥,可是四肢骨瘦如柴!你肯定從小缺鈣,長大缺愛,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左臉欠抽,右臉欠踹。驢見驢踢,豬見豬踩天生就是屬黃瓜的,欠拍!後天屬核桃的,欠捶!」
這廝罵人還是很有水平的,不過這樣也是我的強項,這麼多天來,極為壓抑,好不容易遇到對手,我豈能放過,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地跳了起來,破口大罵︰「木思風!你終生屬破摩托的,欠踹!找個媳婦屬螺絲釘的,欠擰!看看啊,你這人妖臉得瑟什麼!現在把你丟到茅坑里,茅坑都能吐了!」
木思風听得愣了一下,盡管里面有幾個跨時代的詞匯他听不懂,卻很新奇,居然也沒有阻止我罵下去。
我更來勁了︰「木思風你個雜碎!你不記得你在21世紀是老子的兒子?你讓我看到22世紀的非主流,你簡直就是頂級腦殘人物!關于你的出生,這個世界就注定要浪費米飯,浪費錢,浪費地方,連空氣也浪費了,你說你的出生有多浪費啊?請你不要用你的排泄器官對我說話,這是很不禮貌的,謝謝。」
潘閬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有了很大變化,完全是一個爽朗無邪的笑聲,讓所有听眾都感覺到一陣輕松。
他似乎很久沒這麼開心了吧,或許他最喜歡的就是和人吵架。
「小逼崽子,你罵誰啊?老子現在是靈王,不過不是木思風了,老子現在叫潘閬,記著,要罵,就罵老子的真名,這才痛快!」他霸氣地說道。
我楞了一下,這才明白,這附身在靈王肉身上的邪靈,叫「潘閬」。
潘閬的狀態,叫「邪靈」還是恰當不過。
我精神百倍,馬上大罵起來︰「潘閬狗東西!看你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想必一定是人渣中的極品,禽獸中的禽獸!」
潘閬听得興奮難耐,似乎撓到了癢處︰「罵啊,繼續罵!罵得好,老子可以不發飆,不殺一人!」
我又愣住了,不由暗自嘀咕,這傻、逼怎麼這麼賤!
這家伙顯然沒有對手,喜怒無常,殺人如兒戲,不過只要能讓他高興,這整個野狐嶺悲慘的命運,多少能有些轉機。
我絞盡腦汁,把腦子里所有吵架的精華都翻了出來,開罵了︰
「潘閬!你燦爛的一笑,狼都上吊;你溫柔的一叫,雞飛狗跳;你瀟灑的一站,臭味彌漫;你興奮的出汗,虱子遭難;你不打扮,比鬼難看;你一打扮,鬼都癱瘓!」
「潘閬,往日朋友無數,唯你在我內心深處;眾里尋你千百度,驀然回首,你卻在那驢棚深處!吃著草靠著樹,頭上裹著擦腳布。哇塞!誰家的驢這麼酷……」
我口沫橫飛地罵了半天,直到罵得嘴角泛起了白沫,眼楮翻白,有氣無力,罵到後面,已經不是罵人,而是申吟般的絮叨︰
「……快過節了,送你一副對聯——上聯︰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下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橫批︰人至賤無敵……」
那潘閬在空中高興地拍手叫好︰「罵得好,罵得老子身心舒爽,連放了五個屁。喂——你那副對聯,是自我介紹吧?」
我早已經累得坐在雪地里,翻著白眼,指著天上︰「潘閬……來……下來,爺爺賜你一個名號,叫賤王!下賤的賤。」
「好耶好耶!那老子以後就叫賤王了!哇 !」潘閬雙眼發光,居然興高采烈的認可了這個稱謂,全然不是裝的。
遇到這種奇葩,就算我這種無賴也沒轍了,我傻逼似地說道︰「這是哪家放出來的熊孩子,忘記吃藥了……」
一直站在旁邊看吵架的方唐正忍不住答道︰「這是太陽系掌尊家放出的熊孩子,咱們也拿他沒辦法。」
我有些迷惑地問道︰「掌尊是什麼級別?最大的官?」
方唐正點點頭︰「整個太陽系,九大恆星領域,都是掌尊的地盤,掌尊是這一方天地的主人。」
我終于嚇了一跳,如夢初醒︰「這熊孩子,來頭太大了!」
那潘閬盡管在高空飄著,卻把我們的議論听得一清二楚,忽然雙手一負,閃了一下,便出現在了院子里。
「什麼熊孩子?」他沒好氣地說道︰「逍遙子是逍遙子,我是我。我和他就像雙胞胎,雙生元神听過沒有?人類有雙胞胎,大神通如果到了某種不可知的境界,元神會分裂,也變成雙胞胎的形態。明白不?」
「孿生元神?」這是我一輩子听過的最有創意的一個詞匯了。
「名譽上老子是逍遙子的分身,影子,其實不是!」潘閬大聲分辨著︰「他有逍遙派,那門里美女無數,供他享用。老子孤家寡人,只求一個幽蘭公主共度一生,這有什麼錯!」
「是,是!」我和方唐正心有余悸地附和著,生怕他一不高興,就拗斷了咱兩的脖子。
不過這可是天大的秘密,對于人類來說,又有了一個全新的生命課題——**有孿生,靈魂,也有同體孿生?
在心理學上,人類有雙重人格甚至多重人格的現象,這是不是孿生元神的一種體現?
我盡管畏懼這個怪物,但更多的是好奇。
但是現在的形勢似乎極為糟糕,靈王雖然復活了,卻不是木思風本人。青絲觀的人一敗涂地,一眾凡人官兵形同虛設,沒一個敢出頭的。就連天下四杰之一的燕赤霞都被弄死了!
天底下能制住這個瘟神的,怕只有掌尊本人了!
眼前形勢,保命要緊,只能順從這個怪物的意願,安心讓他和幽蘭公主成親,送走這個瘟神。
我和方唐正互望了一眼,心照不宣︰若是此時那幽蘭公主嫦玉楚肯犧牲自己,答應潘閬的要求,那就什麼事都解決了!
就在此時,那無所不知的幽蘭公主,已經走出了房門,站在西院的雪地里,淡淡說道︰「我知道你們內心所想,我願意嫁給靈王,就算現在成親,也可以。」
她雖然是輕聲細語,但至少整個野狐嶺驛館里的人,都听得見。
很多人都暗中松了一口氣,阿彌托福不止。
「你答應了?!」潘閬不由大喜,身子飛掠而起,輕飄飄地飛過了院牆,落在下面的西院里。
這廝臉皮很厚,居然極為熟稔地走過去一把拉住了嫦玉楚的手,厚顏無恥地說道︰「娘子,三百年了,我老潘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嫦玉楚任由自己的手握在他的手里,盡管她知道眼前的人,已經不是自己的愛人,聲音卻十分平靜︰「你不能再殺人了,由得他們去吧,不能怪他們,他們不會明白的,連我……以前也不明白,世上真有愛情,而你愛得這樣久,這樣深!」
可以听得出,她竭力在使自己的聲音听來像是什麼也不在乎,可是,誰都可以听得出不能被掩飾的深切的悲哀!
嫦玉楚伸出手臂來,勾住了潘閬的頭,當她雙手仰向上之際,衣袖褪下,露出雪白細膩的手臂來,雖然在過去的多日之中,嫦玉楚的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