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紅,是糯米酒的一種,主要產于中國浙江紹興一帶。早在宋代,紹興就是有名的酒產地,紹興人家里生了女兒,等到孩子滿月時,就會選酒數壇,泥封壇口,埋于地下或藏于地窖內,待到女兒出嫁時取出招待親朋客人,由此得名「女兒紅」!
這種著名的紹興「花雕酒」又名「女兒酒」。早在中國晉代上虞人稽含的《南方草木狀》就有記載︰「女兒酒為舊時富家生女、嫁女必備物」。
說起這個女兒紅,還有一個故事呢!從前,紹興有個裁縫師傅,娶了妻子就想要孩子。一天,發現他的妻子懷孕了。他高興極了,興沖沖地趕回家去,釀了幾壇酒,準備得子時款待親朋好友。不料,酒釀的多了好友沒吃完,隨後便將剩下幾壇酒埋在後院桂花樹底下了。
光陰似箭,女兒長大成人,生得聰明伶俐,待到女兒找到如意郎君的時候,他高高興興地給女兒辦婚事。成親之日擺酒請客,裁縫師傅喝酒喝得很高興,忽然想起了十幾年前埋在桂花樹底下的幾壇酒,便挖出來請客,結果,一打開酒壇,香氣撲鼻,色濃味醇,極為好喝。于是,大家就把這種酒叫為「女兒紅」酒,又稱「女兒酒」。
此後,隔壁鄰居,遠遠近近的人家生了女兒時,就釀酒埋藏,嫁女時就掘酒請客,形成了風俗
但是也因為如此,女兒紅成了中國的名酒,所以這一土壇子的「女兒紅」,外觀極不顯眼,但是卻引得這些門衛都兩眼發光。大家捧起壇子,其中一人迫不及待地一掌拍開封泥,一股濃郁的酒香頓時彌漫開來。
所有人都發出一聲贊嘆,嗅著鼻子,垂涎欲滴。
「好酒!」
「真是紹興的十八年陳釀!」
大家七嘴八舌地品論著,紛紛拿出各自的酒器,擱置在旁邊一張簡陋的木桌上。♀
冰寒大雪天,能喝上十幾年的佳釀,那別提有多舒爽享受了。
「每人三兩,不帶多的,其余的還得給于將軍留著。」這七八人中,剛才那個大方給我一只雞腿的高大漢子吩咐著,顯然是這群衛兵的頭。
一群人點頭附和著,各自估量了三兩酒,也不吝惜,當下就豪爽地喝開了。
我看著這些守護關卡的衛兵,不由甚是羨慕,要知道這十八年陳釀的老酒,是靈王府年前才花費昂貴的金銀買來的,平常就算王府的人都舍不得喝,只是接待一些朝廷的貴客高官才會拿出來。
這次送靈王靈柩還鄉,作為入殮的供品,也只帶了幾壇,可見其彌足珍貴,一般人是喝不起的。可是這些官兵,放著金銀不要,寧願喝上幾口美酒,此等心性,就算是超月兌了。
那領頭的人豪爽地用腰刀割下最肥的一只麂子後腿,足有十幾斤,用油紙包好,笑著說道︰「二位小哥,是靈王府的人吧?」
我大為訝異地問道︰「你如何知道?」
那人看著不遠處緩緩駛入關內的官兵、車隊,說道︰「野狐嶺雖然是京城百里之外的重要關隘,來往的官差卻不多,因為這南邊最通暢的關隘,是連城驛。野狐嶺是近道,但是入關之後全是山路,不好走。平常只是趕時間的官差或者要走此道做山貨生意的商隊才會選擇從這里南下。」
說著他又掃視著正在開進城門的幾輛馬車,沉聲道︰「囚車、靈柩,還有神機營的飛虎隊押送,這麼大的陣仗,除了靈王府,沒第二家了……二位不用擔心,咱們這個守城的于將軍,也曾經是靈王的部下,所以早就知曉靈王府的事,舊主知遇之恩,于將軍沒齒難忘,所以早已經放話,若是靈王送葬出京,經過此處,一切便宜行事。♀」
我和武星輝一邊听著,一邊連連符合點頭,當下內心便有了底,看來,王府的人早已經提前照應,這一路上,少去了很多麻煩。
謝過這些豪爽不拘的守兵,我和武星輝朝著城門趕去。
這時候,前面開路的一隊官兵已經入城,卻沒有守兵前來交接迎接,坐在火塘邊的官兵也像沒見一般,圍著火塘,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沒一人過去城門那里看著。
這飛虎隊,可是朝廷最頂級的衛隊,別說一個小小的關卡守將,就算是兵部大員,也不敢怠慢的!
話說回來,如果是這里的守將是靈王舊部,自然另當別論。
靈王是怎麼死的,眾說紛紜,不過至少和朝廷有著莫大的關系,你要說這些靈王舊部沒有怨恨的想法,誰相信?
所以飛虎隊的進城,不招待見,就可以理解了。
我和武星輝踏著厚厚的積雪,走向了城門。
「武哥,你說靈王真的死了嗎?」我忍不住悄聲問道。
武星輝嘿嘿笑道︰「師爺,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吧……雖然我見過靈王飛天的情景,不過,我只當是一場夢。」
我不由笑道︰「古有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今有靈王隱世,暗度陳倉。」
武星輝哈哈大笑︰「師爺,你這是說書哪!」
天空的鵝毛大雪,漸漸稀疏起來,似乎有了一絲金黃色的天光,透射入這蒼穹大地。
這幾縷穿過雪霧的天光,猶如幾條金線,抬眼仰望,恍如神跡,讓人產生了輝煌的一種膜拜。
王達騎著高頭大馬,臉拉得老長,站在城門下,大聲叫道︰「野狐嶺守將是誰!朝廷神機營過關,怎麼無人交接!如此怠慢,本官可奏你擅離職守之罪!」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回應的是一連串 里啪啦的鞭炮聲!
在鞭炮聲里,響起了極為鬧騰的喇叭聲、鑼鼓聲,一時間鬧得不亦樂乎!
這個時候,車隊已經進去了過半,停在城門前的,是一輛四匹駿馬拉著的大車
靈王的棺槨。
隨著鞭炮聲鑼鼓聲,那些拉著車的馬,都有車夫拉著韁繩,雖然驚了一下,卻是被穩住了。
可是一些騎著駿馬顯擺的飛虎隊官兵就遭殃了。
鞭炮聲和鑼鼓冷不防炸起,所有的馬都驚了!拼命嘶叫著,亂竄著,很多都撒開蹄子,在雪地上風一般飛奔起來,一時間雪花亂濺,凌亂的馬匹在原野上撒野使潑,頓時顛飛了幾個猝不及防的官兵,摔在地上,哭爹嬌娘的破口大罵!
在人的常識里,馬兒受驚,會傷人。其實不然,受驚的馬兒,和人一樣,盡管會亡命狂奔,但是本能意識里,見到人類和物體,都會避開,其實傷不到人。但是馬背上的人就慘了。不能下馬,只能死死拽在馬上,活受罪。
很快的,幾十匹飛虎隊的馬,盡管控制了大部分,還是有七八匹,竄出了老遠,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地里……
坐在火塘邊的七八個守兵,似乎早已經意料到了,幸災樂禍一般看著熱鬧,也沒人上前阻止幫忙的。
王府的人大都坐在密封的烏蓬馬車里,此時也全都驚訝地解開車簾子,勾頭張望著,議論紛紛。
鞭炮聲和鑼鼓聲依然起勁地響著,好半天,城門下便彌漫起了一片煙火,鑼鼓聲漸漸消停了。
「恭奉飛虎隊靈柩入關」一個熟悉洪亮的聲音大聲吟唱著,這句話便有些不搭調,原本是舉行一個簡單的迎喪儀式,放點鞭炮敲點鑼鼓,可是那人卻故意連著說,听著就像飛虎隊的人全死絕了,奉迎的是飛虎隊的靈柩!
這話夠損的,更損的還在後頭,只見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大胡子邋遢道士抬著一個大盆,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撒著盆里的水飯,這水飯,自然是給陰間小鬼的飲食。
「哎呀,靈王走好呀!哇哇!哪里來的這麼多孝子啊!靈王你真有福啊,都是私生子吧?哇哇!有私生子也好哇……」這道士一邊亂七八糟地叫著,一邊把盆里的水飯四處亂灑,全都長眼楮一般,灑在了那些騎著高頭大馬的飛虎隊官兵頭上!
「混賬!」王達被潑了一頭一臉的水飯,別提有多狼狽了,揮起鞭子便朝那道士一鞭子甩去!
「 啪!」一聲脆響,王達恍惚了一下,便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他疑惑地伸手抹了一下,只見左臉頰上,起了一道深深的鞭痕,一手的鮮血,看來傷的不輕。
堂堂一個飛虎隊的隊長,自然非同常人,雖然所有人都沒看清這一鞭子是怎麼抽到王達自己臉上的,但是王達卻清楚,遇到高人了!
但他也不是嚇大的,不由怒吼一聲,翻身下馬,掏出了腰間的短柄手槍!
誰知道又是一恍惚,手里的槍沒了,揉揉眼楮,便看見手槍已經握在人家手里,那道士一邊擺弄著他的槍,一邊嘿嘿笑道︰「你也有這玩意?老子也有一把,正好配對。」說著又掏出一把西洋手槍,盡管看檔次沒有王達的這把好,不過也是罕見的現代手槍了。
這第二把槍,是前些時候燕赤霞從王府一個護院官兵手里繳獲的。
眼前的人,自然也是燕赤霞了!
見到他,我內心便明白了七八分,敢情這一切,是這老混蛋串通安排好的!
這種時候,若不及時化解僵局,會造成很不利的影響。畢竟飛虎隊代表的是朝廷的臉面,不能得罪!
我連忙走了過去,打起了圓場,一語雙關地對著燕赤霞笑著說道︰「爺,你就別鬧了,這可是神機營飛虎隊的王達王大人!此次護送靈王回鄉,任重道遠哪!」
「喲呵,小子!你叫我爺?再叫兩聲听听。」燕赤霞嘿嘿笑道,居然很不識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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