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來了水,這是一件大喜事,但美中不足,劉小峰卻因此失去了自己的初戀。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陸良怕他借酒澆愁,就沒再讓他喝酒跟呂大峰、李傳義他們拼起了酒,直到八瓶酒里再也倒不出一滴酒,這場豪飲才算結束。
第二天一早,陸良被電話吵醒了,拿過手機一看,是蘇季的。這兩天光忙著引水,把她給忘了,現在接到電話,他心里有些暖暖的,心情竟然有些急切。
接通了電話,蘇季甜美的聲音像流水一樣淌了出來︰「恭喜你啊,終于引來了水,怎麼忘了通知我啊?」
陸良有些抱歉地說︰「本來想告訴你,可是昨晚上喝多了。」
蘇季大度地說︰「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引來了水肯定會喝多。」
陸良有些曖昧地說︰「你對我的了解太深了。」
蘇季沒有接著他的話說,問︰「你們辦理了水務局的審批了沒有?」
陸良有些慒,問︰「引水還要什麼審批?」
蘇季說︰「肯定要審批,這事要水務局同意才行,不然就是私自引水,是違法。」
陸良還真有些想不明白,這水政府沒出一分錢,沒管一點事,我們自己出錢自己埋管子,咋還就違法了?不要說,他還真沒有去審批的意識,在這件事上,他的認識高度跟呂大峰這些村民一樣。
蘇季哭笑不得,說︰「你說去找了開發區政府,找了水務局,我以為你辦了審批呢。你想想,這自來水是由國家統一管理的,如果誰都跟你們一樣,想引就引,那還不亂了套。」
陸良這才明白過來,睡意一下子沒有了,原來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啊。
他有些著急地問︰「那現在怎麼辦啊?」
蘇季想了想,問︰「你就想一輩子在龍頭村呆著啊?」
陸良說︰「是啊,現在我都是龍頭村的一分子了。」
蘇季有些不悅︰「我是跟你說正經事,想不想調走。」
陸良說︰「我要錢沒錢,要關系沒關系,怎麼調啊?」
蘇季反問︰「你還有十萬塊錢的施工費沒還,那合同還在那里,你準備怎麼辦?」
陸良如實回答︰「這事我還真有些頭疼。」
蘇季沉默了一會兒,問︰「你們引水的事就完了?」
陸良有些愕然︰「完了,昨天呂大峰都喝上水了,當然還有剛才你說的這兩個尾巴,施工費和審批。」
蘇季說︰「你趕快去邀請區政府的領導、水務局跟你簽施工合同的人,還有你想得到的幫過你引水的人到龍頭村來,搞個引水儀式吧,記住,請得人越多越好,到時候,我幫你把這兩個尾巴給掃掉。」
陸良有些不信︰「真的?」
蘇季說︰「這個世界上就你能辦事啊?信不信由你。」
說完,掛掉了電話。
引水儀式?陸良仔細琢磨起這事來。區領導能來麼,龍頭村這麼偏的地方?但龍頭村是整個寧海最後一個引來自來水的村子,具有象征意義,說不定他會來。區政府的領導來了,就有了號召力,那別的單位肯定也會來,關鍵就在區領導這里。來了能有什麼好處,說不定領導就記住自己了,那麼有了領導關照,自己調離龍頭村的可能也就有了。
想到這里,陸良躺不住了,他從床上一個 碌爬起來,管他來不來,自己先請了再說。
呂大峰听了他辦引水儀式的想法,也是有些不理解︰「這些狗屁當官的,我們引水他一分錢不出,請他來干什麼,勞民傷財的。」
陸良把審批的事跟他講了一下,呂大峰也瞪了眼,但他不服氣地說︰「那他的審批比我們老百姓的引水更重要啊,有本事讓他來把管子挖出來,沒收了。」
陸良做他的工作︰「他們不敢挖管子,可我們還欠著水務局十萬塊呢。」
呂大峰說︰「我們又沒找他們施工,憑什麼給錢?」
陸良說︰「有合同啊,我們沒工他們施工,已經違反了合同。」
呂大峰無奈地說︰「這狗屁規矩還真是多,你想整就整吧,但這種事我沒整過,你自己想到哪里就干到哪里吧。」
李傳坤等幾個干部跟呂大峰的意見一樣,都不是很樂意,但沒有辦法,引水儀式,只有搞了。
陸良讓呂大峰查了查黃歷,三天後,是個宜于開張的日子,雖然他們不是開店,也還是把儀式定在了當天。
陸良對這種事,也沒有什麼經驗,他只是看電視上搞慶典的時候,又是敲鑼又是打鼓,披紅掛彩的,很是熱鬧,就問呂大峰︰「村子里有沒有會打鼓的?」
呂大峰說︰「有啊,本來我們村有個秧歌隊,去年開發區組織的秧歌大賽還拿了獎。」
陸良一听,太高興了,說︰「那太好了,到了那天,就讓秧歌隊上街扭秧歌。」
既然是引水儀式,那還要選一個人家,領導要到水管子前,打開龍頭,讓水流出來,那才意味著引水成功。
呂大峰說︰「這水我們都喝了好幾天了,他們不整這一下子,水還不是照樣引成功了?」
陸良說︰「這不就是意思意思麼。」說到意思,陸良安排呂大峰︰「你整些風干的野雞,到時候給來的領導們送上幾只。」
李傳坤有些心疼,說︰「這錢從哪里來,這麼多野雞,肯定要從人家手里買來,我們不能白拿吧?」
陸良說︰「我們引水籌的錢,包括印染廠給的三十萬,自己集的五萬,我這里還有三十萬。買設備一共用了五十多萬,手里還有些盈余。反正剩多剩少,這錢我是不會拿去了,全部歸村委會處理,儀式用的錢就從這里面出吧。」
听到還有這麼多錢剩下來,村干部們才不說話了,他們還能說什麼,人家幫著自己引來了水,還留錢給自己,好事都讓龍頭村佔了。
李傳義說︰「我們就選在二嬸家吧,她一個老人家,以前打水困難,現在不用打了,對她來說是件喜事。我們把儀式安排在她家,一個是有象征意義,另一個也算是喜上加喜,讓她好好高興一下。」
二嬸就是陸良幫忙打過水的那位老人,陸良一口同意。
呂大路說︰「我們在二嬸家牆上掛上個條幅,上邊寫上字,再在她家的水龍頭上纏條紅綢子,你看你家搞儀式都興剪彩,咱們不剪彩,也要掛紅,顯得喜慶。」
陸良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又安排了接待組,負責接待來的人,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安排好村子里的事情,陸良說︰「搭好戲台好唱戲,我去請神了。」
陸良收拾了一下,坐上去寧海的客車,就往寧海趕去。
這一次不比上一次開寶馬,陸良在車子上顛簸了六七個小時,才到了寧海,陸良看了一下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現在去開發區政府還來得及。
陸良給肖菲打了個電話,肖菲正在上班,接到陸良的電話,肖菲問︰「大禹啊,這次是在哪里?」
陸良說︰「大雨?還要不要冰雹,要的話馬上下到你頭上來,我到寧海了。」
肖菲說︰「那就先回家吧,我昨天換下來的衣服還擺在那里,你先幫我洗了。」
陸良打趣說︰「你真是我的賢惠老婆,什麼好事都想到我。」
肖菲 哧笑了,說︰「哪里像你,什麼事都想不到我。」
陸良松了口氣,說︰「你終于笑了,我到開發區有點事,辦完事再回家給你洗衣服。」
肖菲又有些不悅了,說︰「反正你忙,那就去吧。」說完,掛了電話。
把心中的甜蜜放在一邊,陸良趕快打了輛車,向開發區奔去。
到了開發區政府,門衛還記得他,負責登記的不再是白襯衣,換成了一個中年婦女,盡職盡責,他們是輪流值班。
陸良跟門衛打了個招呼,中年婦女,打量了一下陸良,回頭問門衛︰「你認識他?」
門衛說︰「前段時間來過,沙嘴派出所的。」
听說他來過,又是派出所的,中年婦女只是把他的身份證登了個記,就讓他進去了。
陸良道了聲謝,就進去了。二次來到開發區政府,陸良輕車熟路,心理也不像上次來時那樣拘謹,他直奔黃副區長的辦公室。
黃副區今天心情不錯,上午剛接到通知,說市里撥了一筆專項資金用于修建水利,雖然區里扣了一部分做為其他事項的開支,但他手里畢竟有了錢。他坐在那里正琢磨著如何使用這筆錢,陸良在外邊敲了敲門。
黃副區長說︰「進來。」
陸良走進來,給黃副區長敬了個禮,笑著問︰「黃區長,您還記得我嘛?」
黃副區長剛叫了秘書讓他召集人開會商議水利的事,以為是來開會的,沒想到進來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
他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頭,他每天事多,見得人雜,眼前這個年輕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是誰。
陸良有些失望,但還是笑著說︰「區長您公務繁忙,可能把我忘了,我就是前幾天來找你匯報龍頭村引水的那個警察啊。」
黃副區長這才想起來,他把身子坐直了,又手交叉,放在膝蓋上,正色說︰「你叫小劉吧?」
陸良心說︰「連名字都記不起來了,您可是太忙了。」心里這麼想,但嘴上說︰「區長,我姓陸,陸地的陸。」
黃副區長一點不為自己的健忘難為情,他說︰「小陸啊,我上次就跟你講過了,現在區里正忙著修水利,雨季已經來臨,我們的水利款還沒有下落,暫時沒有錢拔給你們啊。」
陸良知道他會錯了意,以為自己又來要錢,就平靜地說︰「區長,我這次來不是跟您要錢的,我是跟您匯報一件事。」
听說不是要錢的,黃副區長的心才舒服了一些,問︰「什麼事,你說吧,我馬上要就開會,時間不多,你快點說。」
陸良說︰「我是想向您匯報,龍頭村的自來水已經引來了,我們想三天後搞個引水儀式,想請您參加,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