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菜就做好了,一盤他最愛吃的油炸花生米,一盤豬肉炒芹菜,一盤西紅柿炒雞蛋,趙榮春給他開了一瓶啤酒。請使用訪問本站。
陸良啤酒下肚,趙榮春轉換了話題︰「我有件事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幫我,如果方便我就說,不方便就算了,我請你吃飯可不是為了讓你幫忙。」
听到趙榮春有困難,陸良放下了筷子,爽快地說︰「沒事,同是外鄉單身人,有困難大家想辦法,你說吧。」
趙榮春這才說出了自己的困難,原來趙榮春有個四歲的孩子,因為一個人在外面,又要做生意,孩子就交給父母幫著帶。現孩子馬上就到上學的年齡,趙榮春想把孩子接到身邊來上學,但是在草海的學校上學,需要當地戶口,所以趙榮春沒有辦法將孩子送進當地的學校。
陸良听完,邊管站雖說在當地有影響力,但畢竟自己剛來,與學校的人不熟悉,他想到了鐘崇峰,他應該可以幫上忙。
想到此,陸良說︰「我不敢答應你一定解決問題,但我會盡量想辦法,過兩天我給你回信。」
听到陸良答應幫忙,趙榮春知道他會盡全力,又開了一瓶酒,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拿起本子,跟陸良踫了一下,說︰「你要是幫我解決了這個問題,我會永遠感激你的。」
陸良有些頭暈了,借著酒勁說︰「怎麼感激我,以身相許啊?」
孩子是母親心頭最大的牽掛,趙榮春說這話是發自內心,陸良說完就覺得拿她的這種心情開玩笑有些不恰當,趕快改口︰「算了,到時辦不成不怪我就好了。」
趙榮春倒不為意,笑著看了陸良一眼,說不出的風情︰「以身相許啊!就怕你不敢接招,你在躲著我,你以為我還看不出啊。」
陸良的心有些慌了,喝了一口酒來掩飾,這個趙榮春,嘴巴太厲害了。
飯館里一直沒有客人,陸良以為是元旦的原因,等到了下午三點多,他有些不舍地從飯館出來,才看清趙榮春在外面樹了塊牌子︰停止營業。
回到邊管站,陸良給鐘崇峰打了個電話,將事情給他講了,鐘崇峰思考了一下,說︰「直接找學校也可以,但是以後每年都要找,又麻煩,又費錢,算了,我想辦法把她一家的戶口落到這里算了。」
陸良一听很高興,但又覺得這件事鐘崇峰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擔心以後對他造成影響,就問道︰「鐘哥,這樣當然好,但是這樣做不符合戶籍政策,以後會不會影響到你啊?」
鐘崇峰干脆地說︰「沒事,誰會關心這些事情,再說你哥在這里混了也不是一天了,放心好了。」
第二天陸良想陪周揚去打針,周揚穿得整整齊齊,小臉紅撲撲的準備出門,但就是不讓他一起去,陸良還以為他不好意思再耽誤自己的時間,提出讓郭強陪著去,但周揚又拒絕了。陸良不知周揚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也就沒再管他。
接下來的兩天,陸良呆在站里陪站士打打球,下下棋,假期很快過去。
上班後的第一天,陸良看到雷永青的車開了進來,不一會兒,周泰錫打電話叫陸良到他的辦公室。
陸良進去後,看到吳加時也來了,常歡與梁效賢也都在,陸良不知什麼事,找了一張最靠後的椅子坐下。
周泰錫看了一眼陸良,說︰「今天雷總到我們單位,說是今晚有條大噸位的油輪要來港上卸油,港池里的吃水不夠深,船進不來,雷總的意思是想找一輛小一點的船到外錨地把油過駁一部分,等船的吃水淺了再進港池,但是按我們的規定,是不是允許這樣做,我想听听各位的意見。」
雖說雷永青元旦來慰問過了,但大家都模不清周泰錫現在的想法,所以都不出氣。
陸良琢磨了一下,雷永青不傻,自己點明了意思以後肯定已經對周泰錫做了工作,周泰錫現在是想借大家的口把這事給答應下來。他看到有常歡跟梁效賢都坐在那里,這里還沒有自己說話的份,他們都不說話,所以陸良也不出聲。
周泰錫看幾個人都不吭氣,直接點名問陸良︰「小陸,你這段時間是下了苦功夫鑽研業務的,你先說說你的想法。」
陸良有些意外,但被點了名也不好推月兌。他想了想說︰「據我所知,這種事情在全省還沒有先例,但是規定中也沒有明確說就不可以在錨地過駁。我認為我們只須按照規定做完檢查就可以了。」
常歡冷冷地說︰「船連岸都靠不了,怎麼檢查。」
梁效賢在旁邊插話了︰「規定上沒有說檢查必須在陸上進行,我們也可在去外錨地辦理檢查手續。」自從周泰錫重視檢查業務以來,他的腰桿硬了,也敢于發表自己的意見了。
周泰錫听了點點頭︰「我們可以去錨地檢查,然後在油輪上安排我們的人進行監護,嚴格控制兩條船之間人員的上下,這樣也不違反規定。」
陸良判斷的沒錯,周泰錫亮出了自己的意見。
雷永青听了這句話,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一半,十幾萬噸的油就在外面停著,如果進不來就只能改到東海港去卸。那樣的話要付船方的違約費,還要在東海租油罐,卸下的油還要用車運過來,既麻煩又費錢。但是現在周泰錫同意了,這事就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細節問題了。
常歡又說︰「外錨地離岸邊十幾公里遠,過駁至少需要二三十個小時,冬天晚上海上肯定是要起風的,我們的人不習慣這種海上生活,會暈船,我怕人員會出問題,萬一我們的人不小心從船上掉下來怎麼辦,誰負這個責任。」
周泰錫最怕人員出問題,常歡說得不是沒有道理,他以前在船上呆過幾個小時,暈船讓他吃盡了苦頭,連膽汁都吐出來了,想到這些經歷,他有些猶豫。
看到周泰錫有些猶豫,雷永青剛剛放下的半個心又懸了起來。
陸良看出來雷永青著急,這個時候他一定要幫雷永青一把,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如果這個時候自己能幫他,他一定記在心上,如果處理得好,也等于給了周泰錫一個台階下。
陸良站起來說︰「我看可以這樣,我帶一名戰士跟著前去過駁的船到錨地,辦理檢查手續,同時也把監護任務給擔負起來。服務地方經濟建設是我們部隊的職責,我們應該急公司所急,再難也要這船油卸下來。」
這也是周泰錫叫他來開會的原因︰陸良懂外語,有事要以直接跟船方交流,同時他年輕,身體素質不錯,即使暈船,也比別人情況要輕一些。
周泰錫看他主動請纓,心里很是欣慰,多問了一句︰「小陸去我倒是放心,但你只帶一個人夠麼?」
陸良說︰「沒關系,人少出問題的可能性就小一些,我們兩個人輪流休息就可以了。」
周泰錫這才說︰「好,這事就這麼定了,小陸帶一個戰士前去,我提一個要求,一定要注意安全。」
陸良說︰「請站長放心,不會有事的。」
陸良的態度太重要了,又肯自己前去,雷永青心里這個感激啊!恨不能把陸良抱在懷里親上兩口。
陸良沒有帶郭強,而是選擇了楊武。他是這樣考慮的,一是擔心如果自己與郭強兩人都去,中隊沒人管,二是楊武為人更機靈些,遇到事情相互可以有個商量。
事情定下來之後,當天,在石油公司的安排下,陸良和楊武兩人坐著負責從油輪上過駁石油的小油船向外錨地開去。
外錨地比上一次他和錢老四、鐘崇峰到海上喝酒出去的位置還遠,二人坐在船上遠遠地就看見一個龐然大物停在海上,橙紅色的船體,白色的生活區,甲板有四五個籃球場的大小。
楊武有些興奮︰「隊長,這真是條大家伙,我還沒上過這麼大的船。」
陸良提醒他說︰「先別光顧著高興,我們可是帶著任務來的,千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兩條船並排靠好以後,油輪上的船員順著船身放下一條長長的繩梯,兩人順著繩梯爬了上去,在等候在那里的船員的帶領下,來到駕駛室,船長早就在那里等著了。
從船上提供的船員名單來看,上面的船員全都是韓國人,根據陸良以往的經驗,韓國人跟中國人長得沒什麼區別,就是眼楮小一些。船長有五十多歲,多年的海上生活在他粗糙的臉上刀砍斧削船留下了歲月的痕跡,滿頭的白發,戴著一副眼鏡。
陸良對檢查業務已經熟門熟路,辦理完相關的檢查後續後,陸良客氣向船長提出要求,要船長準備一個大的房間,作為他跟楊武休息的地方。石油公司跟船長事先已經就過駁事宜跟船長商量過了,所以,船長挺痛快地答應了。
安排給他們的房間位于生活區的一樓,兩張床,干干淨淨,透過圓圓的舷窗恰好可以看到兩條船相接的地方,在房間里他們就可以看到人員上下船的情況。
在這樣的地方工作,挺有新鮮感,楊武在房間里這里看看,那里瞧瞧,就是不肯好好地坐下來。這時,吳加時帶著兩個人進來了,搬進來一件啤酒,一件飲料,一條煙,還有一堆花生米、鹵雞爪、香腸等吃的東西。
吳加時感激地說︰「陸隊長,真的是感謝你啊!你幫了我們的大忙,這兩天就辛苦你們二位了,等回到岸上我請你們好好吃一頓。」
關系理順了,陸良也沒有必要再板著臉跟他說話,那樣事情就做過了。
他跟吳加時開玩笑說︰「吳總請吃飯我們就不敢吃了,只要你不再罵我不近人情就行。」
吳加時也哈哈一笑︰「哪里哪里,以前是剛打交道,對陸隊長不熟悉,不太了解,現在知道陸隊長也是熱心人,以後多多聯系。」
陸良給工人辦理好登船證,交給了吳加時,吳加時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