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當十 四十二章 各有歸宿

作者 ︰ 廿一郎

雷文滿和高覽的隊伍在延津之外十里處遇到了前來接應的郭圖部隊。я思路客я

面對現在的當紅人物,郭圖堆起來燦爛的笑臉︰「高將軍果真是神人轉世,此番斬了敵酋,居功至偉。郭圖奉袁公之命特來此接應將軍。」

高覽看到郭圖的樣子就已十分生氣,而這些矯情的表演更是令人惡心作嘔。高覽當場便想發作,雷文滿趕緊給他遞了一個眼s ,高覽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只是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郭圖趕緊來抱大腿,向高覽道歉說︰「郭圖當r 也是誤信讒言,都怪那淳于瓊不好。高將軍你大人有大量,之前的事就不要再往心里去了。」

高覽冷冷道︰「過去了的事情就算了,現在我的部隊經過連番戰斗,又被張合苦苦相逼、窮追不舍,希望郭監軍能為我擋住追兵,讓我得以平安回營見到主公。」

郭圖得了高覽口頭應允不再追究,心想再要巴結來r 方長,當即應承道︰「放心,有我在此,張合休想再前進半步。我這就列陣布防,高將軍請放心回營吧。」

高覽多看郭圖一眼都有想吐的感覺,當下不再理他,自顧自的繼續趕路,雷文滿等人當然緊隨而去。

回到延津營寨,袁紹居然親自在寨門迎接。高覽將一個木盒呈給袁紹道︰「托主公鴻福,高覽僥幸斬了曹c o,特來復命,以證清白。」

袁紹打開木盒,里面裝的正是「曹c o」的首級。人頭上從左額到右下頜有一道長長的刀傷。左眼不知去向,只剩一個深深的眼窩,鼻梁折斷,鼻尖也被切開,右臉削去了一大片肉,露出了一側的牙齒。

袁紹看了幾眼,這枚人頭與曹c o有七八分相似。夜s 昏暗,又加上袁紹心中認定高覽已斬了曹c o,他也不願再多看這容貌恐怖的物事了。馬上蓋了盒子,遞與旁邊的士兵道︰「撒上石灰,先放起來。」

高覽見騙過了袁紹,趕緊說道︰「主公明察,高覽不曾投敵。奈何張合勸我投敵不成,反倒假借袁公的命令,將我的部隊一路追殺至此。」

袁紹長嘆一聲,道︰「說來慚愧,想我從鄴城出發,以十余萬人南下征討曹c o。想不到謀臣不睦、將士內斗。如今雖殺了曹c o,大功將成。然而隨我南下的部隊卻也只十余其三,當真是元氣大傷啊。」

雷文滿部隊穿的袁紹軍服,是從被張遼帶兵屠殺的高覽降卒身上取下來的,大都破破爛爛、血漬斑斑。袁紹看了更加心傷,對高覽道︰「你先去安頓好部隊,讓大家好好休息恢復一下,我們等郭圖將張合殺退,回營以後再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高覽見袁紹對郭圖依然信賴有加,心中越發怨恨。只是雷文滿尚沒有動手的意思,他只好暫且忍氣吞聲,和其他騎兵一起回了營房。

袁紹仍在營外,約束著隊伍,等待郭圖回來,看能不能抓住張合這個叛將。

然而郭圖卻是逃回來的。

原來張合部隊在高覽離開不久後便追到了延津外十里處,遇上了郭圖的部隊。

郭圖因為高覽一事已在袁紹面前失了很多面子,他急y 在張合身上討回些功勞。所以兩軍甫一相見,郭圖便不由分說的指揮部隊殺向張合。

張合一直緊追著高覽部隊,到這里卻不見了蹤影。心想,高覽一心回來找郭圖尋仇,如今郭圖尚在,高覽卻不見人了,定是已遭了郭圖的毒手。

想到這里,張合不禁怒火中燒,喝道︰「就是你這個ji n賊,害我軍諸將同室c o戈,你居心何在?現在還敢來襲擊我,看我不取你狗命。」

張合挾憤而來,銳不可當。

而郭圖的部隊呢,他們原屬沮授配下,後來沮授失勢,部隊被分給淳于瓊、郭圖掌管。在淳于瓊手下,這支部隊連吃敗仗。而後淳于瓊橫死,所有他的部隊也歸到郭圖手下。

短時間內部隊幾易主將,再加上郭圖本身在袁軍內部已是聲名狼藉。這支部隊其實早已軍心渙散,並不願為郭圖賣命。見張合如狼似虎的沖殺過來,不知哪個帶頭扔了兵器,喊道︰「打不過了,大家散吧。」

一時間,郭圖這方的袁紹軍紛紛月兌陣而逃。郭圖一看勢頭不對,連忙調轉馬頭就往回跑。張合也不忍殺戮自家的士兵,任由他們逃散。

袁紹見郭圖帶了萬人出陣,居然最後獨自一人狼狽而回,怒罵一句︰「廢物!」當即叫人把他拿下听候發落,自己帶著部隊出去迎戰張合。

既然張合對郭圖動手,那麼他一定是叛變了,袁紹心中是這樣認定的。

張合看到袁紹親自出陣,連忙上前參見,不想袁紹二話不說便揮舞長刀向張合砍來。

張合慌忙閃過,不明白高覽、郭圖的內斗,袁紹何以會遷怒到自己頭上。驚問道︰「袁公何以如此?」

袁紹冷笑,道︰「你叛我投敵,剛才又殺了郭圖所部一萬人,卻還來裝蒜?」

張合不明就里,只當是郭圖又故技重施,在袁紹面前進讒言說自己造反。急忙分辯道︰「袁公莫要听信郭圖的鬼話,他陷害完高覽,又要來誣我。」

「都是我親眼所見,郭圖帶來的一萬士兵無一人幸免,這還有假?」

張合還想要解釋說那一萬士兵只是逃散了,袁紹哪里會信,手中長刀不斷攻向張合,一刀快過一刀,一刀狠過一刀。

張合若是真要動手,當然要比袁紹厲害幾分,但他不願對主公下手。他只道袁紹現在是受了蒙騙,想著以後總有機會可以再解釋清楚的。于是撥轉馬頭,帶領部隊暫時撤退。

袁紹仍不罷休,從後追來,並取出弓箭sh 向張合。無奈他帶著大隊步兵,始終不及張合逃的速度快,追出十里,仍未追上,只好領軍回營。

張合不敢回頭,仍然往原路逃走,他想回去找田豐一同商量該如何向袁紹解釋真相。

不知逃了多久,來到一個開闊處,張合終于看到了自己部隊的軍旗。旗幟之下卻只有一個人坐著,在夜s 朦朧之中,整個場景如夢似幻。

張合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再次向軍旗望去,依然只看到一個人坐在那里。而這次他看清楚了,坐著的人正是田豐。

田豐閉著雙目,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永遠的睡過去了,但是田豐身邊絕對已經再沒有一個袁紹軍的士兵了。

張合心中一涼。不會吧,難道部隊遭了埋伏?但要是被伏擊了,何以這周圍不見一條尸體,也沒有任何血漬,更沒有廝殺過後的一地狼藉?

又或者,是田豐只身從伏擊地逃了出來?也不對,哪有逃走還帶著軍旗,還敢在開闊地安然而坐的道理。

走到近前,張合翻身下馬,朝田豐跑去。伸手一探,田豐氣息均勻,沒死,也沒受傷。

「軍師,你醒醒。」張合一邊叫喚,一邊搖著田豐的雙臂。

田豐悠悠的醒來,睜眼看到張合,微微一笑,道︰「總算等到你回來了。」

「怎麼回事?只有你一個人嗎?士兵們呢?都哪去了?」張合心中既著急又疑惑,一連串的向田豐發問。

田豐緩緩的搖搖頭,長嘆一聲,從袖中取出袁紹派人送來的書信,遞給張合。

張合看完,恨恨的道︰「果然被軍師說中,你我在外,定是又被郭圖誣告了。袁公也真是的,怎麼誰都不信,偏偏就信那個ji n賊的胡言亂語。」

田豐站起來,抬頭望向天空,自語道︰「蒼天負我,投主如此,不死何用。」

嘆罷,他轉向張合說道︰「我將這封信瞞下了,對將士們說袁紹要治他們的罪,叫他們趕緊都散了,自尋去路。這樣一切罪責都只需由我一人承受了。」

田豐的動作、言語都是慢悠悠的,仿佛將一切都看破了。此時卻突然迅速的拔出腰間的佩劍,往脖子上一抹、一拖。鮮血噴涌,田豐立時倒在地上。

「軍師!」張合還沒反應過來,田豐已自刎身亡。

騎兵隊的幾個小頭目遠遠看到這番變故,也圍上前來,問道︰「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袁公命軍師領兵在此斷我們的退路,軍師為了救我等一命,抗了軍令,還解散了部隊。」張合語氣沉重,他知道,田豐是為了自己而死的。

張合等人將田豐安葬好,立了墓碑,跪拜恩人。然後重新上馬,回到隊伍之中。

暗夜,曠野,即使是兩千人的隊伍也顯得分外的寂寥。天下之大,此時此刻張合卻不知道可以往哪里走。

而延津營寨又是另一番景象。

在袁紹離開後,高覽便成了營寨中的首腦,雷文滿的部隊迅速控制了營寨。

雷文滿對高覽說道︰「現在郭圖已被拿下,你要怎麼處置便怎麼處置。如何?我沒騙你吧。」

高覽對雷文滿的膽識謀略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認定這才是他心目中的明主,叩拜道︰「從今以後,高覽這條命就是曹公的了,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雷文滿知道他恨極了郭圖,于是對他說︰「你現在速去解決了郭圖,快去快回,袁紹就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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