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當十 第五章 校場閱陣

作者 ︰ 廿一郎

听到雷文滿說要宣布幾件要事,樂進李典齊聲答應道︰「屬下听命。」

「第一件,傳我命令,從今r 起,軍中一律不行跪拜禮。第二件,通知全體官兵收拾行裝,三r 後移軍至城北扎營。第三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我今天要檢查隊伍c o練情況,你們演練一個步兵陣法和一個騎兵陣法予我看。」

樂進李典听後都覺得很愕然,對視了一會,樂進向李典使了個眼s ,朝雷文滿這邊揚了揚眉,示意李典開口說話。這一切自然被雷文滿看在眼里了,他心想,定是這兩人平時沒有好好訓練,被我突擊檢查嚇得不敢說話了。且看你編個什麼理由來搪塞。于是他看向李典,等他分辨。

李典稍微定了定神,開口了︰「明公,軍中下屬見到長官要行跪拜禮乃是周公以來就有的禮數。軍中等級森嚴,方能使命令得以絕對的貫徹,禮不可廢,廢則不能做到令行禁止了。此第一樁。明公要移駐城北,緣由屬下不敢過問。但許都駐軍一直取水于這東郊的河y n支流,若移至城北,百里之內並無水源,營內步騎六萬,若仍回到東郊來取水,既勞師動眾又白白耗費了士兵的訓練時間。請明公三思。此第二樁。至于明公要看步兵陣法,再簡單不過,只需到校場點好兵,即刻就可演練。然而騎兵部隊每r 都在營外訓練,這個時分大概還在營外二十里,故此還請明公改r 再來看騎兵陣法。此第三樁。」

一番話說完,這次輪到雷文滿愕然了,這些事情他一點也沒想到。以他的初衷,跪拜禮動作太大,在戰場上容易被敵人清楚分辨到指揮官的所在,不利于保護主將。移師北郊則能以最快速度對袁紹可能的軍事動作作出反應。至于看騎兵c o演只是想盡快了解自己軍隊的實力,也沒想到過大規模騎兵作戰需要多大的場地。被李典這一說,雷文滿竟不知如何應對。樂進李典對視一眼,表情很是復雜。

「親,別發呆啊。不然失了威風r 後就不好辦啦。你得先鎮住場面。」

「我知道,但是我不會。睿,你懂得多,告訴我現在怎麼辦。」雷文滿急了,他知道僵局越久對自己越不利,連忙向睿求助。

睿的運算速度比雷文滿快得多,她提議雷文滿道︰「你現在不要管他剛才說什麼,立刻要求去看c o練,這樣能拖延半個時辰,再慢慢想辦法。」

「對,緩兵之計。」

雷文滿馬上鎮靜了下來。大聲說︰「命令我已經宣布過了。你們只需照做。現在馬上能執行的,是立刻去校場開始c o演。」說罷,帶頭策馬向校場奔去。

「文謙,今天明公好生奇怪,你覺得呢?」李典問樂進。

「嗯,是有點奇怪,我先跟上去了。你找匹馬趕緊跟上來。」

雷文滿率先到了校場。比他想象中要大,大概有四個足球場大小,這時候校場上有十多伙人在訓練,多的有一百人左右,少的只有二三十人,有的在拿竹槍對著木樁在練刺擊,有的在舉石鎖,有的持木刀皮盾在互相對練,看起來都只是在作一般練習。

看了一會,樂進跟到了,他跟場邊的一個士兵打了個手勢。那個士兵于是敲響了手上的銅鑼。校場上的隊伍听見鑼聲,就好像學生听到下課鈴一樣,陸續散去了。

等練習的隊伍都退去了,李典也到了。于是樂進問道︰「明公今天想看哪個陣法?要多少士兵參與c o練?」

雷文滿心里沒底,他只好問︰「睿,你看這里能擺個多少人的陣?」

「經我分析。這里列隊能站八萬人。布陣的話要預留武器施展開的間隔,大約可以站一萬人。再要施演變化,移動方位的話,可能只夠c o練兩千人。」睿的解讀相當迅速。

整個校場只能練兩千人的話,在自己看得清的視野範圍內大約有幾百人就夠了。于是雷文滿交待樂進道︰「就以三百步兵c o演一個步兵防守騎兵的陣法。」

「屬下領命。來人,架鼓。傳令官,傳我號令,樸刀營赤衣隊、紫衣隊、青衣隊,長槍營赤衣隊、青衣隊,弓箭營赤衣隊即刻到校場集合。」樂進迅速而清晰的下達完命令,回頭對李典說︰「將軍在此為明公解說,我自去場中指揮了。」

一通鼓響,三百人的部隊就集結完畢了。樂進開始指揮各隊站位列陣。

雷文滿靜靜的看著,三百人裝束整齊,所謂赤衣隊、青衣隊,只不過是在右臂上綁了不同顏s 的布條以示編隊不同。此時場上列出的是一個三角之陣。李典介紹說︰「這是抵御騎兵的基本陣法,三個樸刀隊布置在最外圍,形成三角陣的三邊,盾在前,刀在後,擺出防御架勢。次外圍布置的是長槍兵,槍豎在身旁,是待命狀態。最中間的是弓箭隊,一手持弓,一手按在箭囊上,也是待命狀態。」

場上樂進突然大喝一聲,手中那柄長槍向東一指,一揮。整個兵陣全體轉向面對東方。樸刀兵將刀放下,改為雙手持盾。長槍兵雙手持槍,平端于身側,槍頭向東。弓箭手依然是待命姿勢。

「這是發現東面有敵軍來襲,進入戰斗準備狀態。」李典同步介紹著場上變化。

樂進這時又喊了一句口令。雷文滿沒听出來喊的是什麼,但他看到場上又發生了改變。原來雙手持盾的樸刀兵單膝跪下,另一個膝蓋頂住盾背面的下方,同時低下頭,用頭盔頂著盾背面的上方。呈頭、膝、雙手,四點同時抵住盾背面的姿勢。長槍兵則把槍舉高至胸部位置,向前突刺,槍尖從樸刀兵的頭上不到一尺的高度刺出。弓箭兵也不再待機,弦響連連,箭雨劃過前面的刀兵和槍兵,準確落在陣前三尺的範圍。

「這是敵騎兵發起沖鋒,我方盾陣抵擋其前進,並用槍刺其戰馬,用箭sh 其士兵。」

這樣持續了幾分鐘。隨著樂進又一聲令下,樸刀兵起立,恢復一手持刀一手持盾,並往陣外踏出三步,分散出間隙來。這時鼓聲大作,踏著一通鼓響,槍兵高喊著從樸刀兵讓出的間隙中沖出陣外,如百獸奔騰。凶猛的氣勢、閃著寒光的槍頭、以及每個士兵臉上的殺氣,無一不沖擊著雷文滿的內心。大約作了五十米的沖鋒,鼓聲停止,出擊的槍兵又迅速退回陣內。繼而樸刀兵歸位,陣型又再緊縮。

「敵兵沖擊失效,我方反擊。騎兵在沖鋒時威力很大,但一旦沖鋒受阻則銳氣盡失,反不及步兵靈活。騎兵後退時是最弱的,這個時候我方發動反擊能大舉殺傷敵方部隊。至此完成一次抵御演習,下面開始演練多方向受敵,和陣型的整體移動。明公覺得可還滿意?」

「嗯。」雷文滿輕描淡寫的應了一句,他心里其實激蕩不已,在兩千年後的和平年代長大的他何曾見過三百人手舞刀槍熱血沸騰的沖鋒場面。別說讓他親臨現場指揮退敵,現在只是從旁觀看已經讓他驚出一身冷汗了。但是他很清醒,他明白現在不能讓人看穿他其實什麼都不懂,于是端起架子評價了一句︰「沖鋒的時候氣勢還不夠,沒有參與沖鋒的樸刀隊與弓箭隊也必須吶喊助威。狹路相逢勇者勝,兩軍對陣,鼓舞士氣至為重要,知道不知道。」

「是,屬下明白了。」李典覺得這才像他平r 所認識的明公,威嚴霸氣。

與他有同感的還包括睿︰「親,你挺能裝的嘛,這下氣勢十足,可以為剛才的失態扳回一局了。不過你還是趕緊想個緣由把事情搪塞過去才好。」

「別取笑我了,現在我還雙腳發抖,若不是在馬背上,恐怕站都站不穩。今天先唬住他們,反正定的三天之期,回去再想辦法圓了這個破綻。」

場上的演練還在繼續,基本是重復剛才的步驟,只是指揮部隊移動了幾十米,又換了幾個方向演練而已。為了保持陣型,隊伍移動的非常慢,這給雷文滿大量的時間想好了接下來的措辭。

樂進最後把隊伍停在了原來集結的方位,策馬跑回來問道︰「明公,可還要看其他c o練?」

雷文滿擺擺手︰「今天到此為止,傳令收隊吧。文謙,做的不錯。不過,我還有些意見,剛才已經跟曼成(李典)說過了,你們回去好好總結一下。」

「屬下謹遵明公教誨。」

擺完威風,雷文滿又接著說︰「將我今r 的命令傳達全軍。三r 後我再來,所有官兵都要在此等候,點卯不到者軍法處置。到時候我自有安排。若有一人通知不到,為你們是問。你們听明白沒有。」

軍法處置就是要殺頭啦。一句話嚇得樂進李典連連稱是,不敢再分辯半句,領命而去。雷文滿于是也離開軍營,帶著滿月復心事回到城里的家中。

直奔書房,丟下一句「任何人不得入內打擾。」雷文滿迅速關上房門,背靠著門閂,受到過度刺激的他再也站不穩,軟軟的倚著門邊滑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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