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國野史 第三部 恨海情天 15 中國夢

作者 ︰ 分局老油條

()章節名︰第三部恨海情天15中國夢

星竹進入醫院後,6108寢室的六個哥們集體失眠一段日子了,而當醫生宣布星竹將失去雙腿時,我們的心中,就有了一副永遠的十字架星竹是被我們的愛情謀殺的。(鳳舞文學網)言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只來151+看書網

道理再簡單不過,如果那天我們不約她去小天鵝西餐廳,她就不會遭遇車禍。

張大山的心理包袱大概和他的「大山」這個名字一樣沉重,因為在那個生死時刻,星竹直接推開的人就是他,可以說,是星竹用她的雙腿,換回了大山的一條命。

李曉世也不輕松,我們一起去吃西餐並劉紅旗的刻意回避,這都是他這個「軍師」出的主意,正是我們在假裝等待劉紅旗時出的車禍,所以他可以說是愛情謀殺案的策劃者。

王勞武已瘦得形銷骨立,陷得最深的人自然受的傷最重。

趙陸海不用說了,他算是本案「主犯」。

我作為「從犯」,責任自也不可推卸。

劉紅旗呢,他是唯一不在場的,這並不能使他心理負擔稍減,恰恰相反,他是以一個最重要的影子身份在場的,沒有他這個角色,那天的狗血劇就可能拉不開帷幕……

星竹將失去雙腿的消息傳來時,我們集體陷于長時間的沉默。

這個夜晚,6108寢室陷于一片令人壓抑的死寂中。

還是張大山先打破這片沉寂,「趙老板,我現在有心收購你的股票,怎麼樣?」

趙陸海咳了一下,說聲「這個……」,就沒了下文,待到張大山失去等待的耐心時,他才慢吞吞地說,「這個價錢只怕會比較高,不知你出不出得起。」

張大山一時不知趙陸海是個什麼主意,楞了一下,又硬著頭皮說︰「不管你有多高的價,總不會高過我的性命,我這命可是星竹搶出來的……」

「這意思我們明白了,她用雙腿換了你的生命,你就打算再用自己的大半輩子的生命為她續上雙腿,這種表述還準確嗎?」李曉世說。

張大山說︰「我不跟你這辯手辯這些!」。

李曉世「呵呵」兩聲,正要開言,趙陸海又說話了,「大山,這還輪不到你來擔這責任,凡事要追根究源,那天如果不是我約你們去西餐廳,能出事嗎?」

「這話太對了!」李曉世說︰「凡事要追根究源,這個事最初源于我的一個餿主意,然後才有後面的事情,我是創意者,趙兄最多是下面的一個具體執行者,所以主責在我!」

「這件事追究責任有什麼意義嗎?誰來擔責,星竹的腿也回不來了,這是感情上的事,不是責任上的事。」張大山眼看爭責任爭不過,趕緊另闢戰場。

「我同意,這是感情上的事!」王勞武開口了,「早幾天大家都還一致公認我是感情上陷得最深的人呢,你們看看我現在這皮包骨頭,一副萬惡的舊社會的樣子!」

「你們爭來爭去爭什麼?都想做拯救星竹未來的大俠?還好,我雖然只是從犯,俠義心腸倒還是有的!」我也發言了。

「看熱鬧不怕事兒大,還嫌不夠亂啊,小強你可以不摻合嗎?」張大山問。

「耶?真真奇哉怪也,同為6108寢室一員,同為愛情股票的股民之一,我怎麼就成看熱鬧的了?」

「你一開始就不打算玩,還是當時我們強著你抓鬮,這事可是有的?」張大山問。

「有啊,你的意思是,你們要我玩,我就得玩,不玩也得玩,你們要我走,我就得走,不走也得走?」

我這一串連珠箭,一時說得幾個人張口結舌,稍停,李曉世不慌不忙地說話了︰「小強啊,我說幾句直話你別不愛听,咱哥們誰對誰都知根知底,你說是不?」

「我心理素質好,扛得住,曉哥只管明言,我洗耳恭听!」我說。

「小強啊,當初你不參與,是心深處的自卑,覺得自己是窮鬼,配不上星竹,現在星竹失去雙腿了,有了缺陷,你又覺得自己有機會了。這個啊,往輕里說,叫做機會主義,往重里說……你自己去拈量拈量,琢磨琢磨!」

我臉有些發熱,心里說,這小子,為爭女人,真不惜往兄弟兩肋插上兩刀。

「唉喲喂,都一個個伶牙俐嘴的,還真把這當學校辯論賽了?」趙陸海笑了,「你說你們這麼能說,管用嗎?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執票人?說一千道一萬,這票能說拿走就拿走嗎?誰想跟我競拍,現在就報名,我還不信收拾不了你們!」

趙陸海這個大老板說到「競拍」這一句還真管事,一下子寢室便鴉雀無聲。

這寢室里論到錢,誰敢跟趙陸海死磕呢。

一片沉寂中,劉紅旗的聲音響起來了。

「曉世的話不錯,可是為什麼不往重里說?因為你不敢,你與他們都是一丘之貉!當初議定追星竹時,我們付出了感情,卻並不缺乏理性,爭這愛情股票時,我們既熱情洋溢,卻也深自戒懼,為什麼?因為星竹在我們每個人的眼中都太完美,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都太神聖,我們無時不在努力爭取機會,也無時不在拈量自己。可是現在星竹失去雙腿,我們的心態就發生了變化,星竹還是那個星竹,你們卻已經不是當初的你們!你們自以為是,居高臨下,當初那個女神,仿佛已成了人人可隨意而取的囊中之物,你們得了便宜還想賣乖,褻瀆曾經的女神,還自以為在行俠施恩!我替你們感到羞恥!」

這家伙每一字每一字都似沉重的「瓦爾特拳」,打得我們一齊低了頭,完全無反抗之力。

「各位大俠,你們現在是不是感覺很好,是不是覺得自己就象輸出文明的列強,星竹就象無力反抗等待開化的弱國,可任由你們來決定未來的命運?」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我們不但沒說話,連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你們是真傻還是在裝?看不出星竹喜歡誰?看不出她的感情指向?當然,我也鬼蒙了頭,為了哥們義氣裝過傻,現在說懺悔並不足表達我的心情,我只希望自己有向星竹贖罪的機會!星竹在我心中,依然完美無暇,我不敢說自己配得上她,至少,亡羊補牢,我不能對不起她曾經的付出過的哪怕是一絲一縷的情感!」

劉紅旗站在窗前一字一頓地說,此刻他就象武俠小說中描寫的那種世外獨行俠︰他的眼神是冷的,表情是冷的,語氣是冷的,血是冷的,心也似乎是冷的這家伙整個成了一個冰凍人。

趙陸海說︰「紅旗,這股票,你拿去!我沒什麼好說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謝謝。什麼價?」他竟然平靜地問了這麼一句。

「感情沒有價格。」趙陸海也平靜地回答。

「各位沒有別的異議嗎?」他平靜地問。

「沒有。眾望所歸。」我們平靜地答。

「謝謝。」

「不要謝,其實,我們應該向你道歉。」李曉世說。

劉紅旗沉默不語。

「你知道李曉世是要為什麼道歉麼?」張大山忍不住問。

「他當然知道。作為兄弟,這點心靈默契還是有的。」李曉世說。

我們在心里默默地說︰劉紅旗,對不起,你不在場的時候,我們五個大男人,竟然沒有保護好你的星竹。這份歉意跟隨我們永遠……

我們望著劉紅旗,等待他接受我們的道歉。許久許久,他才慢慢地說︰

「道歉如果有用,還要警察干嘛?」

分割線

段正淳醒來了。

他是從夢中驚醒的,他夢見一群歹徒追趕著阮星竹,他拿著魯濱遜的火槍瞄著歹徒,瞄瞄這個,瞄瞄那個,正要開槍的時候,听得魯濱遜叫一聲‘段兄,這槍只有一棵子彈’,他略想一想,瞄準阮星竹扣動了扳機……

這一下就驚醒了。

他一睜眼看到的,竟然就是魯濱遜笑嘻嘻的臉。

「你這天殺的,你的槍里面怎麼只有一顆子彈!」段正淳尚未從夢中回到現實,居然說出這麼一句不倫不類的話來。

「槍?嘿嘿,別提了,我沒槍了!」魯濱遜笑著說。

「你的槍呢?」

「我用槍換了這個!」魯濱遜舉起一把劍,喜氣洋洋地說。

「這是什麼意思?」段正淳還有些迷糊。

「這意思就是,本島的愛情股票,第一次正式出國了!」

「出國?」

「你是真糊涂了?我是按你們中國人的話說,是老外,愛情股票到了老外手中,不就叫出國了!」

「哦,愛情股票也出國旅游了……」

「不是旅游,我打算讓它永遠留在我這,我給它頒發永久居住的綠卡!」

「我的夢是醒了,你卻還沒醒呢……」段正淳嘟囔著說。

「走著瞧,我一定要做中國的女婿,讓你看看我的中國夢!」

分割線

兩年後,我進入了本市財稅局。分配在個體股集貿組。

本市k城區有八大農貿市場,每日進農貿市場征收攤販的零散稅收,就是我每天的工作。

那時候,慕容鴻卿已經是興華街有名的大戶了,他正好屬我所在的分局個體股管轄。他每月所定的稅額是他那個行業中最高的。

慕容和卓公館拆遷走的住戶一起,都住進了南橋新村。

我應他之邀,去南橋新村拜訪了他家。

我去大學之前,南橋新村還是一片城郊結合部,低矮的棚屋和菜地交雜,幾條鐵路從這里經過,鐵路邊是成片的馬齒莧。譚削瘦結實的身影就經常出現在這里。

也常常有小孩子三三兩兩在鐵路上行走或者玩耍。

我听說很久以前,有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在這里采馬齒莧,看到鐵路上來了一列溜車,而三個四五歲的孩子正坐在溜車前數十米的鐵路上玩耍,這個十歲的小女孩當即奮不顧身地把三個孩子拖下路軌,自己失去了左胳膊與左腿。

這是一個很久遠的記憶,恍若隔世。我眼前的南橋新村,是一排排規整的樓房。

慕容分到近六十平方的一套兩室一廳住房。他對我說,相對于卓公館里,這樣的居住空間簡直是天堂。我印象最深是他這句話「住到這樣的房子,死了塞到火柴盒里也值了!」

我們的見面儀式是下一盤圍棋。

他的棋明顯退了,我很輕松了贏了他。他並不象以前輸了棋那樣咬著牙要再來一把,只是樂呵呵地把棋盤一推,「不行了,老了!」他點起一支煙,「圍棋是爭奪空間的游戲,不過是虛擬的,現在我現實的生活空間越來越大,就象下棋一直處于劣勢下,突然因一著妙招而逆轉翻盤的感覺,所以我不在乎盤上的勝負了。」

「你以前是很在乎的……」

「以前啊,在卓公館的那些年月,世界是蒙廠長家啊譚家啊他們的世界,熊家佔卓婆婆的房,卓婆婆只能步步退讓,也只有譚這樣的紅家庭能與之一爭。我等黑五類只能做旁觀者,所以我在乎棋盤上的勝負,現實中不能爭勝,游戲中就難以接受失敗。」

從他說話的一副理論腔調倒還隱約可見當年的影子。

「沒想到我年過不惑,感覺人生已近收官時,竟有了翻盤的機會。」他語氣有些興奮起來。

我笑了一笑,我覺得不怎麼適應他這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他還是在卓公館時可親近些,我打斷他的話問,「卓婆婆後來如何了?」

「後來落實政策,為她因被佔房產而補發了三千塊錢。不過,不到一個月,她就因哮喘去世了,錢還沒捂熱呢。她死後是睜著眼的,那眼皮怎麼抹都抹不下來。」

「譚呢?」我問。

「譚家就在我的樓上,三室一廳。不過譚當時死活不肯過來,所以她家在卓公館附近還分到兩間平房。她家是我們唯一兩邊分到房子的。」

「熊家蒙廠長家呢?」

「熊家可能在卓公館人緣不佳,當時選房時,大家都不願意與他家做鄰居,基本上都選到這一棟,唯獨他家在另一棟。」

說完卓公館的舊話,我又對慕容說︰「我有一個大學女同學,因車禍失去雙腿,現在裝了義肢,外表看不出來,生活可以自理。但她沒有工作,有心進服裝行業,能不能去你的店里幫工?」

慕容遲疑了一下,我又說︰「我這個同學很聰明也很勤奮的。」

「她長相怎麼樣?」他竟然冒出這個問題。

「你只關心這個麼?」我故意反問。

「店員的形象就是店子的形象。」他平靜地說。

「那就難辦了……」我裝模作樣地站起來。

「如果不是特別難看,沖著你的面子……」他頗有些勉強地說。

「她是我一生到目前為止,看到的最漂亮的女孩!」

「讓她來!」

一年後,稅務所成立,我分配到興華路稅務所。

正是這個時候,阮星竹在慕容那里干滿一年,去花園街自立門戶了。

慕容想盡了一切辦法挽留她,最終還是向她表示了衷心的祝福。

我們的故事在本書就到本章結束。它的後續不是本作品篇幅所能容納,也許可以期待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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