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國野史 第二部 愛情股票 33 萬里江山一片紅

作者 ︰ 分局老油條

()這幾天,夏大龍去廣州進衣服了,我晚上獨自在房間的時候多,慕容衛東也就來得比較多了。冰@火!中文151+看書網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

不過這一向他下棋的興趣不大,回回都大談他的什麼圖形哲學的進展,講得唾沫橫飛。

這天他進房間來時,又往衣袋里掏那個日記本,大概又要大講特講了。

我不是對他的哲學沒興趣,事實上我還給過他許多意見作參考,所以他才會視我為知己。他是那種逢人且說三分話的人。對我是一個例外。

不過我這天有更感興趣的話題。而且我確信他也同樣感興趣。

「你過去的那些故事我已經知道了,」我稍停一下,欣賞一下他有些困惑的表情,接著說,「關于你與婷婷的故事!」

他眼楮閃爍一下,又假作漫不經心地說︰「 ,又在院里結識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似乎他的故事一定要到「無話不談」的程度才可以說起。

他拿出煙來,「陳娭說的?」

「no也!」

「譚娭?」

「也no!」

「我得承認,這是一個很好的懸念,我還真猜不出來。」他好整以暇地靠坐在床欄上,開始吞雲吐霧,同時微笑著等我揭秘。

「院里的朋友?你怎麼肯定一定是院里的?」我這句話不算錯,婷婷曾經是這院里的,但現在已經不是——她甚至已經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了。

他的神色突然黯淡下來,輕聲說︰「當然,也可以不是院里的,拜蒙廠長所賜,當年這件事也算是沸沸揚揚,路人皆知了!」

「你們怎麼都習慣于把這里叫做院里?是因為這有一個院子,還是因為它以前的主人是法院院長?」我還是顧左右而言他,不急著揭幕。

「都不是,不過是前幾年卓公館是八居委會第二向陽院而已。」他眨巴著眼楮說。

「原來還有這麼一個典故。」我知道他在開玩笑,也以十分當真的表情說。

「下面我們干點什麼?我談哲學,還是你講故事?」他拿出一副精彩二選一的表情。

我得承認hold不住了。「告訴我故事的人,是這個故事的女主角!」

「蒙廠長?」他臉冷得象冬天里的鱷魚。看這表情我不懷疑,如果我和蒙廠長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他一定會跟我絕交。

我輕聲然而一字一咬地說,「不是,是卓、婷、婷!」

他呼地一聲吹開眼前的煙,歪著頭看著我,那一刻他仿佛成了千年恐龍化石。

幾秒種的靜場後,他突然象著了火一般彈起,直接把身體發射到與我玩斗雞眼的距離,兩眼直勾勾地對著我,一會兒,我想他終于是確信了我講的是真話,便退潮一般又倒回床上,聚精會神地點燃了第二枝煙,長吸一口,這才指著床沿望著我說,「請坐下說。」

這明明是在我的房間,他倒象是一個主人。

我慢慢地把那夜的夢細細地說給他听。他則安祥地躺著,有一會他甚至閉上了眼楮,似乎已經睡著,當然,我能肯定他不會睡著。說到他與卓婷婷的故事時,我順便勸了他一句,「你也不必太自責,也許婷婷的死與你的一時沖動有關,但歸根到底,都是命運……」

他的眼楮微微睜開,閃著一絲冷光,「我也覺得是命運是八字,怎麼那天進來的剛好就是蒙廠長呢……」

「你的意思,換了別人結果就不一樣了?」

「這個肯定的,比如黎爺爺,陳娭等等——我敢說,卓公館中,除了這位廠長大人,其他人都不會把這事情搞得那麼沸沸揚揚,蒙廠長是一個惡毒的女人,何況我是他兒子的情敵……」他眯縫著的眼楮中依舊冷光閃爍。

「在這件事中,我不否認她有為兒子抱不平的心理,但即使沒有這個心理,她依舊會窮追到底,這符合她的性格,我不認為她是一個惡毒的女人,我只認為她是一個端方正統的女人!」

「  ,你那麼了解她……」他嘴角露出一絲揶揄的笑。

「我小學畢業的那個暑假,在她的廠里做過整整一個假期的臨時工,正好賺到初中一年級的學費……」

與我一起打工的有七八個年齡不相上下的孩子,一半是辦事處干部的子弟,還有一半是廠里的工人子弟,我的父親當時正是這個廠里的搬運工。

我們主要就是鏟鐵鑄件上的沙子,這是一個並不緊張的慢工細活,七八個孩子坐在一起,少不得是邊干活,嘰嘰喳喳,甚而嘻笑打鬧。

七八個孩子最開始都差不多等距離,玩著玩著相互熟悉了,就分出了兩派,說也怪,自然而然干部子弟與工人子弟就各結其幫了。這大約就是所謂「階級感情」吧。

干部子弟總掩不住在我們面前的優越感,而我們這幾個「拖板車」的苦力的孩子,也並不把他們幾個放在眼里。

時間一長,免不了有些磕磕踫踫之事,孩子之間,控制力都不強,一點小事,也可以爭吵甚至差點動武。

這時候,蒙廠長就會來處理我們的糾紛,她平時總是不苟言笑的,讓人看著覺得有些不怒自威,至少,我們都有些怕她,所以不敢明著打架。

但嘴頭上的爭吵是天天不斷,而且我們也不象開始那樣隨意亂坐位置,而是各自坐在屬于自己這一小片「地盤」上。鐵鑄件是擺在馬路人行道上的,我們就兩派各自圍佔了一棵樹,兩棵樹隔了幾米遠,這樣能井水不犯河水。

大約那幾個干部子弟讀書是強過我們,爭吵時,時不時來點文謅謅的語言,而我們,按他們的話說,「只曉得罵痞話」,為他們所不屑。

有一回我們又發生了爭吵,次日,不知他們怎麼心血來潮,突然把一張字條,用銼沙子的銼刀釘在「屬于」我們的那棵樹上,我們一看,竟然是一首「詩」,如此寫著——飛拳痛打落水狗,齊心滅除害人蟲,明日血洗你家中,萬里江山一片紅!

用寫詩這麼文雅的方式爭吵,我們可不是對手,只能是把字條交給蒙廠長,給他們一個好看。

我們中也有人擔心蒙廠長會袒護他們,因為廠子是辦事處管的,蒙廠長和他們的家長關系是很不錯的。也有人說,這是我們小孩子們的吵鬧,大人不會管這些事的。

事實證明這些想法錯了。

蒙廠長看到這字條後,臉冷得跟冬天的鱷魚一樣,馬上把我們都召集起來開會,要查出這是誰寫的。那幾個人有些慌神,不過他們可能事先有攻守同盟,都說是幾個人一起寫的,是你一句我一句湊起來的。蒙廠長說,就算是湊的,也得有個執筆的,誰是執筆者。她聲色俱厲。此情形大概是超出了那幾個的想象,都嚇得不敢出聲了,蒙廠長便說,如果你們不說,我會把這字條交給黃戶藉,他們公安人員最會查筆跡的。

黃戶藉是我們這片的片警,我們都認識他。

這回不但是他們幾個,連我們幾個都不敢喘大氣了。

總算有一個人哆哆嗦嗦地承認了,蒙廠長還是不依不饒,說︰「這是恐嚇信,誰是指使你們寫恐嚇信的後台?」

那幾位當場崩潰,有一個直接就尿了褲子了……

從偏私徇情的角度上說,蒙廠長怎麼也不會對那幾個孩子下如此猛藥的,她差不多是看著他們長大的,所以,我可以說,她就是那麼一個端方正統的女人,用當時的話來說,屬于階級斗爭的弦繃得特別緊的。

一張小字條能如此,可以想見,當時她對慕容和婷婷的事情會如何窮追猛打。

我說完這個故事後,慕容慢慢地點上一支煙,看得出,他大致認可了我的關于蒙廠長的說法。

「婷婷那晚還說了些什麼?」他吐出一串煙圈,輕輕地問。那串煙圈緩緩升上去,最後疊到一起,懸在天花板下,一時凝著,在牆上投出一個極似繩套的影子。

「她說她在那個世界還行,至少,她覺得比在這個世界時好……」

「這個還用說嗎……」

「她還說,在她們那個世界,最怕的是到我們這個世界來,也就是說,他們那邊的轉生,相當于我們這邊的赴死……」

他站了起來,微笑了,「你看,這也是一個引人入勝的對稱哦。我近來的哲學研究又有進展了……」他掏出那個黑封皮的日記本,「你看,我又寫了這麼些頁了……」

我看出他在故作輕松,掩飾自己的內心波瀾。

他也許不想過多地咀嚼往事。

但我的故事並沒有完。

我見他又將得意地談他的哲學研究成果,忽然想起婷婷最後的那些關于慕容的將來的話。

我也微笑著,說「她說到了你的將來……」我看他一眼,止住了話,現在該賣賣關子了。

他把本子合上,凝視著我,半天,忍不住說︰「她怎麼說的?」

我笑著說,「到今天為止,我還不知道這個本子的來歷呢。」

「這倒真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很乖地說,「是我父親傳給我的,我說過我父親是商人,但他也有些收藏的愛好,這個本子據說是在一個古玩地攤上淘到的。雖然不是什麼文物,但據說扉頁上的題字是一個大作家的原跡,所以買了回來,就這麼簡單。」他簡明扼要地說完,就盯著我。

「可既然是收藏品,你就不該用它的。」我繼續賣關子。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愛好收藏啊!」他皺起了眉頭,我想這是生氣的表現。

我只好也很乖地告訴他,「婷婷說,你終有一天會丟下你那些什麼圖形哲學的研究,入世去做真正的自己……」

他一直眯著的眼楮突然睜大了,他打斷了我的話,「她真這麼說了?」

我略有些詫異地望著他,這話難道很重要麼。我微微點了點頭。

「這就是說,我這一生,還沒到投子認輸的時候,還有翻盤的機會!」

他的眼楮,熠熠發光。

我說︰「你什麼時候投子認輸過,你在搞學術研究,這也是在奮斗吧。」

「這倒也是,」他點著頭說,「但是……但是我的父親是一個很不錯的商人……」

然後他望著窗外,不知是陷入了回憶,還是陷入了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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