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國野史 第二部 愛情股票 28 槐蔭開口

作者 ︰ 分局老油條

()梁山泊攻陷高唐州後,林沖眼見這里不能有所作為,便去京城打探朝廷的動靜,高唐州知府高廉是高俅的兄弟,高俅理當有所動作,如果他親自帶兵征剿梁山,林沖看來,報仇便會有了機會。冰@火!中文151+看書網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

現在抓捕林沖的風聲已經沒那麼緊了,林沖的通輯令大多已被雨打風吹去,在人們心中漸漸淡忘,甚至于不久前對魯智深通輯抓捕,也不再引起人們的關心,現在每天都有吸引人的炒得沸沸揚揚的熱鬧事,每天都有暴紅起來的人,每天都有突然流行起來的新語言,但都是曇花一現,幾天功夫便被人們遺忘,而更新的事情正層出不窮地涌現,等待著人們去追逐。

盡管如此,天性謹慎的林沖,還是非常小心,沒有在京城內住客店,一是為安全考慮,二是京城的租金太貴。他在城郊租了一戶獨門獨院的房子。多為晝伏夜出。出門時細心地喬裝打扮,京城不比滄州,這里認識他的人還是不少。他破帽遮顏過鬧市,出入茶樓市井之中。朝廷出兵剿匪不是小事,消息會很快傳開。

林沖一般活動規律是晝伏夜出,京城的夜生活比較熱鬧,外出活動比白天安全。不過林沖的晝伏也不是無所作為,他日日練功不輟,雖然他已是一流高手,但不敢有半點懈怠。他日日等待重上沙場,復仇雪恨的那一天。

這日晨起,林沖拿起丈八蛇矛,在租住的院落里,丟開解數,左三右四,上七下八地舞起來。城郊清晨的院落,安寧,清新,遠處雞叫了第一遍,雞叫了第二遍,雞叫了第三遍,令林沖突然想起了李家坳,想起了扈三娘,在這個寧靜的早晨,她在做什麼?在安詳熟睡,還是在聞雞起舞?

幾只蝴蝶翩翩飛在院籬之上——天亮了。

林沖擦了把汗,提著蛇矛,打開院門,綠色的郊野在晨光中明媚鮮妍。林沖所居之處在一片開闊的菜地前,放眼望去,百步開外,有一棵數人合抱的大槐蔭樹。林沖心中一動,提起蛇矛,暗暗問天買卦,望空祈禱,說道︰「天可憐見林沖,若是報得血海深仇,此矛擲到,搠穿槐樹,若是報仇之事合休,矛到,落于樹前。」說罷,將矛對準了槐蔭樹,叫一聲︰「如意子,不要誤我!」盡力擲出。那蛇矛帶了風聲,如閃電價直飛向槐蔭樹,一聲響亮,正中樹干,穿樹而過,猶自余勢不減,再向前十余步,方插于地上。

林沖大喜,奔過去,見那矛時,直挺挺立于地上,入土約兩尺深許,持了矛桿,用力一拔,竟帶起斗大一團泥土。此時,一向低調而現實的林沖,也禁不住豪情橫溢,他對著蛇矛說︰矛啊矛,你沉寂這麼些日子,也該上陣,痛飲仇人之血了!

或許是一種感應,或許是一種天意,幾天後,林沖就在京城的一個茶館中,听到朝廷將要出兵征剿梁山的消息,並且,是高俅親自掛帥。

其實不用去探听,好大喜功的朝廷,在計議征剿之事時,就已鬧騰得沸沸揚揚了,將出兵前,更是極盡排場之能事,以顯示此番剿匪必獲全勝的決心,也想藉此,對其他山頭的大王一個震懾。

林沖把官兵出征的確切日子弄清楚後,提前一天去找房東把住宿伙食費都結清。

房東是一個姓高的老頭,听說林沖要走,還有些不舍的意思。林沖這人豪邁而有素質,不計較價錢,不多生事,是很不錯的房客。

「張爺不多住會兒?」高老頭說。

林沖是小心之人,住宿當然不會用本名,他借了原來岳父張教頭的姓,化名張沖。身份證也是做的假證。

「一向承蒙看顧,張沖感激不盡。家有要事,不得不走。」林沖說。

高老頭不再多客套,闢闢啪啪打了一會算盤,算出了價錢,又問︰「張爺可要發票?」林沖搖搖頭,高老頭便說︰「不要發票就不用上稅,我也給張爺打個折……」林沖說不用打折,這一向麻煩您了。高老頭說,要除的要除的,折了這個我還另有話說。

高老頭左算右算,上減下添,除出幾錢銀子,然後問林沖︰「張爺不會再回來了吧?」林沖說︰「也許……」高老頭便往院門口走,林沖只好跟著,高老頭到門口,一指那棵槐蔭樹,說︰「張爺您看,那樹給您搠了一個大口子……」林沖立即明白,忙說︰「我賠我賠……」

高老頭笑了︰「我知道張爺是爽快人,我也不是故意為難張爺,這樹長在我家地頭上,以後園林局要追究起來,張爺您說是吧……」

「理解理解,」林沖說,「……只是我身上可能錢不太夠了,高大爺如果信得過,我立個字據怎麼樣?」

「這個……張爺您看,您是江湖中人,萍蹤俠影,飄浮無定,神出鬼沒,老漢雖然年紀大了,有些老眼昏花,可是閱人無算,我一眼就看出您是一個犯了事的人,我租這房子也有些年頭了,房客一拿出身份證來,離著十步我能一眼看出真假,您這證是哪家的活兒我都知道,我只裝傻罷了,房客是我衣食父母,不能把您往外推是吧。可現在您說立字據,這就是另一回事了,您說您一犯了事拿了假身份證亡命的人,我往後上哪兒找您去……」

一席話,說得林沖面紅耳赤,半晌答不出話。

正難堪呢,順菜地壟上走來一個老人,年約半百,發須皆白,但滿臉紅光,精神矍鑠,他在壟上走著,雙臂擺了一個單換掌式,林沖是會武之人,看得明白,這老頭走的是趟泥步,看樣子是在晨練。他看到高老頭說話的林沖,便走過來,上上下下打量,「高老頭,有客人哪?」

「哦,施先生啊,這是我一個房客,正在結帳呢。」

這位施先生向林沖點頭笑笑,林沖也紅著臉點頭笑笑,施先生凝視了林沖一會,說︰「看這位客人氣宇軒昂,必是位落難英雄,這位英雄神態間扭捏為難,必是高老頭又在為難人了吧!」

「沒有沒有……」林沖忙說。

「英雄即使落難,亦不失闊大胸襟,」施先生笑著說,「敝姓施,草字施庵,施耐庵,平生最愛結識江湖英雄,這位好漢,不知可攀交否?」

林沖躬身施禮,「在下張沖,蒙先生錯愛,受寵若驚……」

施先生也施禮說︰「張兄有何為難之事,如蒙告知,或有可盡些綿薄之力處,古人雲,辦法總比問題多嘛。」

「不敢不敢……」林沖忙說,高老頭笑著插嘴,「張爺也沒什麼其他為難之事,只是應了一句古人雲︰一文錢憋殺英雄漢。」

「呵呵,我也料到必是高老頭在錢上面給張兄出了難題了,這高老頭的變態在這一帶是很有些名聲的……」施耐庵樂呵呵地說。

「施先生這可不對了,我老漢有什麼變態的,左不過是想多掙點錢給自己的女兒而已,為女兒過好一點能叫變態麼?」

「高老頭啊高老頭,你真是三句話不離你女兒,我听人說啊,你為了女兒,可以不惜去偷、去搶、去代替人家服兵役,去賣命、去殺人放火,這還不叫變態啊。可惜我現在集中精力在寫《江湖豪客傳》,否則,也象我國外的筆友巴爾扎克那樣,寫一個《人間喜劇》,絕對能讓你高老頭成為其中一個經典人物。」

高老頭脖子上青筋亂冒,「我這叫父愛,明白不?女兒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明白不?我就是愛自己的女兒,變態又咋的?」

施耐庵搖頭嘆息,「唉,就別提你女兒啦,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高老頭把手指定施耐庵的鼻子,「我倒是覺得你很變態!你看你小說里寫的那些女人,就沒一個好人,也沒一個有好結果,寫個潘巧雲是婬婦,寫個賈氏是婬婦,寫個閻惜嬌還是婬婦,都沒得一個好死,潘金蓮多命苦,到你筆下,連通奸帶殺人,合著這女人就沒好的了?」

「哎喲喂,高老頭,看這架勢,倒象是給潘金蓮翻案來著……」

「這案還用得著我來翻麼,你瞅瞅你那小說拍出的電視劇,都把這些案給翻了……」

林沖看著這兩個倔老頭越扯越遠,這陣勢一時半會完不了,心里就有些著急,他橫了橫心,提高了嗓門說︰「高大爺,要不這樣,我將這副鎧甲權作抵押,待弄到銀子時,卻再來贖……」

話音未了,那施耐庵卻轉了頭來,問林沖︰「你短他房錢?」

「不曾。」

「短他飯錢?」

「不曾。」

「卻又作怪!既不曾短了房錢飯錢,張兄弟一看便知是習武之人,若非事急,如何便把鎧甲也肯當了?」

林沖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那高老頭卻替他答話了,「他把我地頭上的槐蔭樹搠了一個透明窟窿,這不得賠麼?」

施耐庵也把手指定高老頭的鼻子,脖子上也暴起青筋,「高老頭,說人變態你還真是變態,你,你,那槐蔭樹是你家的麼?」

高老頭語調低了些,「它……那不是在我家門前三包責任區以內麼……」

「你家門前三包責任區可大得很哪!那樹離著你家不下百米了,怎麼就成你家門前了?我家住在樹那邊,離著樹還不足百米呢!」

高老頭大點其頭,「明白了明白了!敢情你今日登門,是來算計這樹來著……」

施耐庵一听,不怒反笑,「高老頭,我能掐會算啊?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啊?我怎麼知道今天過來就能踫上你算計這位張兄弟?還是用那樹來算計?」

高老頭一想也是,便把施耐庵拉到一邊,輕聲說︰「我明白,你是想學美國佬,搞點門戶開放,利益均沾,見者有份,你明說啊,鄉里鄉親的,發了財,你有我有全都有哇,何必讓我在這外鄉人面前難堪,……」

施耐庵朝地上啐了一口,「呸,我把你這利欲薰心的高老頭!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我完全就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我也不怕你是激將,你說吧,你打算訛張兄弟多少,我來賠!」

高老頭眨巴著眼笑了,「這可是你說的啊……」

林沖趕緊說︰「使不得使不得!」

施耐庵樂呵呵地看著林沖說,「沒事沒事,張兄弟看來身有要事,現在又被糾纏,君子也講事急從權。」

林沖一想也對,便說︰「施先……施兄如信得過,這算是小弟借的,我立個字據……」

施耐庵說︰「根本不用……張兄堅持要寫,那隨你便,我無所謂的,我信得過你。」說著,他又轉向高老頭,「高老頭,現在我替張兄弟賠錢,但話得說清楚,以後不能拿這樹來訛人,這樹沒有誰認定是你家責任區的,我把這錢出了,以後這樹可得算是我家責任區的!」

高老頭就不停地眨巴眼楮,顯示他正在做緊張的思考,施耐庵就等著他的回答,等了半天,那兩只眼楮還在閃爍不住,施耐庵就有些不耐了,「高老頭,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你老倆眼一齊跳,卻安的什麼主意?」高老頭說︰「我正不是財還是災呢?」

施耐庵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最糟也不便是沒財罷了,也不至于有災啊!」

「沒財就是個災啊!」高老頭說,「听你剛才那意思,你打算出錢從我這把槐蔭樹買走?」

施耐庵上去模模他額頭,「高老頭,你沒發燒沒**的,怎麼說胡話了?這樹是咱紅旗人民公社的,我憑什麼向你買,誰認這個帳?」

高老頭才發現這個憋了半句的話其實說性急了點,臉漲得通紅,只得退步,「行行,只要你出了足夠的價錢,以後這樹我不管了——反正不是我的,卻也不是你的!」

林沖卻隱隱覺得施耐庵似乎另有深意,便任由倆老頭去討價還價,反正算是欠了施耐用庵的錢,以後再還不遲。想及這一層,他反而心安理得地穩定了心緒。

好不容易這倆老頭把價錢敲定,施耐庵拿出十五兩銀子,高老頭眼楮頓時上了亮釉似的閃閃發光,連林沖這樣宅心仁厚的人,也禁不住有一絲絲的忿忿不平,覺得這高老頭確實是太能訛了。

施耐庵拿著銀子,卻不馬上遞過去,「高老頭,你得寫個字據——茲有房客張沖不慎將槐蔭樹損壞,已按要求賠償紋銀十五兩。以後此槐蔭樹概與高某人無涉。」

高老頭細一想,這樹本就與自己沒多大關系,這筆錢算是飛來的,本對這字據的內容有點犯嘀咕,卻禁不住被那銀子一耀眼,一時忍不得饞了,只好咬牙寫字據。寫罷,兩人一手銀子一手字據,這才了卻一場莫名的糾紛。

施耐庵轉身不再看高老頭,問林沖說可是今日便行,林沖說,賬是結到明天,本還有一晚。施耐庵說,今晚何不去寒舍一敘。林沖看他神情極是誠懇,又知他是豪爽之人,便不再推托,只說一聲謝過,施耐庵呵呵一笑,親熱地攬住林沖的肩膀便走,邊走,邊回頭向楞在一旁的高老頭說,張兄弟今夜住我家——可又多付了你一夜的房錢,便宜你了。

林沖見這倔老頭臨走還促狹一下,也禁不住莞爾。

走了不足百米,便見那槐蔭樹,中間一個碗大的窟窿透著天光,施耐庵豎起大拇指說,張兄弟真是神力神功。林沖說,慚愧慚愧,只是麻煩到施兄了。施耐庵又是呵呵一樂,悄聲說,張兄弟放心,我這錢也不白出的……林沖趕緊說,當然當然,小弟必設法早日歸還。

施耐庵搖搖頭,「不是這般說,張兄弟卻有所不知,明日我便打個報告,把這片地承包下來,搞個旅游景點,這十五兩銀子立馬賺回來。嘿嘿!」他得意地捋著胡須,林沖看著他的神色,雖然笑嘻嘻的,卻並不象是開玩笑,他腦子轉不過彎來,一棵捅了透明窟窿的槐蔭樹,卻如何賺錢?

施耐庵看林沖一臉的迷茫,便湊近他悄聲說︰「張兄弟可知董永和七仙女是何人作媒?」

林沖看著他,還是不明白,施耐庵說︰「槐蔭樹開口作媒——這株槐蔭樹開了這碗大的口,便是賣點,傳說七仙董永就相會此地,由槐蔭撮合姻緣,我把創意搞出來,讓人炒一炒,再添些人工景物,然後我就坐這等著賣門票了,現在的事兒都是這麼弄的,嘿嘿。」

林沖還是反應不過來,那施耐庵卻仰頭向天,邁著方步,捋著胡須唱起黃梅戲來——、

槐蔭開口把啊啊啊——話提哎哎哎,叫聲嗯嗯董永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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