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燻衣的小提琴輕輕裹好,荼蘼坐在床邊看著燻衣送給她的每一樣東西,衣服,首飾,最適合她的武器,眼神又移到了修羅藤上,戾氣大盛,修羅!
荼蘼將東西全部收拾好,來到凌玉簫房間,很鄭重地說︰「我荼蘼說出口的事一定會做到,可現在我要先去殺了修羅,前世今生,一起清帳!」凌玉簫搖了搖頭︰「我隨你一起去吧,即使你不是千葉,我們也相處了那麼久,多一個人幫忙勝算總會大些。」
「我一個人就好,還是你認為我沒那個本事!」荼蘼不容許任何人質疑她的能力,「你去毓灕吧,把澈兒送回去,鳳翎香已是內定的四皇子妃,四皇子和六皇子只能有一個太子,現在看來,四皇子機會大些,離洛天不是等閑之輩,若讓他做了太子,我們的動作很難進行。」
「恩,離無殤自幼母妃早逝,與其妹離若養在梁貴妃宮里,是個涼薄之人,你的意思是要扶他坐上皇位!?」凌玉簫分析著。
「自古以來,涼薄之人無牽無掛,若有了牽絆,便是極心軟的,十七公主善良單純,六皇子怎會做讓他妹妹失望的事,利用這一點,除了鳳天翔和當年煽動此戰追殺曜月皇族的人,應該比四皇子繼位機會大些。」其實荼蘼也不確定,離無殤是否有坐上皇位的心思,這等涼薄之人,反抗起來是極其危險的,但若讓離洛天繼位,鳳氏一族日漸強大,有害無利。
「就這樣吧,再見。」荼蘼抱緊手中的小提琴踏上了尋仇之旅。
絕殺閣。
「恭迎閣主!」
剛回到絕殺閣收到消息等了很久的殺手們恭敬地向他們的閣主行禮。
荼蘼一擺手︰「綠蘿,跟我來。」
被點到名字的少女屁顛屁顛地跟在荼蘼身後,綠蘿是一個長相可愛的十三歲少女,情報網的堂主。荼蘼坐在大廳高高的座位上,看著下面不卑不亢的少女,開口︰「修羅地獄的資料,你們曉情堂查清楚了嗎?」
「閣主,修羅地獄是七年前江湖上出現的殺手組織,組織里只有女殺手,江湖上一貫稱呼她們為魔教,修羅地獄的教主名為修羅,是一名長相妖艷的女子,常年身著黑色繡金線的修羅藤,致命暗器名字也是修羅藤。修羅地獄里有十大護法,名為滅十,分別叫屠城,必殺,曇,凌虐,轉世,雙滅,璞玉,馴獸,死戀,藤怨。十人相貌皆被修羅而毀。」綠蘿一五一十地說著。
荼蘼忍不住狂笑︰「屠城,必殺,哈哈哈,修羅啊修羅,我們十個何時有那麼血腥的名字啊,哈哈哈……」綠蘿看著大笑的荼蘼,不敢言語。突然荼蘼止了笑聲︰「你下去吧。」「是,閣主。」
修羅,說你什麼好呢,我們十個那麼讓你厭煩嗎?連我們的名字你都覺得不好,以前我們在一起訓練的時候你還好說我們的名字都很唯美,是嫉妒了嗎?修羅,妙兒……荼蘼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當絕殺閣的人再去向荼蘼匯報情況的時候,荼蘼已經走了,留下了當初燻衣給她的那個大大的包裹,她抱著燻衣的小提琴,只帶了自己的武器,和燻衣送給她的暗器,還有修羅藤,走了,修羅,等我很久了吧。
陰暗寒冷的修羅地獄總教,荼蘼雲淡風輕地踏進了早已敞開的大門,一路上沒有人阻攔,沒有人盤問,徑直走到修羅廳,荼蘼看到修羅正端端坐在正位上,抿著酒。
「好久不見,妙兒。」荼蘼開口打破了瞬間的寧靜,修羅手一頓︰「是啊,好久不見,清月。」
「妙兒,你說我們真有緣分不是嗎?在哪都能踫見,連穿越這個萬分之一的概率也能讓我們遇見,還有研心,多奇妙的緣分啊,可是,研心死了,妙兒。」荼蘼似敘述著修羅不知道的事情一樣,皺著眉頭含著悲痛說著。
「荼蘼!夠了,你既然找來了何必再假惺惺地裝下去呢!研心,呵,燻衣就是我殺的!」修羅將酒杯狠狠地擲在地上,「果然是皇後的生活太安逸了啊,讓她連殺手最基本的躲閃都做不到了呢。」
「是嗎?忘了嗎,燻衣說過,這輩子,如果有人將匕首刺進她的心髒,她不會躲閃,因為那是她最信任的人!」荼蘼語氣逼人的說著︰「即使你犯過錯,可我們都相信你會改過的,有誰願意相信那個在死亡叢林里和我們一起訓練的女孩,已經死在了那個回不去的時光里呢!妙兒,你知道嗎?燻衣彌留之際,說的是讓我小心你,可沒有讓我替她報仇殺了你,也沒有說她恨你,我寧願相信是你的修羅藤月兌離了方向,可現實卻抹殺了所有可能!修羅,是你殺了當年那個偷偷在你被首領懲罰後給你送藥送飯的人!」
「是你們自找的!」修羅瘋狂的說著,「你們很優秀,得首領器重,除了大任務失敗,首領從來不會懲罰你們,可我呢,我拼命努力卻只能看到你們都的背影,和你們那假惺惺地同情!還有葵,那不是我!是因為我不小心看到了她和組織內的梧桐幽會,你知道的,這如果被首領知道,她們都會死,可我沒打算說啊,我也知道你們對我好啊,但是葵不放過我啊,她和梧桐要殺了我,你以為我身上傷痕累累是因為偷襲葵不成反被她所傷嗎?不是,你一向觀察入微你怎麼看不出來那是梧桐的九齒輪所傷啊,葵是自己廢的左手啊,你們趕去了,她怕被你們知道就自己廢了左手啊,可我呢,我做錯了什麼啊,我做錯了什麼!」修羅嘶啞地吼著令荼蘼驚愕的事實,葵……
「修羅,可是你為什麼要殺燻衣啊,燻衣她並沒有害你啊。」荼蘼不敢大聲驚了眼前這個女子。
「為什麼,因為我恨你們,你們不是十大淒美之花嗎,我就讓你們真正成為淒美之花,是你們先對不起我的!」修羅妖艷的臉開始扭曲。
「對不起,修羅,可是,燻衣是無辜的,請你,到她的墓前謝罪。」一瞬間荼蘼突然什麼怨恨都沒有了,是她們對不起修羅的,是葵先要殺她,而她們又不分青紅皂白地信了葵。
「得了吧,荼蘼,要謝罪也是你們謝罪,就連你也不列外!」說著,修羅冷不丁地射出了幾枚修羅藤,荼蘼堪堪閃過,「修羅,我不想傷你的。」
「傷我?今天你注定死在我手里!」修羅掌風一揮,暗門合上,恍惚間听到了外面的呼喊聲︰「小姐姐!」澈兒,荼蘼心思一動,被修羅擊中,一口鮮血噴出,祭出長綾,荼蘼奮力抵擋,她已經和妹妹分開了,這個粘他的弟弟一定不能有事!
「修羅,別再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我們都很在乎你的」!此時的修羅哪能听見荼蘼的聲音,招招致命,荼蘼雖武功精湛,但也不敵修羅致命殺招,不要命地進攻,荼蘼被逼在了角落,修羅朝著荼蘼的心髒刺來,「妙兒」荼蘼的喊聲讓修羅稍稍清醒了些,劍也刺偏了幾分,荼蘼一笑︰「妙兒還是顧舊情的呢。」修羅的劍「當啷」掉在了地上,喃喃自語︰「我顧舊情?我只是恨你們的吧。」
暗門從外面被破開,鳳凌澈和離雲歌跑了進來,鳳凌澈一眼便看見了角落血跡斑斑的荼蘼,「小姐姐」,跑過去要抱起她,可小小的身軀卻怎麼也動不了身,「我來吧」,離雲歌將鳳凌澈拉起,彎腰抱起荼蘼,好輕,荼蘼輕輕說了聲謝謝,看著怔坐在地上的修羅說︰「妙兒,我不怪你,研心也不怪。」修羅就這麼看著荼蘼遠去,「這麼多年,我到底在恨什麼?」她說,「顧舊情,怪不得,殺了研心後我會那麼心痛,研心,清月。」
修羅起身,月兌下了一身黑衣,換上了一身清麗的粉衣繡桃花的長裙,頭發松松散散的系起,曾幾何時,桃花樹下,有那麼幾個和她一樣一身白色連衣裙,繡著不同花色的少女,圍著她大聲喊,「修羅,生日快樂,我的小桃花仙!」可她竟然差點忘了,還親手殺死了那個喜歡叫她小桃花仙的女子。
——前世——
燻衣︰修羅,你換個名字好不好?
修羅︰好啊,可是,這是首領起的名字,換了,首領會罰的。
燻衣︰恩…那,私下里我們不叫你修羅,叫你桃花好不好。
修羅︰為什麼?
燻衣︰因為我喜歡桃花啊!
荼蘼︰好了,我的薰衣草公主和桃花仙子,是不是要去訓練了。
燻衣︰一起走,我的小桃花仙。
——
一起走,我的小桃花仙。
修羅在回憶里不可自拔,「我的薰衣草公主,對不起,等我們的荼蘼女王康復之後,我跟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