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重影 11.十年前7

作者 ︰ 清歌如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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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太太喜歡風格,她如一個墜入塵世精靈,喜愛著一切夢幻東西,追求著不切實際夢,為此而反抗著自己命運,堅強勇敢活著,不為世俗條條框框拘束,哪怕終支離破碎,也不做那苟延殘喘美麗蝴蝶,寧願飛蛾撲火,化為灰燼。」岩叔從身後走來,接過孟 手中花,蘭姨取過花瓶,將花插好,放露台小茶幾上,又為他們泡了一杯花茶。孟 知道,岩叔是要講些什麼了,而這些必定與她有關。

「是葉太太嗎?」

岩叔沒有回答,算不做怎麼回答。葉太太嗎?哪個葉太太?她又怎麼算作是葉太太,不過是個可憐女人罷了。于是繼續說道︰「孟小姐還習慣島上生活嗎?」

「謝謝岩叔和蘭姨照顧,很周到。」不遠處正打掃蘭姨朝她微微點頭含笑,禮貌而友好。「只是太過安靜愜意,時間久了會有些無聊。」孟 轉頭,喝了口花茶,淡淡說道。

「確,這樣與世隔絕靜謐小島只適合度假。孟小姐可否知道這樣私人小島有多少人能擁有?恕我知道,除了皇室宗親,便是非富即貴。現,孟小姐知道自己離這個目標到底有多遠了吧?」岩叔也喝了口花茶,唇齒留香中話卻異常犀利。

孟 露出招牌笑,淺淡疏離。恐怕人家請她上島時,早已將她家世背景都查清楚了吧。

岩叔見她不反駁,又接著說︰「讓我算算,按一般上班族年薪,即便是去世界五百強,恐怕孟小姐這輩子也很難買起這樣小島,就當孟小姐運氣好能改變命運,又怎能比得上傍上葉家,成為葉家少女乃女乃來得幸運呢?這是多少人一輩子夢想,即便奮斗幾輩子也不可能達到這樣高度。孟小姐,您說我說對嗎?」

面對岩叔**果犀利追問和鄙視,孟 心中很是惱火,有錢人很了不起嗎?有錢人就看不起人嗎?可轉念一想,人家顯然連她是什麼脾氣都模一清二楚,否則便不會有今日這番話。若要對著一個沒臉沒皮人說,人家要是不理不睬,那也是白搭。岩叔很清楚孟 是個有骨氣人,清楚她弱點,他這麼說無疑是她臉上甩了個耳光,還是那種你痛偏又無法反駁痛,因為那些都是事實。

「對。您說我都明白。」夏日陽光下午後火辣辣燙,卻抵不過心里被人踩腳底下疼痛,海面上泛起五彩斑斕泡沫,美如夢如幻,一踫便碎,正如他和她之間差距,近咫尺,卻遠若天涯。

「那麼,孟小姐還要痴心妄想嗎?我今日說這番話,也正是葉家對您態度。葉家大門不會為您開啟,少爺對您也遠沒有您想那麼重要,既然還未情根深種,那便不要再泥足深陷了。孟小姐,我是為您好,您和少爺之間,不合適。」岩叔說直白而婉轉,孟 感到很尷尬,那種被羞辱疼痛,如一根細小針,對著她心狠狠扎了一次又一次。

「少爺是高貴,將來配上他女子也必定是高貴,容貌、出生、涵養,以及她背後所能與之匹配地位,這些是從一出生便注定好了。當然,被賦予這一切少爺也不是唾手可得,他有自己命運和使命,得到多少便付出多少,總是會有無可奈何時候。孟小姐將來也會有自己美滿家庭,你們再牽扯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孟小姐該清楚少爺女友換了又換,您又想做第幾任呢?以孟小姐美貌和才情,又怎委屈自己是那萬花叢中一朵呢,而那一朵還未必是特別。」岩叔見孟 反應冷淡,不禁心里替自己模了把汗,這小女乃娃太淡定了,害他都不知怎麼說下去才好。老爺子吩咐事他可不能辦砸了,看人家姑娘挺好說話,那就繼續坑害吧。他就不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能說服了她。

「孟小姐,少爺心中早有特別人了,那是他十七歲初戀。雖然兩人因一些事分開了,但我敢說少爺這輩子愛只有她,沒有人能取代她位置,也因她而放逐自己。我看出來孟小姐很聰明,是有自知之明人,該怎麼做不用我多說,與其去爭一個不屬于自己東西,何不放棄,海闊天空,何苦怕找不到自己避風港灣。若是孟小姐有需要,我可以替少爺幫助到您,或許孟小姐需要這筆錢來寬裕手頭資金,也能替家人分擔負累。」岩叔拿出支票輕輕擱茶幾上,上頭標注是十萬。「錢並不是很多,還……」

孟 打斷岩叔話,放下緊握玻璃杯,杯沿微微有些細白汗珠滾著熱氣,那是被她握太緊手心溢出汗滲上面,指骨被另一只手捏泛白,只有極力克制才止住身體顫抖。

「岩叔,這也是他意思嗎?」再抬頭,眼底余留下慍怒過後平靜,平靜再泛不起一絲波瀾。

岩叔再不忍看孟 眼楮,這個女孩眼中太過干淨,清澈到欺騙她是多麼殘忍事,可他說又都是事實,雖然這些話葉之塵並不知情,但以他對他了解,說這些並不過分,他只是希望這個女孩听了之後能有自知之明,明白他們差距,就如魚和飛鳥。他唯一不敢面對,只是這個女孩眼底淡淡失望,是因了解而失望,還是對這種家庭感到可笑。那絲清澈反而讓他成了滑稽小丑,一個沒有**人,任你她面前多說什麼,都是自卑貶低自己。

岩叔點點頭,鄭重說道︰「孟小姐,有時候何苦不欺騙欺騙自己,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就當你們從未認識過,從未有過交集。您就當成你們情深緣淺,造化弄人,或許會好過點。」

「岩叔,不用安慰,我和葉之塵之間還遠遠沒有到這地步。您告訴我,讓我清楚這不過是個不可能夢,既是夢,又何必當真。我們既未開始,也從未明白過彼此心意,您說這些太過了。葉之塵喜歡從不是我這樣類型,煩請您轉告葉伯父,請他放心,過去我們既無交集,以後也各自為塵,我會將自己心妥放安好,不讓它再令人誤會。若是葉之塵,我想,我以後都不會再見他,所以沒有什麼話可轉告。」明媚少女,這清風旭陽花香中,揚起燦爛唇角,嬌艷如玫瑰,璀璨如星辰。

「岩叔,我是時候回去了,謝謝您款待。」島嶼再美都不屬于她,如她不過是個易碎泡沫,美到極致,也脆弱到極致。之塵,曾和你這麼近相處一個地方,呼吸著同一片玫瑰花田花香,仰望著我觸不可及幸福,從此你可愛這世上任何一人,卻不再有我名字。能得你如此相待,我已知足。

少女朝著停機坪方向慢慢走去,玻璃茶幾上隨風搖曳支票,依舊擺放原地。

今夕何夕,不過,似水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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