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9十年前5
「病人血壓持續升高,心跳下降,神智不清,五官開始流黑血,呼吸困難,伴隨急性腎衰竭……」
「懷疑是中毒……,準備急救……」
急診室門開了又合,合了又開,反復幾次。葉之塵靠醫院白色牆壁上,看著他們推孟 去洗胃,看著醫生跑出來要他通知孟 家人下病危通知,看著她死亡面前苦苦掙扎。握緊手松了又緊,仿佛正極力想抓住什麼,可握緊除了空氣便只剩下她放開前殘留余溫,掌心中干涸她血跡。他記得她昏迷前隱約拉著他手說,不要告訴家人,唇間反反復復只有這麼句話。她怕父母擔心,所想所念都是他們,而他對她說了些什麼,她均听不到。他把她放棄同時,原來她心里也同樣把他摒棄了,不遺余力。
指尖有她細細體溫,他手卻抖個不停。原來他怕她把自己忘了,原來他怕再也觸不到這絲溫暖。
男子從走廊遠遠看到靠牆壁上男孩時,那個曾經他眼里堅強到殘忍人,眉目間竟彌漫著化不開悲傷。那是他從不曾見過,哪怕是深深傷害了他愛人時,他都能漫不經心去隱藏,去出賣自己。他以為他已經強大到無所不能,卻偏偏對那個叫孟 女孩例外。他有次奉命接葉之塵去葉家大宅時見過那個女孩一面,竟將他嚇一跳。那個女孩眉宇間和那個人有些像,尤其是嗔怒時,若有似無疏離,又帶著蠱惑般溫暖,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之塵,他到底是喜歡這個女孩,還是透過她思念著另一個人呢?
「岩叔,查到什麼嗎?」葉之塵見管家看著他,淡淡問道。等了五六個小時,外面天色黑透,孟 家里他也派人安撫好,他當時抱著孟 跑出校園去開車畫面估計聖德想瞞也瞞不住,李鳴杰嚴浩陳玨都打來電話問他,何歆妍也打了好幾通來質問,後來索性就關了機才清淨些,他現不想去多想。揉了揉額角,疲累身子站太久,一時不穩跌坐長椅上。
岩叔從小就葉家工作,和葉父年紀一斑,前些年葉之塵回到葉家他便跟隨左右,照顧這個小主子,是看著他長大。後來葉之塵滿十六歲便搬出去獨自居住,他就繼續留葉家大宅伺候葉華耀。岩叔做事謹慎,又經驗豐富,嘴巴很嚴謹,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拿捏得當,葉之塵有事也會吩咐他去做。所以他對葉之塵事很清楚,把他當自己孩子看待,對他感情事也頗為關心,看著他游戲人間,就怕他對過去事還放不下,一錯再錯。
「查到了,是賀小姐不甘心和您分手,串通聖德讀書表妹,送您巧克力里放了鴆毒,誰知被孟小姐誤食了。」岩叔恭敬道。
「賀洋洋?」
「是。是您加拿大華籍前女友。」岩叔咳了咳,尷尬轉過臉替孟 感到委屈,人還不是你女友呢,就被四少你女友前女友加害。你就是再要拈花惹草,也別坑害人家孟小姐啊,人家多無辜。
「你知道該怎麼做,你去收集賀氏資料,我要告到賀氏破產,讓賀洋洋下半輩子都過生不如死。警局那邊立案偵查你就把罪名推賀洋洋表妹一個人身上,我不會讓賀洋洋牢里度過,那樣太便宜了她。」男孩陰鷙說道。
岩叔暗付,葉之塵對分手前女友一向大方,即便分了也會給別人很多好處,金錢珠寶首飾,只要他能辦到,他都會辦好,所以四少上流社會名媛中很有人緣,很多貴婦也與他交好,就盼著他花心少爺何時收心,能將自己女兒嫁入葉家。
「少爺,您還是收斂點吧,老爺近對你緋聞很不滿,這次又連累孟小姐。如果您不想老爺對孟小姐過多關注,老奴勸您還是和她保持點距離,畢竟葉家是不允許這種出生女子,您也不要因為這些事連累自己老爺面前形象,窺覬您太太這個位置人大有人,但能成為葉家媳婦人卻不是人人都能當。擁有葉家賜予這個身份是您完成夢想一把利器,您好不容易才得到,不要為了任何人放棄。大少爺、二少爺、三小姐他們和董事局那幫老頭一直都對您虎視眈眈,老爺將老奴派給您,且不管對夫人怎樣,對您確是存了一份憐惜之情,老奴說這些都是為您好。」
是憐惜還是他聰明能干,葉老頭肯放權給他,只是想要保住葉家百年根基,不被毀自己手里,否則他又怎會拿正眼瞧他這個他並不想要兒子。那是他一輩子恥辱,看到他就像看到過去種種恩怨情仇,所以才會那麼不待見他。若不是他有能力搬出來,恐怕他已死那群豺狼野獸手里。岩叔是第一個對他有幫助人,他尊敬他,卻不代表會听他。
「你回去告訴老頭子,我知道該怎麼做。」葉之塵多機靈人,怎會看不出這警告話背後不是葉父意思,岩叔不過將原話改了說婉轉點罷了,若要按葉華耀那暴躁性格,肯定會跳腳,指著他鼻子罵他是垃圾,和他媽一樣不安本分。可當初勾引他媽離婚,還和他生私生子是誰?他就喜歡和他媽一樣有什麼不好,他媽一輩子比他們活還真實,難道非要像他們那樣假裝君子埋沒自己良知才算好嗎,他做不到那樣偽君子,寧願是個假小人。
「陌,她怎麼樣?」急救室燈暗了下來,男子將口罩從臉上扯下,露出一臉疲態,瀟灑飄逸身姿卻不沾染半分,走相當穩健。
「靠,我才剛回國就接到你這麼棘手案子,你好歹也讓我喘口氣呀。」陌哀嘆道。他可是機場就被人劫持到醫院,害他還以為有人看不慣他太過高超醫技和那顆超人類智慧腦子,想派人做了他,頓時替自己模了把汗。看清楚來人才醒悟肯定是他那個沒事不會找他,有事也肯定沒好事找他堂弟,不過想來自己才下飛機,他消息到是靈通。「小子,叫聲堂哥來听听。」陌比葉之塵大兩三歲,卻愛捉弄他,平生想看就是葉之塵吃癟,要是告訴他有人能整葉之塵死去活來,他即使南極也會穿洋過海趕回來看一看,誰讓人家總是一副小老頭樣皺著眉,兩條好看遠山眉都要成川字型,枉費他媽把他生那麼好看,讓人羨慕嫉妒恨。這也算是他陌大醫生一點小小惡趣味。
喂,不帶人身攻擊啊。葉之塵鄙視看著陌,將手中罐裝咖啡遞給他,「說。」原本送孟 來醫院時,迎接她並非陌,只因幾個小時過去了,醫生跑出來說情況越來越危急,正焦頭爛額時想到無意中和陌聊天說過他今日航班,後來兩人說過都忘了,想來也是,兩個大男人記著這些做什麼,這才派了人去攔截他,半路殺到醫院來接手。
當時這家醫院醫生說什麼都不讓陌進急診室,人家就是拿出葉四少身份,他們為了自己飯碗就是不讓進,連保安都出動了,就差沒報警來抓他。葉之塵摔了院長手機,砸了醫院兩台椅子後,陌大少好心出示了自己證件,或許是名聲太響,他們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才二十出頭年輕人居然是國際權威,但人家好像主攻病毒,雖然同是毒,畢竟還是有本質區別好吧。于是再三躊躇下,陌隨手拿了件白大褂丟下一幫大眼瞪小眼人,推門走進急救室。笑話,他陌要沒有兩把刷子敢出來混嗎,也不看看自己都是些什麼狗屁醫生,能和他比嗎,啊啊啊?!
見葉之塵青筋暴跳,暴走奔潰邊緣,有噴火勢頭,人陌醫生還是很有醫德,拉開易拉罐,慢條斯理喝了口咖啡,緩慢說道︰「你也不看看那鴆毒是什麼毒,那是古代賜給罪婢喝一丈紅,見血封喉,這還能有救嗎?有救嗎?」言下之意是沒救了,某人怒火噌噌噌往上冒。「咳,我說是古代,這不咱活現代嗎?現代醫術這麼發達,這小小鴆毒又算什麼。」某大醫生瞟了眼身邊頻臨崩潰某位,捏骨頭啪啪響,好心提醒。怒火降了降,空氣也清不少。「但是……」唰一道凌厲目光射來,某大醫生被秒殺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