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繼續說了下去。
「還有一魔,據說是南疆魔教的後起之秀,似乎當年曾是左家仙判,但身份卻始終沒有真相大白。所以她的名字沒人知道,只不過有人說她長著一雙紫色的美眸,十分驚艷,十分迷人,十分……反正我沒見過。」他搖頭嘆息,有些寂寥。
雲紫瞳!?彭鷹頓時知道了所謂一魔的身份,不禁更加吃驚。
「那一妖,便是霸下堂中的水兒了。都說水兒雖說是妖,但個性極為溫柔善良,而且長得更是天姿國色。只不過她很少走出霸下堂,所以也和那天君堂的林語冰一樣的神秘。」
水兒……彭鷹閉上了眼,心里一團亂麻。
「至于那一仙嘛。」男子頓了頓,苦笑道︰「其實我最想見到的便是她了,左家的天之嬌女,左魚兒。」
彭鷹猛的張開眼,愕然看向那男子,腦中已經是一片空白。仙魔妖人一天君,前四位竟然都是與他深深羈絆的四個女人,這是老天開的玩笑,還是面前這男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他看那人醉醺醺的,卻並沒有調侃自己的意思,于是知道,這恐怕都是真的了。
旁邊的盤龍嘿嘿直笑,雖然他沒說什麼,但彭鷹和他心靈相同,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思。
「君上,如果這人知道那五大美女中的四位都與你息息相關,會不會一刀剁了你?」
彭鷹並沒理會盤龍的揶揄,只是看著男子,悠悠的道︰「惡兄為何最想見的是她?」
男子沒听出彭鷹話中的苦澀,只是黯然搖頭道︰「人人都說一仙是五美之首,左魚兒得天地恩寵,美的無可挑剔。♀而且無論智慧、身份、修為都是絕品之選,所以我慕名而去找到了左家……」
听著他的話,讓彭鷹不禁想起了桑木宮葉秋去左家求親的往事。如今左家走了下坡路,左心守又會作出什麼選擇呢?更何況這男子是鯤鵬樓的人,卻要比桑木宮更加實力雄厚,或許……
心中忽然仿佛撕裂般劇痛,彭鷹身子顫了顫,臉色瞬間變白。盤龍連忙將那火紅的妖晶取代了彭鷹懷中的冰晶,這才讓他稍稍好過了些。
「好熱。」男子醉醺醺的離彭鷹遠了些,仍沉浸在往事中自語道︰「左家家主知道我的來意之後未置可否,只說左魚兒眼高于頂,恐怕未必能給我好看。我百般懇求,家主這才準許我在竹林雅舍外親自問問左魚兒的意思。」
「于是我就去了。」男子懊惱的薅著頭發,道︰「我苦求了一天一夜,里面就是沒人應答,我正猶豫要不要硬闖進去的時候,有個蒙面的婢女出來遞給我一件輕紗,說是左魚兒看我用心良苦,要約我去後山相見。」
彭鷹呆了呆,表情卻有些古怪,問道︰「那你去了麼?」
「當然去了!」那男子猛的灌下一杯美酒,道︰「美人相邀,怎能不去?我立馬跑到後山,卻只看到一片墳墓,根本沒看到任何人的影子。然後你知道發生什麼了麼?青龍峰警鐘大作,好些個左家弟子都撲了出來,說我闖入左家禁地,然後之前那個蒙面婢女指著我手里的輕紗說我硬闖左魚兒的竹林雅舍,驚擾了正在溫泉沐浴的左魚兒,然後……然後說我是登徒子!婬賊!王八蛋!」
「嗚……我當時就哭了……」男子現在也哭了,懊惱的道︰「一群人指著我七嘴八舌的罵,罵得那叫個狗血淋頭啊。我慌了神,于是落荒而逃……」
「跑了?」彭鷹哭笑不得的問。
「當然跑了,我不跑還能怎麼辦?人家都把我當成了登徒子和婬賊了。只是左魚兒為何如此對我?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男子垂頭喪氣的繼續喝酒,卻不再繼續說了。
彭鷹低頭忍著笑,其實听到一半,他就知道這位惡兄是著了魚兒的道了。
魚兒何嘗有過什麼婢女?那個蒙面的婢女想必就是魚兒。
這家伙,還是和往日一樣的刁鑽古怪、胡作非為啊。不過這樣也好,似乎魚兒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精神,變成那個讓自己真心愛慕的頑皮的魚兒了。
他看著那男子,覺得這家伙被整的可憐,于是轉開話題指著桑木宮那少年問道︰「惡兄,那位少年是誰啊?」
「他?」男子冷笑了聲,道︰「他叫葉雲,是桑木宮如今的少主,據說這人原來是個庶出的,但是卻天資極佳,自從桑木宮原來的少主葉秋死後,這人便得到葉南聖的鐘愛,修為暴增,算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不過我卻和他尿不到一個壺里去,這人有些娘氣,而且說話總是藏藏掖掖的,讓人不喜。」
彭鷹了然點頭,原來這是新一代的桑木宮少主啊。
男子終于忍不住看向彭鷹,問道︰「兄弟,你東問西問了半晌,怎麼就不問問我是誰?」
「相逢何必相知?」彭鷹笑了笑,道︰「不過惡兄既然挑開了這層窗戶紙,那兄弟便問一句……你誰呀?」
男子挺起了胸膛,作出一副威風八面的模樣,笑道︰「我姓宋,名虛懷,家父宋璞,是鯤鵬樓如今的樓主。」
彭鷹其實已隱約猜出了他的身份,但還是故作驚訝的拱手笑道︰「原來是鯤鵬樓少主,失敬失敬啊。」
宋虛懷略顯尷尬的一笑,搖手道︰「我可不是什麼少主,我排行在二,上面還有個大哥呢。我大哥宋虛空才是鯤鵬樓少主,我至多也就是個紈褲罷了。」
彭鷹不禁失笑,愈發覺得這人有趣,倒比以前的葉秋,和現在的葉雲強過萬倍。可惜他還不想透露身份,于是微笑道︰「我叫海無波,有禮了。」
「海無波?」宋虛懷想了想,根本想不到有這麼有一號人物,于是試探著又問︰「海兄是哪座仙門門下?」
「海某只是無名小卒,宋兄就不必多問了。」彭鷹干脆利索的拒絕回答。
「海兄就不必太謙了。」宋虛懷顯然沒有放過彭鷹的意思,醉眼中掠過一道睿智的光華,那一刻仿佛變了個人一樣,他看了看彭鷹身旁的幾人,微笑道︰「海兄的這些朋友都非泛泛之輩,你又怎麼可能是無名小卒?你這麼虛應故事,也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吧。」
彭鷹深深的看著宋虛懷,暗自揣摩他的用意。這人從白天開始便胡攪蠻纏,似乎不把自己的身份弄清楚就不會善罷甘休,可他又是出于何種目的呢?他索性開門見山的問道︰「宋兄,你我雖然是萍水相逢,但也算一見如故,海某的確有些苦衷不方便直言,不知宋兄能否放過海某?或者說,宋兄如果別有所圖就不妨直言,海某但凡能出的上力的,絕不推辭也就是了。」
宋虛懷眨眨眼,忽然笑道︰「原來海兄是以為我別有用心啊?哈哈,宋某其實別無他意,只是看你還算順眼,想和你交個朋友罷了。憑你剛才說的一見如故那四個字,也算我沒白忙活,我敬你一杯。」
「只是交個朋友?」彭鷹有些困惑,但看宋虛懷誠摯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端起酒杯來,苦笑道︰「雖然我已戒酒多年,但既然宋兄如此說了,這杯酒看來是無論如何都要喝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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