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鷹,莫非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便能在我這北方魔教為所欲為?」此時的安士鵬臉上再無任何笑意,取而代之的則是冰冷的猙獰。♀彭鷹冷冷的望著他,沉聲道︰「廢話少說,你想怎樣?」
「你先束手就擒,才好說話安士鵬獰笑道。
黃小牛危在旦夕,萬事曉他們又二次落入虎口,彭鷹此時已別無選擇。可令他左右為難的是水兒還在身邊,如果自己放棄抵抗就會再次將她推入火坑,這地方骯髒至極,自己又怎麼忍心。
正在他進退維谷的時候水兒卻忽然推了他一把,大聲喊︰「你快走!」說著猛然傾盡全力,舉起雙手想要拍向安士鵬。
「妖女,你這一招我早就見識過了,何必多此一舉?」安士鵬獰笑著輕舞長袖,頓時風起雲涌,數百座巨鼎中火光頃刻間被壓得奄奄一息。水兒的雙手忽然僵住,繼而整個人砸落下去,落在冰湖湖面上再難動彈。
龐蘊咬破舌尖噴出口心血來,單手在血霧中飛速指點,瞬間一道血色法陣從空中落下,再次將水兒困在其中。
「住手!」彭鷹睚眥欲裂的怒吼,繼而散去渾身真氣飄然落在水兒面前。
「你們敢傷害他們一點,我彭鷹便讓你們永世不得超生!」
冰面上,彭鷹孑然**,卻傲骨嶙峋。雖說這情形看在絕大多數魔教弟子眼中有些色厲內荏的味道,不過安士鵬、龐蘊還有一些年紀大的魔教弟子卻不盡打了個寒戰。
這句話中的冰冷竟似乎比那淡金色的湖水更冷上三分,彭鷹的表情也絲毫沒有怯懦之意,竟說的胸有成竹。
安士鵬冷哼了聲,對龐蘊使了個眼色。♀
龐蘊點點頭,直接拎著黃小牛來到彭鷹面前。手指在彭鷹身上輕點幾下,頓時封住了他的丹田氣海。龐蘊這才放開黃小牛,猛然撕開了彭鷹的衣襟。
沒有了真氣,**的胸膛在寒風中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彭鷹卻若無其事的冷笑,「怎麼?你這老魔頭還有龍陽之好麼?」
龐蘊冷冷的瞥了眼彭鷹,然後咬破手指在彭鷹身上勾畫起來。轉眼間,一道道奇形怪狀的符文出現在胸膛之上,和黃小牛身上的符文如出一轍。彭鷹忽然感到體內血脈一陣翻江倒海,好像要被那法陣吸出體外,而安士鵬和龐蘊都站在彭鷹面前緊緊的盯著他,臉上滿是期待。
半晌,彭鷹身上沒有任何異狀。安士鵬和龐蘊都不禁皺起了沒頭。
「莫非傳言有誤?」安士鵬看了看龐蘊。
龐蘊則盯著彭鷹,直截了當的問道︰「你的大名我早有耳聞,據說你之所以被逐出左家是因為你其實身為妖類,難道不是麼?」
彭鷹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他們把主意也打到了自己身上,以為自己和小牛一樣是半人半妖啊。
他看了看身上的血色咒文,冷笑道︰「你們不是已經試探過了麼?我倒想確認一下,我究竟是人,還是妖呢?」
龐蘊頗有些懊惱的冷哼了聲,這血色咒文是南疆魔教的秘法,能將妖類體內的妖氣吸允出來,可彭鷹身上沒有半點妖氣出現,那他必然就是一個人了。
「傳言果然不足信龐蘊冷哼了聲,對安士鵬道︰「教主,現在只需從他口中問出九葉仙的下落就好了
安士鵬點點頭,冷然望向彭鷹,沉聲問道︰「說吧,九葉仙現在究竟在哪里?」
彭鷹沉吟無語,要他拿寶兒的性命作為交換,他怎能做得出來。♀
「死到臨頭仍不自知安士鵬冷笑,向下使了個眼色。有個魔教弟子忽然將仙劍橫在萬事曉的脖子前。
「我數三下,你若再不說,我便殺了他安士鵬冷笑道︰「不過你若是想糊弄我,到時我就把他們統統殺光,你可要好好考慮清楚
怒火在心底燃燒,彭鷹在電光石火間轉過了無數念頭,知道此時此刻也只有信口胡說一個地方來拖延時間了。只求蒼天有眼,自己所發出的那些求援信中有人能及時趕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正在他張口想要說話時,忽然遠處傳來一聲轟鳴,听起來像是在地面上傳來的響動。繼而安士鵬面前有道白光閃現,隨即化作一張信箋落在他的手中。
「有人闖山?」安士鵬情不自禁的讀了出來,隨即望了眼龐蘊,似乎有些下不來台。
「是誰如此膽大包天!」安士鵬頓時勃然大怒,身影一閃頓時消失不見。
彭鷹見狀心中一喜,暗想難道是師父他們及時趕到了?如果真是如此可真是老天開眼。
安士鵬匆匆離去,眾多魔教弟子頗有些手足無措,龐師環顧四周,令人將萬事曉等人關入旁邊山洞嚴加看管,自己則來到彭鷹面前。
「安士鵬對九葉仙勢在必得,不過我卻知道你只會信口胡說,絕不會如實相告龐蘊冷笑著,看看四周無人,忽然神秘一笑,分別抓起彭鷹和水兒徑自向冰湖中央飛去,黃小牛懵懵懂懂的跟在他的身後,如影隨形。
「既然你永遠不會說出九葉仙的下落,又何必在你身上浪費時間呢?你究竟是人是妖,或者是個雜種半妖,其實還有一種方法能夠試驗出來
「下去!」龐蘊全力將彭鷹和水兒向下拋去,臉上忽然揚起了狂熱的光。
在他身後,黃小牛也自行鑽入湖水之中。
入水,通體冰寒,彭鷹和水兒好像沉重的石塊飛快的向下落去。轉眼間,落到湖底,又砸進裂縫,最終再次見到了那團詭異的血水。
粘稠而惡臭的血水頓時將彭鷹等人籠罩,他雖然竭力不想呼吸,可他已經被下了禁制,比普通人也強不了多少。片刻後他終于無法忍受,猛的吸入一口血水,頓時感覺翻江倒海般的惡心,神智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難不成自己竟是要被淹死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正在彭鷹感到無比荒唐的時候,一雙玉臂輕輕的將他擁入懷中,緊接著水兒那張傾城傾國的面龐湊了上來,然後,輕輕的吻住了他的唇。
清新的空氣灌入月復中,頓時令彭鷹清醒了許多。他愕然望著近在咫尺的水兒,看著她的面龐浮起一絲紅暈,眼中蕩過一絲羞澀而又溫柔的光芒。
砰……砰……砰
是誰的心跳如此劇烈?彭鷹和水兒對視著,又不約而同的避開了對方的雙眼。
他手足無措,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瞥見遠處血水外面似乎有個黑影靜靜的劃過。那絕不是自己眼花,的確有什麼東西滑了過去,可惜彭鷹現在也無法使用通天眼,無法看清那黑影究竟是什麼東西。不過直覺卻告訴他,那絕非善類。
冰湖上,龐蘊默默的凝視下方,忽然拿出了一管銅笛。
輕撫銅笛略顯粗糙的表面,龐蘊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隨即嗚嗚咽咽的吹響。
頃刻間,岩壁上不計其數的山洞中響起痛苦的嘶吼,繼而有數以百計的身影呼嘯而出,那些男女赫然都是妖類,表情似乎痛苦不堪。他們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束縛,毫無反抗之力的雲集在龐蘊四周,只能張牙舞爪,卻像是群魔亂舞。
這恐怖的一幕令眾多北方魔教弟子驚慌失措,有個為首的長老越眾而出,對空中的龐蘊大聲道︰「龐師,您這是要做什麼?」
「如果彭鷹是人非妖,那我們也沒必要浪費時間了,有那個半人半妖的孩子在也足以成事龐蘊若無其事的冷笑,笛聲忽然變得尖銳高亢,好像百鳥爭鳴。那笛聲無比刺耳,令眾多魔教弟子忙不迭的捂住耳朵,而空中那數以百計的妖類卻顯得更為痛苦,忽然有個女妖的天靈蓋猛的撕裂開來,有個獰厲的血色蠱蟲掙扎出來,發出尖利的嘯叫。
頃刻間,道道血光沖天而起,所有妖類的腦袋統統炸裂開來,鮮血如同瓢潑般落下,落入湖水中氤氳開來。
撲通撲通的亂響,一具具妖類的尸體無力的砸入湖水之中,徑自落向了那團血水。頃刻間湖水被染成一片血紅,好像一朵碩大的曼陀羅花在淡金色的湖水下綻放開來。
當妖尸如同冰雹一樣砸入血水的時候,彭鷹和水兒都被嚇了一跳。
究竟發生了什麼?看妖尸的數量,似乎所有山洞中除了人類之外的妖族都被屠殺殆盡,魔教究竟有什麼打算?水兒嚇得撲入彭鷹的懷中不敢去看,彭鷹則推開幾具迎頭砸落的妖尸,心里也是不禁駭然。
古怪,絕對有古怪!彭鷹竭盡全力調用真氣,可惜龐蘊的禁制十分厲害,竟是不能沖破。
難不成真的被困在這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