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鷹看了看徐百毒,又看了看那三個凶徒,稍稍調轉手掌,將那紅鸞動掂了掂了,忽然笑道︰「這便是紅鸞……動!」
動字甫一月兌口而出,那所謂的紅鸞動竟迎風見長,速度快的令人目不暇給,頃刻間便膨脹成十余丈長的一條巨棍,徐百毒和那三個凶徒分列兩側,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余地便同時被撞飛了出去。♀
哪里是什麼紅鸞動,分明正是九子鎖龍樁!
轟然巨響中,那三個凶徒被巨棍狠狠的夯入堅硬的石牆,吭都沒吭一聲便化作肉泥。而徐百毒雖然同樣猝不及防,但勝在修為強悍,雖然同樣被巨棍砸入石牆之中,但卻仍未殞命。不過這一下重擊仍將他砸的暈頭轉向,竟嵌在石牆中半晌沒能清醒過來。
就這麼片刻間的茫然,便注定了徐百毒這頗有些離譜的命運。
當他忽然驚醒過來的時候,只見眼前金光乍現,金光後那個李四露出冷酷的笑容,狠狠一拳轟了過來。
轟!又是一聲巨響,彭鷹這一拳竟然將徐百毒的大腦袋砸成粉碎,鮮血迸散開來染紅一片牆壁,而徐百毒到死也沒見過彭鷹的廬山真面目,等到了陰曹地府,恐怕還要找那李四算賬。
這頃刻間的功夫異變陡升,萬事曉和雷震等人統統目瞪口呆。到底還是楊癩痢反應的快,看著九子鎖龍樁頓時猜出了彭鷹的身份,頓時激動的哭喊道︰「鷹師,是你?!」
「彭兄弟?」萬事曉和雷震等人這才恍然大悟,紛紛驚喜莫名的歡呼起來。彭鷹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飛快的收起九子鎖龍樁,又將滿地尸體清理到角落,然後匆匆跑出門去又把那個正主李四拖進了房中。
轉眼間,甬道內腳步生紛至沓來,有人吵吵嚷嚷的問道︰「李四,剛才是什麼東西響?發生什麼事了麼?」
彭鷹把住門口,沙啞著聲音笑道︰「徐長老正使手段呢,你們何必緊張?快走吧,惹惱了徐長老沒你們好果子吃
門外那些聞聲趕來的魔教弟子這才恍然,陸續散去。等了半晌見再沒有人來,彭鷹這才折返回來,先是從儲物戒指中拿出兩套衣服來蓋在羅無煙和青兒的身上,這才揭去了臉上的幻面玉皮。
「鷹師!」
「彭兄弟!」萬事曉和楊癩痢等大男人頓時歡呼出生,有的更是喜極而泣。
這真是絕處逢生,本以為必死無疑,誰知天上竟掉下個彭鷹來!那該死的徐百毒修為強悍,卻仍被彭鷹以雷霆之威瞬間斬殺,想一想這簡直如同夢境,在場的鮮有不落淚的,並不是畏死,而是為這峰回路轉的奇跡激動得心潮澎湃。
彭鷹再次示意他們不要大聲說話以免驚動魔教中人,然後先到了雷震面前解開了他的禁制。雷震千恩萬謝的自行繃斷了鐵鏈,以雙手撐地到了羅無煙面前,又幫她解開禁制,轉眼間刑房中的眾人已恢復自由。
「各位受苦了彭鷹看著面前這一群如同厲鬼般的人們,心中有說不出的難過。
如果自己當初考慮的再周全些,或許就能預料到北方魔教會為了九葉仙而找上余英堂。可是他也沒想到魔教膽敢如此猖狂,含風城就在左家無盡總堂的眼皮底下,北方魔教竟然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抓過萬事曉,心驚膽戰的問︰「萬兄,水兒和小牛呢?」
萬事曉呆了呆,苦笑著搖搖頭,「水兒和小牛也被抓到這里來了,不過卻沒和我們關在同一處地方,也不知道如今身在何處,是生是……死……」
彭鷹心中雖急,但也知道萬事曉他們和自己一樣心急如焚。他嘆息了聲,看了看周圍,柔聲問道︰「萬兄,沒在場的那幾位正氣門兄弟是不是……」
萬事曉苦熬了十余天也未曾流過的淚水此刻終于掉落下來,哽咽道︰「那晚北方魔教教主安士鵬親自帶人殺入余英堂,其中有個老婦格外凶殘,我那幾個師弟便是死在她的手中,死得好慘啊……」
「萬兄放心,你說的那個老婦名叫藍千煞,我已替你手刃了仇人,也算對那幾位兄弟的在天之靈有個交代了彭鷹黯然拍了拍萬事曉的肩膀。
「真的!?」萬事曉悲喜交加的望著彭鷹,再次確認自己沒有听錯之後忽然跪倒在地,面朝南方拱手道︰「幾位師弟你們听到了麼,彭兄弟已經幫你們報了血海深仇,你們就放心的去吧說著泣不成聲,青兒等正氣門弟子也都垂淚跪倒在地。
展陽攙扶著雷震和羅無煙也走了過來,三人望著彭鷹都有無盡感激,尤其羅無煙更是飄然下拜,「彭兄弟,要不是你,我便是做鬼也不得安生,多謝了雷震也拉著展陽想要跪倒,卻被彭鷹連忙攙扶起來,苦笑道︰「兩位前輩、展兄弟,你們這麼做可要折煞我了。所謂路見不平還要拔刀相助,更何況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彭某更是義不容辭
雷震感激的點頭,「彭兄弟,大恩不言謝,雷某有生之年自當竭力回報
這時萬事曉起身走了過來,「彭兄弟,雷前輩,現在不是客套的時候,如今我們身處險地,該想辦法如何出去才是啊
雷震苦笑道︰「談何容易啊,此地無異于龍潭虎穴,彭兄弟有千變萬化之能有機靈巧變,自然出入自如,可我們這些人傷的傷,殘的殘,又如何能出的去呢?」
彭鷹雖然心里也沒有底氣,不過還是故作從容的道︰「各位放心,我已請了援兵,應該很快便能趕到。現在最關緊要的還是要找到水兒和小牛的下落,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雷前輩和萬兄你們就留在這里,盡量不要打草驚蛇,能拖多久便拖多久吧
萬事曉和雷震對視了一眼,萬事曉這才苦笑點頭道︰「也只好如此了,我們如果跟著彭兄弟也只是累贅,倒不如彭兄弟自己能放開手腳。你盡管去吧,這刑房平時鮮少有人願意過來,這倒要托了那個死鬼徐百毒的福了。這人陰陽古怪,很少有人願意接近的
彭鷹點頭,道︰「那各位小心些,我盡快回來
眾人叮囑彭鷹務必小心,他這才帶好幻面玉皮走出刑房,繼續向甬道深處走去。
這地下囚牢頗有些古怪,再往深處去便沒有了囚室和刑房,四周的牆壁也開始變得粗糙不平,乃至又走了片刻周圍已經變成純粹天然形成的洞穴,高低起伏,如盤腸錯節,不辨東西。彭鷹再次張開通天眼,很快又發現了周宏生的蹤跡,這廝繼續向洞穴深處走去,拐彎抹角越走越低,到了最後沿著一條洞穴徑自向下走出好遠。
彭鷹估算著此刻已經深入地下數里,心中不禁駭異這地下空間的巨大。
前方忽然隱約傳來流水的聲音,彭鷹跟著周宏生的蹤跡又深入了近百丈,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條龐大的地下河道。
陰森而寒冷的風吹過,仿佛巨獸低吼,令人徹骨生寒。面前的地下河道寬達數百丈,煙波浩渺,十分壯闊。河面上原本有層厚達三丈的堅冰,不過卻已龜裂開來,支離破碎的冰面下露出微微蕩漾的河水,奇怪的是那河水竟然是詭異的淡金色,仿佛稀釋了的金水略顯粘稠。
彭鷹藏身在一塊岩石之後四處窺探,周宏生是在河面堅冰上向東方去了,不過他卻沒敢堂而皇之的跟上去。
這里視線開闊,尤其在冰面上每隔百丈都有一只巨鼎,鼎中火光沖天,將這河道照得亮如白晝。而在巨鼎四周都駐扎著十幾個魔教弟子,想要尾隨周宏生而不露出任何馬腳可謂勢比登天。
心里不禁升起了一絲警惕,這地方有說不出的詭異,恐怕是北方魔教的禁地。前方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危險等著自己,決不能疏忽大意。
不過此時的彭鷹也別無選擇,他觀察著距離最近的一群魔教弟子,見他們正圍坐在巨鼎旁取暖,嘻嘻哈哈的說著什麼。等到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他處的時候,彭鷹這才悄無聲息的溜到河畔,順著冰縫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淡金色的河水中。
刺骨的寒意頓時包裹全身,即便以彭鷹此時的修為仍不禁打了個寒戰。他不禁心生駭然,這河水如此冰冷,為何冰面卻已開裂,似乎有融化的跡象?
顧不得多想,他略微運起真氣驅散寒意,潛入水底向東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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